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板上的部分早就被系統吃掉了,
只剩下
天空那邊還有留存,
想想乾脆搬過來發一下
順便當推廣(等等) 地圖什麼基本上都是S2左右的版本吧。
是說現在回頭看看,我當初說是在那之前的系列短篇,
可是依照設定來說好像應該是跟《徘徊》有關連才對,
大概吧。(欸)
以下複製貼上,
末段時間部分因為現在知道了官方紀年設定所以有做修改。
初發在巴哈姆特Grand Chase哈啦版(大概2010年左右的事(?))。
BL有,配對為卡德森X羅納,
沒有到18R但應該是15R我也不會判斷,
私心設定有。
--
「我們都了解、近乎殘酷。」
【Understand】 (卡德森x羅納)
血紅色的塵土被不曾停歇的烈風刮起,飛揚著咆哮著像是在哭訴,那染在沙塵之中、無法化解的深刻悲傷和絕望。犧牲者的遺體在時間的侵蝕下只能找到破碎的骨骸,空洞的死白眼框與枯槁的手指不管再怎麼努力也挽回不了任何東西,原本是潔白而美麗的大橋現在只剩下一片讓人痛心的赩色荒涼。
滄海桑田最活生生的例子就發生在這。從來就沒有人會想到過,這連接卡納門與史丹之間最大最繁華的通道,一夕之間,竟成了人人避之為恐不及的死亡之橋。
「又來了耶。」
極為突兀的,隱隱約約,在死亡之橋中間有兩個人影。較小的那個是個小女孩,正坐在一塊深紅色像是熔巖凝固形成的石塊上,晃著兩隻腳,一隻手放在眉毛上方瞇起眼想穿透濃厚的風沙看清什麼,藍色的辮子在腦袋兩側飄來飄去。在女孩旁邊,站著一個全身都包在厚厚斗篷下的高大修長人影,衣擺在風中翻騰飛舞著。往女孩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高大的人影沒有說話,但藏在斗篷帽下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每個月都很準時不會缺席,真是勤勞呢。」
小女孩的語氣裡似乎有一絲絲的戲謔,手肘抵在膝蓋上手撐著頭,淡紫色的眼睛不經意的瞥向身邊的同伴,高大的影子依然是沒有回應。朝兩人所注視的方向看去,在橋的另外一端,可以看見一個有些單薄的身影,深藍色的長髮一如往常的整理綁起,即使是身處異國也不願意脫下、繡有卡納門國徽的披風在背後隨風翻騰著。望著遙遠那端的卡納門王城,青年右手捶上心臟位置,單膝跪下,武器擺在一旁,如同每個月固定都會做的事情,恢復自主意識後那約制般的,沉默的安靜的獨自的,朝最深愛的國與王請安。
「雖然說他現在還記得要站遠點,可是每次來都越走越近耶……」
看著那青年的動作,小女孩不知道從拿裡找出了根棒棒糖,無視濃厚的風沙自顧自的舔了起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提起,對著她身旁那異常安靜的同伴。
「欸,如果他哪天踏過界了要怎麼辦,卡德森?」
「……卡查伊斯大人並沒有下令要殺他。」
打破沉默,高大的人影順手拉開了斗篷帽,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端正的年輕男子面孔,暗紅色的髮絲就像是乾涸的血液,深色眼瞳流露出明顯的非人氣息。說話的聲音不大,像是在回答又像只是說給自己聽。小女孩哼哼兩聲,三兩下把嘴裡的糖果解決掉,把垃圾隨便亂扔,又不知道從哪拿了另一根出來。
「所以你就會默默的放過他?」
「不然妳還希望我做什麼嗎?」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的啊。」
男子忽略又再度亂丟垃圾的小女孩,看著不遠處依然跪在地上的長髮青年,妖異的雙眼微瞇看不出有什麼情緒。青年的臉上似乎有抹淡淡的笑容,更或許只是風沙太大而造成的視覺錯亂。再度沉默了下來,靜了會,男子突然感覺到衣角被拉扯,低頭一看,小女孩遞來一根棒棒糖。
