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祭
「嗯…每次看每次都這麼覺得。」
「覺得什麼？」
「騎領的眼睛…很漂亮啊！」
「會嗎？符文跟我不也一樣？」
「不一樣。感覺你的比較亮。」
「啊？還有差喔。」
「當然有。」
「狂鋒哥很喜歡嗎？」
「是啊。」
騎領帶著詭異的笑將自己的左眼挖出來，遞給我。
「那就送你吧～我親愛的狂鋒。」
「──」睡在自家的狂鋒瞬間驚醒，冷汗淋漓。「夢？」他喃喃自語。
左右張望著，天已經亮了，桌子上早就準備好豐盛的早餐，但是…末日呢？
他起身，發現整張床是濡濕的，乾笑幾聲。剛剛的夢境太過真實，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昨晚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他抓了件乾淨的衣服，打算先去洗澡再去換床單。
…雖然說，晚點等末日回來時，他也會換。
但是這點小事一直麻煩人家總不好嘛？是不是？何況他很貼心的先弄好了早餐。
狂鋒搖著頭，進入了浴室。
一隻渾身黑色羽毛的烏鴉站在窗框上，黑壓壓的圓眼睛眨呀眨，快速的偏動著腦袋，張開鳥喙發出難聽刺耳的嘎嘎聲。
像是傳導，在地底下，傳出了男孩稚嫩而尖銳的慘嚎，一聲又一聲。
※※※
忙碌完住家的事情，狂鋒發覺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抓了外套就往外衝。
公文什麼的…永遠都沒完啊。
在到辦公室的路上他路過了騎領的房間，輕輕推開門，除了滿山的公文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狂鋒鬆了口氣，沒有他想像到的恐怖畫面。最近發生的事…和過於真實的夢境…他的精神壓力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他轉動門把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很好…又有兩疊公文。他不太滿意的皺眉，踏步進去、拉開椅子，然後坐下。
「這什麼？」挑了挑眉，狂鋒盯著桌上不明的血色物體感到困惑，他用短刀的刀柄撥弄了一下，那物體滾了一圈後和他大眼瞪小眼。他隨即從椅子上跳起。
說是「大眼瞪小眼」真的沒錯，在他桌上的就是一隻活生生的眼珠，後面還連著視神經和血管，一隻活生生的，屬於人類的眼珠。
──「那就送你吧～我親愛的狂鋒。」
這句話瞬間閃過腦海。
將恐慌壓下，狂鋒吞了口口水，瞅著那隻眼珠，他拿了放在窗臺上的花瓶，將裡頭的水倒在眼珠上做清洗，畢竟滿是血的眼珠真的不好分辨。
很清楚的，他看見了這隻眼珠瞳孔的顏色──紅色，宛如火焰般的紅。
──「那就送你吧～我親愛的狂鋒。」
他迅速地抓起那隻眼珠並且打開窗戶往外丟。胸膛還在急促的起伏著，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呼吸的速度像是氣喘病發般。
轟隆、轟隆。
地下室久沒使用的、專門用來處理廢棄物的焚燒爐正在運轉著。
誰？誰啟動了焚燒爐？
狂鋒用力地將門打開，剛好和末日面面相覷。
他眨眨眼，充滿疑惑。「狂鋒，這什麼聲音？」
「……焚燒爐啟動的聲音。」狂鋒回過神來，抓住末日的右手，問：「你早上去哪了？」
「買菜啊。家裡沒菜了。」
「這樣啊。」問出答案後，狂鋒鬆開了手，聽著焚燒爐的聲音感到不解。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圍繞在長廊上，終結的身影出現在盡頭，慢慢地離他們越來越近…「狂鋒！」她大喊，神情微微慌亂。「我有個東西要給…」
「終結～」末日瞬間從她後方抱住她，「真難得妳來耶～」然後一臉興奮樣的不停用臉頰摩擦著她的臉。
她全身一顫，眼珠緩緩的往後看。「…末日…」
狂鋒在旁邊冷著臉孔。閃，好閃，太閃了！
末日轉了轉眼珠子，最後直勾勾地看著終結手中的本子。「那是什麼？我可以看嗎？」
「…不能。」終結全身僵硬，連語氣都有些僵硬，「這是給狂鋒的…」
「真的不行嗎？」末日還在坳。
「不行。真的不行。」她舉起手，想要將物品交給狂鋒。
彷彿受到打擊似的，末日懶懶地靠在她的頸窩。眼睛始終看著那本子。
「他想看就給他看吧。」狂鋒嘆氣。看來想要搶過來是有難度的。「我不想看。」
「真的嗎？」、「不行！」
愣愣地眨了眨眼，狂鋒錯愕的看著異口同聲的兩人。「終結？」
似乎發覺自己失態，終結微微紅了臉，輕咳幾聲後又道：「狂鋒，你一定要看。」
「我不是那麼的想看。」閉上眼，狂鋒回應。
終結盯著他良久，霸道地將本子塞到他懷中。「一定要看。」
怒瞪了她一眼，狂鋒收回殺人似的眼神，鬆手讓本子滑落。
見到本子滑落的末日想去接，卻被終結一把搶走。「…你不看就還我。」
對於她的態度，狂鋒感到困惑、末日則是震驚。
「我走了。」她丟下這句話，轉身準備離去。末日卻一把抱起她，用公主抱的姿勢，隨後將臉埋入她的懷中，轉頭對狂鋒說：「今天我不過去了～」然後一記聖母笑將狂鋒閃暈後跑走。
……不行，太閃會瞎掉。狂鋒扶額。
※※※
「末日！放我下來！」終結一路上一直喊著，紅著臉。「快點放我下來！」手中緊緊抱住那本子。
「嗯…好像有點難呢…」抱著她的末日跑著，露出帶著邪氣的笑。「看我的心情，心情好就放妳下去，不好就…將就點吧～」
原本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她通通吞了回去，沉默著讓末日將她抱回原本的住處。
「吶。」輕輕將門關上，末日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亮光，「芙，我真的不能看麼？」
「不能。」脫身後的終結迅速離開末日的身邊，將本子放入抽屜後鎖上。「絕對不能。」
「是麼？我有點傷心啊…」他說著，半瞇著眼兒，一個暗影步伐移動到她面前，舔了舔她白嫩的脖子，「懷念嗎？」
「你！」終結的語氣帶著微小的怒火，卻瞬間熄滅。懷念…是嗎？
「想要嗎？」他偏著頭，眼神充滿柔情。
看著他的眼睛，終結在發抖。不能說要…但是…但是…她開始天人交戰，握緊了拳頭，從小巧的嘴裡吐出了簡短的句子，「想…」
那一剎，末日彷彿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末日…如果你的算盤是這麼打的，那麼…我只好摧毀掉。她想，順著他的意思去走。只要找到機會…就要摧毀！
創作內容
十祭：第七祭
【賽馬娘】Volans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