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的選擇:
那麼,見到泉之後該怎麼辦呢?
1、雙手奉上花束和禮物——0票
2、鄭重道歉——0票
3、給一個大大的擁抱——14票 (作者:你們腦袋除了肉慾還有什麼啊(?)
4、談蘇菲的事——3票
5、談在牧場擠牛奶的心得——1票
12
走下連接飛機機身側面的移動式階梯,橫越機場的柏油路,走進開放的露天航廈。
就在這個時候,見到那熟悉的身影——黑得發亮的美麗長髮,水手服。她背對著這裡,坐在一張長椅上。接著,她轉過臉來,看向自己。在夕陽的昏黃色中,她綻開一抹足以融化全世界的可愛笑容。
「你回來啦。」她說。「我等你好久了。」語氣就像棉花糖似的輕盈,甜蜜之中混著一點哀愁。
於是走向前去,輕輕擁住她,並且在她的耳邊細細低語:「我再也不會離開妳了。」在眾人的掌聲與歡呼中,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以及祝福。
從此,兩人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以上是偉翔的個人幻想。
幻想總是美好的。那麼,現實呢?
現實就是泉根本沒有出現在航廈裡。
空蕩蕩的航廈,只有一名中年清潔工正在替樹盆澆水。「嗯?怎麼了?快回學校吧。還有手續要辦呢。」校務人員發現偉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冷淡且不太耐煩地這麼說。原本已經夠失落了的偉翔,因為校務人員的落井下石,心情變得更加灰暗。
明明已經過了放學時間,還以為泉會來迎接我呢……不不,泉不可能忘記今天是我回到島上的日子。偉翔心想。一定是因為臨時有什麼重要急事,所以沒辦法來接機。再說,泉也並不是非得來接機不可嘛。只要回到學校,自然就能見到對方啦。
進入校園之後,偉翔跟隨校務人員進入一間辦公室,填寫返校手續的文件之後,便離開校舍。現在大約晚上六點。這個時候的泉肯定會出現在學生餐廳。那麼,就給她來個驚喜吧!偉翔一邊在心中籌備等會兒打算對泉說的話,一邊走在前往學生餐廳的路上。
如同偉翔所料,泉確實在學生餐廳。
身上已經換上便服——白色細肩帶上衣,配上運動短褲和涼鞋。非常適合夏天的打扮。雖然才隔三天不見,但總覺得泉又比先前更漂亮了。長長的睫毛,富有彈性的櫻色嘴唇,讓人不禁想伸手觸摸的下巴線條。不管怎麼看,泉果然是最有魅力的!此刻,泉面前的桌上擺著一大堆料理,泉正一臉欣喜地享受著它們……啊啊,就連吃東西的模樣也超可愛!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傢伙是誰啊?
一名偉翔不認識的男同學,就坐在自己親愛的泉對面的位子上。兩人正一邊用餐,一邊開心地談話。
偉翔的腹部,彷彿有泥漿似的東西正在攪動著。這並不是看著泉的吃相導致的反射性飢餓,只是單純的嫉妒。雖然自己跟泉的關係還只是普通朋友的程度,沒什麼資格干涉泉交朋友的自由,但目睹泉跟另一個男生如此親密地互動,偉翔心裡難免感到不滿。
既然如此,就讓那傢伙看看我和泉之間的感情是多麼的濃厚吧!偉翔下定決心,直直走向那張餐桌。
「啊,偉翔!」
泉發現自己了,並且露出驚喜的表情。
好,就是現在!
「泉~~!」
偉翔張開雙臂,猶如好幾天沒見到主人的小狗一般,瞄準泉的胸部撲過去。
然而——
「啊。」
「唔呃!」
噗嘰——砰!
