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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接著一杯,一瓶接著一瓶。
白澤很久沒有喝得那麼暢快了。
他買了好幾箱酒,從白天喝到晚上,嘴裡喃喃念著說不清的話,在桃太郎眼裡看來,完全是自甘墮落。平時白澤酒醉總會不停地講冷笑話,這次並非如此。
『還是跟鬼燈大人求救一下吧……』桃太郎思量著,趁白澤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時撥了通電話給鬼燈。
【喂。】
「是鬼燈大人嗎?我是桃太郎。」桃太郎刻意壓低聲音,不時往後看白澤有沒有醒來。
【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白澤大人這兩個禮拜一直在喝酒,問他發生什麼事他也沒說,嘴裡唸著紂王、紂王的……鬼燈大人有什麼可以治療他的辦法嗎?」
【……我可以給你一個地獄的大酒缸,把他泡在裡面,獄卒們若喝了浸泡神獸的酒應該可以強身體健。】
鬼燈還這麼認真地開玩笑,說明這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桃太郎從未看過白澤這麼消沉的樣子感到緊張罷了。鬼燈說那酒鬼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對妲己著了迷,那種癥狀過幾天會好的。
要是沒好,他就打算抓白澤去當泡酒材料之一,趁這個機會看看泡在酒裡的白澤是怎樣的醜態,還可以將那隻豬展示在眾合地獄,多少可以殺雞儆猴,退散那些好色的男人們。
桃太郎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回應,鬼燈似乎打算在一旁看戲,並沒有要幫他的意思。
頹然喪氣的掛上電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的上司煮碗黃蓮湯。
◆
手機提醒聲不停地響著,吵得桃太郎無法入睡,他睡眼惺忪地起身,步履蹣跚的走到白澤趴睡的桌前,在滿桌的酒罐裡找到頻頻震動的手機。
他搖搖白澤的肩,「白澤大人,有您的訊息……白澤大人。」
看來對方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他無奈的拿起手機,「應該有可以關掉聲音的按鍵吧……」
滑開螢幕,下個畫面卻是『請輸入密碼』與英數鍵盤,手機依然在震動。
這下可好?他壓根不曉得白澤會用什麼當密碼,英數混合的組合太多太多了。
就在他嘆口氣放下手機時,猛然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LINE訊息發送人,他立馬發出一聲怪叫。
「妲妲妲妲妲妲己——」桃太郎趕緊搖醒白澤,這是可以讓他振作的好機會,「白澤大人、醒醒!白澤大人。是妲己、妲己傳訊息來了,醒醒。」
白澤總算有了意識,他勉強睜開眼睛,氣若游絲,「妲……己……?」
「是啊!妲己回覆您了!」
桃太郎說完,將手機塞到白澤手中。白澤慢騰騰的拿起手機,視線不清的他頻頻按錯密碼,最後終於解鎖,他點開訊息。
<明天晚上,我會在極樂滿月東北方的崖邊等你。
小妲己主動邀約?難不成是要看夜景?
白澤酒頓時解了一半,對著手機意味不明的呵呵笑,桃太郎總算鬆口氣,暗忖『白澤大人真的是沒女人活不下去啊……』的話。
桃太郎想不透為何白澤對妲己如此執著,可能就如鬼燈所說,妲己有誘惑男人「魅力」,而這股魅力可能是妖術,就連鬼燈也不曉得。
總之,白澤好起來便是好事。
隔夜,白澤強忍宿醉帶來的頭痛,到與妲己約定的山崖邊。
墨色鋪天蓋地壟罩整個桃源鄉,天上星星成群,一閃一滅,有如現世的銀河系。
坐在崖邊的女人,黑色長髮隨風飄揚,似乎是為了今天特地換上黑色的和服,袖口金邊白玉滾邊,橙橘色腰帶上有白色羅紋與五彩花葉,玉白後頸乍現,右手拿著長菸斗吞雲吐霧。
從背後看來,很有風塵味,卻也很容易挑起白澤的慾望。
白澤用他兩百分的笑容揚聲道:「小妲己!抱歉,來晚了。」
對方緩緩轉過身子,用淡然的聲調與表情說了句話。
「偶蹄類,你還真的來赴約了。」
這聲音不能再熟悉,如此低沉厚實的嗓音,是讓他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男人。
鬼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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