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可言,是雲遙為了成就無限劍意所付出的代價。
童年的悲慘回憶讓雲遙立下了要拯救世人這個遠遠不可實現的夢想,然而為了這樣的夢,他不擇手段的尋獲力量。
這一切都是為了要拯救人類,因為雲遙曾經發過誓為了不在產生像他這樣悲劇的存在。
───即使一生永遠無法獲得幸福!
───即使失去所有的情感成為一個兵器!
───哪怕要捨棄自我也要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
他─雲遙願意他的內心他的一切都化為拯救眾人的利劍,此身無心可言,此乃無限之劍意,超出一般人認知的異常,成就強悍的雲中子。
然而……對雲遙來說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推翻了他的一切。
如果他犧牲自身是為了救人,那麼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悲劇,眼睜睜的目視這一切,血與淚紛紛落下,感覺自身的某處開始崩壞,雲中子看見了地獄……
惡鐵心劍,駭人的殺意包圍著眼前的居民,夕陽落下,黑暗中的村莊,雲中子不停的後退。
為了不被牠們迫害,也不讓自己失手殺了牠們,只因牠們原本是人類,可悲的是牠們無疑還保有人性。
雲中子的強大之所以那麼鮮明,那是因為他以非人為對手可以做到沒有情感的抹殺,但以至於現在的情況相襯之下,他顯得十分懦弱。
雲中子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殺了這些本應該是他所要保護的人類。
翻開的皮肉下清晰可見蒼白的骨頭,身上僅掛著些細碎的布條,皮肉裂縫中不時流出血液,無數的村民掙扎著朝著雲中子爬了過來,只見他們眼中有絲絲流轉的光澤,那眼神,分明表示牠們還是人!
雲中子一個退卻,身上的任何一樣法寶無法殺敵,那雙扭曲看不出原貌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袍子!
「──不!」
眼看抓住他的村民不由自主的張嘴欲咬,雲中子瞬間一個踢擊,重重的踢在村民的下顎上。
清晰可見的碎骨聲,雲中子虛脫無力的看著被他踢碎下巴的村民,一具血淋淋的軀體不停扭動著,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在他的肌膚底下流竄,血紅色的肌肉不斷的蠕動,碎掉的下巴拼命的張開,顆顆牙齒與碎骨從撕裂的下顎掉落。
他似乎是在嚎叫,聽到的聲音雖然很輕很模糊,但是雲中子聽得相當清楚。
──殺了我!
被啃食殘留的村民紛紛出現怪異現象,身軀產生不自然的扭動,異形肢體破體而出,全身肌膚血淋淋沒有完好的部分,唯一相同的是帶有人性的雙眼。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妖怪幹的!?」雲中子緊緊咬住牙根,悲憤的淚水不斷眼框中流轉。
村民都被變成妖魔,無論是剛剛他遇見的那個小男孩也好,還是在被他攻擊的村民也好,他們都一樣正在妖化……
剛剛的母親不斷的向著懷中的孩子哭訴對不起,年幼的孩童身上正不斷產生變異,空洞的目光注視著啃食著自己的母親。
撞見這一幕,理應消失的情感從雲中子身上爆發而出來,過於起伏的激烈情緒讓他感到一陣反胃,無限劍意開始朦朧,惡鐵心劍的定型開始不穩定。
淚流滿面的他,憤怒的用著愁雲緞掃開所有的村民,試圖找尋著殘存沒有妖化的村民。
然而沖天的火光,不安的表情逐漸變為絕望,雲中子一直期盼哪怕是屍體也好,他想要見到人類,而不是妖化後還保留意識的村民。
雲遙跪坐在地上,愁雲緞跟乾坤護護主的將所有妖化的村民隔離在他三尺外,抱著頭大聲哭喊了起來,淒厲又無助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死寂的村子。
「在哪裡!給我出來啊!我要殺了你!可惡的妖怪。」爆發出來的殺氣,雲中子彷彿一個殺神般的站了起來。
抽出來的雲中劍,劍光一閃,劍罡刮走了無數房屋的屋頂,徒留下大量的廢墟。
廢墟之中,殘存的村民一個接一個爬了出來,就像第一個村民一樣,破碎的肢體,非人的身軀爬了過來。
村民全都集中到雲中子的周圍,死命的抓咬著乾坤護與愁雲緞展開的防護。
雲中子的聲音漸漸變得顫抖起來,最終連使劍的力氣都沒有,雲中劍從顫抖的手中落下,他想起那刎劍自殺的小男孩。
──是那個孩子嗎?
