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露西感到極度火大。深鎖著眉、抿著唇,她恨恨的觸摸仍在發(fā)疼的手肘。沒經(jīng)過幾秒的時間,她回過身子提高了分貝大吼:「你要跟到什麼時候啊!」一抹無辜墨綠色眼眸直勾勾的凝視著露西,隨後他將圍巾覆蓋住唇瓣悶不吭聲,那是咱們的純情小正太納茲。
連開學(xué)典禮都還未開始,這傢伙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露西的形象給毀得一乾二淨(jìng),連點細(xì)微的灰塵也不留。事後彷彿知錯的幼童般尾隨在露西身後卻始終未聽見他開口說出半句話。露西對這隻跟屁蟲感到頭痛,畢竟她也是需要私人空間的啊喂!
且還有更令人煩躁的事情。本校頭條因一大早校門口小倆口的親密舉動,公佈欄張貼著滿滿的納茲上露西下的曖昧畫面,撕也撕不完,搞得露西很想踏著沈重的步伐去宰了新聞部部長,但基於她注重旁人投射來的目光是如何便輕易打消了念頭。
露西一把扯起納茲的圍巾,連人帶物往頂樓邁步走去,一路上不免遭到閒言閒語與狐疑的眼光。所幸納茲毫無還手之力倒讓露西省了不少功夫,這點還是值得讚許的,嗯,僅僅這點。
抵達(dá)頂樓後露西右手抓著鐵柵欄仰天不語,納茲卸下圍巾將目光落在露西動人的側(cè)臉,琥珀色的雙眸流露出一絲絲孤寂,他輕撇過頭:「……對不起,妳很期待未來在這度過的每一天吧?」露西並未回頭。但或許是納茲突如其來的道歉令她措手不及,雙眸恢復(fù)了點光彩。
她和納茲是在網(wǎng)路上恰巧相識的,倆人剛認(rèn)識便隨即聊開,不知是納茲的陽光還是露西平易近人的性格,令他們距離間隔並沒有相距太遙遠(yuǎn)。露西幾乎天天皆會主動找納茲閒聊,納茲也相當(dāng)樂意,倆人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露西逐漸對納茲產(chǎn)生一絲好感,那豪邁的性格與不論結(jié)果的處事方式深深打動她多年來孤獨的內(nèi)心。但納茲是個少根筋,更是個大木頭,好幾次露西構(gòu)思淺顯易懂的方式暗示他,卻皆以失敗收場。也許這才是納茲可愛讓人忍不住疼愛的地方吧……
「我跟你說過沒關(guān)係了吧?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她深褐的眼眸對上納茲墨綠色的雙眼,堅定而平淡的語氣傳入耳中,納茲二話不說站起身,挺直的曲線映入露西的眼簾。「因為妳的眼神很孤獨。明明有我在卻依然如此。」他將雙手插進(jìn)褲管的口袋。
露西瞪大雙眸,雙肩明顯的震了一剎那。孤獨?他都看出來了?他的眼神透出一絲絲憐憫,露西壓低頭用顫抖的語氣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母親只是睡著了對吧?睡飽了就會醒過來了對吧?父親?
周遭的人都是那個眼神,連你也是嗎?悲哀的是她連母親逝世也毫不知情,被父親蒙在鼓裡好幾個禮拜後才被告知母親早已離去人世。她受夠那低賤的目光了,受夠了啊!露西抓緊鐵柵欄,發(fā)狂似的用頭狠狠撞上去,鮮血隨著額頭緩緩流下。啊,好暖……
倏然,一股重力將她往後倒,暖和的懷抱後緊接著是惶恐不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妳這笨蛋在做什麼傻事!」透出擔(dān)憂的面容直勾勾地盯著露西。他會跟以往的人不同嗎?又或者,是一成不變的一切在等待她呢?
