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隻羊─
是不是真的什麼事都沒做很奇怪呢?姜閔凡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段瑞琪和李媛芯之間的感情,此時她們正很認(rèn)真地思考白禹芬的話。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浴室。
自從白禹芬說的那一番話之後,她們彼此再也沒有留對方過夜了。
只是今天,情況比較特殊。
經(jīng)過姜閔凡那一齣,今天李媛芯特地留段瑞琪下來過夜,紅著臉。自然不是怕段瑞琪變心什麼的,也不是怕段瑞琪回心轉(zhuǎn)意回去愛姜閔凡,只是覺得應(yīng)該將她留下,所以開口挽留了。
只是因為白禹芬,所以李媛芯害臊了。
其實李媛芯不是沒有想過要發(fā)生點什麼,只是女生和女生之間……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尤其段瑞琪睡覺又有個習(xí)慣,一直勾的李媛芯心癢癢。再者,李媛芯不能確定段瑞琪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段瑞琪是個沉默的人,在感情上更是個被動的人,幾個禮拜的相處下來,段瑞琪主動吻李媛芯的次數(shù)大概一隻手就數(shù)得出來了,這實在讓李媛芯有些鬱悶。不是李媛芯在吹噓,她可是很有自信能讓所有男性對她產(chǎn)生性慾,甚至光看著她就能勃起,除非那個人性無能,李媛芯自認(rèn)自己還沒厲害到能治癒這種病。
所以段瑞琪的被動,不免讓李媛芯產(chǎn)生質(zhì)疑,儘管段瑞琪一直都很樂意將李媛芯抱進(jìn)懷裡入睡,儘管出門在外,都是段瑞琪牽著李媛芯。
但是人,難免要通過更親密的接觸,才能安心。
「瑞琪,妳怎麼想的呢?」李媛芯看著白磁磚牆自言自語,隨後又笑了,那是嘲笑,嘲笑自己。此刻李媛芯腦海裡是和白禹慶一樣,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申凱秦和姜閔凡的臉。
李媛芯不禁捫心自問,我是不是耽誤了她的幸福?
直到偌大的浴室裡充斥著濃到看不清路的水霧,李媛芯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浴室裡待了太久。關(guān)了水閥,李媛芯披上浴袍,思考著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段瑞琪,只是一回到臥室,李媛芯只是揚(yáng)著無奈的笑,無奈自己根本庸人自擾。
那個人就和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一樣,甚至更誇張,不只裸著上身,連褲子也沒穿,只著一件平底褲,就這樣趴在床上睡了。
李媛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段瑞琪,這是段瑞琪的小習(xí)慣,也就是因為這個小習(xí)慣,和這姣好的身軀,總是勾的李媛芯心癢難耐。完美的背部線條,漂亮的腰線,緊實挺翹的臀部,修長的雙腿……段瑞琪身上的每一分一吋,都讓李媛芯渾身發(fā)熱,尤其是那張卸下了心防的單純睡臉,總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李媛芯才靠近床邊,段瑞琪就張開眼睛了,眨巴著惺忪睡眼望著李媛芯,像是在問李媛芯怎麼洗這麼久。李媛芯在床沿坐下,拉著段瑞琪的手道:「抱歉,我想事情想入神了。」帶了一點苦笑。
聞言,段瑞琪很快坐起了身,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拉著李媛芯的手急忙問:「是因為凡哥的事嗎?」
但此時李媛芯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姜閔凡是誰了,她只光顧著看段瑞琪那形狀漂亮挺翹的白嫩雙峰,心跳更是劇烈。
