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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相遇在大樹下的少女_悲傷收場

作者:楓丞 羽│2015-07-24 22:02:32│巴幣:0│人氣:188
我走在一片貌似無盡頭的樹林中,為了尋找哥哥而踏進深山,如今卻迷了路,糧食和水也準備的不夠多皆所剩無幾,精疲力盡的我倒坐在一顆大樹下。

「我走不動了...我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裡呢?」

一陣風吹過,樹葉隨風飄落宛如仙女般翩翩起舞,看來已經出現幻覺了,眼前出現身穿淡綠色洋裝的少女,她墨綠色的長髮順著風飛舞著,遮住了她的側面。

「妳知道這附近是否有人居住嗎?」

我真傻...竟然和自己想像出來的人講話...

「是客人嗎?前方有個小木屋住著隱居之士喔!」

難道不是幻覺嗎?!那個聲音從原本感覺幽幽的漸漸轉為甜美而真實,她走到我面前並蹲下身子與我近乎平視,我看清她的臉,柔和的棕色虹膜加上白皙而乾淨的肌膚,帶著親切的微笑,真是個美女呢!

「那個...那個隱居人是不是叫松牧言?」我想她或許知道哥哥的行蹤。

「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帶您去那兒。」

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哥哥了,於是我站起來:「好的,謝謝妳。」

我隨著少女走了5分鐘的路,前方真的出現一棟小木屋,她輕輕的敲了幾下門,過不久門便打開了。

「哥哥!」

眼前正是我為了尋找而進入此地的人。

「牧凱?!你怎麼來了?先進屋來吧!」

哥哥向少女道謝後,她便離開了。

「哥哥,那位姑娘是誰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她也住在這山中,之前砍柴的時候遇到的,她那時腳受傷,所以我幫她包紮,就認識了!話說你怎麼來了?」

我跟著哥哥進了屋子,木屋並不大,一樓只有廚房和餐廳以及廁所,他讓我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並倒了杯水給我,便選擇了我對面的椅子坐下。

「我上星期高中畢業了,沒有打算繼續讀下去,所以我就來找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在這裡嗎?」

說完我便一口氣將整杯水喝光,哥哥又替我裝一杯新的水:「當然可以,我有特別蓋間新房間,你如果不嫌簡陋的話就住下來吧!」

於是,我住了下來,而我到這山中定居的第二天,我便在小木屋附近繞這,希望能遇到那位長相清麗而神秘的少女。

到了傍晚依然沒有遇見,太陽也要下山了,我正準備要回哥哥的小木屋,我站了起來,拍掉自己身上的樹葉和沙子:「明天再來找吧!」

一陣風吹過,樹葉隨風飄落宛如仙女般翩翩起舞,這景象和昨日相似卻更加優美,少女的身影出現在遠方像是在樹林中散步,我往她的方向奔去。

「嘿!姑娘!請等一下!」

她停下腳步望著我:「請問有何事?」

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呢!

「姑娘,昨天真是謝謝妳,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她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叫姍,姍姍來遲的姍,很難得有人問起我的名字呢!您叫牧凱對吧?」

我不禁感動了一下,她竟然有注意到而且記得我的名字!

「...我可以叫妳姍姍嗎?」

接下來近乎一年的時間,我每天都和姍約出來玩,她是個喜歡讀書的女孩,僅十四歲讀過的書籍卻超越我許多,她也相當喜歡說故事,下午便是我聽著她說故事進入午休的時光,偶爾她會到家中做客,哥哥和她相處也很好,她也很喜歡為我們兄弟倆講故事。

在山中的生活沒有什麼事可以煩惱,直到有一天早晨...

「牧凱,你該開始遠離姍姍了。」

哥哥突如其來的話,讓我一時反應的過來:「蛤?」

「你該開始遠離姍姍了。」哥哥心平氣和的說了第二次。

「為什麼?」我雖然覺得很奇怪,但還是冷靜等待哥哥的回答,他思考了幾秒便說:「我還是覺得你完成回去學業比較好。」

雖然感覺不太真實,但我並沒有回應什麼,只是安靜的出門了,姍今日依然坐在我們平日見面的樹下安靜讀著書,我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頭也自然的靠在她的肩上,我輕輕嘆了口氣,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狀。

「您出現心煩之事?」她闔上書,語氣平淡卻溫柔。

「哥哥說要把我送回都市讀書,我並不想回去...」她輕拍我的頭一下,我將頭離開她的肩膀,她直視著我說:「珍惜現有的時光吧!」

「嗯!說的也是!」

我們接下來的一個月,每天都玩著不同的遊戲、找出山中更多美麗而不可思議的地方,現在我和姍的回憶多了許多趣事,不再只是一見鍾情及故事和午睡,我對她的感情是不是能這樣好好保存呢?

