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含有女性提督成份,但由於她在本篇裡面不是主角,各位可以放心食用(合掌)
「琥珀溶化時的顏色,掉落的氣球和飛馴鹿,沒有腳的銅像,跳著舞的布殼鳥……」
拉包爾基地的走廊上,二日正一邊哼著不知名歌曲,邊踏著小跳步往提督室的方向走去。即使手上的公文堆積如山,老舊得隨處可見破洞的木地板也不斷發出「咿呀—咿呀」的慘叫聲,她的愉快心情仍絲毫不受影響。
畢竟明天是難得的休假日,只要自己趕在晚上十二點之前——也就是四小時後把公文處理完,就能夠拋下一切的工作,好好休息一番了。哪有不高興的道理呢?
只是她實在愉快過頭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正朝自己迎面而來的某個人,結果在沒有「剎車」的狀態下直直地撞了上去——
「「嗚哇!?」」
兩道叫聲不約而同地響起,它們的主人也分別往相反的方向倒去,突如其來的衝擊令老木板發出比剛才還要激烈的慘叫聲,讓人不禁擔心會不會就此應聲斷裂。
本來位於二日手上的公文,也有如大片的雪花般在空中四處飛散,再緩緩落地,把啡色的地板染成一片雪白。
「痛痛痛……啊啊,我的公文都!」
看著散落一地的紙張,二日邊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邊慌忙地將它們撿起來。剛才撞到她的人這時也總算回過神來,跑到她身邊:
「啊,對不起,提督!你沒有受傷吧?」
「這個應該是要放在這個的下面,然後這個…………咦?怎麼少了一頁?掉到哪裡去了嗎?」
但二日似乎沒注意到對方接近,只是專心一致地重覆著收拾的動作,直到她感覺自己肩膀傳來溫暖的觸感,才別過頭去——映入她眼廉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對方穿著深紅色水手服,從短短的髮型到清秀的臉蛋都散發著中性氣質,讓人難以分辨性別。
二日思索了下,才戰戰兢兢地說出他的名字:
「……最上,先生?」
「我是女孩子喲。」
「抱,抱歉!一個不小心就……」
「沒關係沒關係,我不要緊的。畢竟都已經習慣了。」
雖然被搞錯性別,最上只是邊苦笑著指正,邊用手拍了拍二日頭。正當最上打算把手收回去時,某樣事物引起了她的注意,頓時停住。
「提督,這個傷痕是?」
「嗯?啊,你是說這個嗎?好像是剛剛趺倒時擦傷的樣子。因為不太會痛,所以應該放著不管也可以?」
二日用另一只手擦了擦沾了灰塵的手臂,上面有著長而微彎的傷痕,遠看像是用紅色顏料繪成的月亮。傷口不深,血液也早已凝固,最上聽後卻臉色大變,二話不說地握著對方的手,飛奔而去。
「最上小姐,怎麼了?那邊不是醫護室的方向嗎?」
「提督,請你立即接受治療。」
「可是我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啊?」
「就算是小傷也不能放著不管!三隈那時也是這樣,結果就……!」
最上停下腳步,以近乎怒吼的聲量大喊,嚇得二日整個人愣住,睜圓的雙眼在鏡片下不斷貶著。接下來的幾秒間,兩人不再說話,只是互盯著彼此的眼晴,誰也沒有打破沉默的打算--直到某位不識相的艦娘前來搭話為止。
「喲!這不是提督和最上嗎?晚上好!」
最上和二日不約而同地回首一望,才發現陽炎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在她旁邊還有另一名同屬陽炎型的艦娘,不知火。在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兩人一棕一粉的髮色顯得有點刺眼。
「陽,陽炎小姐?晚,晚上好。」
「別在我的名字後面加敬稱啦,感覺有夠怪啊。我也沒對提督你用敬語不是?」
陽炎一臉笑嘻嘻地搔了下頭,看來有點難為情。忽然間,她注意到自己旁邊傳來尖銳而冰冷的視線,顯然地來自自己的妹妹,本來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因此僵硬起來。
「陽炎,不準沒大沒小。還有,打招呼前要先看清楚場合。」
不知火看了看陽炎,又望了望最上和二日兩人,看來在搭話前已注意到什麼。
「呃?不是看見認識的人就應該上前打招呼嗎?」
「……你啊--」
就在不知火打算繼續對陽炎說教之際,最上突然不發一語地轉過身去,彷彿要甩開其他人似地快步離開。
「最上小姐!」「最上?」「………最上前輩?」
即使背後傳來二日等人的呼喚聲,最上仍沒有回頭,只是繼續不斷地向前走--不消一會兒,她的身影已在眾人的視線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空蕩蕩的走廊景色留在眼裡。
「真是的~!最上那傢伙,也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打招呼不理會我也算了,還居然
一聲不吭就走掉!」
「不知火覺得陽炎你沒資格說別人。不過,這樣的最上前輩確實有點奇怪……司令你和她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二日搖搖頭,同時把剛才發生的事說出來。兩人聽罷,皆不禁歪頭表示費解。
「看到司令身上的傷就性情大變嗎………可是這又不是什麼大傷,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雖然她的確說得有理,但確實有點反應過度了。」
不知火雙手搭臂,眉頭因為專注思考而變得緊皺,陽炎見狀也跟著模仿了起來,而二日則一直望著最上剛才離開的方向,臉上充滿擔心的神色。
--最上小姐她……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
--總覺得,很令人在意啊……
不管在心裡思索多久,她仍無法得出問題的答案。
能夠給予解答的,恐怕只有在天上的某人,以及最上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