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沼蛇城回來之後,悶油瓶被我們丟到北京大學(xué)第一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今天才剛出院,於是我去北京找他們兩個碰頭,順便商量之後的事情,沒想到不小心商量太晚而沒車回杭州,只好暫住在胖子家一晚。
本來以為他這副身材應(yīng)該得睡雙人床,沒想到居然只有張寒酸的單人床,真夠嗆的。
「你不是要找相好?單人床怎麼找相好?」
想著白天的對話,胖子一開始打死不肯讓悶油瓶跟他住在一起的理由就是要找相好,直到提出只是暫時幾天才勉強答應(yīng)讓小哥住下。
「胖爺我找相好睡單人床又有什麼不對?倒是你們,不是老子的相好還硬是睡老子的床!」
「哥兒們還這麼小氣幹啥?不過單人床擠成這樣,隔天不是你被夾死就是我被壓死,萬一小哥摔下去又第三次失憶怎麼辦?」我道,眼球在昏暗的房間裡亂轉(zhuǎn),赫然瞥見前面的櫃子上擺著一盒撲克牌。
我靈機一動:「要不咱們玩?zhèn)€抽王八,輸?shù)娜私裢砭腿ニ匕澹俊?/font>
「成交!」
胖子一聽整個精神都來了,精神抖擻的跳下床去開燈,還不忘去拿兩包魷魚絲打算邊吃邊打,只有悶油瓶疑惑的問出:「抽王八?」
我也跟著跳下床,坐在床旁邊的那塊空地上等著胖子發(fā)牌,一邊跟悶油瓶解釋:「這是一種流行於湖北河南一帶的紙牌遊戲,三個人玩最有意思。首先拿出大王或是小王,然後再拿出任一張牌,但是不能看是什麼牌,然後三個人分牌,誰手裡的牌最少就先抽,輪流抽下去,抽到一對就放桌上,最後有一方手裡拿著一張牌,抽出王八。」
胖子道:「特殊情況,有兩個王八或多個王八,查看桌上的對牌,發(fā)現(xiàn)有耍賴的,哈哈,這是個大王八。」
也不曉得他到底是懂還是不懂,於是我補充道:「好像也有人稱作潛烏龜、或是抽鬼牌。」
悶油瓶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不過他倒是沒有了之前疑惑的感覺,應(yīng)該可以當作他明白了吧?
胖子從房子的各個角落搜刮出酒,然後坐在空地上迫不及待的開始喝了起來,還不忘幫我和悶油瓶倒幾杯。
「好酒配兄弟!天真你快發(fā)牌,咱們都在等你呢!」
胖子喝了幾口就開始借酒發(fā)瘋,我也懶得跟他嚼舌根,灌了一口酒就拿起牌開始分。
這牌很新,看起來應(yīng)該沒玩過幾次,但是外盒倒是異常老舊,看起來像是擺了好幾年也動過似的,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因為是家中獨子,我沒什麼機會玩牌,等我手拙的分完牌胖子都已經(jīng)乾掉一瓶酒了,還一直嫌我分得慢,我回道不然你來發(fā)啊胖子一直推說下一局,也不曉得床位之戰(zhàn)到底要大戰(zhàn)幾回合。
胖子拿到的牌最少所以由他開始抽,他說被小哥抽牌太可怕,所以選擇了先從悶油瓶那開始抽牌。
很快的胖子就後悔了,當悶油瓶面無表情的攤出一疊牌,胖子抽得汗水淋漓,不管手指移到哪張牌上小哥的表情都是一樣漠然,反而讓人抽得非常不安心。
胖子直呼才第一局就這麼刺激是要怎麼玩下去,然後隨便抽一張,露出了好像踩到屎的表情。
仔細一看,悶油瓶雖然還是一臉淡然,但是能感覺到眉頭似乎舒展了不少。
「得了得了,一開局就是個爛彩頭。」胖子嘆了口氣,催促著小哥趕快抽我的牌。
我手中半張王都沒有,倒也不怕抽,隨意的排了個順序就給悶油瓶抽,兩根奇長的手指在我的眼前游移了一會兒,像是野獸看到了獵物似的迅速一抽,力氣大到牌整個散了一地,而他手裡夾著三張牌。
「小哥居然耍老千!」胖子立刻站起身來指著悶油瓶,「今晚就決定是小哥睡地板了!」
我先是被散了滿地的牌嚇傻了一下,然後見悶油瓶一臉莫名其妙,隨即明白他應(yīng)該是沒搞清楚遊戲規(guī)則,那兩隻手指力氣奇大才會一抽就讓我的牌全散了。
我趕緊把站起來的胖子拉坐下,解釋道:「小哥好像不曉得一次只能抽一張,而且那也不算老千。」
悶油瓶伸手幫我把散掉的牌全部撿回來,我順便跟他再解說一次這牌的規(guī)則,遊戲才再度開始。
接下來是我要抽胖子的牌,胖子一臉不甘願還一直閃閃躲躲,似乎很希望直接當作小哥出老千然後趕快上床睡覺去。
「別像個婆婆媽媽似的,到底給不給抽啊?」我怒道。
「再怎麼婆娘也比不上咱們家天真的清新脫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胖子回道,眼神卻直勾勾的望著我,看得我全身不自在起來。
胖子都攤出牌了我也就隨便抽一張,正打算抽起來時看見胖子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趕緊將那張牌塞回去,手指移到另一張牌上,正要抽起來時胖子又笑了!
「你他娘的不要笑好不好?」我被胖子的邪笑搞得心煩意亂,一氣之下就隨便摸了一張,一看,我操,一張小王八!
剛剛被胖子一搞都忘了他有一張從悶油瓶那抽來的王八,我還傻傻的沒發(fā)現(xiàn)胖子要幹壞事時的前兆,這下子天真無邪這名字真的會被叫一輩子。
「天真同志,你的英勇犧牲毛主席會記得的。」胖子道,接著從面無表情的悶油瓶那再次猶豫了一番才下手。
「記得有屁用。」我沒好氣道,然後拿著混著小王八的牌給悶油瓶抽,他的手指在牌上方猶豫了一下,然後抽走了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