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黃靖閔
演員:譚艾珍、謝欣穎、林辰唏
前言
今天三月十六日,眾多教會組成了臺灣幸福家庭聯盟,在全臺各地十一個縣市舉辦了「活力臺灣,幸福家庭」集會的活動,強調「重視幸福家庭,一男一女,一夫一妻,鼓勵多生育,不然幸福家庭會像貓熊一樣瀕臨絕種」。
當然,性別團體當然不認同這番言論,於是在立法院舉辦了「親吻我,就是親吻婚姻平權」活動,更在幸福家庭活動場地自由廣場外的國家圖書館參與活動,舉著牌,表示同志、隔代、單親、新移民等多元樣貌家庭也是「幸福家庭」。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公視很有Guts,竟然也在電視臺播送了一部女同志成家的學生作品《海倫她媽》,冥冥中表達了某種立場。至於是不是就請各位自行揣測了。
三女一家,多元成家
***************以下《海倫她媽》超完整劇透,慎讀*************
完整故事劇情
故事的開始,是海倫媽媽的話家常,她關心著女兒近況。雖然口頭上不說,但媽媽是寂寞的。不過,在這通電話中,她聽到怪聲,於是懷疑起女兒...。
臺北的小套房裡,是拉拉情侶的甜蜜時分。直到海倫母親來電,中斷這場小肉慾。鐵木噘著嘴說「吼!每次你媽打來,妳都冷」。海倫急忙回應「啊,我媽一個人住高雄(在當護士),我不跟她說話,那誰理她呀~」。鐵木理直氣壯說著:「你不是說結婚之前,要帶我見你媽。」「妳自己不是說要帶我吃你家鵝肉。」海倫反將一軍回應著。
是呀,我們都承諾要給彼此幸福,要坦誠不公,但內心卻擔心著,父母真的會接受我的性向嗎?我不敢去想。
打鬧中
電話中
隔天,可能上輩子是駭客投胎,海倫她娘會用臉書已經夠神奇,竟然還能偷登入女兒帳號!螢幕上是一個對話視窗,有個動畫短片,片中人物揮舞著手指。海倫在對話框跟對方說「晚上要不要試>///<」媽媽看了就心花怒放,唉呀呀,原來是有了男人呀,還不告訴我,哼。接著,媽媽就點入該人帳號,結果看到女兒與一名陌生女子親吻的甜密家居照...。母親心中那座屹立不搖的高塔,崩塌了。
房間外頭,是醫生與幾位老母做著勞作,氈織手指人偶。「這樣搓進去嗎?」「這樣夠深嗎?」「手指手指手指」海倫娘彷彿浩克附體,爆走斥責,不要再跟我說手指!
爆走的媽媽
爆走後,海倫媽,一人在醫院外頭哭著,吳醫師一旁安慰。但這老女人,依舊不願承認事實,於是把實情轉作虛構的大姐,「我昨天跟大姊通電話,她女兒最近鬧同性戀」我大姊又沒做甚麼壞事,為什麼要受這種報應!!!」在這樣的化石腦袋母親中,永遠存在著一夫一妻一男一女的家庭想像,什麼同性戀,那是巫術的詮釋呀!海倫她媽豈能承受。
知道女兒的同志傾向後,海倫媽跑去廟裡求神問佛。結果法師指點說,要讓妳女兒知難而退,這樣她們就會散啦!