還沒來得及思索問題的解答,昏暗的視線剝奪了她的意識,納茲慌忙的呼喚懷中可人兒的名字,見毫無反應(yīng),他便將露西置於背上往保健室的方向飛奔而去。
#####
溫?zé)岬恼菩睦∷鶝龅睦w細(xì)玉手,下一刻她的呼吸逐漸穩(wěn)定、喘息聲不再急促。他墨綠色的雙眸絲毫未從露西臉龐上移開,彷彿錯失一剎那她便會消逝在他的視野、更是他的世界。
同一時間,開學(xué)典禮上——
學(xué)園長馬卡羅夫正滔滔不絕地致詞,從頭到尾臺下的新舊生僅明白一點。所謂創(chuàng)校啟發(fā)即是因妖精是否存在至今依舊是個謎團(tuán),並引申為永恆的未來,將來的道路會不斷延伸。經(jīng)過漫長的時光流逝,馬卡羅夫意猶未盡地噘嘴往臺下徐徐邁步,誰亦未察覺在場的人皆鬆了口氣。
「那麼,接下來請新生代表,納茲?多拉格尼爾上前致詞。」隨後講臺上一片空寂使眾人議論紛紛,緊接著公佈欄上張貼的緋聞與露西拖著納茲往頂樓走去的身影令他們轉(zhuǎn)瞬間倏然理解納茲估計是跟露西親密去了,這是他們聯(lián)想到的第一種、更是最後一種的情況。學(xué)生會長——艾爾莎忿恨不平地掃視周遭仍不見納茲歸來。
不久,艾爾莎從副會長米拉珍那兒探聽到納茲片刻不離一位發(fā)高燒的金髮女孩,猶如祈求白雪公主甦醒的白馬王子般。
#####
忽,露西皺了一陣眉頭,輕柔而緩慢地睜開琥珀色雙眸。納茲抿唇不語,寬大而暖和的手掌覆上她冰冷的臉蛋,斥責(zé)自己般地深鎖住眉。露西逃避似的撇開目光,但他異於往常的成熟面孔使她不禁移回視線。
仔細(xì)注視才察覺,其實他意外的有一張與性格天差地遠(yuǎn)的俊臉,櫻色碎髮宛如僅是動人墨綠色雙眸的陪襯品。挺直身軀從胸至腹部,完美曲線一覽無遺,他曾表明他相當(dāng)喜愛籃球,亦是妖精學(xué)園籃球社的主將。
若撇開他邋遢的形象,她深感自己毫無疑問會徹底迷戀上這個男人。她與納茲一再沉默,尷尬的氛圍剎時擴(kuò)散了整個保健室。半晌,納茲頂張萌臉率先張口:「妳還在發(fā)燒吧?躺下來比較好吧。」露西微微一笑,他的臉龐瞬間泛紅。
「多虧你,我已經(jīng)沒事了。」露西出乎意料的道謝令納茲百感交集,實際上不過僅是緊牽住她的手不放罷了,也許不脫口而出自己還能多活幾天,講了後果不堪設(shè)想啊。納茲感覺臉頰在猛烈發(fā)燙,他別開視線扭動著身子。
「納茲!」一陣富有威嚴(yán)氣勢的女聲傳入耳內(nèi),隨後便望見納茲宛如受驚的小動物般畏縮的躲在露西身後。艾爾莎推開保健室的門往唯一有躺人的病床上邁步而去,她先是看了一眼露西,接著透出一絲狠惡的暗紅色雙眸盯著納茲看。
「妳要照顧發(fā)高燒的女同學(xué)是值得讚許的,但翹掉開學(xué)典禮我可不能坐視不管。」若眼神能殺死一個人,納茲或許已死上百次了也說不定。他毫無反駁之力,任由艾爾莎罵得一無可取。不久,納茲被艾爾莎拎起準(zhǔn)備回禮堂。
臨走前納茲還不忘督促露西要照料好自己的身體免得再度病倒,到時白馬王子是否會即刻趕到還是個謎。他一臉遺忘即將受到天大懲處的模樣,令露西莞爾而笑。
納茲?多拉格尼爾。混蛋,我想我真的徹底愛上你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