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2014/1/5晚上做的夢,印象很深刻所以記了下來,然後上班時間就飛快的把它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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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間煉仙宮,坐落在天界最靈秀的地方,天地靈氣蘊集,人才輩出。
說是煉仙宮,但實際上就是間煉器院,風光漂亮的表面藏著最惡毒的勾當,飛頭蠻的滅絕名義上是要給天帝煉器賀壽,實際上,大部分都入了這間煉仙宮,他們光明正大的強取飛頭蠻與生俱來的內丹,只為了給各個天人煉成上好的法器換取各種利益。
「還不是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竟敢說自己是名門正道?不要臉到家。」冷哼,贖月穿著見細肩白色小洋裝,一雙腳ㄚ伸出窗臺,在空中晃啊晃的,黑色長髮用緞帶紮起來隨意的披在身後,她對趴在旁邊的一隻虎斑貓叨念著。
「天人都好了不起了,可以恣殺剝奪其他種族的生存權力,飛頭蠻是生來給人當法器般弄的嗎?」贖月氣得手腳一齊揮舞。
「煉製其他法器就沒看你這麼生氣過。」虎斑貓懶懶的瞟了她一眼,要她消停的揮了揮爪子。
「還不是因為我哇──!!」句子的後半段,因為虎斑貓撲向贖月得臉而不見了。
「我才不管你怎樣,煉器師,你已經摸魚半天了。」虎斑貓用肉肉的貓掌拍打贖月的臉頰。
「不煉!」贖月抓起虎斑貓丟到一邊。
「你就不怕宮主扣你點心?」安全落地,虎斑貓舔了舔自己澎起的毛。
「哼,扣就扣!沒有點心我就連其他仙器都一起不煉!」雙手抱胸。
「你最好就有那個氣魄。」甩甩身體,伸了個大懶腰,虎斑貓慢慢走遠。
「你要去哪?」
「領點心啊,反正你不吃了,都是我的,哈!」
「你是貓!!跟我搶什麼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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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不是太大的事情炸翻了半個天界。
煉仙宮的煉器師擅自放走了所有拘禁起來的飛頭蠻,煉器師當天被下放仙宮的地牢,整個天界大半的天人都忙著去追捕飛頭蠻、沒剩幾個人維持秩序,整個天界的規矩被弄到了一個非常極限的崩潰邊緣。
「你真的很胡鬧啊。」在手腳皆上鐵扣的煉器師面前,一隻虎斑貓滿臉的無力:「這樣橫著來,行嗎?」
「不行也得行,這可是一個種族啊,自以為高貴,只因為『想要』就能隨便抬手滅絕一個種族嗎?」贖月身上還穿著煉器師的工事服裝,赤裸的腳底充滿了細密的傷口,走一步就是椎心的刺痛,讓她就算脫下了手腳的鐵扣也無法逃離。
「你知道你的下場嗎?」虎斑貓扳起臉孔,直直的看著贖月。
「大概知道。」大概,會被當成絕佳的材料煉了吧,禍種的原株可是極難得的珍材。但這個覺悟早在釋放飛頭蠻之前就做好了。
「你想以身代替飛頭蠻一族嗎?你以為天人都和善了?」虎斑貓有些憤怒的亮出了爪子。
「總要有個機會,能逃多少算多少吧。」贖月無所謂的笑笑,她試著用雙腳踩地,卻沒辦法忍下那份痛楚,只好將雙腿打直坐在地上,她看看虎斑貓:「你也快走吧,就算你不能煉成仙器,收成式神或坐騎也可以的。」
「你要我丟下你逃走?」虎斑貓低吼一聲,身形漸漸變化,最終成了一隻毛色非常漂亮的老虎。
「嗯,快走吧,不過在那之前,尾巴可以借我一下嗎?」贖月笑著伸出手。
虎斑貓(現在是老虎)沉默的看著贖月,一甩尾巴放到贖月手上。
「這個給你,當作護身符吧。」贖月拿出張紅帕,上頭繡了朵艷麗的花,他將紅帕仔細的綁在虎斑貓的尾巴上:「這是禍種開花的樣子,在射姑列島遺落了兩顆種子,你若逃成了,幫我去看看他們吧。」
虎斑貓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咬住贖月的袖子。
「不行的,跑不掉,我不能跑了。」贖月有些難過的笑了笑,他抱住虎斑貓:「如果你看到我煉成的仙器,再幫我吧,你懂我說什麼的。」
「快走吧。」贖月拍拍虎斑貓的背。
虎斑貓凝視著贖月,舔了下贖月的唇,身形緩緩變回貓樣,靈活的跳出柵欄跑走。
捏捏自己的腳背,贖月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淚。
「其實我想逃的啊,逃得遠遠的。」只不住眼淚一顆顆掉落,贖月扯著袖子抹了又抹,直到袖口濕了一大片才逐漸停止掉淚。
逃啊,是可以逃的。但是逃了這一次,他就要一輩子逃亡了。
借用禍種原株的力量,腳上的傷可以好的,但是好不容易停止生長的禍種會再度開花,到時就再也不是個人了。
逃嗎?
