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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片碎片仍然不夠,畢竟失蹤的是整整一疊珍貴書卷,一片碎片也不過就是千分之一吧。所以阿蘇惟澄在將碎片上繳給隊長之後,馬上又被推了出來繼續尋找紙片。
他走在路上,繞過了方才已經搜索過的街道,而是到距離街道不遠,但一方面卻又有點距離的地方。是個空曠的、類似廣場的場所,中央有個噴水池,可能是異史巫師的死造成了轟動,原本這裡人不多,如今卻多的跟市集一樣。
但引起他注意的並不是這裡人多或是路邊賣著甜食的攤販,而是有名青年睡著了——睡在噴水池旁,如果只是一般人他可能不會多在意,但這個人可是穿著王國軍的制服。
是累倒了嗎?中暑?還是被壞人攻擊?吃到迷藥?種種莫名奇妙的想法飛過阿蘇惟澄的腦海,他走過去蹲坐在青年身旁,確認對方還有呼吸後,拔起路邊的雜草,搔癢著對方的鼻子。
青年仍在睡夢中,但皺起了眉頭,雙眼更加閉緊了些,儼然就是感到不適。頭往旁一偏,擺明了就是想找個舒適的地方繼續睡,無視了阿蘇惟澄的騷擾。
「嘿?!轨妒前⑻K惟澄徹底發揮了他愛玩的個性,雙手將對方的頭扳回正面,繼續捉弄青年。
青年不舒服的閃躲著,但終究有爆發的時候,他突然張開那雙茶色的雙眼,幾乎跟阿蘇惟澄的臉差不多大的手掌硬生生的抓住了小男孩的頭,「沒聽過睡覺國王大嗎!」
「才沒聽過呢!」阿蘇惟澄完全沒被嚇到,甚至一點悔過的樣子都沒有,他不甘示弱的回嘴,一邊拿螢丸的刀柄輕輕的敲了下青年的頭?!敢驗榭吹绞峭鬯谶@裡,怕有危險嘛。」
「痛……,我還沒遜到要給小鬼教訓的地步?!骨嗄瓴倏厣砩系逆i鏈,將阿蘇惟澄纏繞住,像是小動物般的拎到一旁,坐起身子。
阿蘇惟澄自認力氣沒有大到可以掙脫這些堅硬的鎖鏈,於是乖巧的待著,被拎到一旁。他微微鼓起臉?!肝乙呀浭邭q了喔?!挂呀浟晳T被誤認,他稍微澄清自己的年齡。
青年沒看他,輕輕甩了下鎖鏈,那些看來堅實的鎖鏈便如同會認主的寵物般回到他身上。「十七歲?我看你只有五歲,煩!今天都沒找到任何線索,已經夠無聊了,還……!啊……對小朋友抱怨感覺真像白癡?!?/font>
黑髮中參雜著些許不符合這個年齡該有的純白頭髮,青年看來相當疲憊,用手遮住半邊臉,嘆了口氣。但也有可能是那雙慵懶的眼眸所導致的錯覺。
面對青年連珠炮似的抱怨兼謾罵,阿蘇惟澄沒有受驚的模樣,「哼哼,至少我也是正規軍喔。」他用了「也」字代表尊重對方,至於年齡被誤認那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沒有多在乎?!刚揖€索嗎—嗯,找紙片對吧?」
他話才剛講完,青年就瞪大那雙原本看來毫無生氣的眼眸,「對,就是那個!怎樣,你也有?哇你這小鬼也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青年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不斷搖晃,可能是因為太興奮了。「天助我也!」
「哇—你一直搖的話頭會暈的!」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阿蘇惟澄一邊忍住視野搖晃的不適感,一邊出言抗議。「之前有找到,不過只有一片。我也還在找其他的?!顾蠈嵆姓J。
「……所以說你也不知道下一片的存在?果然…世上沒有神?!骨嗄甑难凵裼肿兊明龅?,他沉默了會,彈個響紙後雙手撐住膝蓋站起身?!改屈N停在這也沒辦法……怎樣?要加入嗎?」