想要和段瑞琪發(fā)生一點什麼的心思也變得更加劇烈。
李媛芯的沉默,讓段瑞琪注意到了異狀,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後,順著李媛芯的視線去看,忍不住嗔道:「嘖,又不是沒看過,用得著這麼入神?」
「是妳在誘惑我,不是嗎?」勾起一抹媚笑,李媛芯將段瑞琪壓回床上,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然後與那帶著疑惑的雙眼對望,「妳看看妳,每天都裸睡,好像在告訴我,要我把妳吃掉一樣。」
段瑞琪的雙頰在一瞬間就紅透了,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悶聲道:「那我從今以後都穿著衣服睡。」
李媛芯卻沒有去多加理會這一句話,手指在段瑞琪的鎖骨上繞圈,眼神裡充滿了愛戀,「多麼美好的身軀,多麼漂亮的臉蛋,多麼滑嫩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要在妳身上咬上一口,嚐嚐妳是什麼滋味。」
李媛芯的話語裡有著太多的慾望,那滿溢出來的情慾也正悄悄勾動著段瑞琪心裡最柔軟的那一處,幾乎就要令她動容了,幾乎,只是段瑞琪記得,那個她應(yīng)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是怎樣玩弄各種不同的女人。
段瑞琪或許是在怕,怕李媛芯得到想要的之後就會將她棄之不顧,所以段瑞琪選擇沉默,望著偌大房間的角落,思考著該怎麼回應(yīng),與迴避。
段瑞琪很清楚,李媛芯過去是與許許多多的男人牽扯不清的,而自己,會成為這牽扯之中的一環(huán)嗎?段瑞琪不敢想像,儘管她確定自己是愛著李媛芯的。
看著段瑞琪抿緊了唇,眉頭越皺越深,李媛芯知道段瑞琪是不願意了,不禁有些難過,卻還是溫柔地覆上段瑞琪那雙抿緊的薄唇,唇舌交纏的同時與她十指交扣,但也就僅此而已,沒有再更進(jìn)一步,儘管身體裡的慾望已經(jīng)如同野火燎原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直到兩人再無法呼吸時,李媛芯才離開那令人留戀的唇,鬆開那微微顫抖的手,將段瑞琪擁進(jìn)懷裡,「沒關(guān)係,我們不急。」
聽出李媛芯用溫柔巧妙地掩蓋了失落,段瑞琪忍不住垂下眼瞼,像個做錯事情般的孩子道歉,「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搖了搖頭,李媛芯抬起段瑞琪的下巴,讓她直視於自己,「妳沒有做錯什麼,又有什麼好道歉的呢?」
李媛芯的溫柔,卻又讓段瑞琪感到愧疚,忍不住伸手將她抱緊,欲言又止地開口:「可是妳……」後面的話,卻因為羞澀而哽在喉嚨裡。
「好了,沒有可是。」李媛芯用指節(jié)輕敲段瑞琪的額角,寵溺地親吻她的鼻頭,「我們睡吧,明天要上課呢。」
這樣可愛的人兒,李媛芯又怎麼捨得去對她任性呢?
和李媛芯一起過夜時,段瑞琪總是可以睡得很沉,她知道這是因為安心,卻擔(dān)心這份安心會害死自己和李媛芯,畢竟段瑞琪有太多、太多的仇家,而且不完全是因為焱虎而來。
只是這晚,段瑞琪在模模糊糊之間醒來,耳旁有急促的呼吸與壓抑的呻吟,但段瑞琪並沒有感覺到危險,所以只是覺得奇怪。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旁的人蜷縮在一起,身體微微顫抖,隨著意識逐漸清晰,段瑞琪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不禁紅透了雙頰。
李媛芯的浴袍已經(jīng)退了一半,看著那潔白的肩頭不斷輕顫,段瑞琪忍不住環(huán)上李媛芯的腰,親吻她的肩頭和脖頸,一手覆上李媛芯的手。李媛芯愣了一下,隨後不慌不忙地回頭吻上段瑞琪的唇,一邊張開雙腿將段瑞琪的手指塞進(jìn)體內(nèi),帶著段瑞琪探索穴內(nèi)的奧秘。
