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離去已有一段時間,一室清冷,就好像全部的溫暖都隨著那本應存在於此的人消失一般。
半夜回到家的冰炎明顯感受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寂寥,晚歸時褚冥漾總會留一盞小燈,可是今晚卻沒有,冰炎雖然疑惑,但也只在心中給自己一個『可能是忘記了』的答案。
鬆開領帶,把繫在身上一天的束縛脫去,邊走去客廳,冰炎不自覺放輕聲音,深怕可能吵醒正在安睡的人。
整個人躺在沙發,淡淡的酒意經過外頭的風吹只剩一點點。
好安靜。
閉上眼,冰炎的意識處在半清醒的狀態。
今晚有些意外,為了休狄把工作調到國外的阿利回國了,人回來竟然殺到公司來,還把他帶去從畢業一次也沒回去過的科系會,如果不是阿利說什麼『難得我回來一次你不歡迎我就算了,態度還這麼冷淡』這種話,他才不會任自己像個展示品一樣讓那些學弟妹觀賞。
還是回到這裡才能放鬆,回到這個有褚冥漾在的地方。
望著褚冥漾房間的方向,冰炎其實知道他一直很在意阿利的事情,不過冰炎沒告訴褚冥漾的是…自己從沒真正愛上任何人,連從前自己認為的感情也只是錯誤的認知。
但遇到褚冥漾以後,冰炎發現到自己是被愛著的,以及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或許他該找個時間跟褚冥樣說……在很久以前,當他們還是直屬關係時,他的心和一生的愛戀早已投注在那始終在他身邊的人。
昨天就這麼睡在沙發上,冰炎在中午時段醒過來,看一下時鐘,再環視毫無動靜的屋子…都中午了褚還在睡?平常配合他上班的時間,褚冥漾總早早起來幫他準備早餐。
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進去浴室清洗一番,冰炎的心躁動不安著,移動腳步往褚冥樣的房間走去,他開啟門,卻在視線接觸到不同於記憶的景像後,震驚的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房間回復到三年前還沒搬進來、那最初的模樣,所有有關褚冥樣的東西都消失了,幾乎發了狂翻遍全部的地方,冰炎依然沒有找到褚冥漾存在的痕跡,好像三年來所有的一切不復存在一樣,這個地方在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之後,變得陌生。
儘管徘徊於絕望邊緣,冰炎心底深處還存有一點希望…這時,他看見了客廳桌上一個白色信封,睜大雙眼動作僵硬地拿起信,拿起的瞬間冰炎就知道這是褚冥漾留給他的。
一字一句、沒有任何遺漏的看完,冰炎佇立在原地,信中寫得全都是褚冥漾對他的感情,連讀著都可以強烈意識到自己是被愛著的,被自己所愛的人愛著。
學長,我本來想要親自跟你說的,可是昨晚等不到你…
為什麼我會忘了…明明約好的,或許是因為兩人在一起時從不慶祝,所以生日這種日子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這七年來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那麼為什麼要放手…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始終走不進學長的心,努力了好久卻還是沒辦法
笨蛋,你早就走進去了,如果沒有,我現在也不會感到有如撕心裂肺般的痛。
我不想耽誤學長的一生,攜手走一輩子還是要彼此相愛的兩人才走得下去吧,希望學長能夠找到自己真正愛的人。
我早就找到了,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一直在我身邊的你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對象。
學長,我愛你。
咬牙,冰炎抓起昨晚就落在沙發上的手機,打了好幾通褚冥樣都關機,還好他對於自己從不欺瞞,連寫著要離開的信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改撥另一個人的號碼,冰炎在電話接起的下一秒馬上道:「千冬歲,褚在哪個機場?」
◇◇◇
「真是的,怎麼會忘記把手機充電,我真擔心漾漾你一個人去日本真的沒問題嗎…」
「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千冬歲你不要太擔心啦。」
連忙跟友人一再保證自己一個人絕對會好好的,我深怕等會兒如果千冬歲還是覺得不妥,我就走不了了。
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還剩下半個小時,我會在日本待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可能的話會再延長也說不定…畢竟這短暫的時間如何和七年相比?
感受肩膀被輕拍,我回過神。
「漾漾,你要不要打電話給冰炎學長?沒親自說到話沒關係嗎?」
愣了一下,我苦笑著搖頭,「不用了,要說的都寫在信上了。」而且如果聽到他的聲音,我怕自己會動搖離開的念頭。
沒注意到千冬歲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的腦海全充斥有關學長的畫面。
「那差不多要去做登機前的準備了,記得到日本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吩咐雪野家的人在機場等著。」習慣地推了眼鏡,神速幫我安排好一切赴日準備的千冬歲這麼說。
「嗯,我會的。」
露出微笑,我跟千冬歲起身要離開機場大廳,可是我居然聽到從身後傳來,熟悉且絕不可能認錯的叫喚。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