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我始終覺得,我是一個出生在現(xiàn)代的波西米亞人,我想要到某些地方去,不想要停滯在哪些地方,我想要成為相機(jī),就像是「柏林人」裡面的那臺一樣。不過這是現(xiàn)代,而且還很後現(xiàn)代,所以我想成為攝影機(jī),把看見的變成某種紀(jì)錄片,影片有著我要的故事,一些些情感,然後有點點的巖井俊二。
如果我必須去旅行,那麼我應(yīng)該要做些什麼?我必須有方式可以維生,我曾試過想打零工,但對我來說那是空洞的,零工往往是無趣的,和某些三流小說一樣,做下去或許我會變成另外一種意義的游牧民族。
如果我追求故事,那麼我就去販賣故事吧,我從很久以前就想這麼做了。似乎有一個人寫了一本書叫做「故事販賣機(jī)」,不過我倒是從來沒看過他的那本書。
我想要買一臺扭蛋機(jī),最好是二手的那種,裡面存放各種顏色的扭蛋,然後裹著一篇篇的極短篇小說,那些故事要簡短,像是我將自己變成攝影機(jī)後拍下的影片,後製後變成某種縮時攝影,或著更乾脆的像是一種照片,當(dāng)然要Lomo過的那種,內(nèi)容最好只有一千字,或著說拼貼著好幾千字,又或許像是一種簡訊,把某些事情濃縮成幾KB,小到可以用強(qiáng)子對撞機(jī),傳到蟲洞回到過去。
我想把販賣機(jī)放在西門町或著公館商圈,以及其他類似的地方,我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屬於這些地方,他們有點誠品,又不會太誠品,最好的話可以把攤位放在捷運站的旁邊,對某些人來說,當(dāng)他們在捷運站低頭時候,不會只是在看他媽的Facebook或是Line。或著希望攤位可以放在二手書店的旁邊,我的故事會賣的很廉價,扭蛋裡面會有一點小設(shè)計,一點小插圖。「少即是多」某個設(shè)計大師曾經(jīng)這麼說過。當(dāng)然不希望旁邊有誠品書局,當(dāng)然我對誠品書店沒有成見,只是就像我喝飲料不會特意去買Starbuks一樣,而且我也不喝咖啡,感覺要有點7-ELEVEN,感覺要更簡單,最好只花十塊錢就能買下來──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創(chuàng)作者,我是波西米亞人,我曾以為不管自己創(chuàng)作什麼都是虛泛的。我想過要畫畫、想過要玩音樂、想過要拍電影、想過要搞設(shè)計,然後當(dāng)我慢慢察覺,很多事情如果不去實行,都只是某種飄過的浮雲(yún),對我而言,我喜歡的東西很單純,那就只是故事而已,那麼我就記錄下來,像是自己曾經(jīng)活過。
對我來說我是波西米亞人,追求故事的波西米亞人,我想要旅行,行李不用太多,裡面就裝故事吧,至於多出來的故事那就賣掉吧,反正不會忘記,波西米亞人活著不用太嚴(yán)謹(jǐn),不用「像月亮與六便士」那樣。如果沒有人買,那就享受吧,寫得更好的時候,自然會有看見的,追求故事的人不會被故事給遺忘的,如果痛苦的話,那就寫吧,每天只要一點點就夠了,不需要掙扎,順其自然的悠遊著,那才是波西米亞人。
現(xiàn)在我記錄下來,也許哪天我會真的買了一臺扭蛋機(jī),就在淡水、西門町或是什麼其他地方,販賣著扭蛋裡的故事,這是我記錄下來的故事,我是攝影機(jī),我已經(jīng)後製過了不用擔(dān)心,這是你們的故事,是我的故事,是波西米亞人的故事,是旅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