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死法術的影響,整個村子沒有安息的一天,日復一日,如同詛咒一般,數百年來始終如一。
白愛被『小女孩』牽著進入了一個民房,眼前除了女孩,還有一位婦人的色彩。
「兩位姐姐,這裡喔~」女孩利用著顱裡的靈魂之火說話,與一般人用聲帶發音無異。
「是不是打擾了?」白愛發現到婦人的顏色是少見的淺白色,印象中,只有東方的苦行僧或是年邁的孤獨老人才有的所謂的看開、無的顏色。
「沒什麼可以招待的,請隨意。」婦人擺擺手,坐在搖椅上持續做著編織。
黑愛只是驚訝著看著婦人編織著,那塊布如果拿來做衣服,說不定能給全村的人穿了。
「愛麗娜,有什麼問題嗎?」白愛看著黑愛情緒有著些微起伏,問著。即使這樣好像在叫著自己名字,不過這樣的稱呼是最容易說出口的。
「什麼都沒有,白白,妳一整天走路累了吧?妳先休息,我去曬曬月亮。」黑愛闔起了因驚訝張開的嘴,哄著白愛休息。
即使是熟習黑魔法的黑愛來說,不死魔法不在自己的領域內,小時後的記憶也只是知道這是禁忌的魔法,違反倫理的存在,好奇心作祟之下,決定到處晃晃。
村子在這樣的夜裡反而熱鬧,除了像是編織婦人那樣已經不願再做其他事情,甦醒之時只是閒閒排解時間的少數人之外,街道上的機構很多還是正常運行,有著叫賣的,有著玩鬧的。
「美女~要不要買點餅吃啊!一百年沒看過活人了呢。」商人一貫的作風,利用說話不用錢的甜蜜攻勢來拉客人。
「才不要,我怎麼知道骷髏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啊。」黑愛直接的回絕,還是針對對方的痛處說。
「別這麼說,我生前還是這邊最有名糕餅師,別走啊,試吃看看。」怎麼樣的挽留不住客人的老闆,只能垂頭喪氣的回去。
「看來這裡也有一套生活方式了......不過骷髏大概不吃東西才是?」黑愛自己也不敢嘗試。
回到了住處的屋頂上,黑愛不免的思索起來。
「施術者真是惡趣味,如果讓白白知道真相,一定會想要拯救他們的。」
「被施術者沒有施術者的解除,可是一輩子都要這樣的生活,不對,一輩子這單位真奇怪......永遠不得踏入重生的輪迴。可真令人絕望。」
從愛麗娜的絕望中誕生的黑愛,接收了愛麗娜的負面個性,但仍會用著最原先的思考模式來想另一個自己的行動。
「真討厭這種麻煩的事情。希望白白不會受到太大的刺激。」咕噥著在月光下的沐浴下睡了。
「愛麗娜,愛麗娜......愛麗娜!」
「白白啊,早安唷~」黑愛睡眼惺忪的,向白愛打聲元氣的招呼。
「什麼早安唷,啟程了。」白愛編梳理著頭髮編和黑愛說,似乎趕著什麼。
「要去哪裡?吃早餐嗎?」還沒有完全醒來,被太陽曬的暖暖的,很舒服。
「解除術式,讓這裡人民解放。」
「咦?白白,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爆炸性的發言讓瞌睡蟲跑光了,這事情在黑愛的意料內,但白愛的發現事情的反應好像不怎麼訝異。
「......解除不死術式。」白愛的聲音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妳是什麼時後發現的?」
「昨天。」簡潔、有力。
「也就是說妳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好吧,白白打算怎麼做?」看來昨天的煩惱根本就白費心機,白愛的憐憫根本就世界級的,一定是知道這裡的問題才走到這邊的,伸伸懶腰後跳下屋頂,請益接下來的行動。
「想必妳也很清楚,不找出施術者是沒辦法解決的,首先要到施術的中心點,找尋可能的蛛絲馬跡。」白愛指著遠方的遠古戰場說。眼前的畫面是一片的漆黑,想到本來還是熱鬧繽紛的色彩,不禁悲從中來。
「有個目標就前進囉,喔~」
愈接近這不祥魔力的中心,景色愈怵目驚心,四處散落的白骨和分不出部位的防具,鎖為的武器也不過只剩殘刀破刃,從沒被風沙掩蓋的戰殤來看即可知道,每個夜晚,都有激烈的戰鬥。
『好在白白看不見這些......』黑愛在心中暗自說著,她可不希望看到白愛為了這愁著一張臉。
『別靠近這裡......未被詛咒之人。』
「白白!」黑愛在聽到這段話語後戒備著,四處張望著是哪裡來的聲音。
「這是亡者耳語,在這時間還能行動,或許是關鍵的線索。」
黑愛點點頭,那擾人的耳語揮之不去,甚至帶有直接對心靈造成損傷的能力。
