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我在領地上搜尋著獵物的蹤跡。
找了好一陣子都沒有斬獲。
直到接近黃昏,一道藍色的身影出現在遠方的樹叢中。
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類。
那人身穿藍色袍子由身形來判斷應該是個男性,他鬼鬼祟祟的望著遠方。
靠到更近的地方觀察他,
這人頭上戴著連在袍子上的帽子,而袍子的末端分叉成好幾截,
還分別繫著數把利刃,右手竟還裝著一把比他手臂還長的鋼刀,樣子還真有點可笑...
到底是如何拙劣的獵人才需要帶這些多餘的武器?
罷了,區區一個人類我本來就沒什麼期待,讓我來教教他什麼叫─狩獵。
我悄悄、悄悄地接近藍袍人類,耐心等著下一陣風吹起。
到時候,將只有一個獵人站著。
起風了,是陣大風。
我快速地潛伏接近目標。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動靜,身體有些細微的小動作。
或許只是風太強了吧。
我依然持續地拉近與目標間的距離。
他仍然不為所動。
這距離夠了。
我使上全身的力量往他撲去,高舉的右手早已蓄勢待發,
灌注在這一擊的殺意,將是這生物從未見過的最殘暴的虐殺。
可悲的生命啊!這就是誤闖禁地血償的代價!
但當我撲向敵人的瞬間,映入眼簾的不是我預期中,即將到來的鮮血泉湧,
竟是不計其數的刀片掩面而來。
我什麼都看不見,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剛剛的攻擊絕對有打中他,
因為我的獵刀上滑下了幾滴鮮血,這是人血的味道。
刀片才散落一地,那人已消失無蹤。
突然,我的頸背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壓縮著我的喉嚨,令我無法出聲甚至呼吸困難...
伴著寒意又是一堆刀片襲來,詭異的是這些刀片竟由四面八方飛向我。
再度受到刀片的殘害,使我的怒意即速竄升。
不過更令人忿怒的是到現在我還無法搞清楚敵人在哪裡。
噗叱!
下一次的攻擊比我的思緒來得更急更快。
一次札實的刺擊落在我背上,好久沒感受過如此的疼痛了。
可以確定我的背部必定已是血流如注,
儘管我看不到...我卻能感受到那股濕暖的液體正逐漸浸溼我的毛髮。
真是令人緊張又興奮啊!
雖然傷害甚鉅,這一下攻擊倒是讓我掌握到這人的位置。
我怒不可遏地轉身並急切的想用眼睛親自確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好讓我可以在他死後緬懷他活著時的樣貌。
對,他值得。
當然,這狡詐的生物怎可能放棄如此完美的攻擊時機?
又是一陣令人目眩的飛刃群迎面來襲。
過度自負的失誤,使我體力消耗至極限,身體也受盡創傷,
我如果再接下這一波攻擊必定兇多吉少。
登時心頭閃過一股意念「這是我的領地,但絕不會是我的墓地」,
我暴怒的仰天大吼,所有的怒氣伴隨著吼聲爆發出來。
這一吼震掉了大多數刀片,最重要的是那人的攻擊貌似暫時停止了。
那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貌似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無論他看到的是什麼。
不過那人在第三波刀片攻擊時早已拉開和我的距離,
別說打肉搏戰了,應該連接近他都是個問題吧。
幾秒的空檔,令我得已冷靜下來。
「既然取勝無望,多餘的拚鬥也只是徒勞。
適時判斷情況是獵人的基本,選擇撤退是爲了下次更成功的狩獵。」
我立刻拋出本來帶著要捕抓獵物的繩圈,轉身便逃向茂密的林間帶。
我無瑕注意繩圈是否命中,對於活下來的渴望驅使著我用盡所有能擠出的力氣向巢穴奔馳。
但隨著離戰場越來越遠,不甘心的執念就越來越深,我此時才理解到為什麼我對
於生存會有這麼強烈的渴望──不正是爲了狩獵嗎?
就這樣負傷逃亡,我根本才是個被獵殺的獵物。
於是,我折返了。
慢慢潛伏著回到戰場,藍色的身影早就不復存在,僅存戰鬥時遺下的無數刀片……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我現在能做的只有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回巢,
一方面是要學習模仿,另一方面則是爲了提醒自己這是一場不怎麼光榮的戰役。
帶著滿腹憤恨逐漸傷癒的我,
幾天來一直無法理解到底爲何區區一個人類具有如此強大的能耐。
除了父親大人以外竟然還有此等人物存在,人類真是難以估算的生物啊。
想到這裡,不禁獸血沸騰。
太棒了!這個世界在我收集到那卑鄙蟲子的首級之後,總算還有點樂趣啊。
或許該認真考慮英雄聯盟的邀約了,
如果真像聯盟所承諾可以碰上更多有趣的東西,甚至是再度與他對決……
前次戰鬥收拾回家的刀片在我重新砥礪後更加銳利並用以取代原本的肩刺,
為了掩飾染血的毛色我直接以藍色顏料傾倒全身,
被剃去的毛毳我便以大片布匹披蓋。
彼之刃,吾之爪;彼之刀,吾之牙 。
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以牙還牙。
2016/03/05 重新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