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g.05
「我愛霈涵,我要和她結婚。」
一句致命的話,令薛郁琦心情跌落谷底,壓抑不住難耐的哽咽,「侑偊……如果你還愛我,你不用擔心梁小姐會用感情去束縛你,我們都講好了!」哪怕這是最後的機會,她也要積極地挽回。
八年的愛,怎能說放就放?
「郁琦,或許你不知道,有些事情都是因為霈涵才讓我懂得人生該領悟的是什麼,人和人在一起,不是比誰先遇到,還是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而是那個人能改變自己什麼。」就拿梁霈涵突如其來的小生命來說,這不是給言侑偊一擊震撼,是要給他和她一段新的開始。
薛郁琦的手落在大腿上,兩雙纖細且緩緩握緊的手,想要嚥下所有的苦澀,怎麼吞都吞不完。「那我能問你……她到底改變了你什麼?跟我在一起的八年,從未改變過你嗎?」
一旁無語的梁霈涵,其實很心疼薛郁琦頻頻受到言侑偊給予的挫折,昨晚衍生出的結晶,還沒讓她知道……這最後的打擊,她還能承受嗎?
不清楚幾時兩人十指緊扣的手在哪個時間點放到桌下還握著,堅定的言侑偊加重了一點力道,把梁霈涵的手握得更緊,「霈涵天生樂觀派,善解人意,還有……孩子告訴我要更有責任感。」
孩、孩──孩子?
這顆震撼彈著實的打在薛郁琦的心裡,倒抽了一口氣,腦袋亂了思緒,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昨天梁霈涵根本沒向她提及懷孕這回事啊!
難道,這女孩的心思縝密到如此的深,深到一切都是她事先計畫好的嗎?
但回頭想想,她也沒必要用盡心機來奪走言侑偊,若不是之後來的巧合,就是後來才發現的吧!
看出薛郁琦已經被傷的徹底,連忙中斷他們的對話。「這家的飲料怎麼到現在都還沒來!生意好像還蠻好的。」
「我明白了!」似乎兩人的氛圍還是處於剛剛的狀態,薛郁琦雖無法接受,但也無可奈何。「恭喜你們,記得發帖子給我!但要趁我還在高雄的時候。」
「什麼意思?」言侑偊不解她的意思。
「忘了告訴你們,我現在住在臺北!被派來高雄短期出差,不過剛好這幾天有接到電話,出差時間可能會延長吧!多久還不曉得!就當這多給我的時間,拿來跟你們念舊和相處吧。」
氣氛慢慢地緩和不再凝重,看來薛郁琦需要花不少時間來釋懷了。
「分享吧!」言侑偊藉此想要轉換一下較輕鬆的話題,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相信薛郁琦一定能豁然開朗的。
「分享我們之後空白的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嗎?」薛郁琦只是淺淺的笑,那八年的默契可不是累積假的。
在旁的梁霈涵雖然覺得有些被忽視,但如果一切都可以美好的結局,那也無妨。
至少說開了,還能多一個朋友,更好不是嗎!
五個月後──
經過那一次對談以後,梁霈涵和薛郁琦不知不覺中成為好友,不清楚薛郁琦到底走出那段八年的情感了沒,但眼前的兩人相處模式,至少是保持良好關係。
「霈涵!今天一樣要去文化中心走一走嗎?」
看著梁霈涵的肚子慢慢的大起來,薛郁琦在之前都會在放假的時候陪梁霈涵到文化中心去走一走,這個常識他們倆都知道,這樣才能夠幫助生產。
所以從梁霈涵懷孕一個月後開始,薛郁琦便提議帶她去文化中心走一走。
然而這一走,就走了五個月。
或許,這是第一胎的關係,梁霈涵小心翼翼的照料,為了就像常識說的要多走走,她也很努力地不要讓自己太閒著。
只是──
「好啊!」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大了,重量多了,感覺越來越疲倦,梁霈涵已經有幾次都不太想去走。
可只要想到為自己和寶寶好,硬著頭皮也要去!