結果哩,媽媽求來一對母老鼠。帶去臺北,說是要給海倫的禮物。還把女兒拉到一旁,「那兩隻老鼠是那個喔。放心啦,媽媽我很前衛,雖然你們都女生,但記得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免得人家說你太隨便。」原來阿母知道一切,雖然尷尬,但海倫心中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省去出櫃的壓力。下班後,她開心告訴女友鐵木,母親要和她共進晚飯,鐵木非常開心。
就在此時,海倫媽媽戴著手套(覺得噁心?)在家東翻西找,甚至偷翻垃圾,結果,登愣~發現垃圾桶內有盒指險套,跟用過的且黏黏的指險套。阿母再次暴走,無語問蒼天,對垃圾洩憤。為蝦咪!味蝦咪我的女兒會被同性戀網羅~~~~~~~
之後,三人吃飯時,阿母著聽大悲咒安撫著剛剛被擊碎的心靈。女友鐵木看見愛人母親開心,原以為天倫和樂,沒想到媽媽卻突然問那對黃金鼠如何呢?海倫答說,牠們一直在打架呀。
就在這個時準,阿母擺起春天後母心的臉孔,彷彿黑女巫上身,說著「畢竟那兩隻都母的,婀娜,可能同性相斥呀」她開了頭後繼續進攻,緊接著問鐵木在哪高就薪水多少,海倫一臉錯愕媽媽怎麼如此不禮貌!媽媽不疾不徐說:「唉呀,你是獸醫,應該要挑好對象呀。」鐵木和緩口氣回答說「我辭掉工作了,為了要跟海倫結婚。」
結婚,聽到兩個字,媽媽忍無可能!怒嗆:「我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為什麼要跟你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在一起!」
(伯母你可有眼不是泰山呀,人家可夯了,去年還入圍金鐘最佳女主角耶~)(誤)
聽完,鐵木識相地,辭退離開。剩下僵持不下的母女。海倫率先開砲,為什麼母親之前要騙她已經接受!老媽子有備而來,立馬回嗆:
「天底下有哪個媽我會像這樣,讓女兒跟這種不男不女交往!為什麼妳不跟正常男人在一起!你叫我怎對得起妳爸爸,怎麼跟親朋好友說?要說我女兒在亂搞同性戀嘛!」
眼看強勢無效,海倫轉以哭哭攻勢反擊,
「從小都是你都安排的,你要我讀雄女就讀雄女,你要我當醫生我就當醫生(但妳不是獸醫嗎?),你都幫我安排好。但是,我現在不是小孩了,愛人這種事,請讓我決定。這個世界懂我的人,除了妳以外,就是鐵木,我想跟她走一輩子。」
看來這波反擊攻擊力太多,阿母招架不住,使出大絕「夠了!我回高雄!」
尷尬的飯局
正準備要離開時,阿母想起廟婆的話,「假如逼退無效,記得就把這四張符,餵給女兒吃。」這不是巫術的詮釋,甚麼才是巫術呢?中蠱的海倫娘,打算潛進女兒家,餵她吃符,拯救她脫離同性戀的網羅!
畫面接著轉到海倫家,鐵木希望海倫約她媽和她一起過母親節。但海倫不希望鐵木再次受傷,不願答應。鐵木不肯放棄說著「寶貝,她的個性跟你一樣硬。你想想,我們花多少時間才接受自己。她也需要時間阿!」說完後拿出禮物,不能見面,那妳把這禮物轉交給她吧。就這樣,小倆口在床上甜言蜜語,更說結婚要去北極拍婚紗。
殊不知,媽媽上輩子是刺客投胎,正無聲無息躲在一旁偷聽,聽著女兒的結婚幻想。
(在臺北生活的孩子們,記住,媽媽跟你要鑰匙,就給她一份假的呀~~)
然後,躺在床上鐵木,似乎今天不走肉慾路線,性靈派上身,越講越感性,說著:「我爸媽那邊呢,我這幾天一定會講。有我在,妳放心。然後...,Baby~我又夢到你車禍那晚了。那天,我站在急診室門口著急,我不能打給妳媽,也不能簽手術同意書。警察來,我只能說我們是朋友。明明是最親密的人,我卻甚麼也不能做,這種感覺,真的好可怕...。不過,雖然去北極結婚,法律不會承認我們,但還是有企鵝跟北極熊幫我們見證婚姻呀!!!」
一旁偷聽的媽媽被鐵木這招,一擊必殺KO,聽得好感動,目屎直直流。
有妳真好
回到高雄後,海倫媽走到神明桌牌位前。「海倫她爸,女兒變成這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你同意海倫跟那女孩在一起嗎?」母親擲茭,似乎不滿意,又擲了第二次,聖杯! 看來阿爸已經有所指示了...。
過幾天,海倫媽又在醫院外放空,吳醫師過來慰問。「你大姊還好嗎?」突然,醫生拔掉手錶,給海倫媽看割碗痕跡,並說出:「我爸媽發現是我同志後,就把我趕出家門,還好命大,沒死。」「你一定很痛...。」「後來,我媽生病,我回去照顧她,但我媽卻還是把我推開...。(哽咽) 海倫她媽,不要讓彼此留下遺憾。好嗎?」
兩人越說越鼻酸,然後海倫媽哭了...。
