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閣地牢──
靈力攀升,每一次聲波出現,都會帶人陷入迷醉的幻想之中,笛音悠揚的迴盪在整間地牢之內,每一段聲波帶出不同的幻象,讓人身陷無法自拔的美夢之中。
靈力與精神層面不夠強大的人或許會沉迷這首曲子之中一睡不醒,但是演奏者絲毫沒有打算這麼做。
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慢慢的從地牢入口走了下來,艷麗光滑的手指輕柔彈動起來。
「該說是你運氣好呢?還是不好呢?」面無表情來到被囚禁的雲遙面前,女子拉開披在頭上的薄紗,健康的麥色肌膚裸露在空氣外:「封靈鍊雖然封了起身上的大部份力量,但也保護你不受萬象笛的影響呢,雲中子。」
「……雷辛亞.杜迦.阿卜達拉.沙夏?」雲遙勉力的抬起頭來看著站在牢房前的女子:「……妳來做什麼?」
「嘛……本來是打算來仙武閣把你最後財產給敲詐走的,畢竟你可是讓聯盟大大失血呢。」雷辛亞沒好氣的說,手中的萬象笛敲了敲牢門:「你跟龍殤可是讓日本的中心幾乎半毀呢,我個人來要求一些小小的賠償也不過吧?」
「……妳已經有了我的萬象笛了。」雲遙狐疑的看向一旁進入溫柔鄉的仙武閣弟子。
雷辛亞雖然向來愛錢,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他人,她這一來絕對沒那麼簡單。
雲霧風雷,說好聽一點是東武亞洲聯盟年輕一代的頂點,但實際上除了他自己跟嵐霧外,其他人根本就沒有過多的交集,其中另外兩個更是對他虎視眈眈。
尹風曾在他在韓國交流武術大會上被自己惡狠狠擊敗,雷辛亞則是在東方文化交流上表明了要跟他在樂理方面一較高下。
雷辛亞對雲中子應該避之不及才對,雲遙在東武亞洲聯盟的時候破壞了這麼多東西,付錢的好像都是雷辛亞背後的財團,被她討厭也是於情於理的事情。
所以……
「妳到底來幹什麼?雷辛亞?」
「呵……該說被封印的你遲頓呢?還是這座牢房太過堅固讓你察覺不到?」雷辛亞靜靜望著雲遙,完全沒有任何表情。
聽著雷辛亞的這一番話,再看到雷辛亞那無表情的眼神,雲遙瞬間感到不舒服,像是想到了某種荒唐的事情。
「就如同你想的那樣。」雷辛亞淡淡的開口。
雲遙一臉愕然,從來沒有想過有這種可能性,他自己也絕不奢望這種幻想。
無心可言的自己,屠殺千萬妖靈的雲中子,讓一座無辜村莊化做火海的他是個罪人,罪大惡極的罪人!
……所以他才能成為懺劍的主人。
……所以他只能深深的絕望,為這一切贖罪而懺悔。
他在幻想鄉的那一段日子就是他最後的時光,現在他應該要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縱使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全錯,但結果卻是他造成的。
「她們很厲害哦,雙月跟雙俠都敗在她們手裡。」雷辛亞並沒有像其他東武的人一樣對著雲遙冷嘲熱諷,她只是平靜的陳述事實:「剛剛收到了最新消息,你的小師妹跟安培嵐霧也輸了,這樣一來她們手上有四把鑰匙囉。」
「為…什麼……妳要告訴我外面的情況?」
「呵呵……我說過我是來敲詐你最後的資產的。」雷辛亞輕笑道,目光灼灼的看著雲遙:「說實話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雲霧風雷這個稱號我不要也罷。」
「我只是一位貪財又喜歡在音樂上追求的女子,所以我不會是你的敵人也不會是你的伙伴。」有趣的看著現在擁有感情的雲遙,雷辛亞愉悅的說:「以前的你只覺得我只是個庸俗的女人,所會的樂理只是塵世之音,簡單講你討厭我不是嘛?」