「卡查伊斯大人沒說要殺他,但不表示你就不能對他做什麼啊。」
「……幾歲了妳還在吃棒棒糖?」
「你管我。卡德森,別轉移話題。」
像是不屑似的冷哼了一聲,男子抽走小女孩手中的糖果轉身就走,步伐輕盈幾乎像是從水面上滑過。小女孩維持同樣的姿勢看著他離開,淡紫色的眼睛中似乎閃過一絲絲的複雜,下意識的開口。
「……你還是惦記著他,對不對?」
男子的背影猛然頓了頓,小女孩臉上漾起一個些許嘲笑又些許憐憫的笑容。
「別耍帥說你根本沒有喔。如果你不在意他的話,是不會每個月都跑到這裡吹風的。」
「那妳又是為什麼來這裡吹風吃沙子?」
「就說別轉移話題了。你知道吧,他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完全沒有噢。」
「……我不想聽。」
「唉這樣也好不是嗎?他只會記得你那美好的一面,不會知道你對他的傷……」
「艾莉娜、閉嘴!」
語氣沒什麼變化,但瞬間一股銳利到幾乎會讓人割傷的風從男子手中竄出,濃厚的紅色風沙猛然被吹開,在兩人之間留下一片清晰的真空地帶,但又馬上被從不停止的峽谷風與鮮紅沙塵補滿。小女孩丟掉手上只剩下半節的棒棒糖棍,抱住彎曲的膝蓋,像是惡作劇得逞似的笑了。
「果然。」
「妳真的好煩。艾莉娜,人老了就會變囉唆嗎?」
「你說誰老!你自己也沒比我小到哪裡去啊!別一直給我轉移話題!」
男子聳聳間,望了青年在風沙中若隱若現的身影一眼,轉身離開。小女孩愣了一下,跳下座位,咚咚咚一邊跑一邊跳的跟到男子身邊,抓住那長長的衣袖,抬頭,望著對方比自己高了很多的身影。
「卡德森,你是知道的噢。」
「嗯,我知道。」
抬頭看著既遙遠又接近的卡納門城,男子輕聲喃喃。
「我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
「嗚……」
潮濕的霉味與腐朽萎靡的死亡氣息充塞在鼻腔內,空間中濃到幾乎像是會凝結滴落的瑪那讓人難以呼吸,就算是對魔法完全沒有任何涉獵的人也會被那股壓力逼得奪門而逃。昏暗的空間中,藉由法陣運轉而匯集的黑暗氣息像一片令人不舒服的黑霧,小心的、折磨似的、一點一點滲入人的意識,掠奪所有掙扎的渴望。
細微的衣物摩擦聲傳來,連帶的是一陣金屬撞擊的細碎聲響,在一片靜謐中顯得格外清晰。早已失去規律的呼吸斷斷續續、淺而促得毫無章法,轉變為一連串強力隱忍的咳嗽聲。坐在地上的青年微微抬頭,被鎖鏈限制在牆上的雙手手腕因而感到輕微的摩擦刺痛,深藍色的長髮散落在眼前阻礙了視線卻又無力撥開,頭顱放棄似的再度垂落。
囚禁青年的空間呈現半圓形,房間由黑色的石頭砌成,不寬敞但很高,像是要加強那股深深的無力與絕望。半圓形的房間中有根半圓形的石柱,嵌在牆內像是完整圓形的軸心,但被另外一個圓弧給切成了兩半。石柱正前方約四到五步的距離,是一道同樣由黑石造成的階梯,往上延伸約兩層樓的高度。樓梯上端所接觸的樓層邊沒有圍牆也沒有門,有的只是一根一根的鐵欄桿與糾纏其上的鎖鏈,顯示出欄桿後面房間的「囚房」作用。
以青年為中心,冰冷的黑色石砌地面上刻著一幅複雜的圖案,仔細看會發現這是一個相當精緻而壯觀的魔法陣圖,正微微漾著黯藍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空間中像是被吞噬了一般的並不顯眼。房間中的魔法陣圖案並不是應有的正圓形,和房間形狀相同而只有半圓,另外一半或許是在牆的後面看不見的地方。這房間中濃到令人窒息的瑪那、與那使人寒進骨頭中的冰冷黑暗,正是由這精緻的魔法陣所聚集。
