「生產裝置啟動了?!筁oki回報?!脯F在開始進行情報解析,預計十分鐘後完成?!菇又f:「我在這裡幫你消化一些剛出廠的重型單位吧,當作消遣?!?/div>
「那還真是感激不盡?!购5请S口敷衍,新的敵人開始湧現,數量比剛才更多。接下來要不斷的消耗敵人的數量才能蒐集生產數據。「十分鐘嗎...」海登心想,就看看這十分鐘內自己能夠消滅多少敵人吧。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海登腳下已經堆滿了自動機械的殘骸,幾乎已經看不到地面。新生產的敵人似乎會依照海登的戰鬥方式進行調展,變得愈來愈難以對付。但海登還有餘力戰鬥。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Loki回報進度:「好消息是解析只剩下一分鐘,壞消息是現在出產的敵人全部都是重型單位。」
「把炸彈安裝好,解析完成之後你啟動炸彈直接撤退,不用和我會合?!购5撬α怂κ?,看著新出現的大量重型機械襲來。接著他重新握緊光劍,朝向敵陣衝刺。
砍倒一部分敵人之後,海登也開始感到有點吃力。從Loki的通訊過後已經到了一分鐘,也許是該撤退了。就在海登觀察撤退路線時,一個新型的敵人突然放出一道震波,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海登被彈飛倒地。在他倒下之後,立刻有一個重型單位出現在他面前,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
海登在不利的姿態下勉強試著格檔,不知道能擋住多少。但他預期中的一擊始終沒有出現。就在海登回過神來時,攻擊他的重型單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隱形的手將他拉起。
「還說不用跟你會合呢?!筁oki解除了隱形出現在他面前?!刚◤椧呀泦恿耍斐吠税??!箾]有餘裕深究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海登立刻和Loki一起逃離敵人的包圍,在引爆前脫離了敵艦。
兩人回到了飛艇上,此時敵艦開始爆炸,宇宙中無聲的火光照射進入飛艇內部。海登看著Loki被照亮的輪廓,他依舊不確定Loki是否是個足以將背後託付給他的男人,但他會繼續看下去。
在冥想的漂浮感中,海登試著維持專注。在經歷轉變之後,他發現自己精神的感知方式和過去完全不同,彷彿過去那些被稱為「預感」、「直覺」的東西現在完完全全是確實的感官。這感官也讓他能接觸到自己的力量。藉著這些體會,海登才能幫助Loki控制自己的能力。
但最近他的內心並不平靜,過去戰爭留下的傷痛只要稍不留意就會浮現在意識中。面對敵人時的無力感與絕望、同袍恐懼的哭喊、失去右手的痛苦以及她在懷中死去的觸感,這一切都將海登逼到了這一步。在轉變的過程中,異變組織構成了他現在的右手,也改變了他對這些傷痛的想法。過去它們是悲傷與絕望,現在則是對敵人的憤怒與憎恨。
這時他感覺到一股氣息朝他靠近,雖然五感沒有接收到任何信息,但他知道來者是誰。
「Loki。」
「竟然會被你發現,看來我的技術退步了?!筁oki輕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海登睜開眼睛,看到他站在一旁。Loki穿著著輕便的服裝,異變的金屬疤痕像是印刷電路板的線條一樣爬滿他的全身。
「有事嗎?」
「沒事,只是偶而也想修行一下?!筁oki一邊說著一邊在海登身旁坐下。
「請便。」
在Loki坐定時,海登注意到他左手上的傷痕?!改鞘鞘颤N時候的傷?」他問。Loki愣了一下,接著舉起手看了看那些傷痕,露出苦笑。
「你知道隱型是什麼樣的感覺嗎?」Loki說道。
「當你低下頭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對著鏡子看不到自己的倒影時,往往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顾媚粗笓苓^那一條條的傷痕?!杆?,你會需要一些強烈的觸感來提醒自己。」
「比較為難的是,正因為看不到,所以有時候會不小心劃得太深?!筁oki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海登在這之中只看到苦澀。
似乎沒有適當的語言可以回應,所以他只是任沉默漫延在兩人之間。
海登和Loki潛入了一艘感染船隻,這艘船爆發疫情之後在宇宙中漂流,為了避免它接近植民地造成其他災情,他們前來清除上面的感染者。
但隨著兩人深入船隻內部,似乎有一些怪異的跡象顯現。「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Loki說,船隻內的感染程度非常嚴重,但至今卻沒有任何感染者攻擊他們,只在路上看到零星的屍體。「別大意了。」海登對此也感到疑惑,但還是保持著警戒前近。
接著,他們聽到了一陣規律的捶打聲從遠方傳來,就連地面都能感受到振動,於是兩人循聲而去,來到了一個開闊的空間。在那裡,他們看到了一片血腥。
無數的感染者屍首覆蓋了地面,牠們都被捶打成難以辨識的肉塊。在船艙的中央,有一個壯碩的身影正在猛力毆打地面上的屍塊,那個身影似乎穿著戰甲。接著,他抓起了一個重型感染者的屍體,將牠高舉過頭之後撕成兩半,內臟和血液立刻灑滿全身。