如果可以對著雷辛亞翻白眼,雲遙一定很樂意,但苦於他現在連對她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他必須把體力用在說話上面。
「……妳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不保證我下一秒不會暈過去。」
雲遙扭曲著臉說,他身上原本被龍殤打傷的傷就沒有好,雖然這段日子有紫涵的偷偷醫治,但他還是重傷之身。
「水月拿玉鈴鐺給我當報酬,請我調查你屠村背後的真相,還有……」雷辛亞一字一字的看著雲遙:「我要你房間所有煉製材料當我精神上賠償!」
如果可以雲遙很想直接一頭撞向地板昏死過去,他房間可是有很多未完成的法寶跟材料,因為他的房間就在仙武閣的藏寶天閣裡頭,雷辛亞這要求無疑是獅子大開口。
看著雲遙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雷辛亞冷著一張臉開口:「想知道你跟安培嵐霧一直以來破壞所造成的賠償金額嗎……?」
不敢想像的天文數字讓雲遙屈服了。
「難怪妳要把所有的仙武閣弟子弄昏,原來妳想趁火打劫……」
「呵呵!這只是交易別說的那麼難聽,更何況霜水月也同意我的私下行動。」雷辛亞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那聲音很甜美,讓雲遙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他想起來為什麼他會討厭雷辛亞,因為這個女人他根本無法看透,而無心可言的他就像白紙一樣,在這女人面前根本毫無保留。
論玩弄人心跟人性,雷辛亞是東武亞洲聯盟最厲害的一個,這也是她能成為雲霧風雷其中一人的緣故。
「雖然有很多人都被木無忌給騙了,但我可不是你師弟師妹那般貨色。」雷辛亞玩耍著萬象笛輕笑說:「只是被你跟安培嵐霧給賠慘了,讓我不想當場揭穿他的狼子野心,但我也不是這麼好讓他人利用的角色。」
「……妳?」
「所以把事實說出來吧!你之所以屠村的理由!以及木無忌到底做了些什麼?」雷辛亞將嘴唇貼在萬象笛一旁:「不要在袒護那種垃圾不如的東西,我可不像藉助原本屬於你自己的東西逼你說出來,雲中子!」
乍觸即分!
兩道影子交錯而過,宛如風暴一樣,黑色的狂風與碧綠的翠風在空中交手。
早苗氣喘呼呼的落地,臉上盡是疲憊之色。
她今天算是見識到東武四傑的實力了,眼前尹風的爆發力根本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抗衡的。
「怎麼了?妳累了嘛,巫女!」迅雷不及耳的一腳從高空落下,早苗猛然翻身一退。
這一腳像是要震動地面一樣,地面生生的凹陷下去產生龜裂,同時一拳朝著早苗的面門掃來。
早苗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擋,只覺得好像被一輛汽車迎面撞上一般,整個身子被轟出十幾米才停住退勢,然而她臉色微變!
尹風瞬間突衝到她面前,間不容髮的拳腳全都轟擊在她身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
可是這樣的猛攻,卻也只是讓早苗後退而已,她雙手結印,身前出現一個淡淡的虛影形成一個水泡接住所有的攻勢。
「坤神招來.盾」
御神簽挾帶著靈力一擊落下,而尹風根本沒有閃避的意思,冷笑一聲,一腳重踏地面發力,出拳右手瞬間收回。
剎那間,早苗感應到了危機,一股刺人的氣勢瞬間在她面前爆發,一股螺旋的勁道突破了她的水泡。
尹風這一記直拳快速和精準,可怕的是力量與靈力的雙重運用。
截靈門,是韓國跆拳道結合截拳道慨念產生的門派,其門派弟子的最大共通點就是肉身任何一處皆是他們的武器!
