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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谷新羅與平和島靜雄肩並肩走著,他四處張望被白雪覆蓋的高聳林立的樹木,低頭看看他和平和島靜雄一路從村子走到森林的兩雙鞋印,白袍內(nèi)穿了高領毛衣,凍紅的右手提著醫(yī)藥箱,嘴裡伴隨著霧氣流瀉出滿心期待的話語。
「啊——第一次在這座森林觀光呢,希望能早點看到雪妖精,我等不及要現(xiàn)場解剖他了。」
平和島靜雄沒有附和岸谷新羅的話,他也東張西望搜尋折原臨也的身影。
若岸谷新羅以為那傢伙會乖乖接受解剖,那他可能會大失所望。跳蚤就是跳蚤,被抬上手術臺,還是有辦法從隙縫中逃脫。
即便還在思考中,平和島靜雄依舊沒有漏聽沙沙腳步聲外的其他聲音,有點像,跳躍聲。
平和島靜雄仍繼續(xù)前行,岸谷新羅似乎沒有察覺到有人正接近他們。
直到跳躍聲停止,平和島靜雄才停下腳步。岸谷新羅不明所以的張望,「咦?怎麼了嗎?靜雄。到雪妖精的巢穴了嗎?」
平和島靜雄仰頭看著坐在樹枝上的男子,表情猙獰,緊握的拳頭發(fā)出喀喀聲:「沒有看到嗎?就在樹上。那隻死跳蚤……」
「嗯?哪裡?」岸谷新羅只看到一堆重疊的枝幹,不明所以的看著靜雄演獨角戲。
「呀,シズちゃん,我什麼時候綽號變成跳蚤了?真難聽啊。那我也改叫你草履蟲好了,哈哈哈。」
折原臨也說完捧腹大笑,雙腳一前一後盪著,身體因笑聲顫抖著。
「少囉嗦!你給我下來,死跳蚤!」平和島靜雄嘴裡的菸幾乎要被他咬斷,才剛抽沒多久的菸,現(xiàn)在又要浪費掉了。他吐掉嘴裡的菸,踩熄。
「要是下去的話被シズちゃん殺掉那該怎麼辦?我又不是笨蛋,哈哈。」折原臨也站在樹枝上,雙臂展開維持平衡,從這根樹枝跳到另一根樹枝上,再跳到下一根樹枝上,重複不停。他一邊走在樹枝上一邊笑道:「話說回來,你今天還帶了變態(tài)醫(yī)生啊。難不成是想殺了我再解剖我?真是惡趣味啊。」
「廢話少說——」平和島靜雄雙手環(huán)抱離他最近的一棵樹,用力將其連根拔起,朝折原臨也砸去,「給我去死吧,臨也くん!」
在砸向折原臨的同時,他也跳到另一根樹枝上,「喂喂喂,騙人的吧,你真的是怪物呢。」雖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實際上他流下一些冷汗。由於分神,在跳到下一根樹枝上他失去重心,整個人往下墜落至地。
而原先平和島靜雄瞄準的樹木已然倒下,能聽到層層疊疊樹枝折損的聲音,及樹木倒下後因撞擊地面而濺起的雪。
平和島靜雄快步跑到折原臨也的面前,也不管折原臨也的骨頭是否散光光了,他抓起對方的衣領往不遠處的樹幹扔去,衝擊力加速度讓折原臨也身後的樹木跟著他倒下了。
折原臨也雙手撐起幾乎四分五裂的身體,咳出一大口血,邊咳邊笑著。
「啊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真的是怪物呢咳咳,シズちゃん……」
「滾出這座森林,」平和島靜雄看著他,冷冷地說,「別再讓我看到你,死跳蚤。」
折原臨也仰頭望著平和島靜雄墨鏡背後那雙眼睛,見這傢伙很認真的要流放他,他連失聲大笑的力氣也沒有。但是表情很歡快,似乎享受著這般疼痛的快感。他帶著嘲弄般的微笑看著對方。
「Ha……You make me sick……you monster.」
×
折原臨也一睜開眼,覺得世界都在旋轉。一個個畫面跟聲音縈繞在他的腦中,一道聲音從左耳進右耳出,又另一道聲音從右耳進左耳出,畫面不停變換。他感到目眩,頭暈,最後畫面停留在平和島靜雄那張隳突叫號的表情。
噁心至極。
他為平和島靜雄選擇趕走他,而不是殺了他的行為感到噁心。這時候搞什麼同情?