「你是誰?」海登出聲詢問。對方回頭,接著以一陣令人喪膽的嚎叫回應並朝他們疾衝而來。兩人擺出架式準備迎擊。但突然間,壯漢的體內爆出劇烈的電擊,使他倒下。
就在此時,有一群人從另一個入口走進船艙,他們穿著帝國的防護服,領隊者身上的金色裝飾線條顯現出了他的地位?!感量嗔?,第一研究所的各位,可惜你們來晚了?!诡I隊者以高傲的語氣說著,他的手中握著一個帶有紅色按鈕的裝置。
「不過至少你們來得及見證我們第三研究所的成果──Rhino?!顾赶蛄舜┲鴳鸺椎膲褲h,此時Rhino正緩緩起身。「你們可以看到他一個人的戰果,整艘船上的感染者在十分鐘內就被殲滅,這正是拜他高度的攻擊性所賜?!诡I隊者像是在展示商品一樣說明著。
「或許會有人擔憂攻擊性高會造成安全上的顧慮,但是...」話才說到一半,Rhino再度嚎叫,接著就朝領隊者衝去。領隊者按下了手中的按鈕,同樣的電擊再度從Rhino身上爆出,中斷了他的動作。
「這是我們另一個研究成果,植入式的高壓電擊裝置,可以有效抑制他的失控行為?!诡I隊者展示著手上的按鈕,此時Loki不耐煩的踏出了一步,但被海登檔了下來。
Rhino從暈眩中恢復,但他還是試圖朝領隊者攻擊,於是領隊者又按下了按鈕。同樣的電光再度閃現,而且似乎有愈來愈強的跡象。但這次Rhino沒有倒下,他全身冒著煙,以顫抖的步伐朝領隊者走去,於是按鈕再度被按下。接著又一次,再一次,看不出到底是為了阻止Rhino還是為了取樂。
「住手!」海登忍不住大喊,他的語氣非常嚴肅。但領隊者只是稍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接著漫不在乎的說:「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剛剛是在跟你說明吧?我說明的對象是經由你們監控這場戰鬥的長官們?!顾^續按下按鈕,直到Rhino倒地而且不再對電擊有任何反應。
「在這裡沒有你們表達意見的餘地,怪物?!菇又渌┲雷o服的成員將Rhino用擔架運走。「如果第一研究所有興趣的話,我們很樂意提供植入電擊裝置的技術?!拐f完之後,第三研究所的人們離開了船艙,只留下海登和Loki。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Loki問:「我原本可以搶下那個按鈕的。」
「然後讓那個發狂的轉變者殺了他們嗎?這麼作沒有認何幫助?!购5菈阂种瓪饣卮稹?/div>
「那什麼都不作就算是有幫助嗎?」Loki丟下了一句賭氣般的話,但海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爻痰穆飞希瑑扇硕紱]有交談。
「或許是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立場可言?!筁oki的指控迴盪在死寂的空間中,而海登雖然舉槍指著對方,精神上卻像是自己中了一槍。
「是因為第三研究所的那件事嗎?」海登語帶苦澀,他明白Loki完全有權力為此感到憤慨,就連海登自己也一樣,但他必須忍耐。
「那不算是原因,只是讓我再次確認這麼做的必要性。」Loki雙手一攤,像是在展示自己所製造的遍野橫屍?!刚嬲脑颍l生在這個第七研究所。」
「所以是為了復仇?因為你也遭受過相同的對待嗎?」
「因為他們殺了我的同伴?!筁oki的話語中帶著怨恨。
「在過去,我們只是一群邊境地區貧民窟裡長大的孩子,沒有什麼未來可言。」Loki緩緩說道:「但因為我擅長偷竊,所以一夥人靠著我的功夫離開了故鄉到處闖蕩?!?/div>
「我們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想賺一些錢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拐Z氣中充滿懷念,Loki繼續說著:「但在某一次行動中有人被抓到了,雖然當時我有辦法脫身,但執法部隊用那個同伴的性命要脅其他人投降,所以我也只能束手就擒?!?/div>
「然後我們就被送到這裡?!筁oki的語氣一頓,接著發出一陣苦笑?!附Y果大家到最後還是難逃一死,當初我又何必投降呢?」
「他們都被當作實驗品了嗎?」
「沒錯,你想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Loki的聲音似笑非笑。「其中一人在接受注射前因為掙扎得太厲害而被當場射殺,三個人在感染的過程中死亡,兩個人最後變成了感染者,被直接丟進焚化爐。」
「而我,在轉變的彌留狀態中,只是不斷想著要怎麼樣殺了這些人。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一瞬間發現自己無法呼救、無法動彈,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流盡。讓他們稍稍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毫無道理的死亡,就像他們加諸在我們身上的一樣。」
海登無言以對,所以這就是他的力量起源嗎?為了將自己化身為無聲無息的死亡?