──一切都是那個孩子幹的嘛!
雲中子的周圍出現一副悲戚的場面,拼命攻擊著他的村民相互痛哭失聲,淚水在防護上流下清晰的水滴。
妖化的身軀,痛哭的雙眼,證明他們還擁有身為人類的意志,然而他們卻不能控制著變成妖魔的自己。
正當雲中子帶著激動的情緒望著包圍著他的村民,他看到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現象,或多或少,他發現每一個村民身上都有被施打藥物的痕跡。
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雲中子木然的站在那裡。
「──殺了我!殺了我!我不要變成妖怪啊啊!」
「──救救我們!他們說這只是一般的疫苗而已啊!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聽到村民們淒厲的尖叫,雲中子拾起掉落在地的雲中劍顫抖,咬破的嘴角不斷的滲血流出。
「………你們是被人變成妖魔的嘛?」雲中子哭泣著,看著那些哭喊的村民們。
村民們統一點點頭。
「求求你……大俠……我們不願意傷害別人……也不想維持這副模樣活下去……趁我們現在還有一點人性……讓我們以人類的身分死去……殺了我們……」
乾枯的喉嚨傳來撕裂的聲音,雲中子面對這樣的村民們怎麼樣都下不了手,只能痛苦的看著他們拼命攻擊自己。
雲中子之所以追求力量是為了保護世人,感覺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某種東西被打碎一樣,他絕望的看著眼前宛如地獄的場景一般。
「……辦不到啊!我…我是為了拯救你們才來的啊!我…的力量明明是為了用來保護大家的啊!」
其中一個村民那張已經沒有一絲皮膚的臉微微一笑:「……所以你來了,求求你讓我們解脫吧。」
用力握緊雲中劍,雲中子大腦一片空白,血紅的雙眼看著村民們。
發出嗚咽般的哭聲,雲中子拿出了萬象笛,並將牙雷懸浮在自己頭上,在火光映下的淚水彷彿一片血紅,整體呈血紅色,彷彿他流下血淚。
尖銳的笛音散開……所有的村民痛苦的捂著耳朵,接著露出一臉微笑,他們全都置身再如夢似幻的夢境之中,彷彿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就只是一場惡夢似的。
愁雲緞將大量的村民捲向空中……雷光瞬間閃過……一陣焦肉臭味從空氣中傳來,焦黑的人軀從空中落下……
雲中子的呼吸十分混亂,手中沒有劍身的雲中劍一揮,大量的頭顱飛上天空……
「嗚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誰!到底是誰啊啊啊啊啊!」雲中子瘋狂的殺戮,殺戮著本來應是他所要拯救之人,淚水不斷的灑落。
……如果不能讓他們以人類的模樣死去,至少要讓他們做著美夢死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明明發過誓!會拯救世間的人們!但是我卻救不了你們!」
失控的無限劍意絞殺著週遭所有可以活動的生命,雲中子手沒有停過片刻,為了讓他們可以真正安息,他用盡最大的力量殺了他們。
焦黑的人體、破碎的頭顱、撕開的肢體、斬斷的軀塊、飛濺的鮮血……
「……我願將我心我願化作千萬劍刃,只求殺盡世間妖魔,毀滅人間之惡……」只是竭盡所能拯救世人,雲中子其強大的根源是那份來自對妖怪純粹的殺意:「……其身定是以劍所成!」
無力的站在火海之中,雲中子流著淚水喃喃自語的道:「……真是可笑啊!我自願犧牲所有的情感去拯救世人,沒想到到頭來竟還是一場空,我依舊什麼悲劇都沒能阻止……」
村口,一群東武亞洲聯盟的人帶著一隊人馬進入村子,映入眼簾的是彷彿末日一般的血腥場所。
沒有一個活口,全數用最殘忍的方式屠殺了所有村民,白色雲底的道袍沾滿了無數鮮血,血不斷從雲中劍的劍身滴落而下,雲中子默默的佇立在那。
「───你做了什麼!雲遙!」帶隊的木無忌驚駭的看著這一切質問著雲遙。
「……大師兄……我……拯救了他們。」絕望的面容,雲遙悲戚的看著同門師兄。
如果無法拯救他們,那不如就讓他們解脫,讓他們還能保持著美夢死去,不會感受到絲毫的痛苦,就像安穩地睡過去那樣……
他…雲遙拯救了他們……
雷辛亞帶著無法釋懷的表情走了,雲遙空洞的看著眼前的地面,能說的他都全部告訴她了,即使這樣,自己依舊認為沒有得到獲救的資格。
吶……靈夢跟大家,如果妳們知道這一切還會來救我嗎?