『快離開,否則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妖法.障」黑愛在兩人施放了障壁,免疫了心靈震傷。
「那個人,相當混亂,帶著強烈的攻擊意志,卻又壓抑著。」白愛在確認對方的情況後,繼續前進著。
「嘰嘰喳喳的煩死人了!喂,骷髏!」雖然免去了傷害,但還是惹惱了黑愛,看到這聲音的主人,直挺挺的直接上去理論。
『快走......不然妳們會......死......我不想,動手。』
一具超過一米九的骷髏,與說的話相反的,拖著大劍向黑愛奔去,速度之快,踏過的土地無不留下深深的骨印。
「白白,別靠近,這骷髏想殺了我們。」
「妖法.黑暗僕從」從黑愛旁凝聚了濃厚的黑魔力,塑造了一個大人偶,與大劍骷髏對峙上。一時間沒辦法分出勝負,但黑愛的魔力沒辦法撐到這麼久,對手可是不怕痛不怕累的骷髏。
「不太對,他沒有想殺我們的意思。」白愛發現大劍骷髏每揮一劍,都帶著懊悔的心情,是哭著揮下每一劍。
「我才管不了這麼多,快想點辦法,白白。」黑愛有點窩火,因為白愛並沒有完全的認同她,導致在魔力以及威力上都不及白愛,要是白愛能承認黑愛的出線並且認同,也不會有這樣被壓著打的局面。
「聖言.神威」平常當著導盲杖的法仗,指向黑暗人偶,人偶的大大雙手附上了白光,不死生物對這白光有著畏懼,逆轉了局面。
「好耶~」黑愛鬆了口氣後趁勝追擊,在一旁揮著拳頭指揮人偶。
骷髏的大劍已經是破舊不堪,在這樣的強力攻擊下,應聲而斷,看著已經沒有武器的自己,感受到敗北的跪了下來,緩緩的說了一句。
『感謝妳們,我從這無窮盡的戰鬥中解脫了。』
白愛看著骷髏帶著如同無期徒刑的犯人得到特赦的心情,放心的接近他並讓自己也屈膝跪地,讓自己與對方同個高度說話。
「還沒有,只要這裡還有爭鬥的一天,就還沒結束。」白愛對著骷髏說著殘酷的事實。
『我知道,但我不用在對著無辜的士兵每天的傷害,已經很值得慶幸了。』骷髏雙手放在胸腔的位置,在白愛眼中,就像對自己懺悔的禱告者一般。
『我真不應該,相信那個法師的建議。接受著什麼必勝的魔法,讓我有無限的力量。』一句一句,即使不用看顏色,也能聽的出來那百般的懊悔。
『得到了力量,卻失去了肉體,直到被蛆蟲侵蝕的那天才發現我犯下了無法彌補的罪刑。』
「你有機會彌補這件事情,願意跟著我,去尋找那個法師嗎?」白愛握著那比他大兩倍的雙手,請求著。
『神啊,如果妳有著人類的形體,應該就像眼前的少女吧?』
『我願意,月承在此發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骷髏做出了騎士的完全忠誠姿勢。
「白白,雖然這結果很好,可是帶著骷髏到處走可是有礙觀瞻的。」黑愛提醒著,因為白愛看不見,可能也直接無視月承是骷髏的事實。
「這我沒有想過,該怎麼做呢?」果然無視了。
「妖法.再生」黑魔法少數的治癒魔法,可以再受傷的部位強行生長新肉,可是過程太過痛苦以及對肉體的負擔過大,非到必要,幾乎沒人會用。
「真沒想到這招對骷髏的效用這麼好。」黑愛只是意想天開的試著用,看見月承的軀體從白骨上慢慢長出內臟、肌肉、皮膚以及毛髮,富饒興趣的看著,漸漸的,生長完畢。
「呀!!!!」黑愛用雙手蓋住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成果,月承的精壯體格,烈紅的長髮,英挺的臉龐,還有光溜溜的身體。
白愛不解這兩人在做什麼,在她看來,就是兩個人站在那都不動。
「這不是我原來的身體嗎?」月承不熟練的用著聲帶發音,活動了下身體,還是有點違和感,畢竟本體還是骷髏,肉體反而是累贅也說不定。
「別呆站著,快去找件衣服。」黑愛踢了踢月承,吩咐著。
「變成了有肉身的樣子了嗎?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走吧。」白愛聽到兩人對話後猜出七七八八,依然冷靜的說著。
「白白妳也太冷靜了一點,他可是佔了我的便宜。」
真是做賊喊抓賊,白愛只是嘆氣,往著最近的城市前進。
月承隨手弄了幾件布衣,習慣上帶了武器防身,所以將廢棄匠坊中唯一看起來能用的柴刀帶著。裝扮像極了樵夫或是山賊,不過氣質上卻怎麼也不像。這強烈的對比讓黑愛極為不爽快,不過這樣的場合也找不到像樣的,只好將就點。盡快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