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約翰知道事情不妙,那傢伙出現(xiàn)了。
原本被嚇阻的三名部隊成員見情勢有利,趕緊衝向麥克,一個接一個壓在他身上,四隻殭屍頓時擠成一團,麥克只剩一隻手在外頭慌亂的摸探,而步槍卻在幾步外的地方。
「這什麼鬼地方,每棟屋子未免太像了。」東尼推開車門下車,一派悠哉的走過去,將突擊步槍撿起來,仔細端詳,吹了個口哨,說道:「三十四年的NP-84,美國製,你們管道還真不少。」
「何必呢,在區(qū)域外有什麼好爭的,不怕被搶功勞嗎?」約翰心裡一陣絕望,大勢已去,他們幾個很有可能命喪於此。
「新布朗維斯克是舊世界的地名,如今是荒郊野外了。」東尼將武器拋給部隊成員,要他們收好,並得意說道:「現(xiàn)在,人贓俱獲,還有意圖叛逃的嫌疑,逮個正著呢。」
「我們寧死也不屈服。」約翰緊緊握著散彈槍,面目猙獰。他知道手上武器威力之強大,近距離一槍可以攔腰轟斷他們的身軀,還有掙扎的本錢。
這時麥克已被繩子綁住,靠在警車旁,不敢做任何掙扎,他知道這些繩子越是擺脫越是緊縮。
接著屋內(nèi)又走出一名部隊成員,他的肩上竟扛著傑克!
「看看誰來了,你們的小快腿。」東尼拍拍手,要部隊成員將他帶過來。
部隊成員照做,將他扔在東尼腳邊,傑克只能全身無力的摔在雪堆裡,表情迷茫,一絲黑血從額頭流下。
「跟我想的一樣,就是你們這四個傢伙趕過來,只是沒想到會有現(xiàn)代武器,我失算了。」東尼用腳將傑克的臉轉(zhuǎn)向一邊,一點一滴加大力道踩著。
「住手!」約翰發(fā)現(xiàn)制伏傑克的那名部隊成員似乎沒有受傷,這樣就表示他們從未傷害公職員,罪不致死,趕緊說道:「我們談個條件!」
東尼眼睛一亮,接著有點困惑,停下動作,問道:「什麼條件?」
「我們......只是保護我們的第二個家,並不曉得你們是來抓失智殭屍的,你們可以帶走那隻殭屍,但也別怪罪我們保護家園。」約翰急中生智,倉促說道。
漢娜怒火中燒,想要甩他一巴掌,卻看見麥克關(guān)切的眼神,和不斷晃動的腦袋。
「什麼?」東尼失笑,指著自己說道:「你想跟我談條件?在這種情況,你想跟我談條件?」
「你沒有證據(jù)能證明我們和失智殭屍有關(guān)!」約翰重新武裝自己,把槍握得更緊。
「那這棟屋子又算什麼?你們第四區(qū)的殭屍在外頭怎麼會有房子?還屬於你們的?」東尼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想聽這些廢話,「現(xiàn)在我定調(diào)你們窩藏殭屍!前來救援!通通都有罪!」
「我可是納稅者,你不能動用私刑!」約翰嚴正反駁,「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幻想,我們根本不認識任何失智殭屍!你別傻了!」
「你難道不問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消息嗎?」東尼面露狡詐,說道:「我的線民親眼看見,親眼看見你們利用下水道將殭屍偷偷運出第四區(qū)外,再用廂型車載走!他打一通電話給我,我馬上就用衛(wèi)星跟著,完完全全看見你們在幹嘛!」
「胡說,你的線民根本沒真正看見是我們幹的!」辦這事情時,約翰並未讓他們?nèi)齻€露面,都是交由其他信任的殭屍去處理,並不擔心什麼實質(zhì)證據(jù)。
「全世界都知道,整個第四區(qū)就只有你們在幹這種事!詭辯!」東尼掏出手槍,指著傑克,說道:「你再不把槍放下,我就讓你朋友腦袋開花,看你們能不能再多保護一隻失智殭屍!」
約翰知道他的距離遠,雙方相差三十幾英尺,恐怕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但相信東尼自傲的脾氣,絕對連一點疤都不想為他們留,所以還是將槍口指向他,怒道:「就來拚拚看啊!我很樂意換你一條命!」
東尼沒有回話,神色興奮,將手槍握得更緊,似乎很期待這場大對決。
突然傑克眼神湛亮,從腰後抽出獵刀,用力往東尼的腳踝砍過去!東尼反應迅速,馬上抬腳抽走,並朝他頭部開槍,但傑克早已順勢翻身,離開原地,子彈打入雪裡,不見蹤影。
傑克展現(xiàn)自己的優(yōu)勢,飛快地爬起身,開始衝刺,就算在積雪裡仍保有迅速的動作,一轉(zhuǎn)眼就快抵達麥克身旁!