「下禮拜就要回去了...。」
回都市的前一個禮拜,我看著自己的入學通知書和行李喃喃自語著:「你讀完大學如果想回來還是可以的喔!」

哥哥說完便離開我的房間,留下我繼續看著通知單發呆,這時床邊的窗戶震動了幾下,在安靜的屋子裡,能夠輕易發覺這些種不對勁。

「牧凱!牧凱!窗外!」一個甜美的聲音好像隨著微風飄進來傳進我耳中,我走到窗前,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一抹熟悉人影:「姍姍!妳怎麼這麼晚來?」

我們的聲音都不敢太大聲,怕被以為我們已經沒聯絡的哥哥知道,她比了幾個姿勢示意我到兩人相遇的大樹下找她,於是我騙哥哥說想去散個步便到大樹那裡。

「我知道您下禮拜要離開了,您還會回來嗎?」

因為大樹相當茂密,月光和星光都沒有透進來,所以根本黑到看不到姍的表情,我的手依聲音的來源找到了她的臉龐,有水滴到了我的手,看來她正在流眼淚呢!

「我會回來的,等我大學四年讀完我就回來了,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向前抱住了我,而我也回抱著她,我不明白為什麼哥哥會要我遠離她,因為這和回都市並無關係,或許只是希望我們不要不捨對方也說不定,但總覺得相當不安...

「牧凱離開後,我會遠離小木屋,您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啦!我反而希望妳可以遠離哥哥,我可不希望妳和哥哥因此變得很好,雖然是這樣想,但我總不能這樣跟她說吧?見我沈默這麼久,她接著解釋:「牧言兄對我不知何時有了殺氣,感覺不太舒服...或許是我多疑,但在您回來之前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嗯!好啊!」

她離開了我的懷抱,故作俏皮的說:「您該回去了,不然被抓到就不好嘍!」

我知道她努力用最不會令人不捨的方式跟我道別,而我也只說了「是啊!那我回去囉!」便離開了,真希望她能將我留下來,但是在她眼中我應該只是個玩伴吧?唉...真令人心痛。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姍沒有再見面,而我也回都市繼續我的大學,有時會收到哥哥的來信,我也會回信,信中從來沒有提到姍,當然我和姍也沒有聯絡,雖然很對不起她,但我漸漸只把她當成從前玩伴了,也開始交女朋友。

這四年間我總共交了不知道幾個女友,全都是向我告白而交往的,而分手也全是她們認為自己只是因為很像我忘不了的女孩,雖然是事實,她們因為和姍有幾分相似,所以我答應和她們交往,現在畢業了,我也沒有女朋友,所以決定回到山中。

或許很矛盾,但我對姍到底是用什麼心情看待呢?是玩伴還是心上人,我自己也不明白,等等見到她就會知道了吧?我正走往哥哥的小木屋,等等放個東西就可以去那顆樹下找姍了,我是這麼想的。

那天,姍沒有出現,不知道是因為我比較早回來,還是已經被遺忘了,我接下來每天都去樹下等待。

「姍姍,妳不是說要等我嗎?現在怎麼變成我等妳...。」

一陣風吹過,樹葉隨風飄落宛如仙女般翩翩起舞,這次姍沒有出現,只有一片大的像紙張的樹葉,落在我腿上,我瞄了一眼樹葉,葉上浮現幾行字。
「牧凱:
我不會出現的,別再來樹下了。
這樹葉雖然你不一定會看到,但我還是寫下來了。
希望你會看到。
真的很對不起。                     姍姍 」


為什麼?什麼都沒解釋,就這樣不見...

我回到家,在房裡躲了一晚,將自己心情平復下來,隔天吃早餐時,哥哥隨口說:「你今天沒有要出去嗎?難得吃那麼慢。」

「嗯,目前大概都會待在家裡。」說完,我繼續無精打采啃食著手裡的土司,哥哥仿佛進入沈思,我突然想到昨晚無意間發現這木屋中好像多了個房間,雖然沒有開門看,但門縫透出綠色的光。

「哥哥,你多的房間是在幹嘛的?昨晚我看到裡面透出綠光。」

哥哥沒有回答,只說他要去休息便上樓去了,哥哥還真多事蠻著我...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想說繼續睡覺好了,但是我聽見哥哥貌似離開自己房間到那個秘密房間去了,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我出房門朝著秘密房間前進,門後傳出來一男一女的吵架聲:「妳死心吧!牧凱根本沒有把妳當一回事!」

「不可能!你騙人!走開!不要靠近我!」

「妳再不閉嘴!我就讓牧凱知道妳的秘密!」

「不!不要!」

秘密...?!女生的聲音...是姍嗎?我忍不住敲了門,房內突然安靜下來。

「哥!你在裡面嗎?我可以開門嗎?」

房門打開了,來開門的哥哥手臂上有著幾條抓痕,房內還有一名有著墨綠色長髮,五官清麗臉頰上卻有一個掌印的少女,她忍著淚水低下頭。

「姍姍!妳怎麼在這裡?」我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的臉,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

