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白的月光自天空中散落,同一時間,圓月的周圍突然冒出了片片烏雲,試圖遮掩這美麗的夜景。
一名有著一定年紀的中年男子,正踏著緩慢的步伐行走於一條用紅磚與石頭鋪成的磚瓦路上,而本該只有一個影子的道路上,卻在男子身後多出了那麼一道不合群的人影。
關於那道人影的主人,從影子中可以看出他的身形十分嬌小,留著一頭清爽的短髮,身上穿著一套像是洋裝的衣物,順帶一提,如果你仔細聽的話,會發現她所踏的每一步都是極為安靜到甚至可以說是無聲的地步。
兩人間的距離間隔大概有個十幾公尺吧,在這種場景之下,若說是一名小偷正在抓準時機預備偷竊也不為過,但原本看似悠閒的男子像是意會了什麼一樣,漸漸停下了腳步。
在男子停下腳步的那個瞬間,後方的人影在僅僅一個眨眼的時間之內,以「衝刺」的方式,就迅速衝到了男子身後,並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傑───諾───」一聲慵懶且帶有些微稚氣的女聲以哀怨的語氣呼喊著。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喔!」男子下意識地往後方觀看,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在這邊喔。」聲音從男子頭上傳來,但男子並沒有把臉轉過去,而是從指尖伸出了一條
紅色的絲線,讓絲線繞過身後並連上了少女的身後。
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在絲線連上了少女身體的同時,她也同時停止了動作,就像失去火焰的熔爐一樣,少女失神的趴在地上,以一種扭曲的大字形臥倒著。
男子用食指抵住少女的嘴唇,並蹲下身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是說過了不要太引人注目嗎?」
此時遙掛天空的月亮也剛好被烏雲給完全蓋住,說巧不巧,從草叢的附近傳來了一些衣物與草磨擦的細碎聲音。
無視於剛剛男子的提醒,少女用著微弱的聲音擠出了幾個字:
「人……人家有魅力……也……不行嗎?」
男子專注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眼神謹慎地左右轉動著,生怕遺漏了什麼東西一樣,顯得
十分小心翼翼。
在確認周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男子嘆了口氣後,接著說道:「維奇啊,」
男子的手指頭小小地移動了一下,讓原本還癱軟無力的少女立刻就像充了氣的一樣坐了起來,看樣子他應該動了些手腳。
「你知道亂跑是很危險的嗎?」少女神情認真地用力點了頭,隨即露出純真無暇的傻笑,試圖轉換氣氛。
「更何況,你知道你妹跑到哪了嗎?」男子看著天空,測眼看著少女。
「不─知─道。」少女爽朗的回答道。
「更何況,」少女接下剛剛的話,繼續悠閒地說道:
「不是只要你叫一聲就會回來了嗎?」
「……」男子皺起了眉頭,用右手蓋住了眼睛,。
少女視若無睹眼前的狀況,反而怡然自得地唱起了歌,跳起了舞,完全不把剛剛聽起來挺嚴重的問題當成問題。
「好吧!雖然不是很想這麼做,但既然妳都這麼說了……」
男子清了清喉嚨,像感知著什麼一樣,靜止了全身的動作,用盡自身最大的心力去感受,
感受那份「力量」的移動、強弱,以及……方向。
男子自懷裡掏出一顆金黃圓形的物體,並按開了一旁的開關,那原來是一顆有指針的懷錶,裡頭有著一張照片和一個註明北方的十字方向標,看樣子他是想要先確認方向,再決定要不要呼喊。
他先是作了個深呼吸之後,再用力吸足一口氣,朝著懷錶指定的東北方大聲喊道:「埃──科──!」
喊出的聲音彷彿有條軌道似的,隱約可以用肉眼看見有條淺藍且發光的細線就這麼衝了出去,才沒過多久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那麼,我們就先走吧!」「嗯!」兩人在聲音喊出後沒有多久,就做出了以下的決定。
※※
遠方的少女像是聽到了什麼似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
少女目前正處於全身浸泡於海水的詭異狀態,乍看之下還差點會被認為是屍體。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細線就這麼巧合的穿透了少女的身體,使她僵硬的四肢逐漸活動了起來。
老實說,她並不是不會游泳,與其說不會游泳,倒不如說是她的「能量」用完了,因此無法發揮如同一般人一樣的最低活動機能。
霎時,平靜的海浪上掀起了一個大約有五公尺高的海浪,而乘著那不尋常海浪的是,本該被認定為死亡的少女。
在海岸邊的幾個黑衣人覺得十分詫異,何況眼前的少女已經不是以「人」的姿態存活著了。
被海水浸溼的黑色長髮,深藍色瞳孔配上近乎無機質的紫色眼底,如同白紙般白皙的皮膚混著些許的紅潤,因為穿著白色衣著而顯得若隱若現的美好身材,再加上她眼角不斷流出的淺藍色液體,無論怎麼看,少女的美貌及現況都是神秘到讓人感到恐懼甚至逃跑的境界。
理所當然地,那群人類嚇得拔腿就跑,也不管剛才對她做了什麼殘忍的事情。
「嗚……也不用這樣對我吧……」埃科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她用力甩了甩頭,把眼角泛出的「非眼淚不明淺藍液體」甩得一乾二淨,並用浸泡著雙腳的海水簡單沖洗了一下,接著自口袋裡拿出了一條亮紅色的緞帶,把烏黑的長髮綁成了一束。
