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著你就依偎在學弟的懷裡?」阿觀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沒有好嗎?」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都已經有男友了,怎麼可能還依偎在一個我知道對自己有好感的人懷裡。」
「唉呦,又不會少塊肉。」阿觀捏了我手臂上的肉說:「是妳自己說當下很希望有人可以聽妳哭訴、安慰妳的阿,你看學弟出現的多是時候,要是我大概就淚奔到他懷裡了。」
「不過......妳煩惱的是自己很愧疚有隱瞞男朋友的事情而未告知,如果妳明知學弟對妳有意思還找他講這個的話,對他超級殘忍的。」
聽阿觀這麼說,我像是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扭捏的說。
「可是阿觀......我什麼都跟他講了......」
-
——
———
「我剛上完課,剛好經過這裡,聽到有人哭得很慘想說過來看一下,結果發現是學姐妳......」名翔看著我仍然淚流不止,一臉慌張的說著:「這不重要啦!學姊妳怎麼了?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邊哭?還哭得這麼慘?」
我搖頭。
「沒事,沒什麼大事,哭一下就好了。」
名翔左右張望了一下,很緊張的問:「怎麼會沒事!妳男朋友呢?是不是妳男朋友做了什麼讓妳難過的事?」
「不是啦......」我掛著兩行淚,抬起頭來看著名翔:「是我了對不起他......是我不值得他對我那麼好......」
名翔看著我的眼神,霎時之間從擔心變成了難過。不過難過的眼神沒有持續很久,隨即就恢復成擔心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在我的旁邊坐下。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聽妳哭訴發生了甚麼事情。」
看著名翔擔心的眼神,加上現在的我也極需一個發洩的出口。於是我就將我最大的煩惱,也就是對於隱瞞我曾去名翔家睡過這件事愧疚的跟當事人告白。除此之外,我也將我崩潰痛哭的原因是小能對我好讓我感受到的幸福感加深了愧疚,使得我承受不了等等,其實不該讓名翔知道的事情全都一股腦的對他說出來了。
除了......我已經察覺到他喜歡我的這件事以外。
———
——
-
「天啊,趙天仁,妳超狠的欸。」阿觀聽完我的敘述之後驚訝的喊道:「我沒有想到妳居然是這麼心狠手辣的女人!」
「居然跟喜歡自己的人哭訴對不起男友的事就是曾在他家睡著過,如果只有這樣就算了,搞不好他還會覺得他有威脅到正宮男友而很爽;重點是妳在後面還跟他講說你有多愛你男友,他對妳有多好,所以妳有多愧疚巴拉巴拉。」
阿觀像連珠砲似的不停說著。
「好險妳還沒有笨到跟他坦白說妳已經注意到他喜歡妳。如果妳連這個都說出來的話,他大概就會認定他已經沒機會了的受到毀滅性傷害,再起不能。」
「可是......我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我很愛我男友,我跟他之間是不會有進一步關係的啊。」我反駁。
「如果他有任何想要擄獲妳芳心的行動,或者是他明白的告訴妳他想追妳,那的確有必要劃清界線;但是就妳跟我講的情形感覺起來,其實他並沒有想讓妳知道他喜歡妳這件事,如果是這樣,我是覺得沒必要這樣打擊他,因為他也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啊。」
「還是說......妳想警告不要踰越學姐弟關係的不是他,而是是妳自己?」
被阿觀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過了幾秒,覺得被阿觀這個提問冒犯到的我,氣得臉紅大吼:「阿觀!妳在那邊亂說什麼?我很愛小能的!怎麼可能會有想外遇的想法!」
被我吼的阿觀倒是一臉冷靜的繼續說著:「其實也不一定會到外遇或劈腿這麼嚴重啦。在男友長期不在的環境下,自己的身邊出現了個溫柔的對象時,本來就很容易會因為對方的溫柔及陪伴而產生好感,進而將自己的感情從男友轉移到身旁的對象。」
阿觀像是說著自己事情似的講著。
「我也不會說如果妳就這樣因為有人陪在身邊而移情別戀很糟糕,感情的世界上是沒有對錯之分的,只有如何選擇而已;如果妳已經確定妳的選擇是要跟男友繼續在一起,借由找學弟討論自己男友的情事也是一種不錯的宣示,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妳。」
「不過我還是要說,喜歡的人找自己討論要怎麼跟男友恩愛,真的超級難受。」
聽著阿觀如此感慨的發言,讓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雖然我覺得自己不可能移情別戀,但綜觀上來說阿觀說的話並沒有錯誤的地方,也確實切中要點;於是雖然對名翔很殘酷,但我決定之後還是會找他討論關於小能的事情好讓他對我死心,不過......
