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蹬著步子向前走著,挺拔精悍的神態讓人看不出他已經年近古稀。他有張山峰般嚴峻的臉,一雙眼則如翱翔於天際的蒼鷹,透過鏡片仍凌厲且無情。
他是管家,也許能從俐落的行動方式看出些端倪,但若是從衣著來看倒是不合身分。
他穿著輕便的背心與獵褲,頭上戴著尋常老人戴的獵帽,抽著菸斗,黑亮的手杖是唯一看上去較像個紳士的東西,但腳上那雙雖然保養得很好但看得出來已經很有歷史的鹿皮靴卻露了餡,這不是大戶人家裡管家該有的行頭,反而比較是街坊鄰居、尋常百姓的裝扮。
但他確確實實是個管家,是運河南邊卓司特區裡次大大宅的管家,為地方上的傳統名門卓司特家服務。
一般而言,這樣的人不會打扮得如此隨興在街上走著,若讓熟人認了出來恐怕會對卓司特家的印象大打折扣,在這個多事之秋,身為管家的他實在不應該這麼做。
更別提他身後還有個鬼鬼祟祟的小跟班了。
小跟班躡手躡腳地跟在後頭,他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個頭比一般孩子還要小,一頭卓司特家招牌紅髮與粗眉暴露了她的身分,而那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則說明她的行動,因為好奇,身為卓司特家大小姐的她正跟蹤自家管家。
大小姐將紅髮粗魯得紮成亂散的馬尾,身上穿著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男童裝,她雖然自認為變裝完美,但任何人都能從她粉嫩嫩的小臉看出她就是個扮男裝的小女孩。
她上好的小牛皮鞋嘎拉嘎拉地著蹦在石板路上頭,後腦杓躍動著靈巧的火紅,這小女孩興奮極了,因為好奇而偷溜出大宅,因為興奮而迷失自我。
她偷偷注視著其餘大宅院的門樑,一棟中亞風格華美大院徹底的吸引她的目光,那些繁瑣且前所未見的花紋纏繞了整個門框成為一個新的宇宙,圓形的白色屋頂在上頭冥想,而那些穿著輕飄飄衣服的人們則在噴泉旁,與大象一起做了一個夢。
這不是他頭一次到這些地方來,她當然乘著馬車到處遊歷過,但雙腳踏地、不透過玻璃窗、身邊也沒有任何保護者,這些地方看上去就是如此的不同。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小好小,但小女孩、卓司特家的小小姐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打從心底覺得開心不已,世界真的很大,不只是像書裡寫得那樣,還要更大、更大、更大。
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沿著運河行走,他顯然是想過河但卻沒有搭駁船,而是選擇走運河上游的鐵橋;他的手杖鏗鏘鏗鏘的敲擊著運河旁圍欄,這喚回了小小姐的心神。
他長得太高、腿太長,慢了許多步、偷偷摸摸的小跟班必須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
他漫著步子走,小跟班氣喘吁吁的跟在十步外,盯著阿契爺瞧,在她是更小的小小小孩時弄不清楚管家那一長串的名字,總是糊弄著叫他阿契爺,從此之後她就這麼叫他了。
阿契爺、阿契爺,帶我去看飛行船!阿契爺、阿契爺,讀這本書給我聽!阿契爺、阿契爺,我們去騎馬!阿契爺、阿契爺………
小小姐的年幼的人生裡,管家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占了非常大的部分,阿契爺甚麼都會,就像故事書裡的英雄那樣。
但最近的阿契爺很奇怪,很少陪我玩,最近更是常常離開家裡自己跑出來…這不公平!小小姐在心裡抱怨,還小小的跺了下腳。
所以她悄悄地策劃了這次大冒險,絕對要知道阿契爺究竟都到甚麼地方去做了些甚麼。
