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段瑞琪還是乖乖地靠了過去,李媛芯也就附到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段瑞琪的表情瞬間從疑惑變成愕然,瞪大著雙眼愣愣地看著李媛芯,試圖從李媛芯臉上看出一點玩笑的端倪,卻發現李媛芯認真得很。
「怕什麼?妳是我女朋友耶!」李媛芯說的理直氣壯,段瑞琪忍不住無奈地笑著吐了一句:「我又還沒答應妳?!?/div>
聞言,李媛芯也忍不住詫異了,指著段瑞琪的鼻子大叫:「欸!妳賴皮!不然在沙灘上的時候妳幹嘛吻我?」
段瑞琪笑了,雖然不是沒心沒肺的那種大笑,卻也笑得歡樂,隱隱有一些得意,「唬妳的妳也信?」
「吼!妳幼稚!」嬌嗔了一聲,李媛芯往段瑞琪身上撲去,把段瑞琪壓到了床上,然後漸漸收了笑,深情款款地望著段瑞琪,「那,妳現在回答我,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段瑞琪仰起脖子,在李媛芯唇上輕輕一啄,唇邊帶著一絲淡而溫暖的笑意,一個猝不及防就翻身把李媛芯壓在身下,「好啊?!谷会岬拖骂^去,與笑著流淚的女孩接吻。
段瑞琪是在李媛芯家過夜的,但別誤會,就跟李媛芯在段瑞琪家過夜一樣,她們並沒有發生什麼。
而隔一天對青梅竹馬的出櫃宣言並不在段瑞琪的計劃之內,只是段瑞琪現在更在意的是申凱秦。
申凱秦,怎樣的愛可以深刻到笑著流淚祝福心愛的女子?段瑞琪不明白,卻感到害怕了,她知道這個申凱秦直到現在依然能夠影響李媛芯,只是李媛芯想將這件事隱瞞,而段瑞琪也不想說破。
這段感情就像是用薄薄的蠶絲包裹成繭,小心翼翼地維持著、保護著,一不小心這個繭就會被剖開,而裡頭那名為「愛」的感情就會受到傷害。又好比在走獨木橋,底下全是利刃,一個不小心失足摔落,便是萬劍穿心。
兩人都明白,也小心翼翼地維護著,為了保護對方。
李媛芯知道自己心裡還有申凱秦,也明白自己的情緒會被申凱秦這個人拉扯著,只是李媛芯再也不能等那傻男孩表態了,因為等得太久,也因為,出現了能夠取代,也或許值得取代申凱秦的人。
看著段瑞琪皺著眉頭,李媛芯忍不住伸手去撫平她的眉心,「沒事,好嗎?」
段瑞琪伸手,握住李媛芯停在眉心的手,然後握緊,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但意思是明確的,李媛芯也不再說什麼。
「叔叔知道嗎?」白禹芬又露出那一副八卦的嘴臉,一個便當吃不到兩口就急著挖八卦,一旁白禹慶很不雅觀地直翻白眼。
「知道啊,他們可樂的呢,直說瑞琪是個好孩子,還拜託瑞琪要好好照顧我勒?!估铈滦韭柫寺柤纾馀d闌珊地翻攪著便當裡的食物,被段瑞琪「嘖」了一聲之後才乖乖吃飯。
「咦?這麼開放???」白禹芬明顯是詫異了,扭頭與白禹慶互看了一眼,發現她妹妹臉上也是愕然。她們一點也沒辦法想像家裡那個老古板的女人能夠接受這種事情。
李媛芯又聳了聳肩,反過來問:「少挖我們八卦,妳們呢?」
兩姊妹又互看了一眼,而後白禹慶低頭吃飯,白禹芬則笑笑地道:「就差出櫃啊?!乖捯怀觯子響c差點噴飯。
「耶?什麼時候的事?」李媛芯一聲驚呼後就開始細細地盤問起來,而白禹芬向來是敢做敢當的個性,人家敢問她就敢說,於是兩人的便當直到午休時間都沒動幾口,而白禹慶和段瑞琪則在途中交換了幾個無奈的眼神。
李媛芯的豬朋狗友並不比白禹芬少,尤其李媛芯還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在追,反觀段瑞琪這個黑道人士,她的生活圈明顯比李媛芯還要簡單許多。比如,李媛芯有三支手機,用來聯絡各種不同的人,在兩人逛街吃飯在外遊玩時李媛芯的其中兩支手機總是反覆地響起,雖然李媛芯都直接掛斷,但如果去查,會發現打電話來的都是不同的人。
段瑞琪的生活圈簡單到令人詫異,她除了和李媛芯出去以外只會在家或是在組織裡。段瑞琪不去夜店也不去酒吧,也不去碰焱虎底下的那些產業,她和焱虎的關聯只在於,段瑞琪會為組織處理掉麻煩的問題──比如與李媛芯相遇時那個夜晚,那個中年男人。
而最近,這兩人的生活圈幾乎只剩下彼此。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兩人終歸是要上課的,而李媛芯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青梅竹馬,白禹芬。
自從知道李媛芯和段瑞琪在一起之後,白禹芬好像突然之間對白禹慶不感興趣了,來學校就為了追問她們兩人的「進度」。這直接導致了白禹慶和段瑞琪兩人的關係漸漸改善──因為兩人都被扔在一邊,相繼無奈的結果就是兩人突然之間也變得有話聊了。
不過這兩人的談話內容可是高程度的,嘖嘖,討論的是課業呢,未來呢。
「妳們互相喜歡,甚至同床共枕,居然只停留在接吻?妳們是小孩子玩辦家家啊?」白禹芬詫異地嚷著,嘴巴很快被李媛芯摀了起來,「要死啦妳,喊那麼大聲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沒做愛嗎?」
「很神奇耶!」嚷完,白禹芬扯了扯白禹慶的手臂,打斷了那兩人的深度對談,抬手指著李媛芯和段瑞琪兩人,一臉看怪物似的表情道:「小慶,妳看看,奇葩呢!」
白禹慶抬手一戳白禹芬的額頭,沒好氣地抱怨:「又不是每個人都跟妳一樣一天到晚活像慾求不滿似的?!?/div>
這話惹笑了李媛芯,就連段瑞琪嘴角也噙著一抹笑,李媛芯忍不住問:「敢問妳們倆一夜幾次?」
「挖坑給自己跳」就是在說白禹慶。此刻她臉紅得堪比夕陽,無地自容地只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怡然自得的,恐怕也只有白禹芬了。她搭上白禹慶的肩,悄聲問:「今晚算算?」
「算妳個頭!」一把推開白禹芬,白禹慶急站起身,一溜煙就跑出教室了。
不用聽也猜得出來白禹芬跟她家那臉皮薄的妹妹說了什麼。
不過……這小小的鬧劇倒是讓李媛芯和段瑞琪有些尷尬了。是不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很奇怪?
