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出打火機的同時搖下了車窗。火苗隨著風兒搖曳擺盪,黑褐色的菸草漸漸轉成焰紅。三岔道的右轉男人沒抬頭看路標。這條道他不知跑幾百次了。
南來北往,有時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但更多時候都是雞毛蒜皮的鳥事;不過所謂的工作就是這樣。機械性地重覆某些舉動,不必要的瑣碎全拋諸腦後,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只差不需要定期保養上油。
在下個轉彎前是條漫長的直線道,這表示他能把油門踩到底。他算過,放開油門是十八秒後的事,他連等會兒方向盤該往哪轉、打幾度角都一清二楚。
枯燥、乏味、沉悶、單調、無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前方能出現什麼驚喜?無所謂,他已不再期待。
十八秒後,男人的鞋底仍壓在油門上,而他的雙手早已離開了方向盤。
車子沒能過那彎道;安全氣囊在潰縮的前座碾碎他雙腿的同時爆出,撞斷了鼻梁。滾落車座的菸草最後停在鐵屑與碎玻璃之間,在混著鮮血的汽油漫開來前就已熄滅。
就像他預想的一樣,沒有意外。
※ ※ ※
【題目二】《BOOM!》
他們繞過門廊,依戰術隊形前進。探路者沒有扣下扳機,這是好現象。
昏暗的室內幾乎沒有光源,牆面上的窗早已被封死,只有些許陽光鑽過框隙,舔拭著邊上堆積已久的塵埃。
探路者一個迴身拐過牆角,槍口左右掃視後抬起了手示意要隊友前進。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跟隊伍人數相符,沒有多也沒有少。順利,一切都太順利了,唯一的意外是進屋時的第一個拐角--那隻老鼠有貓這麼大,但也吃不下一發子彈。
他們停在門前,彼此交換面具下的眼神。除了舉腳踹門的人外,其他人的眼睛都對上了準星。
木箱、鐵桶與霓虹燈;門後沒有任何需要射擊的對象。
鐵桶上的紙張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轉換隊形將焦點擺在門口,掩護探路者接近目標。在探路者明白紙上的『BOOM!』是什麼意思前,那些看似無害的鐵桶與木箱先告訴了眾人答案。
獵物未能察覺的陷阱才配稱作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