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木門重重摔回門框上發出足以摧殘聽力的巨大聲響,站在店門外的安格爾斯托夫看著一個中年男子從店內走出,手裡有著一張被捏的又皺又爛的百元鈔,臉上帶有怒氣沖沖的神情。他微笑,沒有針對誰。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袋市場低價銷售的乾穀物,抓取一把撒在地上,許多鳥類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啄食著地上的穀物。中年男子轉過頭正好看著他衝著他笑,原本攀升的怒氣更加高漲,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你笑什麼?」中年男子氣沖沖的對他大吼,他有些受驚,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
「你說呢?」他反問,滿意的看著對方青筋浮突在油亮的高額上,「也許是因為你的可笑而笑了也說不定?」
方才在店內虧了不少錢,腳才剛踏出門外又被來路不明的人狠狠羞辱,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這股怒氣,他三步併兩步的跑到青年面前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安格爾斯托夫的嘴角彎起更大的弧度,他放下手中的袋子從身側拿出自己慣用的武器,在對方才剛出拳的同時伸手擋下那隻拳頭,腳狠狠的踹了下對方的脛骨,隨即用腳跟用力踩住那雙只穿著拖鞋毫無防備的腳,另一隻手握著武器抵在對方的額頭上。
那是把槍,槍口仍有些燙,散發著硝煙味。從青年握住的那隻拳頭及踩住的那隻腳為出發點,中年男子的身體開始凍結,安格爾斯托夫仍舊微笑,歛起那雙如血赤紅的瞳眸,拇指搭上槍的保險然後往下壓,中年男子聽到耳邊傳來槍上膛的聲音嚇的連腳都發軟,努力的抽動著腳卻發現無法動彈,他往下看才發現自己的腳如同冰雕般凍結,牢牢的黏在地面上。
「真棒,雖然不過是個失敗的公共藝術品。」安格爾莞爾,看著中年男子毫不掩飾驚恐的神色笑得更加開懷。
安格爾抽離身體,關上保險收好槍,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離開,留下汗流浹背的中年男子如同失敗的公共藝術般矗立在那。他走到店門口前,那隻盤踞在招牌上的蛇--……因為有生命,所以姑且稱之為蛇的布偶突然睜開眼,朝他張開血盆大口,毒牙在他眼前閃著森白寒光,吐著分岔的蛇信。
他伸出手想碰觸門把,那隻蛇卻老不死心的作勢想攻擊,他雖然不是沒耐心,但仍然會感到煩悶。於是他向那隻蛇伸出手,蛇戰戰兢兢的湊近他,下顎抵在他的指尖上。過不了沒多久,那雙細長型的爬蟲類瞳孔猛然收縮,迅速抽離他身邊。他露出了笑容,看著那隻蛇扭動掙扎著,卻阻止不了身體被冰凍結。
「歡迎光臨。」
門上的風鈴叮噹作響,店內傳來青年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卻死氣沉沉。他的腳才剛踏上木製的地板,不少玩偶就對他投以怨毒的眼神,某些造型是危險動物(諸如熊、狼等)的玩偶甚至擺出警戒的姿態,齜牙咧嘴。
「……」櫃檯後的青年從玩偶堆中抬起眼,眼神中沒有感情,空洞的不自然,「去把外面那隻蛇給弄回來。」
「現在太陽大,別擔心。」他笑著反駁,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肚子餓的話餐桌上有吃的,自理。」青年說完後又埋首於縫紉的工作,他楞了下,隨即又露出笑容,少數不包含異樣情感的。
他往前走,那些玩偶朝他發出威脅的嘶吼聲,但身為他們的主人的青年並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他們頂多就是虛張聲勢,做做樣子。他將手臂撐在木製櫃檯上,絲毫不把櫃臺旁的玩偶們的威脅當成一回事,勾起嘴角用赤紅色的眼瞳瞅著眼前有著銀白色髮絲及碧綠眼眸的青年。他們有一半的相同血脈,他是他的兄弟。
「剛剛是不是有個大叔在你店裡鬧事?」
「其實也不算鬧事,裝潢好好的,沒事。」青年--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嘉爾維斯依舊冷著臉,「與其說鬧事,還不如說是幼稚園小鬼般的無理取鬧吧。」
「所以這是那個他賣的玩偶?」他拎起玩偶的一隻腳,尚未縫上,接著又放回去。嘉爾維斯只是點頭,經過了良久的沉默後才開口。
「今天不是來當食客的?」原本想解決完眼前同父異母的兄長的飢餓感就下驅逐令的嘉爾維斯有些納悶,他的言論惹的安格爾斯托夫有些無奈,但他們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掩飾情緒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無理的放縱。
「我不餓,前些時日賺了不少錢。」安格爾彎起眼微笑著,他看向擺在後面架子上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留著細細的鬍渣,粗曠陽剛。那是他們共同的父親,在四年前的幾個月前過世,也正是他遇見嘉爾維斯的時候。「今天一起去吃飯?」
「……」嘉爾維斯停下手中縫紉的動作,微微抬起眼看著安格爾,過不了多久後又垂下頭,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音調確實變的柔軟,「隨便,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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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又是因為聽錯歌所以走錯方向,我打到一半的時候也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不過上帝說如果左臉被人打那乾脆右臉也給打,將錯就錯啦。
兄友弟恭不算弟控,不過安格爾對弟弟是很友善的,而且安格爾這傢伙到外面都叫他弟嘉哥,一整個就是欠揍,嘉哥不過就是看起來比較嚴肅有必要這樣嗎←
這篇的時間點跟嘉爾維斯的第一章是一樣的,如果很難連接上的話良心推薦去看上一篇溫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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