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公園。
南茜坐在盪鞦韆上啜泣。
「……」
我向她走過去,南茜一看到我,一下子就把眼淚抹掉,哭紅的眼眶擠出笑容。
「大哥哥果然追過來了呢!哼哼,這種時候就是要有這種劇情才行啊!不過,南茜可不會坐在這邊說什麼『笨蛋!』之類的喔!大哥哥如果不好好道歉的話……」
魔女可以控制自己的眼淚嗎?
無法露出自己真心的魔女,她在自己認為重要的人眼前時,會有什麼表情?
「南茜。」
「啊、啊?怎、怎麼了?」
「妳跟我以前就見過了,是嗎?」
自稱魔女的國中生,拿著掃把看我。
「啊!這種臺詞也太老派了吧!大哥哥,跟女孩子說『以前好像見過』或『妳長的很像我妹妹』這種話可是已經被用到爛的……」
「我是問妳。」
「妳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成為魔女的嗎?」
失去了關心?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我一直好好的活在世界上。確實,我不太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生活。反正只要作好份內的工作便不會被責罵、只要適當的活著就不至於餓死。
可是,我真的少了這個部份的感情嗎?
是因為失去了關心。
我才會對一直想要親近我的南茜口出惡言?
「咦、咦……」
遇到南茜以來第一次詞窮。
「大哥哥也、也真自以為是呢!南茜可不會為了任何人變成魔女,而且南茜從一開始就、就是魔女了!」
她緊張地從盪鞦韆跳下來。
「是嗎……」
是嗎?
我該說這樣的話嗎?
一點也不在乎的想法;這也是我失去了「關心」的緣故?
南茜盯著我看,把右手輕輕放到自己的胸前。
不知為何笑了。
「哼!反正大哥哥不歡迎南茜,所以南茜要回去了!」
「……」
「說、說點什麼啊!大哥哥是木頭嗎!再見都不會說嗎!」
「……對不起。」
我向她點頭道歉。
「不該說妳戴著假面具跟我相處。」
「……」
這次換成南茜沒有回話。
「哼!本來如果是別的女孩子,早就不理大哥哥了!不過南茜心胸寬大,所以就原諒你了!」
「妳明年的萬聖節還會來嗎?」
「這、這個……那就看心情囉!南茜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就算來了,還不一定會來找大哥哥呢!」
「是嗎。」
我笑著說。
「那麼,明年見。」
「不、不要擅自約定啦!」
南茜生氣著說。
被我遺忘的。
是那時的記憶,與自己的關心。
對於「某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我生命中的這件事,全然毫無印象。
我看著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魔女離開。
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叫住她……
* * *
那是我三百六十五天的無趣日子中的其中一天。
我在租下的單人公寓裡看著新買的書,因為想要知道魔女到底是什麼,而開始閱讀起來。好像自己只要讀這些書,也能夠再多離南茜近一點似的。
等到南茜下次回來之前,我想要想起那些所有的事。
自己遺失的記憶。
叮咚。
門鈴罕見地響了起來,我爬起身子走過去。
「你好,請問是那位?」
我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是不知為何戴了頂壓著巫婆帽子,頭低低看著我的金髮少女。她的打扮就像愛惡作劇的小女孩一般。
「那、那個……大哥哥……」
「……」
是南茜。
「南、南茜暫時好像……回不去魔女世界。」
可能是之前道別的太爽快,她看起來非常害臊的樣子。
「可……可以讓南茜住在大哥哥這邊嗎?」
「給我回去。」
碰一聲關上門。
「哇啊啊啊啊!過份!惡魔!變態蘿莉控!出來啦!人家已經睡在外面一個晚上了!南茜不要再睡在外面了啦!開門!」
把門關上的我。
不自覺看著手上的新書。
魔女。
改變了我生活方式的魔女,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不只是南茜的害臊,我也似乎笑了起來。我感覺到嘴角不自覺高調起來。
返靈搗蛋星?南茜。
她又再一次。
回到我的身邊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