「別這麼沮喪嘛。」他墊高腳想安慰對方,但因為實在太矮而放棄?!负冒。壹尤?!」他舉高手,露出燦爛的笑容。
「都還沒說要幹嘛就喊加入,你也真是個奇葩。」青年伸手看似要摸他的頭,但突然收回手,不過他沒發覺?!冈觞N稱呼?」
「我叫阿蘇惟澄喔,」他習慣性報上自己的名字,「要叫阿蘇還是惟澄都可以喔!」
「那麼我們要去哪開始呢?」青年將雙手插進口袋,微駝著背,眼神看著熙來攘往的人潮,開始思考著要從哪方面下手。旁人的談話大多只有談及已然逝去的異史巫師,對線索一點幫助都沒有,這讓他很苦惱;有同伴卻沒有目標,基本上跟沒同伴大同小異。
「…嗯…你之前是在哪裡撿到紙片的呢?」先把找過的地點去除,能減少撲空的機率。阿蘇惟澄是這麼想的。
青年明顯的停頓了下?!高馈眯娜私o的…」
「喔喔、我是在街道上呢—」如果這樣的話,只知道街道上應該沒有線索,他沒有懷疑對方的話。
「是嗎…」青年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隨口應答著。「不如……我們去找找公墓吧,異史法師的屍體應該會葬在那,放逐者和王國還有較會決裂了,那傢伙的屍體應該不會葬在那些高級的地方?!?/font>
說完自己的想法,青年低頭看向阿蘇惟澄嬌小的身子,「要去?」可能是覺得他會怕幽靈之類的吧。
「那就去公墓吧!雖然也有人說巫師的屍體沒收拾走呢……」阿蘇惟澄也沒有別的想法,他拉緊身上綁著武器的繩子。「我才不怕幽靈呢!螢丸會幫我趕走幽靈喔?!?/font>
「那就好,如果屍體沒處理的話再去找找看?!骨嗄晟晕⒄砹讼铝鑱y的衣著,也順手調整了纏繞在身上的鎖鏈。「巫師和法師有差嗎?」
「好~」他活力充沛的說,「巫師跟法師……只知道他有再研究一些奇怪的東西,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魔法?!?/font>
「原來還有這分法!看來我待在監牢的時間真的太長了……事不宜遲,快走吧?!拐Z畢,青年伸手牽著阿蘇惟澄,往公墓的方向走去。
「好喔—走吧走吧!」他乖巧的給對方牽著,畢竟他身材矮小,腳步也不可能跟對方一樣快,倒不如乖乖的讓對方牽著。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公墓並不遠,但因廣場本身居於中間地帶,無論是到何處,還是得需要一段時間。大約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才隱約看到了拱型的鐵門,阿蘇惟澄墊高腳尖看著。
「啊、到了!」看到了被爬藤植物纏繞住的拱型鐵門,阿蘇惟澄指著大門,裡頭的空間是露天的,很廣闊,看似整齊的排滿石製墓碑,但因鮮少有人來整理而雜草叢生。也許都高到能把阿蘇惟澄整個人掩埋。
「那麼趕緊幹活吧,不然被人發現會惹出很多問題的?!骨嗄暾f著,一面走近緊閉著的拱型鐵門,看來堅固的鎖著,但仔細看能發現鎖頭的地方已經生鏽,「要低調才行!」說完,他粗魯的踹開鐵門走了進去。
和「低調」完全相反呀。阿蘇惟澄默默吐槽,但還是跟在對方背後,走進了公墓區。
「你找一邊,我找一邊吧?!骨嗄陱澫律韥砜粗總€墓碑上的文字,似乎除了尋找紙片,還有別的要務在身。
他歪了歪頭,但很快的又沒多加懷疑什麼?!负谩拱⑻K惟澄鬆開對方的手,在公墓裡走來走去,藉著體型矮小,還能鑽進一些比較狹窄的地方尋找小線索。「螢丸也要幫忙找喔!」好像這麼作會比較有鬥志一點,他尋找同時拉好身上的武器。
青年沉默的在每個墓碑間穿梭,茶色眼瞳飛快的掃過身邊每個墓碑上的刻著名字?!笡]找到……再堅持一下?!?/font>