戴眼鏡的男同學,正要撥開飯後水果香蕉,卻一不小心沒能拿好,就這麼從手裡跳出去。香蕉以完美的垂直俯衝掉落在地板上。這時正要撲向泉的偉翔,很不幸地「噗嘰」踩到香蕉。可憐的香蕉被壓成一灘泥。可憐的偉翔也不幸地「砰」摔倒在地。
「唔哇!偉翔,你沒事吧?」
「啊,抱歉抱歉,我的香蕉飛出去了。」
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偉翔咬緊牙關,憤憤地瞪向眼鏡男。「久別重逢之擁抱計畫」不僅失敗了,甚至被泉看見自己丟臉的糗相。此刻趴在地上的偉翔,突然開始羨慕起烏龜。那樣就能立刻躲進殼裡了。
不過因為沒有殼,偉翔只好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裝作一切從未發生地坐到泉的身邊。至於地板上那條被踩爛的香蕉,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還好吧?剛才摔得不輕呢。」泉側著臉蛋,擔憂地望著偉翔。「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唔哦哦哦!雖然剛才像是滑稽的漫畫人物那樣踩到香蕉摔倒而感到丟臉,不過這樣反而得到泉的關心。偉翔不禁小小地幸福起來。
「我沒事。」偉翔盡量說服自己忘掉剛才撞到地板而隱隱作痛的下巴。「好久不見了呢,泉。」
「好久不見?也不過才三天而已嘛。而且之前我們才視訊通話過……啊,說到這個,你當時為什麼突然切斷通話?」
「啊,那是因為蘇菲……」
「蘇菲……」
一提起蘇菲的名字,泉的眉毛沉了下來,臉色變得相當難看,甚至彷彿可以看見泉的腦袋上方正飄出紫黑色的謎樣物質。看來對於泉而言,這是最好不要提起的禁忌之名。就像佛地魔那樣。偉翔咳了一下,決定趕緊轉變話題。
「對了,這位是?」
「哦,差點忘了。」僅僅一瞬間,泉的表情又回復平靜。「這位是川井前輩。他是地雷遊戲研究會的會長哦。目前正為了在學校養雞而努力著。」
「初次見面。」川井和善地朝偉翔點頭。
「你好……話說,在學校養雞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說來話長。」川井有點難為情地搔搔臉頰。
「川井前輩這個人有點奇怪。或著應該說,天真爛漫?在聞名世界的法洛斯學園養雞,會想到這麼做的人,大概就只有川井前輩吧。」
「別再拿這件事嘲笑我了,明日香。」
「本來就是嘛!」
當泉和川井說話的時候,所展露的笑容是偉翔從未見過的。她那一對散發出熱情的雙眼,始終盯著川井的臉,彷彿捨不得移開視線似的。雖然現在自己就坐在泉的身邊,但是偉翔感覺自己離泉好遠好遠。甚至當自己身在法國時,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從兩人的互動來看,他們的交情已經深厚到無人可以涉足的程度。偉翔知道,自己並不是被疏遠,只是對於泉來說,川井在她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還要來得重要。此刻看著兩人對話的偉翔,慢慢地開始覺得寂寞起來。
泉究竟是怎麼看待川井的呢?偉翔雖然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卻又選擇逃避。真正的答案早就出現在泉的笑容上了。那是戀愛中的少女才會出現的笑容。
「偉翔,明天你一定要爭氣一點哦,別再傻傻掉進對手的陷阱了。」
「唔,哦……」
偉翔勉強揚起嘴角,向泉點點頭。
為什麼這麼失落呢?
偉翔察覺到泉暗戀著川井之後,心情始終好不起來。昨晚三人在學生餐廳時,川井因為有事而率先離開,留下來繼續用餐的泉和偉翔,便開始談起『地雷遊戲』的事情。主要是泉單方面教導偉翔需要注意的基本觀念。
「比起為了讓對手落入自己的陷阱而接近對方,我認為遠遠觀望才是最安全的作法。因為如此,至今我踩中地雷的次數,就像中了樂透頭獎的人一樣稀少。雖然有些人認為這太過保守了,但其實這樣更有效率。如果踩中地雷,就必須等待三天才能重新參與遊戲呢。與其這樣,還不如鞏固自己的存活率。」
果然不一樣啊。偉翔心想。泉跟自己說話時的模樣,遠遠不及跟川井說話時的那種喜悅與開朗。感覺兩人只是為了在『地雷遊戲』贏得勝利而坐在一起談話罷了。雖然並非陌生,其中也沒有冷淡的成份,不過很明顯地,在泉的心目中,自己和川井之間的差別是多麼的大。這也讓偉翔非常嫉妒川井。
一想到泉擁有一個比自己更加友好的前輩,而且還是泉的暗戀對象,當天晚上就寢時,偉翔滿腦子都是這件事,結果失眠了。隔天一早,偉翔掛著兩條黑眼圈走進教室,不停打哈欠。
早上八點的鐘聲響起。原本在自習的同學們,紛紛開啟學生手環,確認本日的對手。偉翔也跟著這麼做。
算了,別再想了。必須提起精神參與『地雷遊戲』才行。不是下定決心,絕對不再扯泉的後腿嗎?現在可不是嫉妒川井的時候。
「今天的對手是……二年級的蘇菲……」
