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你請假那天發出的醉語想必是不記得了……」颯彌亞突然扯到跟話題不相關的地方去,一字一句道出我心中最深的渴望:「褚,你說想要一個可以回去並且始終都會為自己開啟的地方,而那地方會有人等著你?!?/div>
「只因為你是褚冥漾,就值得我這麼付出?!?/div>
一句話,就逼出我所有潰堤的淚水。
「……我要、我要!」
◇ ◇ ◇
「你們是怎麼一回事?」夏碎狐疑的眼神在我跟颯彌亞身上來回掃過。
我紅著臉不發一語在主殿的右後方做事,拚命想讓自己忽略另一邊傳來的對話。
「說清楚一些事情而已?!癸S彌亞清淡描寫回答了夏碎的問題。
夏碎喔了很長一聲,視線遠遠飄落在我身上,唇邊勾起儒雅的淺笑,「這幾天我看你跟褚身周多出了很多粉紅色的氛圍,難道是修成正果了?」
颯彌亞面色不改的點頭。
「殿下!」我砰一聲重重放下手中的公文,紅著臉對他大吼。
我會臉紅還不是因為他!在醫療團待了一星期半才出來,颯彌亞快狠準拖人到我房間的隔壁也就是他那裡,說什麼我們的第一次沒有讓你好好感受再給他一次機會補償,就、就……之後的事情我羞恥到說不出口,我衣服下面那些痕跡到現在都還消不掉就是證據!
「恭喜兩位了。」夏碎滿是誠心的賀喜。
看他如往常般對待我的態度,這麼普通又自然反而讓我有些不得理解。幾秒後,我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去夏碎那邊。
那天我解釋完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不一,雖然最後離開是一起,但我有特別注意到夏碎,他聽完後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就表現得像是剛聽完故事的人一樣。
「……夏碎,我是妖師這件事你不在意嗎?」
聽見我這麼問,颯彌亞停下正在寫的公文望過來,眉頭一挑盯著夏碎。
後者漂亮的紫瞳有著我的倒映,他說:「你是妖師沒錯,但也是褚冥漾、我的同事。」
「是呢,我們是同事?!癸S彌亞滿意勾起嘴角的同時我也笑了,難怪夏碎除了是臣子以外也同時是颯彌亞的摯友。
夏碎認為我是褚冥漾、是他的同事和朋友,種族不用特別去在意,就僅此而已。
冰牙除了王城以外的地方還沒有人得知有位妖師的存在,那天在場的人這麼多,我知道位階是副營以上的人不會將我的身分說出去,奇歐那邊也是相同,但我沒想到士兵們一個個嘴巴閉得死緊,一點口風都沒露出去。
我的解釋只有對身邊的人說,我想應該是颯彌亞他們輾轉口述一些內容,才讓他們不用下封口令也能自己隱瞞。士兵雖說是為國家最忠誠的一群人,但同時也比人民來得理智,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們擁有堅忍的意志及忠誠的心志,不會輕易被挑撥的言語給動搖,他們相信的只有讓自己心甘情願付出心臟的那人他的一字一句。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的生活在曝光了身分以後還能繼續維持平穩的原因。
笑了笑,我加快腳步往商業區的方向前進。
「隨官大人?!挂坏榔街睕]什麼起伏的嗓音喊住我的步伐。
看向聲音傳來的右方,我見到一位穿著警備隊制服的人在不遠處,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已落到他身上後恭敬地行了一禮。
「席雷總指揮長有事相請?!?/div>
阿斯利安?我醒來那天之後就沒再見過面了,不知道他聽完我的解釋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不著痕跡望了一條街外我常去光顧的豆飲店,蜜豆奶晚點買回去颯彌亞應該不會生氣吧?
不過我萬萬沒想到這一請就把我請去遠離冰牙城的地方,如果當時我能再多注意些就好了,如果我能發現那警備隊成員的雙眼是多麼的混濁不清,或許就不會落入接下來的這般境地。
◇ ◇ ◇
「該死的!!」冰牙檯面下的暗世界傳來一聲極度憤怒的咒罵,「好不容易才找到,好不容易……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手刃那個男人!」
怒火甚至化成實體的攻擊破壞空間所在,桌椅、擺飾、掛畫毫無倖免全被震碎成看不出原樣的殘骸。
除了咒罵的那人還有另外一人,坐在唯一一張完好無缺的單人椅上,陰狠的寒光當物品被震碎的那刻在睜開的雙眼裡一閃而逝,身邊圍繞著以一股無形的龐大壓力,被壓力覆蓋住的區域竟微微呈現扭曲,如果有活物膽敢踏入,肯定是眨眼的瞬間就被撕成碎片了吧。
「千年不死的妖物竟敢在我眼皮下帶走人,哼,是太小看我們這些人是吧……」他還以為我們還如當初被屠殺那般只會逃逸?實在是太小看人了。
「我會終結掉千年不死讓那個男人灰飛煙滅?!乖趧傞_始的失控過後已冷靜下來的人狠狠開口。
單人椅上散發龐大壓力的人僅僅眉頭挑起,漲起的龐大壓力很快在牆上壓出了裂痕,不到半秒空間已有弱弱的哀鳴,崩毀前的哨聲。
「連靈魂一起,一點也不留的──徹底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