「螺旋勁直拳」
一般的防守怎麼可能在尹風面前起作用,沒有任何結界防禦可以擋得住截靈門的螺旋勁,他唯一打不破的只有雲中子的乾坤護。
可是就當尹風自認為已經擊潰了早苗的防禦了時候,上空赫然出現一個淡淡的人影,一手往下一指,憑空出現了大量的御柱之雨,地面彷彿被轟炸一般,他的身形整個被掀飛出去,而空中的早苗早就準備好了,同樣也是猛烈的一擊。
「乾神招來.御柱」
尹風收取輕敵的心,雙手一接硬是將來襲的御柱給接下,身形爆退。
「對於截靈門的五靈勁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早苗冷冷的道,就在察覺到危機的瞬間,她就果斷的借用諏訪子的神力瞬間退開那一拳。
尹風有些驚訝的看著早苗的御柱,這時他手中的御柱開始淡化接著消失。
「原來如此……兩種神力,妳是侍奉神的巫女?」尹風收取了原本不屑的表情,反之滿臉異常的狂熱:「從來沒有跟擁有神力的人打過一場,更何況還是強大的女人。」
「巫女!放棄雲中子成為我的女人吧!」
「──別作夢了!我拒絕!」高聲拒絕,早苗冷冷的看著尹風:「我一定會把雲遙從你們這群善惡不分的人手中救出來的!」
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尹風誇張的大笑著:「大爺我善惡不分?妳是知道雲中子做了哪些事情嗎?巫女?」
「……你這話這什麼意思?」
「雲中子可是屠殺了整座村落哦,巫女。」
「……我知道,但那不是雲遙做的!」
尹風冷笑的看著替雲遙辯駁的早苗:「不是他幹的?別胡說八道!」
轟轟轟!
可怕的靈力炸開,尹風彷彿一個魔神一般猙獰的看著早苗,異常的魄力讓早苗不自覺的退後。
「本大爺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見過雲中子那般無情的人啊!說到底要我殺掉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我還有點下不了手呢。」
看著早苗,尹風咧開了嘴冷笑說:「可是雲中子不一樣,他可是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那些人哦!無知的巫女!」
「……殘忍的方式?」瞬間想起雲遙的惡鐵心劍,早苗心中一陣惡寒。
無心可言,雲遙將自身所有情感鑄造成心劍,然而他情感的來源是什麼?
即是最黑暗血腥的惡意,可怕的殺氣磨練出來的冰冷殺意造就的無限心劍,那就是惡鐵心劍!
「看樣子妳什麼都不知道吧!正好追捕雲中子的人中就有本大爺,就讓我來告訴你雲中子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
一年前,中國東武亞洲聯盟總部.會議室──
面無表情啜飲面前的咖啡,苦澀的味道充分的傳遞到了味蕾上,把杯子放下之後,冷淡的表情注視著面前喋喋不休的女子,在視線的另一端,拿著指揮棒指著投影燈的雷辛亞。
「……所以?」表情不變的聽著雷辛亞的話,雲遙逕自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她的面前:「那不是妳負責的事情嗎?」
雷辛亞表情抽搐了一下,接著她往前踏了一步,手中的指揮棒連指著她面前的三個男人。
一個在打電玩,一個在發呆,剩下那個則是滿臉狂妄的瞪著另外兩個男人。
可以清楚察覺到自己快要面臨崩潰的理性,雷辛亞頓時覺得即使擁有再多的金錢都填不了眼前三個傢伙所造成的大洞吧。
「───雲中子、安培嵐霧、尹風!」咬牙切齒的扔掉指揮棒,雷辛亞隨手拿起一個鈴鼓。