之後,日子還是一天一天過。海倫媽還是翻著海倫小時候照片,想念著她。醫院的媽媽們,依舊做著性暗示很明顯的羊毛氈手指人偶。突然,一位阿嬸說,「海倫她媽,海倫30歲了,要不要跟吳醫師結婚啊?反正都是醫生。哈哈」
海倫她媽,笑著,她沒有回答。
歡樂手指娃娃
-劇終-
-劇終之後-
母女並坐著。海倫為上次的行為道歉,海倫則轉交鐵木的禮物。兩人笑著。
鐵木爸則跟女兒說,「那間旅行社要倒了,妳不能去北極了啦,然後冰庫的料幫我給拿出去啦。」
鐵木一人走進冰庫,卻發現有一隻企鵝冰雕。上面掛個紙牌,那是爸爸給的祝福,她看了感動哭泣。 『 笨蛋!北極沒有企鵝,南極才有啦。』
-全劇終-
鐵木爸是賣鵝肉的~
心得
雖然《海倫她媽》以一種喜劇方式進行劇情發展,有些超脫現實情況,但是觀賞之後,鄙人依然莫名地眼眶泛淚,十分感動。因為,它適時在劇情當中,穿插了同志的現實處境,像是伴侶不法簽署手術同意書或是保守家長對於子女同志性傾向的不諒解,對比今日同志處境,莫名地,很感慨。
母親的不諒解
先說說海倫她媽這個角色,她無疑是劇中的主軸。在臺灣,絕大多數父母受過傳統道德禮教洗禮,難以接受子女的另一半是同性別。而《海倫她媽》完整表現臺灣父母的那份焦慮,像是:無法想像那種自己沒嘗試過的性行為(例如指教),或是無法誠實告訴他人實情(捏造是大姐處境),甚至轉向宗教祈禱子女恢復「正常」。
是的,海倫她媽眼中的正常,就跟幸福家庭的主辦方立場相同,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結婚從此幸福,多子多孫,繁衍幸福的下一代。圈圈以外的幸福,卻將之視為異端,是一種不正常,需要被治療,需要被糾正。明明不分單親雙親、不分隔代不隔代、不分新移民還臺灣人、不分異性同性,都是基於某種「愛」或「信任」或「認同」而組成,但是,卻因為某些信仰、某些保守思想而不去承認,不被接受。
但就像鐵木劇中說過的「你想想,我們花多少時間才接受自己。她也需要時間阿!」,同志們多數不是出生就能夠認同自己是同志,因為,(尤其在臺灣),這是個異性戀霸權社會。在課本、電視、廣告、報紙上,所有的家庭模樣,都是一男一女的象徵,從來沒有二女或二男更或是一人一貓。那這樣,同志當然只會覺得自己不一樣。
因此在性別認同的過程中,某些LGBT同志受到了阻礙,沒有資源,沒有知識。總是懷疑著,這世界上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呀?就這麼一路跌跌撞撞(可能時間長時間短),甚至被同儕霸凌欺負,最終才接受了自己,認識了自己。(但也可能有人拒絕接受)
而不是同志的父母,沒有上述過程經歷,當然更無法接受。在他們的宗教觀、過去所學習的知識、社會歷練中,都認為這是不妥的,因為他們缺乏這部分的知識、教育。因此,當林北林祖罵養十幾年的(他以為)的「異性戀」變成「同性戀(雙性戀)」時,他當然是晴天霹靂!覺得這是巫術的詮釋,靈的轉移呀!
而海倫的媽正好就代表了這種反應,這無疑證明了,社會所缺乏的性別教育。
性別不是距離
關於北極
還有呢,個人喜歡《海倫她媽》鐵木對於北極的憧憬,這個設定。不是日本、泰國等鄰近國家,而是北極,這彷彿是一種遙不可及,卻又真實存在的夢想理想。可能象徵著同志成家或是你所嚮往的人事物,一般人(像鐵木爹)就會說這是癡人說夢,但鐵木卻依舊開心想像著,期待著願望成真。就像是為理想奮鬥的小人物。
本片優缺點
然後,鄙人很佩服劇組的考察田野用心,把很多現實中同志、同志父母的心境處境,都寫入劇情當中。
假若要說不喜歡的點,大概就是本片說得太明白,演得太完全,少了些想像的美感。此外把吳醫師也設定成GAY,讓鄙人覺得扯爆了(海倫媽應該有一種被同志包圍的FU),有點硬轉彎,不知如何收尾的處置感。(雖然這段我還是小泛淚)。
我們結婚吧
結語
看公視人生劇場粉絲團,似乎《海倫她媽》這一陣子都不會重播,所以可能沒辦法即時看到,有興趣的觀眾請隨時注意時刻表。將本片推薦給拉拉們,林辰唏、謝欣穎的粉絲,支持多元成家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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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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