薛郁琦負責載梁霈涵,路途中她順道問,確認好方向後,薛郁琦就照著往文化中心的方向駛去。
平日本來就不少人的文化中心,在假日凸顯人更多,薛郁琦停好摩托車後,兩人就開始按照往例的走。
「霈涵,妳現在五個月了,醫生說妳不用走太快,有走就好了!知道嗎?」刻意壓低速度,薛郁琦在旁叮嚀著。
梁霈涵點點頭,「嗯嗯!」
默默地走完第一圈,梁霈涵突然冒出話語,「郁琦,妳曾經有沒有因為我那天沒告訴妳我懷孕的事情而恨我?」
提及那段痛楚,薛郁琦笑笑地回應,「老實說有!不過後來想想,可能只是剛好發生在妳我對談之後,也就沒這樣的想法了!」
「那就好……」呼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頓時放下。但下一秒,梁霈涵似乎有點喘不過氣,感受到自己已經開始缺氧。
於是她停下腳步,眉頭蹙的很緊,不斷的吸氣呼氣著。
見狀的薛郁琦,也停下腳步扶著梁霈涵,擔心道,「妳怎麼了?不舒服嗎?」
調整好呼吸的頻率,感受到有比較好點了,梁霈涵搖搖頭,「沒事,可能就是肚子大了!連走路都笨重了,難免喘不過氣。可以繼續走了。」
「真的嗎?如果不舒服的話就不要走了,不要逞強知道嗎?」
「真的!我沒關係,走吧!」梁霈涵堅持道。
知道自己拗不過固執的梁霈涵,薛郁琦只好繼續默默地陪她走下去。
但,在走下一圈的過程,窒息感再度突襲她,想要忽略的梁霈涵還是硬撐著繼續走,直到這一圈快要抵達盡頭時,缺氧的狀況越來越嚴重,突如其來的心臟狠狠的絞痛著,較她沒辦法再繼續下去,蹲低姿勢,神情非常猙獰。
察覺到不對勁的薛郁琦,看見比剛剛還痛苦的梁霈涵再度前進去攙扶,「妳怎麼了?很痛苦嗎?我帶妳去醫院好了,妳這樣不行!」
感覺到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緩而即將進入不清楚的狀態,她無法言語。
從沒見過梁霈涵如此的痛苦,這下要騎車送去醫院也太危險了。於是她拿起手機撥打119。「喂?我要叫救護車,快點!有孕婦身體嚴重不適!這裡是五福路的文化中心,麻煩快點。」
聽到薛郁琦通電話以後,那般的痛楚還在無數蔓延,抽光了她的意識,直到陷入昏迷。
整個重量壓著薛郁琦的手,她驚慌失措地看著已經昏過去的梁霈涵。「霈涵?妳不要嚇我!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妳忍耐一下。」
「爸爸!媽媽!」
稚嫩嬌小的男孩,聲音像是撒嬌般的奔向自己的爸爸媽媽身上,小小的雙手抱住兩人的腳。
這輕如羽毛般的撞擊,逗得梁霈涵很開心的一把將小男孩抱起來,「小小偊,等下爸爸和媽媽帶你去夢時代坐摩天輪好不好呀?」
小男孩樂得舉起雙手贊成,「好耶!好耶!媽媽我愛妳!」嘴巴甜得像顆糖一樣融化了梁霈涵的心,小男孩還不斷親著媽媽的臉頰,也抱得緊緊的。
「侯!小小偊只愛媽媽,不愛爸爸哦!」一旁的言侑偊吃了一桶酸溜溜的醋,孩子氣般的抗議!
小男孩張手換爸爸抱去,「我當然也愛爸爸囉!可是我不親你哦,因為這是媽媽專屬,而且我不跟男生親親。」換了爸爸卻人小鬼大了起來。
言侑偊輕輕地捏了小男孩的巧鼻,「你哦!鬼靈精,難怪媽媽愛你比我多。」
「哈哈!好啦,幹嘛這樣!小孩子本來就要給他多一點愛啊!這是你和我的結晶耶,不愛他要愛誰?你不要太幼稚啦!」真是的,大男孩跟小男孩在旁邊爭風吃醋個什麼勁呢!梁霈涵真拿兩個父子沒轍。
言侑偊一手抱著小男孩,一手繞過梁霈涵的腰際,「妳這樣說也是啦!可惜我很愛孩子,但更愛妳呢!孩子是我的全部,而妳就是我的全世界。」直白露骨的話,整個毫無遮掩地在孩子面前表露無遺。
「討厭,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個啦!」面對他的話招架不住,梁霈涵嬌嗔的拍他的胸脯。
「嘻嘻──爸爸愛媽媽,媽媽愛我!」
「好了!不是要去夢時代嗎?走吧!」回歸現在的計劃,言侑偊提醒道。
梁霈涵點點頭,正準備要言侑偊去開車載母子倆去。
「可是,我該走了!」小男孩倏地神情黯淡,掙脫言侑偊的手,眼神悲傷地望著兩個人,「爸爸媽媽,下次要再來找我哦!然後就可以直接去夢時代坐摩天輪在聊天!這樣就不會浪費時間了。」
什麼?梁霈涵愣住,為什麼孩子要這樣跟她說呢?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等下次?「小小偊,你……」
此刻,小男孩的身影漸遠,直到不見小男孩的蹤跡。梁霈涵慌了,正想著要跟言侑偊說話的同時,他也消失了!
兩人莫名的離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梁霈涵。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