「這邊也沒有…」阿蘇惟澄有些失望的噘起嘴,同樣一無所獲?!鸽y道真的沒有處理掉屍體嗎?」
「……應該是被收起來了吧,會這麼做的大概就是希望王國軍和放逐者分裂的那些人,所以還在王國裡是很有可能的?!骨嗄晁伎贾f,「啊,你看你前面那個是不是?!?/font>
青年在講話同時也注意到了,有個墓碑和其他整齊排放的石碑不同,不只擺放位置奇特,連樣貌也豪華許多。
它是在一個小山丘上,外觀以十字架的模樣矗立在地面上,有星械教的標誌,但最主要的還是掛在上頭的紙片。
而阿蘇惟澄體型矮小,他以為青年說的是前方的某個墓碑,「好唷好唷—我看看……」他跑了過去,蹲下身體,但發現不是?!覆皇悄亍??」
原本悻悻然的打算轉身走人,站起身環顧周圍的景物時,發現了那個明顯看來豪華的墓碑,嬌小的男孩思考了下,然後決定去看看?!傅任乙幌锣??!?/font>
他往小山丘的方向走去,雖然坡度平緩,但因為身上帶了個有些重量的武器,所以爬坡的速度還是慢了些。好不容易到了墓碑前,他抬頭看著?!父杏X特別漂亮的墓碑……啊、找到了!」他開心的說道,紫色的眼眸閃閃發亮,墊起腳尖將墓碑上頭的紙片拿下?!负佟??!?/font>
「……這麼明顯的目標也找不到啊!啊,都忘了你太矮了……」仍待在原地的青年有些無奈的說著,但阿蘇惟澄沒聽到。
他蹦蹦跳跳的走到對方跟前,遞出手上的紙片,「你看你看!」
看著那張紙片,此時青年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拉起右手的衣袖?!改屈N,你要留下碎片,還是打倒我?」
「嗯?」阿蘇惟澄愣了下,但沒有想太多,以為只是軍人之間的切磋比武,畢竟他並不是很在乎紙片究竟到誰手中?!改阋脑捒梢越o你、要打的話我也奉陪?!顾琅f笑容滿面,完全就是個小孩子。
「果然還是沒勁啊……你拿走吧。」青年感到無趣似的呢喃,仰望著天空,抬起手摀住半邊的臉龐,也許他來公墓的目的不全然只是為了紙片吧?!缚熳甙?,我再找找就好?!?/font>
男孩拿著紙片的手隨著這番話而收了回來,「嘿嘿、謝謝你?!顾_心的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了之前買的糖果,然後放到對方手中,算是一點謝禮。「這個送你!是我之前去買的?!?/font>
話說完了,他將紙片摺好放進口袋中,然後轉身離開?!冈僖?!」他揮揮手。
——再見…還是別見好呢。
離去的阿蘇惟澄並未聽見對方口中的這句話,他一邊走在路上,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妥當,大概走了幾分鐘的路,他才抬起頭,恍然大悟似的發出「啊」的驚呼。
糟糕,他忘記問人家的名字了!這樣沒辦法跟隊長說這是別人幫忙找到的紙片、也沒辦法送對方謝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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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聽說Plurk paste也會抽掉的我很無奈
果然還是乖乖丟上巴哈吧(唉
這篇字數有3652個字,算是比較多的,想想這樣也比較有個交代,所以放了上來。
這裡重申,謝謝茶契幫忙!
是說茶契跟阿蘇明明都十七歲,為什麼給我的感覺就是可靠的成熟大人跟小孩子這樣,根本天差地遠xDDD
對不起,小鬼帶來麻煩了(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