無法得知的答案,雲遙在地牢痛哭失聲。
───不要來啊!
───他就是為了讓她們所愛的地方平安無事,所以他才決定獨自尋死的!
……雲中子,是一個不該獲得救贖的罪人。
──轟!
無數倒地的弟子,用手中的陽傘轟穿了地牢的門口,風見幽香焦急的衝進了牢房之中,靈夢跟早苗的話對她來說的確很有影響力,而幽香的確為了雲遙而沒有殺害任何一個仙武閣弟子。
身上大傷小傷不斷的幽香陰鬱著一張臉看著空無一人的牢房,從出發到現在她一路上都沒有停過,為的就是想見到被囚禁的雲遙,擔憂他的傷勢,擔憂他的情況。
這樣的想法不曾停過半刻,忍住怒意的幽香就這麼單槍匹馬的闖了過來,同時仙武閣的中堅弟子也對她發起凌厲的攻勢。
人類與妖怪見面的時候,就像用汽油去撲滅火焰一樣的危險,面對無數人類帶著殺意的攻擊,幽香不可能無動於衷,畢竟她是一個妖怪,一個可以為了自己心愛的花兒而殺人的妖怪,一個不小心她隨時都能大開殺戒。
但是實際上幽香卻沒有這麼做,以最小的傷害去擊倒任何襲擊她的弟子,或許靈夢跟早苗的話對她有一些影響力,但最大的原因不是別的。
──她不想讓雲遙傷心!
完完全全的就為了這一點,雲遙撕聲裂肺的哭吼,幽香不曾忘過,然而明明是最希望替雲遙分擔痛苦的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遙獨自離去。
面對這樣的自己,風見幽香感到十分怨恨,百年前雲遙為了保護她獨自承擔一切,承受著她對人類的怨恨,承受著她的孤獨,哪怕是雲遙到離開之時,她都憎恨著雲遙的一切。
然而……
「雲遙……你在哪裡?」強烈的失落感充斥在幽香的心頭上,她心痛的看著牢房內的血跡。
點點鮮紅噴灑在慘白的牆上,熟悉的氣味讓她近乎發狂,差點一個衝動就要一腳踩爆身旁倒地的仙武閣弟子的頭顱,怎麼能想到雲遙即使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遭受嚴刑拷打?