正當埃柯把目光集中於剛才的聲音來源之時,某種東西讓她遲疑了一下。
即使只有海浪拍打石頭的聲響,但埃柯的聽力由於敏感過度的關係,她聽到了一些悄悄話。
當然,埃科回想起剛才呼喊的用意之後,迅速奔跑了起來。
場景轉換到了一家旅館面前,而站在旅館門口的又是那幾張熟面孔,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次周圍的亮度終於比月光還要亮得多了,因此能夠比剛才更加仔細的看清這群人的臉。
「姐姐!妳剛才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啦!」埃科有些生氣地鼓起了紅通通的腮幫子。
與挨柯對話的是名有著金黃色短髮,眼眸如同水晶般閃亮,身型猶如與脂肪達成了完美比例般纖瘦,身穿純黑色洋裝,給人一種很有活力的感覺的一位女孩子。
然而,兩人卻有樣共通點,那就是皮膚的顏色雖然接近人類,但卻是沒有一絲血色的接近。
「呵呵……」維琪沒說什麼,就只是一個勁的笑著。
「怎麼了?」埃科問道,臉上充滿了疑惑。
「沒事,只是笑笑。」「沒事你個大頭!」
一道影子瞬間閃了出去。
「好痛!」「好痛!」兩人不約而同地用雙手護住額頭,並揉揉被敲到的地方。
「妳們是不是忘記之前我跟妳們說了什麼了?」傑諾皺起了眉頭,但依然不減他那即使中年也不會衰退的成熟男性魅力。
他突然輕咳了一聲,眼神看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衣服。」
埃科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下方。
「接著!」傑諾脫下身上的外套,丟給了埃科。
「謝啦!」少女靈敏地接過之後,馬上穿了起來,以遮擋她身上那件還沒乾透的衣服所曝光的部分春光。
傑諾推開了旅館的大門,裏頭與外面相比,溫暖了不少,整間旅館是由徹徹底底的木頭所建成,眼睛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木頭,給人一種清爽、整潔的感覺。
「不好意思,請問還有房間嗎?」傑諾以十分恭敬的語氣問道,與剛才教訓兩人的態度完全不同。
「有啊!這兒房間很空的,隨便住,隨便住。」老闆爽朗地回答著,臉上掛著笑容。
傑諾向他討了兩把房間的鑰匙,鑰匙才剛到手,維琪就繞到他的後面「領走」了鑰匙,領走之後還不忘俏皮的閉上單眼吐了吐舌頭,接著就牽起埃科的小手看房間去了。
「敢問這兩位是您的女兒?」老闆有些好奇地問道。
傑諾的心中很是複雜,畢竟「那種關係」與父女的差距可大了,然而,他最後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頭。
接下來的談話雖然沒有什麼建設性,也算不上什麼嚴肅話題,但傑諾發現了幾件讓他起疑心的疑點。
第一件事,為何老闆要對一個素未謀面的旅客試探性的問些有關他女兒的問題?
第二件事,為何老闆看他女兒的眼神顯得「不太友善」,而且在與他對看的第一眼彷彿在警告著:「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裡!」
第三件事,同時也是傑諾最感到戒心的一件事。
為何,一間平凡的旅館外頭會有數名,甚至是數十名的黑衣人士躲在外頭,而且正蓄勢待發。
儘管如此,他還是盡力維持臉上的「正常」表情,以防被對方察覺異變。
「話說回來,這位客人您聽過這附近最近有個傳聞嗎?」老闆有些打趣地問。
「傳聞?抱歉我不怎麼聽傳聞的。」傑諾本身其實是很不信任那些未經證實的流言蜚語,尤其是最怕聽到他最不想聽到的「那樣」傳聞。
「沒關係吧?為了自身安全著想還是稍微聽一下比較好喔!」
「……好吧。」傑諾向老闆聳了聳肩,表示沒有意見。
老闆一邊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一邊這麼說著:「其實啊,我們這邊有不少的女孩子失蹤了。」
「至於年齡,就跟令嬡的年齡十分相近,所以才特別多關照了一下。」此時老闆的眼神有些黯淡,或許是因為接下來講的事情有點悲劇。
「……然後呢?」傑諾雙手交叉,將身子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細心聆聽。
「然後……失蹤的少女被找到了……只是每個人……都面目全非啊……」老闆說到這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以表對逝去少女的哀悼。
「您知道這附近住著貴族嗎?」老闆追問。
「有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傑諾聽出了老闆的言外之音,所以要他直說無紡。
「是嗎……那麼,其實這也是我打聽到的……」老闆的聲音隨著重點的深入而逐漸壓低。
「聽說啊……」老闆的聲音已經到幾乎都是氣音的地步了。
「那家貴族,有在以高價收購年輕的少女作為玩賞之用,價格是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的天價啊!」
(To be continued......)
後記:因為Aper阿婆之前有說想看所以就把存稿的一部份貼出來了。
所以各位可以更放心地在我日誌底下吵說要看什麼作品喔(然後因為沒修改所以品質不保證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