段瑞琪和平時一樣,下了課就載李媛芯出去哪裡逛逛,大部份時候都是段瑞琪帶李媛芯去哪,她就去哪,可是今天,李媛芯說想去焱虎看看,因為那是段瑞琪長大的地方。
段瑞琪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她的沉默讓李媛芯有些心慌,但段瑞琪終究還是帶李媛芯去了焱虎。
焱虎的總部以前是設在酒吧裡,現在已經轉型成一間中上規模的公司集團,不過焱虎的老幹部們還是喜歡在酒吧裡談事情,所以段瑞琪是在酒吧裡長大的,也可以說是在酒桌邊長大的,卻一點也沒有流氓痞氣,反而像個行為舉止都相當拘謹而優雅的尊貴小姐。
但段瑞琪不是傲氣的,她的距離感源自於心裡對人的害怕,而不是瞧不起他人,畢竟她是一個黑幫組織的獨生女,有大把大把的人認為抓了她就能掌握住焱虎,掌握住焱虎首領虎哥,實際上,段瑞琪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李媛芯踏進這間酒吧的第一個感想是,這裡不大,卻感覺很溫馨。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想法,明明,這間酒吧很吵鬧。
段瑞琪牽著李媛芯慢慢往裡面走,越往裡面,越多人認出了段瑞琪,而段瑞琪也很難得的對外人露出了一絲笑容,一個一個乖巧地打了招呼。
「瑞琪,怎麼這麼久沒回來?」當她們走到最裡面時,一個穿著鐵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帶著親切的笑容來到兩人面前。男子很高,中年的年紀身材也維持得相當好,一頭向後梳齊的短髮和年輕時一樣還是金黃色澤,是一名長相俊俏受女性喜歡的男人。他的行為舉止也相當有禮,甚至可以說是高雅的,李媛芯很快直覺眼前這名男子是名流人士。
男子對段瑞琪是用「回來」這兩個字。對於男子,甚至對於焱虎的老幹部們來說,段瑞琪是他們這個大家庭的孩子,而這個酒吧,就是這個大家庭的「家」。
「王叔。」段瑞琪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王叔是段瑞琪成長過程中陪伴她最多的人,相較於焱虎首領,段瑞琪與他更親,更像是父女,也因此,段瑞琪覺得有些話必須和他說說。
「王叔,我有話和您說?!拱殡S著話,段瑞琪握緊了李媛芯的手,而這些舉動,王叔自然看進眼裡。
王叔輕瞥了李媛芯一眼後,便領著兩人在最裡的一桌坐下,並笑意滿盈地對著兩人道:「其實妳們的事情我今天早上已經從媛芯父親那邊聽來了?!雇跏逡婚_口,段瑞琪就緊張得要命,只是她具體表現只出現在緊握李媛芯手的這一點,但王叔是陪著段瑞琪長大的,又怎麼會看不透,「別緊張,我並不會反對,只是我還是想問一句,妳們想清楚了?」
李媛芯有些不安地望著段瑞琪,而段瑞琪並沒有回望於她,只是握了握李媛芯的手,堅定地告訴王叔:「想清楚了。」
看著段瑞琪那樣堅定的眼神,王叔想起了曾經有一雙犀利的黑眸,也是這樣地堅定不移,心裡不免有些苦澀,卻還是對兩個孩子挽起笑容,「好,好,想清楚了便好。」隨後又開玩笑地道:「不過我們的孩子只是和別人交往了,我怎麼有一種嫁女兒的心情呢?」
段瑞琪不免有些羞赧地喊了聲:「王叔……」隨後扭頭無奈地對李媛芯眨眨眼,逗得李媛芯咯咯直笑。
又閒聊了兩句,段瑞琪才告訴李媛芯王叔算是她的乾爸,李媛芯用力地捏了下段瑞琪的手背,責怪她太晚說,隨後很快揚起笑容道:「王叔,我一定會好好對待瑞琪的。」
而這句話,聽在段瑞琪心裡又是一暖,儘管她們的未來,仍然充滿著變數,段瑞琪還是珍惜此時此刻的幸福,並烙印於心。
/第十五隻羊/數完/未數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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