「……嗯?誰!」手中的魔砲抬手就轟了出去。
高度壓縮的妖力聚集在傘尖形成一道砲擊,轟穿了牢房的石牆,強大的妖力直接將所接觸的一切都化成粉末。
「……二師弟,真是艷福不淺啊!竟然跟龍殤一樣深受妖怪的喜愛啊!」嘲諷的語氣從牆外傳來。
幽香差點不能把持的衝了出去,生生的停下腳步,映入眼簾的是傷痕累累被封印的雲遙及一把停留在他咽喉的槍鋒。
木無忌貪婪的看著風見幽香,木魅槍的槍尖停留在雲遙的咽喉上,他差點就讓眼前的妖怪將雲遙給劫走了,要不是他及時發覺地牢的弟子失去連絡的趕來的話。
仙武閣地牢外大量的二重境弟子押著雲遙,此時所有的行刑準備都已經準備好了,長老們跟聯盟中一些重要人物已經在烏臺等候。
「二師弟?你是刺了雲遙那一劍讓他失去記憶的人!」兇猛的妖力如同暴風一樣捲起,幽香陰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若不是因為他,雲遙也不會變的這般模樣:「───把雲遙給我放了!」
雖然木無忌給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感覺,並沒有像雲遙那樣,為了救人而目空一切的冷漠神情,嚴肅剛正的容貌偏生讓人感到一股威嚴的存在般。
「妖怪,看樣子妳是花妖之類的吧?」
「哼!我名為四季的花之主,風見幽香,是準備讓你去死的存在!」
聽到了自己所要的答案,木無忌手中的木魅槍一陣抖動,剎那間一粒血珠落在了槍尖上。
「死!」
地牢旁的土地不再是平地,亂石紛飛,幽香在空中形成多道殘影與仙武閣弟子交戰,無數的魔砲不知道在地表上轟出了多少坑,天上不時會落下綠色的魔砲或者彈幕朝著木無忌殺去。
周圍沒有足夠力量的弟子迅速押著雲遙退去,幽香死死地盯著昏迷中的身影,大量的鮮紅不斷從雲遙的身上落下,剎那間腦內一片空白,或者沒時間想。
刷!
右手卡住了一名男弟子的喉嚨,傘尖瞬間穿透一名女弟子的腹部,因憤怒而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底下的木無忌。
承受著幽香強大的殺氣不為所動,木無忌有恃無恐的抖動槍尖,幽香在上面只能看到槍尖上滴落無數著血滴,看不出雲遙的傷勢到底有多嚴重,心里焦急無比。
這次她們幻想鄉拯救行動分成兩個隊,一隊是帶著永遠亭的秘藥前去地牢救雲遙的救人組,另外一隊則是負責對付東武亞洲聯盟的菁英,而幽香則是其中一位,所以沒有帶可以治療雲遙的藥在身上。
「抱歉了……雲遙,唯有這個人,我實在沒辦法……」幽香殘忍的一笑,全身妖氣提生到了一個極致。
花符「幻想鄉開花」
拋開手中的仙武閣弟子,撐開的陽傘,幽香藐視著底下的木無忌眾人,密集的彈幕形成大量的花瓣狀,高密度的妖力即將轟擊而下。
「……幽香!」
舉起的手微顫,幽香停下動作看著雲遙。
滿臉血汙的雲遙靜靜的看著她道:「……快走吧,我沒有拜託妳們來救我。」
「呵……這真還是令人無法直視的場面啊,二師弟。」木無忌驚訝的看著醒來的雲遙,視線不斷的在兩人之間穿梭:「託她們的福,我們的門派可是被搞的一蹋糊塗,我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她們走呢?」
木無忌一把狠狠抓住雲遙的頭髮將他拉了起來:「什麼時候殺妖無數的雲中子竟然也會向妖怪哀求了啊!」
「住手!」
「哦?真是沒想到妳竟然有這麼強的妖力,我越來越期待木魅槍將妳的力量吸取乾淨之時,會變的多強大。」
「……不!」雲遙瞪大了雙眼,兩行眼淚從混濁的雙眼流下:「……大師兄你不可以這麼做!」
木無忌冷笑的看著這一幕,所有的弟子面色僵硬的看著這樣的雲遙。
「……不要求他啊,雲遙。」渾身顫抖,幽香的怒氣來到最高點,姣好的容貌不斷的扭曲。
「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很抱歉,二師弟!」木無忌左手一個手勢,空中響起了一陣暴雷,剎那間一道雷光從幽香的身旁穿過。
猛然間,空氣傳來陣陣臭味,一道夾帶黑色雷電的飛刃從天上出現,瞬間貫穿幽香的陽傘穿透她的手臂。
「你的法寶有兩項落入我的手中,牙雷跟乾坤護已經認我為主了。」
絕望的事實,雲遙不可置信的看著黑色鋒刃貫穿幽香那纖細的身子。