困在這裡究竟多久?這空間之中沒有時間,不會寒冷、不會飢餓、不會口渴、不會疲憊,但沒有時間也沒有聲音才是最痛苦的折磨,再加上那在自身修為下更顯強烈的黑暗瑪那,在法陣運作下滲入、被排斥、再滲入、再被排斥,至今仍未失去理智這點連青年自己都感到訝異。
胸口隱隱約約有陣悶痛,喉頭一甜,青年又開始劇烈的咳了起來,連帶從嘴角沁出令人心慌的黑血。好不容易止住了咳,青年扭過頭往自己所能接觸到最近的布料上擦去,抹掉嘴邊的血漬,有點累的往後面牆壁依靠。精神已經開始有些恍惚,但卻因為空間中的瑪那而無法好好休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青年有些難受的閉上眼,身體已經開始遭到負面能量侵蝕了。
「已經開始被灼傷了嗎?」
鐵與鐵撞擊的清脆聲響、門被拉開時輕微的滑動聲,再是突兀的男聲切開寂靜的空間,伴隨著越來越進的階梯踩踏聲,青年沒有抬頭去看,僅僅是抬高了視線注視著那細長的影子,漸漸接近自己直到影子的實際形體印入眼簾。虛弱的笑了笑,但沒有回答也沒有其他動作,深藍色的髮絲遮住青年低垂的臉,也連帶的遮住了表情。
影子蹲了下來,那是個高大而體型修長的男子,如血凝固般的暗紅色髮絲攏在那張年輕而輪廓分明的端正臉孔兩側,一雙眸子閃著妖異的紫,無血色的薄唇似笑非笑。男子伸出一隻枯骨般的手,輕輕撥開青年散落在臉上的髮露出底下清俊的臉孔,嘴角上勾。猛然地,男子扣住青年的下巴強迫後著抬頭,臉在笑但是完全沒有笑意。
「你……記得我嗎?」
在這時刻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問句。青年眼中有著茫然,但不知道是因為體力不支所造成的恍惚抑或是對問題感到疑惑。頓了頓,青年輕輕搖頭,隨即下顎的控制力道猛然增強,猛得讓青年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說謊。」
妖異的眼中閃著憤怒,但似乎又有些其他更為細膩的情緒。眨眨眼,喉嚨奇癢讓青年忍不住咳,黑血再度從嘴角泌出滑落。被箝制著的下顎有些疼痛,青年喘了口氣,靜靜閉上眼睛像是在逃避,依然一句話都不說。男子愣了愣,雙眼不太高興的微微瞇起,眼角閃過一抹情緒但閉著眼的青年並未看見。
不知是因為憤怒或為何,男子態度強硬的用力扳正青年的臉,吻了下去。
「唔!」
唇上突如而來的觸覺讓青年震驚的張大了眼,瞪著眼前男子接近得過頭的臉,硬是咬緊牙關不讓對方有機會繼續下一步動作。發覺到青年意圖的男子笑了笑,一隻手用力扳住青年的臉,另一隻手則是毫不留情的扣上了青年的脖子,手指施力完全沒有猶豫。
呼吸困難,張嘴想要取得更多空氣,人體自我求生本能讓青年咬緊的牙關露出縫細。在這一剎那間,對方蛇一般的舌頭靈活滑入,輕輕溜過齒貝與牙齦,勾住青年畏卻的舌,溫柔又粗魯的糾纏。青年想退,卻無處可逃,鎖住雙手手腕的手銬連著鎖鏈在激烈動作下互擊發出清脆聲響,理智與意識隨著逐漸缺乏的氧氣,越來越模糊。
幾乎以為自己會因此而窒息。在快完全喪失意識之前,對方終於退了開來,唇與唇之間勾著一條銀絲。掙扎的力氣與慾望已經薄弱到幾乎不存在,只有本能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輕輕又咳出了一口黑血,男子扣在青年下巴的力道依然沒有放輕。待青年的呼吸較為緩和了些,冰冷的唇迫不及待再度貼上。
「呃、唔……」
吮去青年從嘴角淌下的紅黑色血絲,再用幾乎是啃咬的方式從下巴推進微微脹紅的雙唇,貪婪粗暴的掠奪著,疼痛讓青年忍不住從鼻間哼了幾聲。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才依依不捨的退開,放開對青年的箝制。
「真甜。」