「其實我也可以放出幾隻感染者,讓這個地方爆發瘟疫,這樣或許更能讓他們自食惡果。
」Loki爆出一陣大笑?!傅以镜淖龇ㄟ€是衛生多了,對吧。」
「你瘋了。」海登手中的槍依然堅定的指向Loki,但他心裡無法反駁Loki的瘋狂。
「那你要怎麼做?」Loki兩手一攤:「你應該不是大老遠來聽我說故事的吧,你要拿我怎麼辦?」
「我必須對你進行制裁?!购5窃囍S持語氣的堅定:「像你這樣精神上不穩定的轉變者會對帝國造成極大的損害,同時讓其他轉變者的立場更為不利。」
「如果你逮得到我的話就試試看吧?!筁oki的手移向腰間的匕首,而此時海登的手槍朝Loki擊發,但卻被對方閃過。
海登丟下手槍,呼喚出了光劍並向下一指,此時十二把能量劍憑空出現,它們圍繞在一個靠進出口的區域,所有刀刃指向同一個點。哪個位置上沒有任何東西,但Loki的動作卻僵住了。
接著,Loki的身影從他原本所站的位置消失。同時在被十二把刀指著的地方,Loki解除了隱形現身?!改銖囊婚_始就知道那是誘餌嗎?」Loki的語氣變得嚴肅,十二把刀滴水不漏的圍繞著他,等待著海登的指令。
「這些日子以來,我發現我可以只靠氣息感覺到你的位置,所以隱形或誘餌對我沒用。」海登手中的劍依舊舉在半空中,一旦他將劍刺向地面,十二把刀就會將Loki捅成蜂窩。但海登只是維持著這個姿勢?!高@是最後的通牒,如果你願意回來接受精神上的矯治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命?!?/div>
「你這話聽起來和他們一樣?!筁oki嗤之以鼻?!高@就是帝國最大的通病,他們創造出了太多絕對服從的種族,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不服從的東西就只能摧毀?!?/div>
「所以你的答案呢?」
「我拒絕?!筁oki堅定的回答。
「我很遺憾。」海登低聲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瘋狂,但我以為我能夠改變你?!?/div>
「你該去改變的不是我,而是這個帝國?!?/div>
海登高舉手中的劍然後刺向地面,同時間圍繞著Loki的十二把能量劍向中心加速突刺,當手中的劍刺入地面的瞬間,海登感受到了十二把刀刺中目標的手感。
海登抬起頭,看到的卻是Loki毫髮無傷的站在他面前,而周遭的景色有一股違和感,彷彿他觀看的角度有所改變。此時海登感覺到一陣痛楚,他低下頭,這才發現那十二把刀刺中的是自己。正確的說,是在刀子刺入的那一瞬間兩人的位置交換了。
「我一直隱藏著這招,雖然在第一次任務時不小心用了一次,幸好你當時沒有察覺?!筁oki低聲說道?!傅娔阌惺窒铝羟?,我並不希望你因此而死。」
隨著能量的溢散,刺在海登身上的劍消失了,留下了不斷出血的傷口。他跪倒在地,而Loki朝著出口走去,海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就在Loki離開之前,他回頭留下了一句「對不起?!?/div>
諷刺的是,海登確實手下留情了。十二把刀並沒有傷到他的要害但還是讓他無法動彈。此時海登回想起當初聽到Loki這個名字時,他所想到的另一層含意。
洛基神為了向懲罰祂的諸神復仇,引發了諸神的黃昏。在這場浩劫中,舊的世界與秩序被摧毀殆盡,新的世界因此誕生。
這是巧合或是某種徵兆,海登已經不願再去思考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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