贖月看著腳上的鐵扣,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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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命的奔逃著,纏在腳上的布已經軟爛,塗在布上的膏藥一路跑來都抹在了地面上,實際留在布上的膏藥幾乎是沒有了,沒了膏藥沁涼的效果、腳底又開始刺痛,再往前不出一百米,這雙腿就不能跑了,但後頭追兵不會因為他腳不能跑就放過他的,贖月心急如焚。
「你用那雙殘廢的腳是想跑多遠!你就不能有一刻是安生的嗎!?」怒罵,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一隻一人高的大老虎橫擋在贖月面前:「你以為你用這雙爛腳能跑開天人的手爪嗎!?上來!」
「貓咪!」有些艱難的爬上大老虎的背,贖月緊緊抱著老虎的頸子,老虎溫熱的體溫向是暖了贖月眼眶,再度盈滿淚水。
「先別急著哭,抓緊,用這個把自己包起來。」老虎將一件斗篷甩到背上讓贖月蓋住。
「走了。」「嗯!」
老虎疾速奔馳著,往南天門去,打算從那的通道逃至人間。
閉著眼緊抱老虎頸子,不去看往哪走,贖月全心的信任這個溫柔的兇惡大老虎──牠連奔馳都不願讓她感受到顛頗,所以讓她披上這件厚重的斗篷。
忽然,大老虎煞了腳步不再移動。
「你想把贖月帶到哪去?」是煉仙宮主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情緒。
「宮主……」贖月拉下斗篷,本想以過去的功勞跟宮主求情,但拉下斗篷後,她心冷到了極點。
數不清有多少天人將他們圍起,宮主身後的侍衛守著一個大籠子,裡面關著的是數以百計的飛頭蠻,他們張著耳翅,在籠子裡哭喊著,雙眼流出泊泊血淚,成年飛頭蠻個個奮不顧身地的撞飛著牢籠,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只想替幼年飛頭蠻撞出一片生天。
而守著籠子的侍衛冷笑著,其他天人臉上也沒有一絲憐憫,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器具──就連宮主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那樣冰冷。
「飛頭蠻…為什麼……?」贖月顫抖著,他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不哭出來、要花更大的力氣才能穩住自己不從大老虎身上跌落。
「為什麼?他們是煉器的極品,所以沒有為什麼。」宮主鄙睨著贖月,冷笑一聲對她伸出手:「跟我回去,我可以讓你繼續當你的煉器師,只要你乖乖幫我將這些飛頭蠻煉成一個個的精貴法器。」
「懷璧其罪嗎?他們做了什麼讓你們要這樣對待!」看著撞擊牢籠的成年飛頭蠻越來越虛弱,贖月再也克制不住悲傷和怒火。
「就當作是懷璧其罪好了,禍種原株,若不是你還有煉器的作用,你成了這次送給天帝的賀禮了。」宮主冷笑:「我再說一次,跟我回去,不然我不介意親自煉了你!」
贖月緩緩的抬起手。
「你想回去嗎!?」大老虎緊張的對著贖月大吼。
「煉我……有本事就來吧。」贖月伸出手,指尖緩緩綻出一朵鮮紅的花朵,散著濃濃的香氣。
禍種花開,散播的是生命吐息的濃郁芬芳,帶著劇毒、卻讓人無法抗拒。站得較近的天人一個個倒下,煉仙宮宮主嗆了一個呼吸便急急退去,在花香範圍外重新守成了一圈,等著妖花的芬芳吐盡。
「貓咪,不要吸入芬芳,不要死掉,求求你……」感受到大老虎漸漸虛軟,贖月閉上眼,盈滿眼眶的淚水落下,哀求著。
感染了悲傷情緒的妖花跟著落下一滴滴的露水,在地上匯集成一片。
「你……信我嗎?」大老虎虛弱的問。
「信。」贖月堅定的回答。
使出全身僅剩的力氣,大老虎站了起來,仰天嘶吼,匯聚在地面的妖花露水散發點點螢光。大老虎用盡力氣以妖花露水為媒介,開了一個通道,在通道關閉前一刻,大老虎背著贖月跳了進去。
眼睜睜的看著上好的煉材逃離,煉仙宮宮主憤得面目猙獰,對著護衛大喊:「給我找!那隻畜生能開的道不會離開天界!就算是翻了整個天界也要把禍種原株找回來!」
「宮主,那些飛頭蠻要如何處理?」
「隨便找個人全部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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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貓咪…你醒醒……」眼淚不停地掉,贖月眼前模糊一片,背著她的大老虎落地後便倒下來一動也不動了,連呼吸都像是隨時會斷掉一樣的淺薄。她輕輕地搖著大老虎,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從她有神識開始,一直都是這是大老虎護著她,在她還弱小、無法阻止妖花吐露純真芬芳時,是這隻大老虎日夜陪著她,兇惡的揮爪子趕走所有想採她煉仙器的仙人,就算虎爺來邀牠加入正統護衛軍──那是個很榮耀的職位──牠也因為贖月抓著牠尾巴,哭著要牠不要走而婉拒了虎爺的邀請。
