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萬聖節。」蕭叔夜內心不滿地道,現在滿街都是張燈結綵,發光的南瓜吊在各種樹上。恐怖的玩意兒在店家內外妝點,到處都熱賣著糖果。還有各種樣式、各種字體、各種語言的:「不給糖就搗蛋!」
這些其實都還好。
最讓叔夜不能忍受的,是隨處不能不聞的歡笑聲、喧鬧聲。這些聲音真是讓他受夠了,自從開學那天莫名其妙受到骯髒人士的騷擾,想到紙團碰到他的背,髒手碰到他的肩膀,他不禁再度噁心地打顫。這些日子來他沒一天安寧過,他想找一個安靜的處所,但並不成功。
他詛咒這些人下輩子都變成大便蟲。
叔夜側身,閃過一對狂奔的斗篷人。其中一個戴著驚聲尖叫中殺人魔的面具,其中一個扮成臉上長疣的老巫婆。他們邊走邊大叫,令叔夜相當不悅。「真不知禮數。」接著更恐怖的事發生了。
一群小孩臉上貼著假鬍子,用蠟筆畫著假皺紋,戴著高高的帽子,包圍住叔夜,高喊著:「Trick or treat!」後面還跟著一個長相平凡,但是用厚厚的妝扮成白雪公主的大姊姊。
叔夜簡直要抓狂了,他四周氣溫驟降。但由於這是晚上的關係,那些小惡魔也沒注意到。叔夜必須很滑稽地扭腰擺臀,避免自己被碰觸到,但還是不免被接觸了。叔夜感覺自己既失態又被侮辱。
「啊……天哪!」叔夜把握空隙,閃出了小孩的包圍網。他加快腳步,以免他們再跟上。「不可置信,萬聖節實在太駭人。」他往後面回顧,希望已經成功脫離。確認完畢之後,一回頭卻見——
一個大南瓜橫亙在眼前。叔夜差點叫出來,他覺得他已經忍受太多了。「南瓜,令人憤恨的南瓜,是你迫使我行此手段。」叔夜後退三步,覺得距離合宜了。即刻聚斂寒氣,璀璨冰晶,在掌下三公分之處轉成一枝小冰箭。
叔夜催動冰箭,遠離寒力中心的箭矢自尾端迅速消解,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聖痕。然後,最後倖存的一點冰霜,割斷了南瓜的繫繩。偌大南瓜直直墜落,碎成無數,就像仙度瑞拉的馬車在魔法消散時,被馬蹄踏碎一樣。那燈火亦隨之熄滅。
叔夜覺得他需要對萬聖節施予訓誡,所以,每經過一盞南瓜燈,他就將空氣化為寒氣,讓燭火不再光明。於是叔夜所到處,黑暗重新籠罩了夜。當叔夜初步認為滿意之時,一陣大笑聲刺穿他的耳膜。
「真是不可理喻,無禮之至!」叔夜走向笑聲來源的咖啡店。見到靠窗的座位有許多人正在談笑,一人正是開學日騷擾他的。叔夜不語,只是走到窗前,在窗上凝了一層薄薄的堅冰。正當窗內一人拍了那痞子的肩,要他注意看窗外時。叔夜即刻化出冰箭,在堅冰上割出刺耳難聞的聲響。窗內所有人都摀起耳朵,做出嫌惡的表情。
「現在,你們才知曉我的感覺。」叔夜收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