幽香手中緊握著斷掉的陽傘,她的手已經變成血色,格子花紋的裙裝也染了血,狼狽的墜落在地。
「真是命大,貫穿心臟的那刻竟然還反應得過來。」木無忌趨步向前,木魅槍冰冷的指在幽香頭上:「不過看妳這個樣子,還怎麼救雲中子,不單只有妳,那些闖入我們仙武閣的所有人都是!」
「說完了?」
「嗯?」
「那就去死吧!」從地上一躍而起,血紅的幽香近距離的撲向木無忌。
幽香突然躍起,一道道魔砲從手中不斷轟鳴,手中斷掉的陽傘化為了奪命的利器不斷刺向木無忌。
木無忌大意了,手中的木魅槍連忙點開陽傘及魔砲的攻擊,可是濃濃的死亡氣息離他越來越近。
木無忌忍受不住這瞬間的失態,終究還是發動了,右手上的護甲,魔砲重重的轟在木無忌身前的防禦上。
幽香不為所動,纖手重重的一劈……
啪擦……
陽傘撞上乾坤護的防禦頓時支離破碎,沒有聽到慘叫的聲音,有的只是一聲悶哼和強烈讓人感到牙酸的撕扯聲,稍稍頓了一下,木無忌倒飛回去,而渾身是血的幽香依舊站在原地。
木無忌呆呆地看著胸口出現了一條長長裂痕,要不是有乾坤護的絕強防禦,不然剛剛那一劈他早已死去。
幽香晃了晃接著身子重重倒在地上,她剛剛所有的力量瞬間被太極陣法給彈了回來,攻擊的那隻手已經完全呈現扭曲,但她的目光鎖定了地上的某樣物體。
「該死的妖怪!給我去死!唯我靈神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木無忌一陣怒吼,三重境的力量提升至巔峰:「明明是個妖怪,竟然還想來救一個人類?妖怪就該有妖怪的樣子,乖乖的在地上爬行並被人殲滅!」
「……住手!」雲遙一把掙脫了押住他的弟子,一把抱住了木無忌:「這一切跟她還有其他人都沒關係!」
「……我願意承受所有的罪行,只要有這個事實存在,我都不會逃避制裁,這樣你還不滿意嘛!」
「……所以我求你放過幽香,大師兄。」
「是嗎?」
木魅槍貫穿了幽香的肩頭,碧綠的槍身開始詭異的蠕動。
通體碧綠的長槍是用木魅的內丹及肉體鍛造而成的,是把能吸收妖力的妖槍。
「這還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請求了,我怎麼可能放過對人類刀刃相向的妖怪呢?」牙雷冰冷的抵在雲遙的頭上,木無忌殘酷的看著雲遙道:「二師弟,你這種願意犧牲奉獻的精神,真的很令我佩服,但是你以為承擔所有的一切我就會放手嗎?」
「唔……嗚呀啊啊啊啊───!」痛苦的悲鳴,妖力被吞噬的痛苦,幽香不斷的掙扎著。
「……如果我願意將我的無限劍意全都煉化給你呢?」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因為這一番話停下動作,將無限劍意煉化,這句話代表著雲遙用將自身的靈魂與情感全都鑄成實體的劍刃,然而這一個代價卻是他會成為一具空殼。
仙武閣製靈術最大的禁忌,靈魂製器。
木無忌沉默的看著雲遙,這對他而言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惡鐵心劍的鋒利程度不是一般的寶劍可以比擬的,若將無限劍意鑄成實體,仙武閣的使劍的弟子實力將會大大的上升。
「雲……別為了那種人放棄自己……我一定會救你的…」幽香痛苦的看著雲遙。
雲遙慢慢的將手放到木魅槍上,使勁的一抽,木無忌沒有阻止雲遙的這般舉動。
「……我不回去。」看著倒在地上的幽香,雲遙悲戚的一笑:「我!因為為了拯救世人而犧牲自己的內心,而且又沒能成功贖回這一切……」
「有人說我雖然口中說著拯救世人,但其實只是為了自己心中那飄渺的正義而已。」
「因為我的天真才會害那麼多人陷於不幸之中,幻想鄉的大家也是受害者……」
「我……沒有辦法再為別人活下去,我沒資格再跟大家一起………所以請跟大家一起回去吧!」
身上被下了禁制,幽香眼睜睜的看著木無忌帶著所有弟子押上處刑的方向,只剩下兩個看守她的仙武閣弟子。
自從夢月她們死去之後,她眼前的世界變的歪曲,讓她有種破壞一切的衝動。
以前的話,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不顧周遭的一切將所有冒犯她的人事物都毀滅殆盡才對。
但是現在她為什麼會變的這麼懦弱?