身體倚著倒下的樹幹,他信手抓了些雪往身上的傷口蓋去,傷口神奇似的慢慢癒合,骨頭推估斷了好幾根,以雪的能量,最快也要一周的時間才能痊癒。折原臨也吃吃的笑了,所謂的雪妖精,不過就是個沒能力的廢人,依靠雪的力量活下去的存在,卻被人類當成畏懼般的傳說,他感到可笑。
他看過普遍書本上說雪妖精會吃人,是不可接近的存在,對此,他不禁感慨人類說法如此荒唐。人類啊,這渺小卻又有趣的生物,前一秒滿心期待,下一秒大失所望,翻臉比翻書還快,每天觀察不同的人類是他最大的樂趣。
也因此,他愛人類。
只不過,那隻草履蟲除外。
纖瘦高挑的身材,如怪物一般的暴力,卻藏著一顆溫柔的心……
「溫柔……?哈哈、哈哈哈,溫柔的シズちゃん才不存在呢。」折原臨也否定剛才的想法,伸手抓起一堆雪高舉,仰頭看著那堆雪,鬆手,雪塊啪搭啪搭的砸在自己的臉上,不曉得是試圖讓自己清醒些,還是在治療傷口,或者兩者皆是,答案只有折原臨也才知道。
沒有溫度的陽光因倒下的樹木照射進來,也穿過枝葉縫隙,斑駁的映在折原臨也的黑髮及身上,右掌心遮擋刺眼的光,一瞬間,他貌似看到平和島靜雄坐在前面那棵大樹休息,裸著上半身讓岸谷新羅處理傷口。光線勾勒出對方身體的輪廓,岸谷新羅不曉得說了什麼,平和島靜雄發(fā)怒的將嘴裡白霧呼在對方的臉上,嗆得岸谷新羅直咳嗽。
畫面頓時消失無蹤,折原臨也再眨眨眼,平和島靜雄又出現(xiàn)了,這次主角從岸谷新羅變成了他。跨坐在平和島靜雄身上,平和島靜雄揍他一拳,他還對方一刀,飛濺的血在地上有如綻開一朵朵漂亮的花,他們就這樣,無止盡的打來打去。然後——
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畫面,迴避性的閉起雙眼。
「シズちゃん啊,還是維持現(xiàn)在討人厭的樣子才是シズちゃん。」
折原臨也十指完全貼於地面,大力地將氧氣灌滿肺部,再慢慢吐氣。他正感受著大地,感受著雪,寒氣自手掌侵入貫穿全身,感覺雪再過幾天就會消融,他舒心的望著天笑了笑。
「如果冬天再長一點就好了——說出這句話的我是不是也開始怕死了啊?哈哈。」
×
另一方面。
岸谷新羅歸途直嚷著:「為什麼只有靜雄你能看得到雪妖精啊……這太不公平了……」還說要去找可以如何看到雪妖精的書籍來研究,吵吵鬧鬧的讓平和島靜雄握緊手心將拳頭往巷口的牆壁重擊。
「囉嗦。既然這樣,那你跟我交換。」
「啊!交換!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我們交換眼睛怎麼樣?」岸谷新羅雀躍的手舞足蹈,「那首先讓我解剖一下你的眼睛——啊、痛!痛痛痛!靜雄,好痛!」
TBC.
結果還是爆字了XD,還以為兩章就能結束了(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