東尼冷笑,手臂平舉,重心穩(wěn)如泰山,眼裡只剩下瞄準槽的畫面,一道黑影瞬間從中閃過,他馬上扣動板機,槍聲大起,煙硝噴發(fā)。
「傑克!」約翰也扣下板機,更強大的子彈從槍管射出,又炸開成數(shù)個金屬尖彈,劃破空氣朝東尼飛去。
離他最近的部隊成員突然衝出,擋在東尼背後,接著數(shù)道沉悶的穿刺聲傳來,他的胸口和腹部頓時染黑一片,摔倒在地。
隨著手槍開火,傑克側(cè)腰中彈,衣服暈開一圈不規(guī)則的橢圓,腳步踉蹌不穩(wěn),但人已經(jīng)來到麥克身旁,倒地的同時獵刀用力劃下,將綑綁麥克的繩子割開。
趁此機會,其他成員繼續(xù)拖行漢娜母親,甚至稍微拉高當作護盾。約翰還處在傷害公職員的驚嚇中,等他轉(zhuǎn)頭注意時已為時已晚,強硬開槍恐怕傷到漢娜母親。
漢娜感覺到手掌壓力稍微放鬆,機警的掙脫牽制,掄起榔頭再次衝過去,欲將這一切給攔住。
「可惡!」麥克見情況危急,想要往前衝,卻忌諱東尼的槍械而不敢輕舉妄動,原先壓制他的三名部隊成員仍隨伺在旁。
「拿我當盾牌!快!」傑克抓住他的腳踝,用力大喊!
東尼知道此行目的已經(jīng)達到,也不多做眷戀,抱起部隊成員的軀體直接衝向約翰他們,要將失智殭屍帶走。
約翰也拔腿撤離,不願太過靠近東尼,希望能衝在側(cè)邊將部隊成員攔住,也祈禱漢娜別出什麼意外。
頓時雪花四濺,蒼白的地上布滿恐怖的踏痕和黑血,混亂程度不下於數(shù)十人的大混戰(zhàn)。
漢娜動作快的出奇,一轉(zhuǎn)眼來到箱型車旁,榔頭用力朝敵方頭部砸去,但攻擊就和上次一樣被閃過,反倒捶在車殼上,驚出震天嘎響,嵌入其中。
部隊成員將漢娜母親交給同伴,要他扛上車,自己抽出槌子應敵,這時約翰趕來,用側(cè)身和肩膀用力撞上他的胸口,同時槍指速度更快、趕在後頭五步不到的東尼,用力扣下板機。
東尼將肩扛的身軀拋出,頓時被轟成兩半,他俐落轉(zhuǎn)身,抽出西洋劍,眼神兇惡的揮砍而去。
劍邊的銳利在微薄的日光下閃閃發(fā)亮,宛如一條細緻的鋼絲,但其危險程度竟讓約翰想起寒風刺骨的感覺,一股冷冽的殺意從腳底竄上。
「啊!」?jié)h娜尖叫,用力將榔頭拉回,和西洋劍撞在一起,金屬的握把頓時斷成兩截,劍的去勢轉(zhuǎn)弱,約翰順勢倒地,將散彈槍橫拿,用力撞在東尼的手腕。
這下竟讓攻擊完全偏掉,但東尼整個身軀壓上去,不讓約翰有開槍的機會。漢娜見機不可失,想用榔頭柄插他,卻被部隊成員用槌子打落,隨之被撲倒在地。
約翰能感受到東尼猙獰的面孔就在自己左側(cè),幾乎是臉貼著臉非常相近,他全副武裝且沉重的身軀使他無法挪動分毫,雙臂也難以出力,只能緊握著散彈槍,東尼利用膝蓋將槍口押入雪堆,自己身軀慢慢挺起,手套緊握劍柄的聲音呲呲作響。
突然一股更大的力量從東尼背後出現(xiàn),身軀倏地升空,飛了幾呎摔倒在後,濺起不少雪花。
「麥克!」約翰高興大喊,掙扎起身,用槍指著在場所有殭屍。
麥克接著把漢娜身上的部隊成員拉開,用力甩在廂型車上,他頓時暈厥,車子晃動的大力。
東尼站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其他三名部隊成員姍姍來遲,不禁惱怒。