風見幽香……應該沒弱到這種程度才對,那她又為什麼救不了眼前的男人。
好冷…好可怕……
刺痛的情感,百年來迷失的自己,一個人也沒有的花田,無法實現的承諾,只能在每一次的失望下,冰冷的擁抱不安入眠。
『我回來了……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幽香……』
幸福來得這麼突然,再次出現在眼前的無名,依舊是那令人感到好笑的吃相。
閉上眼簾,幽香默默的流下淚水,她懂了她變懦弱的原因。
「嗚……嗚嗚……」
百年來的寂寞壓垮了她,她一直一直都是一個人,因為她是妖怪,因為她就只是擁有長年壽命的妖怪,所以她對所謂的承諾早已不抱任何期望,即使只有一瞬間也無謂,只要能待在某個人身邊……
……只要她不是一個人的話。
『不管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她又會陷入寂寞之中……
明明屬於她的幸福回來了,她不想再失去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
……雲遙!
幽香不要雲遙死,至少不是現在,她還有很多話還沒對他說……
「只要能夠救雲遙的話……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誰來…
誰來……
「……救救他…」
轟!咚!
「───我們來了,幽香!」充滿朝氣的大喊,霧雨魔理沙一腳踢飛了看守的弟子。
「嘖嘖!妳這副哭泣的模樣,我大概有多久沒見過了啊?」巨大的少女手中提著一個昏迷過去的人類,伊吹萃香壞笑的看著幽香。
「…………妳們?」睜開的淚眼,出現在幽香面前的是幻想鄉的大家:「唔…嗚…嗚…嗚……」
「妳這笨蛋講什麼話嘛!雖然我們沒有跟傻瓜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但是想救他的心情都一樣的!」星熊勇儀一把拉起了幽香,幽香禁制什麼的一口氣從她體內用妖力粉碎。
「那麼就只差靈夢跟早苗了。」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幽香,愛莉絲確認一下在場的人數。
「喵!那最關鍵的鑰匙呢?」燐從胸口摸出一把鑰匙問。
「那還用說!」妖夢拍了拍幽香髒掉群擺,身後的半靈舉起了一把鑰匙。
……大家!
幽香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緊握不放的手,掌心上躺著的是一把鑰匙,那是她拼命搶回來的鑰匙。
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風見幽香恢復以往桀驁不馴的模樣:「……動作太慢了,雲遙已經被押往處刑的路上了。」
「我們知道,但是這里有一個哭泣的笨蛋,我們沒辦法放著不管哈。」萃香挖苦著幽香道。
紅著臉擦了擦淚水,幽香別過頭去:「……謝謝大家。」
咲夜拿出永遠亭準備的草藥遞給幽香,其他人更是一副煩惱的模樣。
「怎麼辦?要等靈夢嗎?」魔理沙把玩著從仙武閣弟子身上搜括來的法寶。
「早苗小姐那邊的戰況,我也十分擔心,話又說回來她們的對手是誰啊?」妖夢無奈的看著魔理沙的舉動。
包紮完畢的幽香,看著眾女道:「放心好了……我們幻想鄉的巫女絕對不會敗給那種人,就由我們先前往一步吧!」
踏著堅定的步伐,幽香前往雲遙被處刑的地方。
彼此對看一眼,眾女很有默契的追了上去。
沒錯……根本不必替她們兩個擔心,幻想鄉的巫女可是解決異變的高手,沒有什麼敵人是博麗靈夢打不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