舔舔嘴唇,嘴裡有著來自青年的淡淡鐵銹味,男子緩緩往後退,將已經幾乎是整個壓在青年身上的身體移開。重獲自由的青年重重喘了一口氣,隨即劇烈的咳了起來,像是要將身體中什麼東西咳出來一般,眼角不知是自然反應還是因為羞憤的淚水再也無法忍住的輕輕滑落,嘴角被咬破的傷口淌著淡粉紅的液體。
彎曲沒有受限的雙腳,將臉埋進膝蓋之間,被限制行動的雙手因此而拉扯發疼,手指末端已經是一片冰冷慘白,深藍色的髮絲有些凌亂的散在臉邊。青年的聲音悶悶的,有著絲絲顫抖,虛弱但清晰的問著。
「為……為什麼……」
斟酌答案的停頓數秒,男子的聲音從上方某處傳來,語氣中有著某種強忍的情緒,清晰可辨。反問。
「你真的認不得我?」
青年沒有馬上回答,男子便像失控般的猛然伸手,壓著青年的肩推撞到石牆上,力道之大讓青年又悶哼了一聲。撐起頭,與青年茫然無力的深藍色眼眸對上的是一對妖異的紫眸,閃著明顯的憤怒與不可置信。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你的每一個招式都會被我看穿?你都不會懷疑為什麼你所使用的任何魔法都會被我破解?你完全、完全不曾注意,我和你的技能幾乎是一樣的嗎?你……」
「我有注意。」
頭顱無力的垂向一邊,青年雙頰上還有著未乾的淚痕,語氣空洞卻不毫無情緒。
「打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魔力氣味與軌跡無法仿造也無法更改,但我……」
眼神從毫無焦距轉移到紅髮男子那對妖異的紫瞳上,淚水再度滑落,嘴角以一種看不見的諷刺角度勾起。
「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就是不肯相信,居然會是您……」
「為什麼呢,老師……」
*
──「嗯咳,初次見面,我是卡德森。」
──「嗯?我最近才從其他大陸修煉回來,你沒看過我是正常的。」
──「總之這一學年,我就是要負責教你囉?」
──「不用對我太禮貌……不過,我可是很嚴格的噢。」
──「嗯,請多多指教,羅納。」
*
關上鐵欄桿的門,纏繞其上的鎖鏈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動著把門牢牢綑緊。卡德森看著鎖鏈移動,確認門已經封好,才回頭,就看見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木桌和兩把椅子,明明有椅子卻還是坐在桌上的藍髮辮女孩晃著腳,嘴裡咬著藍梅口味棒棒糖,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妳改行當獄卒了嗎,艾莉娜?」
「才不是,我只是好奇所以下來看看而已,不過啊……」
淡紫色的大眼睛瞇瞇笑著,高舉著棒棒糖,艾莉娜清清喉嚨,晃著腳唱著。
「卡德森啊是變態、大變態、大變態,卡德森啊大變態、超──級──大變態────」
「……」
「欸不過我說卡德森,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做完?要積極一點才可以啊──」
「……所以妳需要我今晚幫妳打昏卡查伊斯大人嗎?積極點啊。」
「嗯咳咳咳咳咳也要你打得昏才……不對我們明明是在討論你啊!」
「是妳單方面妄想吧?」
艾莉娜叉腰嘟嘴,瞪著眼前笑得善良無害但其實骨子裡跟善良無害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卡德森,大眼咕嚕嚕一轉,嘴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藍紫色棒棒糖在手上晃啊晃。
「啊我想起來了,卡納門禁衛隊隊長羅納,是你那個時候教的學生對不對?」
「記憶力真好。卡查伊斯大人那時之所以派我去,就是要接近他啊。」