「是那個矮子......」他們想要解釋,卻被他兇惡的眼神瞪到閉嘴。
約翰他們迅速靠攏在一起,慎戒地看著他們,散彈槍口彷彿黑洞似的令那些部隊成員畏懼,同時麥克還得抓住隨時會暴走的漢娜。
東尼環(huán)顧四周,最後看著那位只剩上半身的部隊成員。他抽出手槍,朝他頭部連開數(shù)發(fā),直到他徹底死去為止。
每次槍響都驚的約翰發(fā)抖,但還是壓抑住自己,絕不顯露精神上的疲態(tài)。
「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但這不代表你們沒事了。」東尼將西洋劍插回劍鞘,要眾人上車,說道:「我會請紐約城警局頒布禁令,你們幾位已犯下滔天大罪,必須待在第四區(qū)等候司法通知,若逃亡離開,戰(zhàn)鬥機可馬上得到攻擊授權(quán)。」
說完便轉(zhuǎn)身上警車,和另外兩輛廂型車一同離開。
漢娜根本無法掙脫麥克的控制,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離去,車牌逐漸縮小,最後只剩一片雪茫茫的街道,和紛飛的冰晶。
「媽......」他跪倒在地,雙掌深深陷進雪堆,頭髮蓋住了他的模樣,只剩細微且顫抖的聲音不斷發(fā)出。
約翰感到心碎,緩緩蹲在他旁邊,難過說道:「抱歉,我們失敗了......」
「我們......」麥克突然驚醒,大喊:「傑克!傑克!」同時衝往前方,步伐邁的大力。
漢娜也慌張地抬起頭,呆愣愣地看著遠方,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那陣對峙和衝突有多危險,而且遊走在生死邊緣,他開始發(fā)抖,開始體認到自己能完整無缺的跪在這裡,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不敢相信他竟然和東尼正面對抗。
約翰感到一陣心碎,他所熟知的世界正逐漸傾倒,他們失去了夥伴、失去了戰(zhàn)友,曾經(jīng)完整而堅強的團隊分崩離析,他對自己很失望,不解為何大家會走到這步?一股欺凌感鋪天蓋地的襲來,他難掩氣憤的捶打地板,將白雪一吋一吋的敲陷。
「幹!」他仰天大吼,抓起雪往天上丟,發(fā)洩了好一陣子才停止。
麥克抱著傑克緩緩走來,將他放在地上,只見傑克的頭部遭受重擊,眼睛漫入了黑血,似乎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
漢娜伸出手,緊緊牽著傑克,語氣顫抖說道:「都是因為我......因為我......」
「不是誰的錯,是這世界的錯。」麥克說完便起身離開,從屋裡拿來一把鏟子,將傑克用雪埋住,直到身軀完全包覆。
埋葬過程中約翰久久無法言語,只是看著半毀的屋子發(fā)呆,靜靜佇立在風雪裡的破房子。
「漢斯不在裡面。」?jié)h娜注意到他的行徑,輕聲說道。
「嗯......」
麥克站起身,看著現(xiàn)場狼藉一片,嘆氣道:「我們快回去吧,戰(zhàn)鬥機等等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