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嘛乾脆拒絕,要嘛乾脆答應,這樣不乾不脆很傷女人的心唷。」碧翠絲努了努嘴,替多洛莉絲抱不平。
「我早就拒絕過了,但她沒有放棄,我也沒辦法。我先承認一件事情,我不討厭多洛莉絲,也對她有好感,但未必是愛情,而且人類與魔族相愛,會有怎樣的風險必須考慮進去。」
多洛莉絲垂著眼睫,握著德維特的手,「你還是要拒絕我啊……」
「如果我答應了,要是萬一我在和妳交往時死了,妳受得了打擊嗎?再者,人類和魔族之間,能建立友誼就很不可思議了,何況是成為戀人?」
無法肯定。
多洛莉絲不敢想像送德維特去魔界,能看見他活著回到人類世界。
「有時間吵吵鬧鬧,不如快點把東西搬下來。」阿奇爾冷淡的嗓音從車外傳來,五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被他的聲音打斷,連忙合力把貨物從車子上搬下去。
這次送商品的地點是魔法道具店,多洛莉絲、德維特、狄克和艾琳趁著碧翠絲和阿奇爾正在跟店員處理貨物事宜時,進店裡買東西。
魔法道具店,光聽名稱就知道一定賣了很多魔法道具。
魔法道具通常昂貴,又多半是高消耗物品,因此會去學習魔法的人,多半是有錢人,少部份窮人是資質被發現而被魔法師領進門修煉,成為一代大法師。
德維特在被貴族收養前,是個孤兒。某個魔法師在街上看見快要凍死和餓死的他,發現他優秀的魔法天份後,將他領進門當徒弟。
他的師父和史德奈斯家關係要好,知道史德奈斯的家主想要第二個孩子時,他就把徒弟交給對方養育,自己繼續以老師的身份教授魔法,維持和貴族家庭的關係,直到死於戰爭。
魔法道具店的老闆帶著禮貌的笑容,行了個禮,用禮貌的口吻說:「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
「有沒有賣抗性布料?」德維特快速地環視店內的商品,不見任何一種魔法布料。
「請問需要什麼屬性?」老闆繼續端著官方式的微笑,他不敢在德維特面前失禮,不敢多問他為什麼需要這麼冷門的商品。
「闇屬性。」
「這個……可能要等幾天喔,因為這商品很少人購買。」
「大概需要多久?」德維特問。
「一個星期。」
德維特點了點頭,回頭問多洛莉絲:「妳能忍耐七天嗎?」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可以等。」
「七天後我們會再過來一趟。」
三人一魔族離開店家,阿奇爾和碧翠絲還在跟店員處理事情,要他們先自己離開。
德維特塞了張紙條給阿奇爾,留下一句「結束了就到紙條上的地址找我們」,然後和同伴們離開。
□
德維特帶著同伴們徒步到一間宅邸。
透過最外面高聳的鐵欄桿門,可見女神噴水池延伸出往東西南北的小徑。修整過的草皮上有特別設計過的草叢裝飾,即使在一片翠綠中,也格外有特色。
德維特用鑰匙開了門,領著一行人往屋子的方向移動。
「請問這裡是……」多洛莉絲壓低聲音問狄克和艾琳。
「德維特家很大對吧?」艾琳用一樣的聲音回答後反問。
多洛莉絲輕輕嗯了一聲,對於眼前看似老舊卻充滿古典感的高聳建築物,只能用「驚嘆」形容她現在的感受。
他們抵達門口,門口站著兩名穿著銀色鎧甲的男子,在看見德維特的時候,他們很有默契地同時行舉手禮,然後把門打開,讓出一條路給他們通過。
踏進寬敞的房子內,挑高的空間看不見天花板,只見兩旁柔和的壁燈發出淡黃的光芒。大理石的牆面上掛著幾幅名畫,角落的藝術品看起來價值連城,只要破壞一個就足以讓人過著負債人生。
穿著整齊執事服的中年男子拿著掃具走下來,「二、二少爺,您怎麼突然間回來了?」
「有點事情……去拿三把空房間的鑰匙給他們。」德維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多洛莉絲,替她爭取時間,讓她把兜帽戴上。
管家轉頭正要離去時,一名黑髮青年站在二樓木欄桿處,雙手撐著頭,「哎呀,這不是親愛的弟弟嗎?怎麼忽然回來啦?是終於放棄說夢話了嗎?」
「不,只是回來做去魔界前的準備。」德維特對於兄長用嘲諷的口吻,完全沒有一絲惱火。
青年的手滑了一下,青色的眼眸中流露出訝然,「魔界!弟弟,你撞到頭了嗎?」
「沒有,我是認真的。」德維特推了下眼鏡。
「你是去送死的吧!」
「我們要去阻止魔族製造危險的怪物。」
「怪物?」
「女神大人給我們的提示啊!魔族的東西哪會沒事出現在人間界,怎麼想都覺得奇怪,一定是女神大人想告訴我們什麼,才會把魔族的石板放在草叢給我們撿。嗯嗯,就是這樣!」狄克雙手環胸,大力點頭,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
青年無言了幾秒後,從樓梯上走下來,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德維特啊,你還是多交一些正常的朋友吧,這樣對史德奈斯家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