「嗯哼、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假戲作真啦?」
沒有回答,卡德森瞪著笑到嘴角都快裂開的艾莉娜,輕輕哼了聲,轉頭就走。看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艾莉娜停止晃著不停的雙腳,用與方才截然不同的語氣淡淡說著。
「雖然我沒資格說這種話。但卡德森,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腳步略略一頓,又像什麼事都沒有般繼續走著,腳剛踏上另一道階梯正打算往上走,艾莉娜孩童般稚嫩俏皮但又莫名滄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們不能有那些多餘的感情,那只會造成麻煩,更不會有任何好處,不論是對自己或是對對方。」
「我們沒有資格……從成為怪物的那刻開始,我們就沒有資格了。」
*
往上走著。卡德森走起路來一如往常,安靜無聲,像是輕輕滑過水面的一陣風。
何嘗不知道?艾莉娜說的那些話,他們比誰都了解,親身經歷學習過,近乎殘酷的清楚明瞭。
自從過去一場意外造就現在這副怪物的身體,自然終結這個選項被抹去。對曾經為人的卡德森來說,人生被無限延長所獲得的並沒有更多,反倒是過去曾愛、曾恨、曾在意、曾重視的人事物漸漸被時間消磨殆盡。變得妖異的紫色眼睛、無血色的薄唇、骷髏般的雙手,比不上親近人們驚懼眼神來得讓人受傷。
卡查伊斯大人曾經說過。這世界上沒有生來就是怪物的生命,沒有任何存在是沒必要是只會帶來災難的,一切都是任性人類的肆意妄為,但他們自己卻不曾發現就是自己造就出「怪物」的。在卡德森還擁有人類的心時,無法了解這些話的意思,但當時間一久,所有經歷都化為刻骨銘心的記憶。
接觸只會受傷,卻又無法不接觸,那麼就乾脆把所有接觸到的都毀了吧。封閉感情、放棄資格,因為這世界最強力的支配著們是這麼認為的。
但,這豈是這麼簡單就能辦到?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抹去了人性,對世間一切生命一切事情都已經看得淡然,對任
何東西都不會有所依戀。原本認為這只是個簡單的任務,只要潛入史納魔法學校,用任何方式去接近去觀察未來的禁衛隊隊長,但那顆已經停止好久怪物的心,居然在看見深藍髮色的青年之後,又開始緩緩跳動了起來。
「真是的……」
壓著頭,背輕輕靠著牆壁,卡德森抬起頭,漫長幽暗的樓梯頂端,有微微的亮光。
「這樣我以後,要怎麼笑艾莉娜啊……」
*
又不知道過了幾天。
或許只是幾小時、幾分鐘、幾秒鐘?在昏暗的空間中,時間給人的感覺會被無限拉長,一切感官都會變得極度敏感輕輕一撥就會崩潰。努力動了動長期維持相同姿勢而僵硬的身體,只有在這時候,才有辦法確切感覺到自己是還活著、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排斥與吐血的狀況已經減輕,有點可悲的、這表示身體已經開始適應空間中的黑暗瑪那。不適消失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精神的耗弱,失去的體力一直都沒有回復的跡象,空間不寒卻冷得發抖,疲倦但又無法真正休息。被鎖鏈與手銬限制在牆上的雙手動了動,冰冷的十指相互處碰尋找任何一點溫度,也是在尋求任何「依靠」的感覺。
微弱的,樓梯最上方傳出鐵鍊滑動時會有的聲音,鐵欄桿被某個人推開,再來是微弱到幾乎沒有的腳步聲。羅納抬起頭,不意外再度看見那暗紅髮妖異紫眸、高大修長的身影。他沒有力氣也不想做出任何表情,見狀,卡德森幾乎是虛弱的笑了笑。
「至少……在你還是你之前……」
巨大的影子壓住青年略嫌瘦削的身體。
什麼?