「我總覺得妳好像對學弟這邊比較溫柔。」覺得阿觀似乎比較在乎名翔的感受的我說。
「沒有好不好。」阿觀給了我一個白眼:「別忘了我前幾天才跟妳講說不要把曾睡在學弟家的事情跟男友講,這不就是有在顧慮妳男友的感受。」
「阿對齁。」
「我只是希望沒有人受傷而已。」阿觀講著,又露出了剛剛在跟我分析時的落寞神情,但阿觀似乎有發現到我注意到她的神情有異,隨即就恢復成平常的笑臉看著我說:「我該去家教了,有什麼事下次再講吧,掰囉。」
「啊......嗯......掰掰。」
原本是想問她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而這表情是否又跟我現在遇到的情況有關。但還來不及問出口,阿觀就已經收拾好東西先行離開了。
想著下午阿觀對我說的話,我走出宿舍的電梯。但才剛離開電梯,就聽到東西摔落的聲音從最靠近電梯的房間,也就是我右邊女鄰居的房間裡傳了出來。
緊接著東西摔落聲傳出的,是個粗曠的男子吼叫聲:「幹妳娘咧!妳居然背著我跟其它男人亂搞!」
然後,是聽起來非常虛弱的女子說話聲。
「我一開始就沒說我只有跟你一個人做愛。」她冷笑了一聲:「而且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只是砲友。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不干涉彼此的交友狀況了嗎?」
原本我是不想去裡會他們在講什麼的。但就在我走過鄰居的房門前時,非常響亮的巴掌聲以及被打的女性唉叫聲同時傳入我的耳中,使得我停下了腳步。
「我花了這麼多錢送妳名牌、帶妳出去玩,妳也都很開心的收下了不是嗎?」接著又是一陣響亮的巴掌聲:「結果妳現在居然說我們只是砲友,幹妳娘咧!」
在外面的我聽得很著急,擔心如果裡面打出了人命該怎麼辦,我也只是一個弱女子,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就在我慌張不知所措的同時,裡面傳出了鄰居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要求過禮物啊,那些都是你自己心甘情願送我的。你也不用覺得花的錢不值得啦,我們都做多少次了,如果是把那次數換成出去喝茶的話,花的錢搞不好還比較多呢。」
「這樣想你有沒有比較開心一點?」她說,然後又傳出了聲響亮的巴掌聲。
「操你媽的!妳這個賤人,我不想再見到妳了!」
男子說完之後,鄰居的房門馬上就被大力的甩開,接著就看到一個壯碩的男子非常憤怒的走了出來。或許是因為他太過憤怒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個人就站在門的旁邊偷聽他們對話,直接就從電梯旁的逃生梯走了下去。
看到男子離去之後,我趕緊跑進鄰居的房間關心狀況。
「妳還好吧?」
「我看起來像還好嗎?」
鄰居的手跟腳上到處都是傷口,臉頰紅腫、頭髮散亂的半躺在滿是散落物的床上。她在我進房之後嘗試著起身,但或許是因為受了傷,她的手完全撐不起自己的體重,嘗試了幾次都失敗後乾脆就讓自己持續半躺在床上。
見狀如此,我走了過去將她扶成坐姿,讓她靠坐在牆上。
「妳這邊有急救箱嗎?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她指向床邊翻倒的箱子。
我將她指著的箱子打開,將裡面的碘酒跟紗布拿出,將她的傷口消毒清洗之後用紗布蓋住防止傷口感染。鄰居除了被碘酒殺菌時痛得稍為喊出聲以外,全程都乖乖的沒有做聲。
「有點可惜呢......」在我將碘酒收回急救箱時,她終於開口了:「少了一根大肉棒......」
聽到她這麼說,我心中有股無名火燒起:「妳有沒有搞錯?他把妳打成這樣耶!妳居然還在可惜少了他的那、那個!對妳來說肉體的契合度比較重要嗎?」
「是啊。」她秒答:「對我來說,性愛的歡愉是最重要的。」
「......我無法接受。」
「我不需要別人接受,也不覺得別人能接受。」她笑了一聲:「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部分的砲友在剛開始的時候都能接受我還有別的砲友這個事實;但隨著時間久了,做的次數多了之後,他們都會說愛上我了,希望我能只專屬於他們一人。」
「如果要我只能跟一個男人做愛,不就相當於我每餐都只能吃麥當勞一樣嗎?我當然不願意。大多數的男人在聽到我這麼回答之後,好一點的罵一罵我就走了,壞一點的就會想用暴力使我屈服,不過當他們發現不論怎麼使用暴力我都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後,就會放棄然後離我而去。」
「只是這次傷的嚴重了點......嗯?妳為什麼在哭?」
聽著鄰居泰然自若的講著,我依舊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但我總覺得不能讓她這樣繼續傷害自己,一昧的追求肉體的歡愉下去,最終只會感到空虛,是沒辦法獲得幸福的。想到這,我就哭了出來;然後,我也將我的想法告訴了她。
「我說過了,我不覺得我這樣哪裡有錯,這是我的人生,不是妳的。」她這麼回答我:「更何況,妳連經驗都沒有過,又要拿什麼來說服我?」
「妳、妳怎麼知道的?」被她突然這麼說,我紅著臉慌張的問。
「那天妳跟妳男朋友吵架的話我都聽到啦。」她冷笑了一下:「我沒想到都已經這年代了,還會有人堅持婚前不要有性行為的,妳男朋友真可憐。」
「妳又懂什麼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按著她滿是傷口的右手,對著她大吼。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被我按痛的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像妳不能接受我對妳的想法指指點點,我也是一樣的。或許我的想法真的不是那麼被世人認同,但那就是我的價值觀......妳明白了嗎?」
「還有.....真的好痛,可以放手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驚覺到我正抓著她受傷的手,於是趕緊將手抽離。雖然我將手拿開了,但她的表情看起來依舊非常的痛苦,不但如此,她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感覺不趕快送到醫院似乎很不妙。
但我也沒多少力氣,只把她扶坐起來還可以,但如果要把她抬去醫院的話難度就太高了。思考了一下到底該怎麼做比較好之後,發現其實也沒有什麼選項可以選擇,於是立刻打開了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名翔嗎?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