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修時間,二年二班傳來嘈雜聲,與寧靜的走廊對比就顯得特別吵鬧。
「大家都將自己的位子看好了嗎?」
一聲渾厚的嗓音在教室內響起,那身材高壯的男老師想必就是班導了,在他發出聲音後,教室內的各種雜音隨即同聲道:「看好了。」
「那下課後就馬上換位子。」他看了時間,發現早自修就快結束了,便收了收自己的東西,然後對著底下的同學,說:「換完之後,值日生記得擦黑板。」
看著黑板上排列的座號,夏芯不自覺地咬著下唇,眉頭深鎖的模樣讓人不禁覺得她是否身體不適。
在老師離開後沒多久,下課鐘聲就響了,所有人開始移動桌椅,夏芯看著同學們俐落的身影,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芯,妳可以先幫我一下嗎?等等我在幫妳搬。」
她抬頭望著來到她桌子旁的朋友,愣愣地發出疑惑的單音。
「妳在發什麼呆啦?」她皺起眉,然後撇撇手,續道:「算了、算了,我先幫妳搬。」
夏芯看著朋友雙手放上上下兩邊的桌角,她猶疑了一會,說:「如果我去問老師可不可以換位子……他會不會答應啊?」
朋友愣了愣,問:「為什麼要換?」問完,她隨即發出了然的聲音。「哦,妳不想坐在楊君堯旁邊啊?」
因為被猜中心思,夏芯垂下眼睫,不說一語。
「夏芯,妳快搬啦。」一名男同學將自己的桌子搬到她旁邊,看樣子是這個位子的新主人。
聽到同學的催促,她才想起這位子也是有人要坐的,她站起身抬起另一邊的桌角,跟朋友將桌子搬到講桌前那排的第四個位置。
因為她太慢搬,楊君堯早已在她的右方位置坐定,他一見夏芯將桌子搬到他旁邊,便說:「原來十四號是妳喔。」
夏芯一直低著頭,她知道自己應該要回答些什麼,可是心裡抗拒著與他對話。
楊君堯看到夏芯沒有搭理他,又快步走離,並沒有感到異樣,反正兩人的互動就是如此,他認為很正常,不過同樣的行為重複多次,他不免感到狐疑。
「喂,幫我撿一下筆。」
他指指因自己轉筆而掉落在夏芯腳旁的原子筆,但夏芯沒有回應他,仍然低頭看著課本,拿著重點筆的手在課文上移動著,看夏芯認真的樣子,他只好伸長手拍拍她的桌子。
「幫我撿筆。」
夏芯總算有了反應,她停下畫重點的動作,微微彎腰,伸手撿起楊君堯的筆,然後往他桌子一放。
「謝……」
才想道謝的他發現夏芯又低頭看著課本。氣氛……不同,他知道很不對勁,但他又沒對夏芯做什麼,如果是之前的惡作劇,夏芯不可能現在才生氣。
結束這堂課後,夏芯又跟上一節一樣,馬上離開座位,對於緊追著她的楊君堯的視線,完全無視。
就這樣持續到放學──
「喂!」
一聽到他的聲音,夏芯拔腿就跑,但楊君堯騎著腳踏車,很輕易地就追上她了。
「喂,妳在生什麼氣啊?」
「你不要跟我講話!」
一整天下來都沒和夏芯說到話的他一驚,夏芯的聲音簡直是用吼的,就像是將心裡的不滿宣洩出來。
「妳幹麻隨便對人發脾氣啊!」楊君堯不干示弱地吼回去。
夏芯停下腳步,楊君堯緊急殺了車,回頭看著依舊不看他的夏芯。
「拜託你,這幾天都不要理我。」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
「小芯?」
一道聲音闖進他們之間,夏芯抬頭往前看去,驚愕的表情出現在她清秀的臉龐上。
楊君堯訝異地看著自己的繼母,他原本是該問她怎麼來這,但聽到繼母對夏芯的稱呼,讓他疑惑地問:「阿姨,妳認識夏芯?」
「呃……我……」
那有著與夏芯相似的面貌,在此刻露出為難的表情,她緊握住牽著自己的小手,穿著幼稚園制服的女孩疑惑地看著母親。
「你的繼母,就是我的媽媽。」
在這一天,夏芯第一次正視楊君堯,她想看看楊君堯聽到這件事時的表情。
他感到自己忽然失去了言語,只能怔怔地看著夏芯,她那不知帶有什麼情感的眼神,緊緊鎖住他的目光。
「我原本的幸福,就是被你們奪走的。」語落,她看著眨著大眼,完全狀況外的小女孩。對了,她還是她的妹妹呢,但夏芯現在好氣,明明知道自己不該生氣的,但她忍不住。
「而你們現在擁有的,也是用我們的幸福換來的。」
聽到夏芯的話,沈喬云連忙說道:「不是的,小芯,是我跟妳爸爸……」
「我知道,你們不愛彼此了,所以無法繼續生活下去。」她看了沈喬云一眼,然後故作輕鬆地拉了自己書包的背帶,說:「可是我還是很生氣,所以別再跟我說話了。」
楊君堯看著夏芯邁步往前,繞過沈喬云身邊。他知道夏芯最後那一句話是在對自己說,他可以理解夏芯生氣的原因,但錯又不在他們,認真說來,這誰都沒有錯。
楊君堯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之後才望向露出哀傷神情的沈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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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真是讓人不想拋棄她。
然後想讓她出現在公司裡,要不然讓她看看夏亙工作的樣子也好,但她極有可能會跑去騷擾別人家的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