還來不及思考對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思緒就被強迫終止。下巴被扣住,對方的唇迅速覆上,撬開脣齒,不給絲毫掙扎的機會,舌頭細細滑過口腔內的每一處,溫柔卻又掠奪似的粗暴,像是想要將對方給直接吞噬。扣在下顎的手往後滑,探入如緞如瀑的深藍色髮絲,抓住。
相連的唇分開,羅納喘著氣呼吸好不容易回來的清新空氣,淚眼模糊無法看見卡德森到底是什麼表情,被抓著的頭髮髮根傳來疼痛感。又是一扯,雙唇再次被奪去自由,又是那種像是在極力隱忍似、溫柔又粗暴的吻。卡德森抓住羅納頭髮的手力道放輕,另一隻手則往下滑,摸索著解開羅納衣上的釦子,扯開。
下意識想要拉開扣在自己鎖骨上那隻乾枯細長的手,換來卻是手腕與手銬摩擦的疼痛,鎖鏈互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就算在怎麼掙扎也無法移動奪去自己行動自由的枷鎖一分一毫。突然曝露在空氣之下的皮膚感到寒意,有個溫溫軟軟的什麼東西貼在頸部,一路往下吻著停留在鎖骨上,那種細碎的咬噬感讓羅納輕輕哼了一聲,又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咬住吞下,溫熱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不、不要……」
理智早就被奪走只剩下一點點茫然的尾巴。卡德森深紅色的髮絲蹭著他的臉,近得彷彿可以聞到一股死亡的血腥味,每當對方的唇在某一處落下,舔著咬著挑逗自己因長期訓練而太過敏感的肌膚,就彷彿有了把火開始燃燒。
「喊我名字,羅納。」
細長而冰冷慘白如枯骨的手在白皙的皮膚上滑過,感覺得到青年的微微顫抖,喉嚨傳出強力忍著聲音時會有的悶哼,有滴水從臉頰上滑落滴在胸口,卡德森輕輕將它舔去。
「嗚、不……」
吸吮、舔拭、啃咬、輕撫,對方的動作像是在品嘗,驟然升高的體溫讓羅納的思考混亂,對身上的任何接觸卻異常敏感,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有道電流通過讓他難以忍受。
為什麼?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與卡德森認識不深,對對方的感情也只僅僅是學生對師長的尊重與崇敬,卡德森是個很優秀的老師,簡單明瞭、果決果斷、賞罰分明、而且極有耐心。羅納很喜歡卡德森,但那僅是對一個優秀師長的喜愛,談不什麼更進一步的感情。但……卡德森對自己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羅納。」
輕聲喃喃,卡德森轉移陣地,貼在羅納身體上的薄唇再往下移,找到胸前那小小凸起。埋在羅納髮絲中的手指順著頭髮滑下,輕觸胸口前的敏感點,玩弄似的揉捏著,嘴唇貼上另一邊,輕啄細咬,直到聽見青年再也無法忍耐的聲音從齒縫中竄出,才心滿意足的移開。
回頭,再次吻上羅納微微發抖的唇瓣,掛在深藍色眼睫毛上的淚珠看得好清楚,水氣朦朧的靛眼眨著,掙扎而細碎呻吟從喉間發出,配上浮著一層緋紅的俊俏臉龐,簡直是誘人犯罪。吻再深入,一隻手扣著羅納的脖子,向上滑捧著那張漂亮的臉,另一隻手則是往下,不安分的溜過佈滿紅色吻痕的胸口,停在比腰部更下方的地方。