「大貓咪……你說好會陪著我的,你不可以騙我……」袖子已經找不到乾的地方了,贖月抓起斗篷繼續抹眼淚。忽然想到自己還在天界,隨時有可能被宮主抓回去,宮主已經不把自己當煉器師看了,我在他眼裡只是一株上好的煉材。
腳已經不痛了,在妖花重綻之時,植物的再生能力已經療育了腳底細密的傷,表面光滑平整,像是從未受過傷一樣。贖月拍拍自己臉頰,轉頭看看四周,想確認目前所在何處。
桃花開遍,漫山的桃花辦隨風舞著。
「這裡是桃花源,桃花源!有救了,大貓咪有救了!」贖月樂得跳起來,她重新探過大老虎的鼻息,還呼吸著,贖月脫下斗篷,束成一個袋狀:「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回來!」
桃花源的地氣雖比不上煉仙宮那兒的純正地氣,但也是數一數二的乾淨了,大部分的花仙都會在這開爐煉丹,開了爐就擺著,想起時再來收成。贖月現在要去找那些煉好還沒被收走的丹藥,至於花仙們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追究,她現在沒法想到那麼遠去,只想著要收集丹藥救活大老虎。
才走沒多遠就收滿一袋丹藥,還是只挑她認識、確定藥性不相衝的,贖月急忙跑回大老虎身邊,害怕的再探一次他的鼻息,幾乎要停了,嚇得她連忙咬碎幾顆丹藥拌著水以口渡給大老虎嚥下。
幸好,還會吞呢。贖月繼續咬碎其他丹藥,一口口渡給大老虎,讓牠把那大袋丹藥吃完,贖月也累了,捱著大老虎躺下,幾個哈欠過後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大老虎,你會活著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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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熟悉的溫度讓贖月蹭了蹭,伸手抱住大老虎,發現觸感不對,沒有毛茸茸的獸毛,她皺眉。一聲輕笑在她耳邊炸開,贖月睜開眼,然後就瞪大了眼。原以為會看見一隻大老虎的,結果看到的是一張俊逸的臉,男子正淺笑著看她。
「妳終於醒了。」男子吻了贖月的額頭,將她抱進懷裡。
「你!你是誰!?」贖月本能的雙手一推,臉頰熱得像是可以煎蛋。
「笨蛋,妳不認得我了?」男子露出兇惡的表情,抓起贖月的手輕輕啃咬。
「……大貓咪?」抽回自己的手,贖月伸出手指描摹著男子臉龐的輪廓,在男子臉上虛畫著老虎的黑紋,她恍惚地笑了、同時又哭了:「你還活著……」
「愛哭包,我當然還活著,我答應過妳的。」男子將贖月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為什麼要自己逃跑呢?」
「對不起…」贖月也抱住了男子,可憐的吸了吸鼻子。
「我說過,我會永遠保護妳,妳忘了嗎?」男子再一次親吻贖月的額頭,寵溺的揉揉她散亂的黑色秀髮:「贖月,妳願意成為我的花嗎?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花。」
贖月覺得他的腦袋要炸了,怎麼可以這麼熱,怎麼能熱成這樣,她嚇得手足無措想要亂叫亂跳,但自尊讓她只是把臉埋進男子胸口。
「我、我,禍種是你看顧成株的,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話才說完,男子扳起她的臉,一雙眼像是閃著星芒一樣的光亮:「真的?屬於我一個人的?不分給別人喔!」
「嗯,就你一個人的,不分給別人。」贖月害羞的笑笑,在男子臉頰親了一記。
「太好了,我的花,我的贖月。」男子緊緊的抱住贖月,笑著笑著就哭了:「我好害怕,我好不容易去跟虎爺借到符令,回來卻沒看到妳……如果找不到妳怎麼辦、如果我找到的是一具屍體怎麼辦,我怕得心都要狂了,怕得差點就要違了對虎爺的承諾。」
「不哭不哭……」贖月苦笑,原本是大貓安慰她,現在卻變成她安慰大貓,她輕輕地拍著男子肩膀:「現在我也活著、你也活著。」
「嗯,都活著。」男子又笑了,他擦擦眼淚,抓著贖月肩膀:「我比妳早醒半刻,發現我已化人,所以、所以我給自己起了一個名……」
「嗯?」贖月微微偏頭,等著男子說出他給自己起的名。
「我、我……」男子有些猶豫,瞄著贖月,幾番吞吞吐吐後終於下定決心的深呼吸。
「我給自己起名,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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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懷疑,就是沒了,夢只到這裡我就醒了
不然我也想把它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