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生的神殿裡,我族老祭司總是在角落燃燒著祭祀兩名偉大狼神的油燈。
而在家裡的火爐旁牆上懸掛著紫紅藍三色的念珠和兩位狼神的圖騰。
以利爪挑戰壟罩葛加瑞一切的黑陽神——弒日狼。
張牙裂嘴企圖吞下居住鮮紅宮殿的月神——吞月狼。
傳說弒日與吞月是兄弟,可神殿裡的老祭司卻說是兄妹……母親又告訴我他們是夫妻。
兄弟、兄妹還是夫妻,我一點也不在意。
我重視是狼神對我們——赫拉列斯族人的象徵與信仰。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深信狼不喝的水是有毒,因此從未越過黑海一直在搖籃鄉達美迪奇納過著遊牧民族聽天由命日子,雖然必須跟上季節腳步不停遷移,族人天性堅忍不拔,這一點苦算不了什麼。
直到那一個人在黑陽與紅月交錯之時降臨,我們才徹底對「鹽水」改觀。
受弒日狼神引導的伊耿,也就是日後帶領族人越過黑海在厄瑞比斯大陸——現在本國大陸上四處征戰,插下赫拉列斯家紅底黑狼旗幟的征服者。
留在搖籃鄉的伊耿之妹,辛比歐斯,雖然與兄長命運是天與地,但並不感到厭倦,相對地,更是因為伊耿離開,使她從艱苦中尋找到照亮族人道路的明燈。
在我剛學會走路時,母親常對我說。
「葛莉安,看看火爐旁的兩個圖騰。記得要向弒日狼神虔誠祝禱,隨時隨地努力學習。向吞月狼神乞求遠在黑海的父親平安就好。」
母親不希望我繼承族裡的傳統信仰,然而我是赫拉列斯族的人,她亦然。
弒日狼神象徵,顛覆傳統與限界突破。
吞月狼神則是遵循傳統與逆境突破。
厄瑞比斯大陸的人是否跟我們一樣呢?
母親從來不告訴我關於本國的任何事情,那怕是一絲絲……
每逢紅月最圓最亮的夜晚,母親都會千里迢迢從本國專程來看我,從我懂事至今,她沒失言過一次。
記得有一回我吵著說要看地獄犬當生日禮物,母親沒有拒絕,反倒是笑嘻嘻的回應。
「妳真的想看本國女王所飼養的地獄犬嗎?牠可是曾把獅子踩在腳底!她非常兇喔!」
我生日當天,母親拿出一隻白色絨毛的地獄犬娃娃。
「牠叫小白!是本國風雪女王的坐騎喔~~王座上的獅子都畏懼牠三分!」
「這樣好癢喔,媽媽快停手。」
母親介紹時,趁我注意力都在「牠」身上,把我抱入懷中用「地獄犬」不停朝脖子搔癢。
「嘿嘿嘿!小白很恐怖對吧!」
語畢,母親發出狗吠叫聲,繼續屬於她的惡作劇。
母親舉動加上我們外表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族裡的人也曾懷疑過,我們是「姊妹」並非「母女」。
「父親。」
母親待在我身邊從未超過三天,至少我懂事以來是這樣,她離開達美迪奇納前,會問我想要本國什麼東西。
「小寶貝呀,妳父親忙碌逼近伊耿北征之時。」
「那父親畫像……或屬於他的家族信物可以嗎?」
伊耿曾交代底下的人將自己的畫送到辛比歐斯手中,讓她稍微緩衝思念之情。
「畫像相關物都沒有、小寶貝怎麼知道『家族信物』?」
「是老祭司告訴我,本國人會用各種形形色色的圖案代表家族徽章習性。」
總感覺母親刻意隱瞞父親。
「家族信物也沒有。妳父親為彌補母親送給我很多漂亮衣服跟金銀珠寶,但任何寶物都不上『它』。」
銀色項鍊穿過一枚外型樸素戒指,仔細看上才發現,有個圖案刻在戒指平面。
「父親一定是個小氣鬼,少說鑲個龍晶……不然寶石。」
母親什麼也沒說溫柔吻了我的額頭。
「這回多送給小寶貝一樣禮物,父親信物。」
「嘛,好吧!當是父親的家族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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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後……我才知道母親視為寶物的戒指。
它真正來歷,不單是父親對母親的一種情感。
父親所授予的權力。
象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戒指。
王佐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