在歐美人士當中,這並不是什麼罕見的名字。不過看見熟悉的名字,偉翔腦中便自動回想起遠在法國的她——蘇菲。雖然只是意外的相識,而且兩人相處的時間很短,但蘇菲早就在偉翔的心中投下一道影子。偉翔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如此看重蘇菲。總之,就如同他曾經親口對蘇菲說過的——無論過了多久,我一定會記得妳。
有空給蘇菲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偉翔一邊在腦袋裡的備忘錄記下這件事,一邊點擊光學立體屏幕,按下在「蘇菲」名字旁邊的個人詳細資料。
偉翔呆住了。
顯示出來的學生頭照,是一名金髮碧眼的美少女。紮著馬尾。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令人震驚的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眼前這個即將成為對手的蘇菲同學,跟偉翔所認識的那個蘇菲,長相完全一模一樣。
偉翔繼續閱讀個人資料——
居住地區:法國
興趣:聊天、閱讀、繪畫、在森林散步
身高:162公分
體重:不詳
這些訊息,也相當符合偉翔所認識的那個蘇菲。
也就是說……
「蘇菲……也是法洛斯學生?」
偉翔轉過頭去,望向坐在不遠處的泉。泉也正在確認本日對手。只見泉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自己的光學立體屏幕。嘴唇微張,似乎有些顫抖。下一秒,泉的表情從驚訝轉為憤怒——不,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仇恨還比較貼切。
突然,泉在眾人皆坐的教室裡站起身來,並且迅速來到偉翔的位子旁。
「出來一下。」
還沒經過偉翔的意見,泉已經擅自抓起偉翔的手,半拖半拉地將他帶出教室。由於泉的奇怪舉動而慌張起來的偉翔,在泉的身後不停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蘇菲會……」但泉始終不發一語。
正值上課時間,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泉和偉翔穿過空蕩蕩的走廊,走下樓梯,直接來到中庭。
「泉,不趕緊回到教室的話,第一節就要開始了。」
「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情上課!」
接近怒吼的粗暴音量,泉如此說道。她停下腳步。因為情緒激動的緣故而劇烈喘氣。她仍然握著偉翔的手。但其中一點青春羞澀的觸感也沒有。偉翔只是任由泉繼續用力握著,像是要幫忙她承擔什麼似的。雖然手指關節有點痛,不過偉翔並沒有說出口。他決定在斷掉之前暫時忍耐一下。
終於,泉放開手,並且轉過身來面對偉翔。
「抱歉,我太激動了。」
「沒關係。」偉翔搖搖頭。「我只想知道,蘇菲為什麼會成為我們今天的『地雷遊戲』對手?她也是法洛斯的學生?還有,妳和蘇菲過去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每次一提到蘇菲,泉就會激動成這樣?」
「……」
「泉,請告訴我吧。」
泉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妥協似地呼出一口氣。
「其實……」
「我和明日香是同班同學哦。」
熟悉的說話聲從兩人的背後傳來。偉翔和泉同時轉頭看去。蘇菲就站在那裡。身上穿著法洛斯學園的制服。
「只不過,那已經是我離開學校之前的事情了。」
「蘇菲……妳怎麼會……」
「……為什麼回來?」泉緩緩走向蘇菲。「妳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想看見妳的臉。」
「別這麼冷淡嘛,明日香~~」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泉揪住蘇菲的衣領。「對我做了那種事,妳居然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蘇菲鬆開嘴角,改以銳利的眼神瞪向泉。
「明日香,『勝利就是一切』這句話是妳告訴我的。我當時只是做了能夠讓自己獲得勝利的選擇。」
「妳、妳這傢伙……!」
啪——蘇菲粗暴地拍開泉的手。
「總而言之,今天又要請妳多指教了。明日香。」
留下這句話之後,蘇菲轉身離去,信步走進校舍大樓。
偉翔來到泉的身邊,正打算說點什麼,但是當他看見泉的表情,不禁倒抽一口氣——由於咬牙切齒得太過用力,泉的嘴裡正發出猶如鋼鐵受力而扭曲的聲音。高高豎起的眉毛。眼裡充滿殺氣。泉的全身都在顫抖,彷彿火山瀕臨爆發的極限。各種現象再再表現出一個事實——泉快氣炸了。
偉翔考慮著……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1、冒著生命危險追問泉和蘇菲之間的過去
2、冒著生命危險抱住泉
3、冒著生命危險替泉按摩肩膀
4、逃跑
5、去追蘇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