「牧凱,你是聽到我們的聲音才來的嗎?有聽到內容嗎?」哥哥冷靜了許多,我輕「嗯」了一聲,他便接著說:「這女孩她......」

「哥!我想等姍姍自己願意說時,她自己再告訴我。」我打斷了哥哥的話,他便回到自己房間,還重重的關上門,我將注意力放回姍身上,她憂鬱了一下才開口:「對不起...靜靜聽我講,可以嗎?」

我給她一個自認為溫暖的笑容:「當然可以啊!」

「我是那顆大樹中的精靈,有一天到河流附近散步,不小心受了傷,多虧牧言兄當我包紮,為了謝謝他,我每天都會搬一些大樹多餘的木材給他,他當時認為我也是住在這山中的姑娘,所以也對我很好,後來你來了...我有次來訪回歸樹中時,被牧言兄發現,他不希望我和您不再往來...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發現自己愛上您了...。」語畢她難過地低下頭。

我知道她一定是擔心我知道後會不理她,所以才拼命不讓我知道,我向前抱住她說:「就算妳是來取我性命的惡魔,我也不會丟下妳、不理妳,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妳,從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妳了,所以別離開我好不好?」

她甚麼也沒說,甚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抱著我、被我抱著,我以為她會哭泣,但她並沒有如我預期,她並沒有抽泣,為了知道她的表情,我正打算結束擁抱,但她一感覺到我要離開,便施加力氣使我無法抽身,我們便繼續擁抱著對方。

「姍姍,妳哭了對吧?」我感覺到肩上的的衣服有點濕濕的,大概是她無聲的眼淚吧!「對不起,您的衣服沾到我的眼淚了...。」沒錯,是眼淚。

那天,我帶著姍離開木屋,回到她的那棵大樹。哥哥則將自己關在房間不出來,還在半夜偷偷離開木屋,我一路跟著,他來到姍的大樹前...火?!沒錯,他點了一把火:「這下子,妳不就甚麼法子也沒有了嗎?哈哈哈...。」他想燒了樹和姍?

「哥!不要這樣!」可是,來不及了。火焰從樹枝開始往內燃燒,火焰擴散的速度相當快速,哥哥看了我一眼便離開回小木屋去了。

眼見快要有一半的樹枝和樹葉陷入火紅,我急忙跑到水邊,果然平常都有留水桶是對的!不知道為甚麼火比想像中的好滅,一下子便沒有火焰了。

「姍姍!我先回去囉!明天再來看妳!」我對著大樹喊,雖然不知道姍是否平安無恙、明日會不會出現,但我離開打算明日早晨再來。

回到木屋前我傻住了,從木屋四周的地下冒出許多樹根,將木屋緊緊的纏繞住並開始施加壓力,最後木屋整個碎成四分五裂的木片,屋中此時哥哥嚇著想逃出像籠子的樹根中,可惜樹根越來越多,最後他消失在我的視線中,跟著樹根回到土中。

我依然未從震驚中回復,這時一陣風吹過,樹葉隨風飄落宛如仙女般翩翩起舞,姍出現在我眼前,我望著她:「是妳做的嗎?是妳帶走我哥的嗎?」

「是的,牧言兄他已經被活埋了。」她面無表情地望著我。

「為甚麼?為甚麼要這麼做?!」我生氣地對她大吼,手掐著她的脖子,她淡淡地勾起微笑:「他不也打算置我於死地嗎?我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他又沒有殺了妳!」

「牧凱,我該走了。」她依舊保持著笑容,毫不在意我的手還在她的脖子上。

「甚麼?!」我震驚的不自覺放開了她。

「牧言兄將會成為大樹新的精靈,今生的記憶會消失,相信他會是個很棒的精靈。」她將視線從我身上移至遠方的天空。

「那妳呢?難道妳...」話還沒說完,便被她直接打斷:「我的力量已經不符合精靈的標準了,消失是早晚了事,到時如果沒有精靈接任大樹便會枯萎而死,所以還是提前為它找好心的精靈吧!反正也只是提前消失而已。」

「妳不可以這樣啦...讓哥哥離開,自己也不留下來,就這樣放我一個人。」我向前抱住姍,她並沒有殺死哥哥,她只是讓他能夠忘掉過去的恨意、恐懼,讓他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妳竟然為了哥哥而拋棄跟我相處的時光,太壞心了吧!」唉...真是想哭啊!

「對不起...」她只說了這三個字。

眼看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漸漸透明,就快離開我了。

「走前可以給我一樣東西嗎?」

「甚麼東西?」她歪著頭疑惑地望著我,我將嘴唇貼上她的唇:「妳的吻。」

「而且是初吻喔!」她閉上雙眼。

太陽微微探出頭,一束陽光照射到姍身上,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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