眼看著即將暴走的雷辛亞,三個男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正視著她,雖然有兩個人的視線沒有看向她。
「我先存檔。」
「……有話快說。」
尹風高舉雙手表示他沒有辦法,不要波及到他。
就在這時,四人的手機一同響起,強烈的鈴聲強烈的響起,很顯然不是一般的電話,同時接起,四人表情各異。
安培嵐霧只有挑了挑眉,雲中子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尹風則是不滿的嘖了一聲,下一秒三個男人同時奪門而出,安然無恙的離開了會議室。
強大的音波將會議桌給整個掀飛起來,雷辛亞惡狠狠的看著逃跑的三個傢伙,尤其是賠最多的傢伙。
「───給我賠錢啊,雲中子!」
站在總部門口,雲中子跟安培嵐霧看著開著跑車揚長而去的尹風。
安培嵐霧將手中的NDS收起來,眼中帶著佩服的目光看著雲中子:「行!竟然把一座金字塔給打塌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如此驚悚,可惜當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安靜的望著天空發呆。
「邪盟的死靈法師妄圖喚醒一些麻煩的傢伙。」
「……但是你只是去支援的,遙君。」
「星村冥太過優柔寡斷,那些敵人相當礙事。」
安培嵐霧難得的一臉無奈,說實在眼前的雲中子除了拯救人們外沒有任何慾望,也不在乎任何事情,這次為了救一個旅行團竟然直接把一座金字塔給打塌了。
「對了,乾坤家的二女兒不是跟你在一起?」
說到自己的愛人,雲中子漸漸有了情感的表現,他轉頭看著安培嵐霧:「她叫我今晚去家裡吃飯。」
很難得看到雲中子不知所措的模樣,安培嵐霧難得開了他一個玩笑:「需要攻略嘛?我這裡有許多……」
「不需要!」雲中子回答的斬釘截鐵。
安培嵐霧也搭了車子離開了總部,雲中子對著他揮了揮手,終於擺脫這個煩人的傢伙。
沒有任何慾望的他真的覺得安培嵐霧好吵,雷辛亞則是太市儈,尹風則是好煩人,偏偏每個月他都要不遠辛勞從門派來到這裡開一次會。
鈴……
雲中子停下腳步,從身上的袍子內拿出手機看著畫面,最新的訊息顯示著一個任務。
『某個村落出現妖魔,回來的時候你去那裡看一下,木無忌』
剎那間,整個總部好像搖晃了一下,在整理會議室的雷辛亞皺著眉頭,如此強大的殺氣讓她面前的工作人員全都嚇成一片慘白。
有些實力的成員們更是在總部內的訓練室內發抖,他們有些人咬著牙苦撐,又或者是乾脆昏了過去。
雲中子散發駭人的殺意,默默的檢視著手機內的地點,身上的多處發出異樣的騷動。
「……雲中劍。」
錚!
御劍起,一把跳上了白色劍身,雲中子朝著出事地點御劍而去。
叭!
高空御劍的雲中子皺起眉頭,此時他正在萬里高空上御劍飛行,自從跟龍殤決裂之後他就很少用御劍術。
無心可言的他,很少有幾個能讓他動容的人,龍殤就是其中一個,雖然道至今為止他還是想不通龍殤為何會與妖怪在一起。
忽然之間,刺耳的喇叭聲從底下傳來,雲中子俯視一看,一輛巨大的怪獸卡車發出刺耳的喇叭聲,眼看就要撞上一個小男孩。
想都不想,在腦袋發出指令之前,手就先做出反應,雲中子的手猛然一甩,藍白色的布料瞬間裹住小男孩一扯。
愁雲緞包著小男孩,雲中子慢慢的降低高度落地。
「……這麼晚了,小弟第你怎麼獨自跑到馬路上玩耍呢?」看了看夕陽逐漸落下的天空,雲中子皺著眉頭看著被他救下來的小男孩。
這裡好像距離那個村落不遠吧,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小男孩會獨自闖上產業道路呢?