異樣的感覺讓羅納猛然睜大眼。卡德森笑了笑,移開臉,左手抓住羅納被束縛而緊繃的手臂,溫熱的呼吸吐在耳邊,咬住和臉相同紅色的耳垂,右手則是刮著羅納腰部下滑至大腿,隔著褲子的布料可以感覺出肌肉的形狀,還有不知什麼原因的顫抖。頓了頓,枯骨般的手沿著大腿內側緩緩移動,貼到腿間。
「什──嗚!」
羅納倒抽了一口氣,驚慌的想喊些什麼卻又被燃起的某種感覺瞬間錯亂。卡德森愛憐撥開散落的深藍色髮絲,張口輕咬住羅納膚色白皙的鎖骨,貼在腿間的手則輕輕摩擦著,布料下面的溫度逐漸升高。淚水再度從羅納臉上滑落,雙眼茫然看著上方的一片昏暗,從喉間泌出微弱嗚咽。
「不要、不要……」
「喊我名字。」
「不……我不、不可以……」
「喊我名字,羅納。」
把頭埋進羅納肩膀,卡德森的聲音有點悶悶的,貼著熾熱的手輕輕一扣,壓在自己身下的青年身軀便猛然一顫,好像有液體滴進自己的深紅髮絲裡微微濕涼。羅納吸了口氣,聲音顫抖哽咽,被限制行動的雙手手掌握緊。
「請停手……卡……」
四周似乎有什麼被瞬間抽離。
感覺自己懷中的身體猛然一僵,瞬間癱軟下來,卡德森慌忙的往後退開,撥開遮住羅納表情的深藍色髮絲,剛剛還是一片殷紅的清俊臉龐刷然慘白,升高的體溫也開始降低低到異常,一雙靛藍眼眸只有娃娃似的空洞,眨也不眨的直直望著前方,臉龐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卡德森愣愣的看著,怎麼回事、他再了解也不過。
「壓制奪取靈魂意識的過程非常順利,卡查伊斯大人要我來謝謝你。」
一個屬於少年的空洞嗓音響起,回蕩在幽暗的空間中,像是刻意踩出的腳步聲隨著階梯數目減少而接近,然後停下。卡德森沒有回頭,用自己的衣袖溫柔擦去羅納臉上的淚痕,將散亂的深藍色長髮撥整齊,再把被自己扯開的衣物拉平扣好,低下頭,在羅納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
「你在這裡多久了?」
轉過頭,剛剛的溫和和其他所有情緒都被藏起,妖異的眼像是死神。站在階梯上的少年面無表情,白色的髮垂在眼前,藏在底下的湛藍瞳孔空空洞洞,沒有感情也沒有生命。
「我沒有義務要回答你。」
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諷刺,眼神卻是依然的空洞依然的毫無情緒。卡德森不悅的冷哼了一聲,回過頭,看著像具傀儡似沒有任何生命波動存在的羅納。死人般慘白的膚色,空洞像個娃娃似的眼眸,和現在才發現、被手銬限制住、滿是擦傷和淤血的手腕,每一點,都讓他心裡猛然一疼。少年頭微微側偏,提醒似的。
「他的身分和能力對卡查伊斯大人來說很有用,卡查伊斯大人會需要他。」
「我知道,不需要你再說一次。」
突然開口,語氣中滿是不悅,但隱隱約約似乎還有其他什麼情緒。妖異的紫瞳抬高對上少年死寂的湛藍眼睛,有點煩躁似的撥撥頭髮,拍掉衣服上的灰塵,不再猶豫的轉身離開,踩上黑石砌造的階梯。一階階等速往上,在經過白髮少年旁邊時卻頓了頓,停下腳步。