感受到手指被緊緊地吸附住,那種異樣感牽動著段瑞琪心裡的某一處,帶動著手指緩緩進(jìn)出那濕滑的禁地,觸碰著裡面的每一處,感受著李媛芯的變化,而那淫蕩催情的呻吟,勾得段瑞琪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抽動的速度,心跳也跟著加快,心裡的慾望著實陌生,只知道,想要更多。
隨著段瑞琪的動作逐漸加深,變得霸道而狂野,李媛芯再也壓抑不住情慾,翻身跨到了段瑞琪胯上,扭動著腰肢讓段瑞琪進(jìn)入得更深,一聲聲銷魂充斥著偌大的房間,沒有人去思考這呻吟會不會被同屋簷下的人們聽去,只想專注在這場情慾之中。
段瑞琪坐起身,吻上李媛芯的唇,唇舌相纏的同時,李媛芯摟住了段瑞琪的脖子,另一手蹂躪那飽滿豐彈的胸部。她們就像是野獸,為了情慾而交配,充滿著狂野與奔放,遵從著本能拼命挑逗對方,炙熱的情感彷彿要將空氣燃盡。
她們沒有因為李媛芯的高潮到來而停止,反而是更加的激情與野蠻,浴袍和棉被因為凌亂也因為狂野而通通落在地上,但開著的空調(diào)無法讓她們感受到絲毫冷意。炙熱的肌膚上覆蓋一層薄汗,床單一處甚至沾滿了李媛芯的體液,她們氣喘吁吁,可是情緒太過於高昂,甚至感覺不出疲勞,只想一次又一次,瘋狂的接吻,瘋狂的撫摸,瘋狂的做愛。
早上李叔來敲過一次門,但不管是李媛芯還是段瑞琪都太累,睡得太沉,所以沒有起來應(yīng)門。中午李叔再來敲門時,段瑞琪才終於睡醒,看著在懷裡熟睡的李媛芯,心裡暖暖的,這種幸福感,很陌生,也很充實。
或許,這個人,可以,無論未來會如何。輕撫著李媛芯的臉龐,段瑞琪揚(yáng)著淺淺的笑意,直到李媛芯睫毛顫動,緩緩醒來時,段瑞琪才感覺到手臂的疲累,沉重的彷彿鉛塊般,讓段瑞琪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縱慾過度。
李媛芯也沒好去哪,一醒來就喊腰痠喊腿痠喊喉嚨乾,然後翻身跨坐在段瑞琪的腰上,指尖輕輕摩娑著段瑞琪的鎖骨,羞澀的輕咬下唇,「再來一次?」
段瑞琪忍不住笑,然後翻身將李媛芯壓到身下,不管手臂有多痠,不管李叔是不是還在門外,昨夜的野火又一次燎原,直到李叔上來敲了第三次門時,已經(jīng)是下午接近晚上了。
當(dāng)段瑞琪坐到餐桌前看見薛姨帶著滿臉微笑時,頓時真的覺得尷尬了,只有李媛芯還是怡然自得地和父母攀談,好像她們縱慾過度是假的一樣。
「差不多到期中了,妳們課業(yè)準(zhǔn)備得怎麼樣?」李叔從雪茄盒裡拿出一根雪茄來點燃,深皺著眉頭看著電腦裡的資料,手上捏著手機(jī),好像隨時要打通電話出去似的。
問起期中,李媛芯就苦臉。她一直以來都只知道玩,上課也都在玩手機(jī),課本一片空白腦子也一片空白,能及格是能及格,但成績總是很慘淡,讓她覺得有愧於父母……雖然她聽說她母親功課也不是特別好。
段瑞琪倒是一點也不惱課業(yè)的事情,這從來不會成為她的煩惱。她從小就認(rèn)知到自己必須努力,因為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將會伴自己一生,所以她雖然是黑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不因此荒廢課業(yè)。此時她只惱,手痠啊……筷子拿不住啊……下次不這樣玩了啊。
「瑞琪,媛芯的功課……還好嗎?」沒聽見兩人回答,李叔又問了一句。他們夫婦倆雖然長年不在國內(nèi),但對李媛芯的各種事情也是一清二楚,包括李媛芯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
「考試考得過就好了吧?」段瑞琪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媛芯就悶聲說道,用語氣表達(dá)自己的不開心,被段瑞琪「嘖」了一聲之後,噘了嘴巴不再說話。
「我說我的小愛人,咱們女兒變乖了呢。」看著自己那沒大沒小的女兒不再吱聲,薛姨樂呵呵地拉住了李叔的手,讓李叔抬頭來看看,但李叔只是老大不開心地悶聲說了一句:「我就比妳小半個月而已,為什麼老是要加個『小』字?」