「…大…大哥哥?」被愁雲緞包住的小男孩不知為何嘴邊有著血漬,他用著恐懼著眼神看著雲中子:「大哥哥……你不是普通人對不對?」
警戒的看著小男孩嘴角的血漬,雲中子剎那間起了疑心,面對小男孩突如其來的問題,更是感到疑惑。
一般正常人看到他踩著劍從天而降應該是非常的驚訝加好奇才對,從來沒有人在看見這超現實的一幕還能保持冷靜的詢問他,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
「……這是被人打的嘛?」雲中子伸手欲要伸向小男孩的那鮮紅的嘴唇。
「──不要!」小男孩驚叫了一聲將頭扭到一旁。
雲中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雖然說他有些時候會被小孩子討厭,但從來沒有被拒絕的這麼徹底的:「好……我不碰你,讓我帶你回家可以嗎?」
小男孩猶豫了片刻,雙眼死死的盯著雲中子背上的木匣。
呃……順著小男孩的視線,雲中子斜眼看著背上的雲海匣,就在這一刻,手中的愁
雲緞傳來一股巨力,小男孩竟用自己的力氣生生的掙脫愁雲緞。
瞬間發生的狀況讓雲中子來不及反應,只憑小孩子的力氣不可能掙脫愁雲緞的束縛的,除非……
當下心頭一冷,雲中子手指輕敲了雲海匣的盒身,一條鋼索從盒子底部射出釘在後方的樹幹上,鋼索高速捲動帶著他的身子往後飛去。
然而,就算雲中子的反應再快,小男孩的手剎那間抓住了裸露在外的劍柄,雲中劍剎那間被小男孩奪去。
「──你是妖怪?」道袍中一道雷光捲動,雲中子瞬間拿出牙雷對著小男孩。
黑色鋼鐵利刃上流竄著雷電,雲中子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小男孩,他竟然會沒有發現小男孩身上的妖氣?
雲中子渾身散發著殺氣,連表情都因為殺氣而有了些許的扭曲,詭異的是對面的小男孩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高高舉起雲中劍。
「……大哥哥,果然不是普通人,我剛剛看著你踩著這把劍,這把劍是電視中的那種寶劍吧?」小男孩幽幽的說著,小手握住劍柄緩緩的抽開,一副要將雲中劍拔出來的模樣。
「你……你以為你能拔出雲中劍?別開玩笑了!可惡的妖怪!」
雲中子的顫抖和震驚,因為對面的小男孩竟然輕易的拔出雲中劍,而且還擺出了一個刎劍的姿勢。
照常理來說有意志的雲中劍是不會這麼輕易被他以外的人拔出的,除非有某種強烈的意志撼動了雲中劍。
「大哥哥……我真的不是鬼怪……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可是被我咬過的大家都開始變的跟我一模一樣了……這是作夢對吧!告訴我是在作夢對吧……」
小男孩哭泣童音讓雲中子動容,他現在終於小男孩嘴角血漬的由來及為什麼不讓他碰他了。
「──大哥哥!我想死啊!我不想再害任何人了!」放聲哭了出來,小男孩的雙瞳變成一片血色,咧開的小嘴長出了好幾顆尖牙:「……你為什麼要救我?」
語畢,雲中劍瞬間劃過,小小的頭顱滾落在地。
面對這瞬間變化的一切,雲中子愣住了,從來沒有見過妖怪在他面前自刎的,而且還是這麼年幼的外表。
滾落的頭顱滾到雲中子的面前,殘留的意識讓張開的小嘴上下闔動。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殺了我…殺了我!」
轟!
牙雷瞬間將頭顱將劈的煙飛灰滅,連帶著小男孩剩下的身軀,雲中子震驚的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為什麼?
──為什麼這妖怪要自殺?
前面的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到了村口,雲中子圓睜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看著四散的屍體殘塊,全然不顧四處飛濺的鮮血,僅是機械式的移動著自己的目光……
面朝下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哀嚎的生者,那半邊臉和後腦勺早變得血肉模糊的亡者一邊喊著對不起一邊啃食者生人的血肉。
四周佈滿了鮮血,還混著一點點白色碎豆腐似的黏稠物。
一名母親拼命護著自己的孩子,一邊哀嚎的推開咬著自己的丈夫,下一刻她竟咬向自己保護的孩子。
雲中子突然的出現讓保有意識的亡者一致看向他。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村民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和衣服早已沾滿了鮮血,肉沫與殘肢掛在張開的嘴角彷,如同一頭剛進食完畢的野獸。
空洞的目光不斷喃喃複誦著同樣的字語,躺在地上還沒死去的村民用著絕望的目光看著這一切……
雲中子的崩潰,睜開的血紅雙眼,悲憤的詠唱,黑色的惡鐵心劍籠罩在村子上頭……
名為地獄的屠殺展開,一個無法救贖任何人的行動,悲憤的吶喊響遍了天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