少年注視著羅納,完全不在意不知為何停下腳步的卡德森。後者垂下視線,看著矮了自己一截的少年。那張蒼白而面無表情的側臉,在人類的標準中可以說是是相當好看的,但所有妄想接近的生物都會被種冰冷給凍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不、其實不是冰冷,因為少年的眼中根本沒有任何情緒,沒有生命波動,空洞像是個精緻的娃娃,但在那清澈湛藍的眼眸底層,似乎有個被捆縛的靈魂正在哭泣,哀求著釋放。卡德森眼睛微微瞇起。這少年,其實也只是個毫無感情毫無自主意識,被繩索綁住手腳、聽命行事的傀儡罷了。
「拉思。」
聽見自己的名字,少年轉過頭,疑惑抬頭看著出聲喊自己的卡德森。看著少年面具似的表情,再看看被鎖在魔法陣中心,低著頭像斷線人偶的羅納,卡德森的聲音比平常低了很多,彷彿是壓了太多的同情與悲傷。
「他……會變得跟你一樣嗎?」
挑眉像是無法理解這個問題的意義,少年淡淡笑了,笑得諷刺,卻又有抹莫名的悲哀,來自靈魂深處。
「這問題,你應該也非常清楚才對。」
說完便轉身走開,一階一階沿著階梯往上走,穿過鐵欄,一下就轉到看不見的地方。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少年消失在視線之中,卡德森也跟著笑了起來,沒有再回頭,直接往階梯上方走。
「是啊……我們早就都知道了。」
*
「真的要動手噢?」
滾滾紅塵咆哮飛揚翻騰,地面天空與風都是一片彷彿聞得到刺鼻血腥的紅。艾莉娜坐在一塊熔巖凝固似的紅色大石塊上,晃著腳,眺望不遠處的紅色沙塵中,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卡德森手一揮,紅色風沙往手上聚集凝固成慣用的長劍,妖異紫眼緊盯著深藍色長髮的青年。
「卡查伊斯大人下令了。」
「……你忍心?」
「沒有什麼忍不忍心的問題。」
將劍往地上一刺,平時極力壓制並隱藏在風沙中的魔力波動全數爆發,艾莉娜的傳送魔法同時發動。不遠處的青年神情一凜,伸手抓住放在一旁的魔法劍,以貼近地面的姿勢迅速離開原位,瞪著在自己背後漸漸浮現的高大身影。
「──這只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
*
卡納門紀元1399年九月中旬,在卡納門國土邊緣,接近誓約峽谷與失戀森
林之處,發現了魔力異常反應。卡納門女王立即派遣禁衛隊隊長羅納與
兩支隊伍共三十一人,前往該地調查。搜查隊在該地受到惡魔卡德森的
突襲,多人受傷,無人死亡,而禁衛隊隊長羅納,就此不知所蹤。在此
之後,卡納門境內開始發生多起惡化魔物傷人事件。
同年,十月初,卡納門出現一名白髮藍眼的少年,與深藍髮色的黑騎
士。兩人曾多次擊退擾民的魔物,但也有流言說曾看過兩人指揮著魔物
攻擊。少年與黑騎士求見卡納門女王獲得允許,會見之後一天,兩人便
從卡納門消失。
同年,十月中旬,距離卡納門禁衛隊隊長羅納失蹤約一個月,在任何消
息都還來不及傳到史丹時。
──卡納門淪陷。
【Understand】、End。
--
根據官方占領戰那張圖所附帶的消息中得知,
「在1400年初, 史丹和卡納門之間爆發了意想不到的戰爭」(來自情報串中的翻譯)
所以略推卡查伊斯滲入卡納門大概是139X年的事情。
不過這篇文是在這些情報出來之前寫的,
BUG什麼的就別管了。(躺)
--
卡德森擬人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