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你以站姿將頭埋進雙臂中,趴在課桌上的樣子挺滑稽的。
我毫不猶豫的開口一陣痛罵:「白癡嗎,擋什麼路。」
而當此話說出時,其實我早料到事情並不單純,空中瀰漫著過於沈重的氣氛,好似一切便會等你抬起頭後豁然貫通。
女性友人輕拍我的肩,微皺的眉帶有一絲對我發言的不滿,以及事情的嚴重性,嘴型告訴我-
不要這麼做。
熟識的人都知道,我在嚴肅時刻最不喜歡聽從他人的指示,甚至唱反調,我不願跟隨氣氛低頭,因為那樣做不自然,即使往後必須接受表示不悅的視線。
缺乏一次嚴厲指責的孩子是無法順利成長的,把世界想的太完美的人是無法忍受失敗的。
「誰理他啊?總是把自己想成世上最可憐的人。」
這時另一位男性友人用非常認真的表情看著我,並想阻止我的言行,我懂他的意思,但不領情,直走向門口。
就是這樣,同樣的事情發生不下五次,卻總有人阻止我說出那些能使他領悟什麼的責罵,我當然明白自己脫口出的話有多麼惡毒、甚至使人崩潰,但事實就活生生地擺在眼前......
那女孩離他而去了,這段認識不到兩個星期、差一天才交往滿一週的情誼因兩方的不諒解而出現裂痕,不願面對現實殘酷的他選擇逃避不只有我、而是周圍所有關心他的朋友所提出的意見。
是啊......那是段迷惘的關係。
「你覺得他怎麼了?」走廊上,我面無表情的走著,面無表情的任由女性友人搭上肩問道,面無表情的將閒置地右手插入口袋,面無表情的望向走廊上正享受午間時光、嘻嘻哈哈的學生。
因為一位朋友的心碎,使得原本該由笑容取代的面容消失。
因為一位朋友的哭鬧,使得原本該由歡樂取代的氣氛消失。
我深入的想了想,究竟這是對或錯? 談戀愛談到,很想死。
從以前幾段感情中,我便清楚的了解他對愛情的態度及嚮往。
期待一場平淡無奇的戀情,卻從來都那麼轟轟烈烈。
期待一齣偶像劇般的喜劇,卻從來都那麼哭哭啼啼。
還是不願接受事實。
「若是為了失戀以外的事哭成成這樣,我真的會打爆他。」
不知不覺的來到領餐區,幸好老師允許提早下課,不然肯定連門口都看不到。
「還要多久啊?」我問了一位在場的人員,「大概還要十分鐘吧。」他說,接著走進門。
我轉身向女性友人說道:「幫我留喔。」其實她也是負責人之一,必須先進入領餐區幫忙分配食物,而方才阻擋我的另外一位男性友人也是,兩人之間同樣的也存有許多過往,不過那就是另一則故事了。
「好的。」是男性友人的口頭禪之一,有點類似「包在我身上。」這種令人信任的話語,但他並沒有盡責的先出現在此,我想他一定有另一件該忙的事。
我們四人包括哭的稀嘩啦的他、與我相當友好的女性友人、以及事情全包在自己身上的男性友人,都存有好幾段特別的故事,除了我。
是的,我算是被排除在外的存在但沒什麼好傷心的,畢竟我算是他們溝通的橋樑,雖然一點也不輕鬆,可以說是免費的勞工吧。
重點是,對他們、對她,一點愛情成分也沒有,儘管時常幫忙解決關於愛情、感情之間的困擾。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或許是看過身邊許多真實故事了吧,他們都會點頭的贊同我對愛情的說法。
當然......除了那位還不願接受現實殘酷的傢伙。
我掏出手機,如同在場等候的所有人一樣,然後我突然發現他們全都是男性,卻不會特別感到什麼情緒,啊...除了那位好似重聽、總是大聲嚷嚷的屁孩之外。
等了將近十分鐘,螢幕突然亮起,我習慣將手機關為靜音模式,因此對畫面的一舉一動非常在意,上頭顯示某人的來電,是那傢伙。
毫不猶豫的,我接起電話:「喂?」
「你們現在在哪?」他劈頭就問的方式若不帶鼻音、缺乏氣勢,或許可以讓我再次相信他面對失戀的勇氣。
「領餐的地方啊,你有訂嗎?」我回問,相信他目前應該冷靜不少。
「嗯,我等一下過去。」他說,我可以想像出那張哭腫的雙眼,紅通通的鼻子,以及試圖掩蓋真相的鎮定。
「謝謝喔。」最後,他這麼說,我依舊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是那些教誨嗎?
我不知道。
是若無其事的離開嗎?
我不知道。
......難道只是單純的告訴我們的所在地?
勉強接受吧。
而他......觀看愛情的角度從不改變,愛不到,便想死,但若死了,不就真的愛不到了嗎?
愛情是種很玄的東西,離它越近,就會發現其實更遠;離它越遠,會發現其實近在身邊。
不是沒有自覺,而是不願相信;不是不願相信,而是不敢接受。
後頭的熟人推了我一把,望向眼前,是明亮且敞開的大門。
後記:
算是一個全新的系列,顧名思義就勢將親友的故事寫成短文,也有可能很長(應該寫不下去XD)
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有這個概念......反正能用就用,現在發現其實還滿好寫的?(畢竟是真實事件
所以囉,【親友的故事】這系列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雖然一些很明顯的東西有修改之外,加上不會提到名字,請純粹觀看我的假文青語錄
那麼......往後請多支持?(看看我的朋友有多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