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冥漾去收拾東西後,眾人也開始為了啟程而準備。
「給本大爺搞什麼鬼!」今天異常沉默的西瑞突然一改沉默,嗑完最後一根巧克力棒把空盒甩到地上,不滿的嘖了聲。
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吼驚到,阿斯利安停下手邊的工作,望向殺手的方向。
「你這低賤的殺手是在發什麼瘋!」可能心情很不好事實上也從沒好過的妖精王子嫌惡的冷哼。
「怎麼了嗎?」把最後一個包包繫緊在飛狼上,阿斯利安這麼問。
「哼!你們才給本大爺說清楚怎麼了,對漾的態度那麼奇怪。」也回了哼聲,西瑞爆出造成詭異氣氛的主因。
式青難得轉回人型,輕輕地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清澈毫無雜質的藍眼掃過眾人,然後停在殺手身上,正經的開口:「我也想知道你們怎麼想的?畢竟事情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不管是誰都還在調整與適應當中。」
輕嘆口氣,阿斯利安撫著飛狼柔軟的灰毛,看了一下抿緊唇站在離中心最遠的休狄,語氣充滿淡淡的哀傷。
「在見識過陰影的力量我感到很震驚,無法想像一整群的山妖精在瞬間消失,這種壓倒性的力量太強大也太讓人畏懼……」妖師也是這樣的存在,強大且恐懼。
「我很抱歉剛剛傷害到了學弟,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釐清,休狄應該也是相同的。」明白休狄絕對說不出自己的想法,阿斯利安也就把他囊括進去。
「精靈連貫生命,是白,妖師導正黑暗,是黑,黑與白本是同源,誰說黑就一定是邪惡,只不過是世人強加的自我觀點罷了,這個世界一定要有這兩大種族的存在才不會崩毀,少一個都是會引來災禍的發生,精靈擁有能與大自然溝通的力量,是很強大沒錯,但妖師力量呢?」式青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整個人變得很明亮,淡淡的白光從式青身上發出,屬於獨角獸的光芒。「被封印了,被稱之為白色的種族封印了,力量被剝奪走的妖師被追殺隱入世界的角落……這些褚都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看他剛剛的眼神應該也明白,已經做出決定了的樣子。」
沒再表明任何話,式青轉向西瑞用眼神詢問。
「本大爺才不像你們和老子一樣,漾就是漾,就算手上有啥滅掉山妖精的東西也還是一樣弱,本大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漾是怎樣的人本大爺很清楚,妖師什麼的才懶得去管。」雖然沒有那個意思,但西瑞的一番話無疑是把褚冥漾的實力貶到最低。
「沒想到神經大條的人反而是看得最清楚的,這小子人真不錯,假如沒有那奇怪的品味。」
沒有人想對他最後一句話作註解……
「嘖、這匹馬怎麼可能懂本大爺的品味!」
一段沒營養的對話過去後,氣氛又凝滯住了。
西瑞收起笑鬧,臉上的表情有些冷酷,聲音低沉且嚴肅,金色的眼睛透露出冷冽,「如果你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對待漾,那就別再靠近他了,別讓本大爺的人露出快哭的表情,記住了,你們這些傢伙。」
如果褚冥漾在這,看見西瑞的表情一定會說:殺手認真了。
◇◇◇
把包包扣好背上,我拍拍臉給自己打氣,然後伸出帶著老頭公的手。
「辛苦你們了。」米納斯和老頭公真的是很好的夥伴,從頭到尾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就算他們的主人是個菜到不行的菜鳥,也還是耐心的等著我成長,真的很謝謝你們。
手環微微散發熱度,我瞭然的笑了笑,知道米納斯和老頭公都有聽到。
我不會退縮的,有人還在前方停下腳步等待我追上去,所以不會退縮的。
「漾~動作慢的像老頭子,你短短百年人生就這樣浪費光了,快點把事情結束掉本大爺帶你去訓練訓練,不然漾你要怎麼跟本大爺行遊天下?」我才走沒幾步,五色雞頭的大嗓門就先傳了過來,內容讓我打退堂鼓突然有點不想走過去了。
我又不是神經病,如果真的跟你去訓練,我短短百年人生可能還過不到五分之一就歸西天了!
「我好了啦。」
對烏鷲招招手,他馬上就很歡樂站起來,接著跑過來抱住我的手臂,「我很乖,一直待在樹下坐著,沒有亂跑喔!」
看烏鷲這麼開心純真的模樣,誰會相信這孩子會是毀滅世界的兵器呢?
「嗯,你很乖,很棒。」
烏鷲露出大大炫目的笑容,然後變回黑鷹的樣子站到我肩膀上。
「西瑞,你的行李呢?」瞄了某人空蕩蕩的手,我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帶東西。
「本大爺無事一身輕,毫無牽掛才是正道,帶行李是禁忌的包袱,哈哈哈……」
…反正就是沒有任何東西就是了。
「漾漾,都準備好了嗎?」沒介意我跟西瑞打鬧,阿斯利安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但好像沒有以前爽朗,連燦爛的笑容都有些失色。
「嗯,好了。」昨晚山妖精的事情真的帶給他這麼大的衝擊嗎?狩人的種族責任是為迷途的旅人指引道路,點燈帶領他們脫離迷霧,歸回正確的道路,可是我明白已經鬼族化的山妖精無法再恢復成原本純樸的樣子,被黑暗侵蝕的靈魂逐漸轉黑,鬼族是陰影下的產物,所以我用了陰影消滅他們……這就是種族責任的衝突吧,就像阿斯利安和摔倒王子一樣。
我想說些什麼。
「嘿嘿,終於可以獨佔大美人了~」不是傳進腦中,而是清楚的傳到每個人耳中的邪惡思想,人型式青流著口水看向依然睡得香甜的學長。
我面無表情地面對色馬,淡淡的說:「現實發生的事有六成會流入夢中,如果你騷擾學長被他知道的話,絕對會被種掉、搞不好還會扒皮抽骨放血。」
「喔不不不~~~」色馬捂住心口,不可置信顫顫倒退了幾步。
算了,反正我不在會有人幫學長保住他的貞操。
不再理會色馬,我重新轉回來,搭在背包上的手緊握住,我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不管會帶來的影響或是聽的人會有怎樣的感受,我只是想說一些話。
「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傷害你們,即使我手上握有人們所懼怕的力量。」烏鷲用嘴巴搔了搔我的臉頰,「妖師為了償還罪過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幾千年了,不多的族人四散,不引起注意努力的過生活……不跟其他種族過度深交也是保護整族的方法之一。」
他們應該懂我的意思。
「…我是妖師,也是褚冥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