看著父母的互動,李媛芯突然心情好了起來,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伸手拉了拉段瑞琪衣角,附到她耳邊問:「那我是不是也該叫妳一聲小情人?妳比我小將近半年呢。」
「嘖!」
*
申凱秦翹課的第五天,申家來了一位貴客,那人身穿一套高雅的黑色女士西服,一頭可愛的短髮顯得她青春洋溢,臉上帶著的笑容看來人畜無害,但不論是高雅有禮的舉止,還是可愛無害的外表,都沒有讓陳姨卸下心防,反而覺得事情古怪到不能再古怪。
那種笑容,陳姨再熟悉不過,就像是過去的自己。
「張小姐突然到訪寒舍,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陳姨端上了茶,帶上了笑容,優(yōu)雅的舉手投足也顯出了她的氣質(zhì),一點也不輸張云緋一分一毫。
「申太太,我突然過來叨擾非常抱歉,但我有事想和申凱秦談?wù)劇!箯堅凭p氣定神閒地端起茶杯,在氣勢上一點也沒有被陳姨壓過去,反而顯得游刃有餘,讓陳姨心裡不免讚嘆張云緋的氣場非常穩(wěn)定,像是常年在社交場合打滾的老手,陳姨不禁想起老朋友薛姨。
「凱秦最近情緒不太穩(wěn)定,不如等凱秦整理好心情我再約張小姐如何?」表面上端著氣度,心裡陳姨倒是思緒萬千,最多的約莫是懷疑自己老了,竟然有一點點被小孩子比下去的感覺。
「那能麻煩申太太幫我?guī)Ь湓捊o申凱秦?」當(dāng)張云緋再放下茶杯時,杯裡已經(jīng)空了,也表明自己即將離開的意思,又帶著謙遜的笑容,陳姨也不好再拒絕,「妳說說看吧。」
「告訴他,想搶回李媛芯就跟我聯(lián)絡(luò)。」話說完,張云緋再不耽擱,簡短的道別就起身離開申家,搭了車前往公司開會,留下陳姨皺著眉頭思索該不該去轉(zhuǎn)答這一句話。
殊不知,申凱秦早已開了房門偷聽她們的對話,而張云緋留下的話,正好勾動了申凱秦的野心。
是,直到現(xiàn)在,申凱秦還是想得到李媛芯,或許,該做點什麼了。
申凱秦在週日約了張云緋,張云緋並不驚訝,對她來說這一切都是在預(yù)料之中,所以當(dāng)申凱秦急切地問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張云緋還是很悠哉地叫了咖啡和甜點。
「別急,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談這件事情。」攪動著熱咖啡,張云緋帶著平時的笑容,看來從容而穩(wěn)重,反倒顯得申凱秦孩子氣了,也讓申凱秦漸漸冷靜了下來。
「抱歉。」
「我先說清楚,我的目的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得到段瑞琪,所以對我來說,李媛芯是個阻礙,而你,正好能替我消除這個阻礙。總而言之,我們的利益一致,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張云緋說的漫不經(jīng)心,一邊吃著乳酪蛋糕,語氣輕鬆的就像是在談?wù)撎鞖猓陝P秦卻越聽越發(fā)怵。
「妳是說,我們要破壞她們的感情?」申凱秦皺緊眉頭,態(tài)度是拒絕的,因為這麼做,李媛芯會難過,但張云緋卻搖頭了。
「不,我不是小人,也不是失敗者,所以不做挑撥離間的事情。」
「那是?」
張云緋揚(yáng)起淺淺的笑,端了杯子輕啜一口,動作優(yōu)雅的就像是在喝高級的咖啡,殊不知這裡只是便宜的咖啡廳。
見張云緋不回答,申凱秦急了,忍不住嚷了一句:「妳說說話啊!」
放下咖啡杯,張云緋在心裡評價完這間咖啡廳後,才正視申凱秦的雙眼,不急不徐地開口:「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希望你勇敢一點。」
這句話,申凱秦徹底懵了。
/第十七隻羊/數(shù)完/未數(shù)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