他們跨過鐵橋,離開了卓司特區,前方是被稱為威勒區的地方,是以公有市場為中心拓展開來的放射狀商業區塊;他們沿著威勒區的邊緣走,走在略高的臺地上。
在公有市場附近,人們忙碌著,么喝聲此起彼落,正是進貨與鋪貨的時刻,拉著車的人與馬、牛擠得大道水洩不通。
頭一次看見、嗅到市井的氣息,就算站得老遠但對小小姐而言仍然充滿了新鮮感,她發現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都在市集附近奔跑。
一個應該比她還年幼的小女孩提著一籃子花正對著路過的人兜售,停下腳步買花的人並不多,但小女孩沒有放棄任何一丁點希望,仍然努力將花遞給每一個從她面前經過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地把花賣出去,但總之她從來沒有試過,沒有賣過花,沒有從井裡汲過水,沒有刷過馬的毛,沒有撿過雞蛋。
突然間,小小姐有種『輸了』的感覺,她,貝拉?卓司特,住在城中次大大宅裡、歷史悠久的卓司特家小小姐,甚麼也沒做過,想著,她脹紅了臉。
這時一輛滿載南瓜的貨車翻了過去,胖胖的農人與店舖主就在大道上爭吵起來,半禿的店舖主人將帽子扔向農人,農人則氣得一手抓向他所剩不多的頭髮,怒吼與推擠,賣花小女孩被推倒在地上,但仍冒著被踩的風險拚了命撿著銅板,卻很快被人群淹沒……最後,幾名身穿靛藍衣裝的民兵隊成員趕來,一陣棍棒齊飛想將群眾架開但毫無作用。
小小姐看得緊張不已,她想像所有故事裡的英雄那樣衝過去救那個小女孩,她看上去比小小姐還要瘦弱、且深陷險境,但眼前的混亂讓小小姐嚇傻了眼,動彈不得。
她不自覺向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的身影投去期待的眼神,但管家卻看也不看那團混亂,而是沿著威勒區的邊緣走著,他正走上一道階梯,往城市東北方的高地區域前進。
也許是管家先生老了,他的步伐顯得有些緩慢,一丁點一丁點的拾級而上。
在下頭的大道上,騎警們趕過來了,其中一名舉起長槍向天空開了一槍,震耳欲聾的槍響震攝了所有沾惹混亂的心靈,民眾們靜了下來。
小小姐不得不邁開步伐跟了上去,她怕跟丟阿契爺。她邊跑邊頻頻回頭看著那團混亂,她心繫賣花的小女孩,過了好陣子終於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一跛一跛地走了出來,她的籃子破碎,手中像是握著幾枚銅錢,小小姐看不清她低著頭的臉。
小小姐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心碎,幾年前她養的知更鳥死掉時也沒有這麼痛苦。
她發現,自己甚麼也沒做過,且甚麼也做不到。
那搓跳動的紅色馬尾,如今頹喪不已。
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終於攀上階梯,這麼長的階梯對他的膝蓋不好,年紀有了,風濕、痠痛、老花眼樣樣來,甚至記憶力也已經不及過往。也許外表看不出來,但管家知道自己老了。
他果斷地進入綠區,綠區是個中高等的住商混合區,高等僕役、軍隊下級將官、行政官員、店鋪老闆…等這類人往往會在這裡置產,用能負擔的價錢買下一個私人住所。
一棟棟很相似的房子被打理得很乾淨清爽,紅屋瓦,白圍籬,朱色門板,闇金門鈴。排排煙囪整齊劃一的飄著閒適的炊煙,方向雞在另一頭整齊的轉成一個模樣,而做為市樹的山毛櫸存在每一個庭園裡,帶點淺淺澄色的葉宣告的秋日的來臨。
這裡除了民房外,還有些適合聚在一起渡過整個晚上的小酒吧與餐館,幾間不錯的烘培坊,一位曾參與皇室禮服設計的裁縫也在這裡開了店,除了量身訂做衣服外兼賣賣帽子甚麼的。
這些房子看上去都一樣。管家想著,邊掏出地圖瞇著眼瞧,最終對於自己的老花眼投降,戴上了眼鏡。
如果是五六年前,他根本連地圖都不必帶,直挺挺地就能走到要去的地方。如今……那個家明明前天剛造訪過,才過兩天他就記不得了。
這對他來說並不造成甚麼困擾,他俐落的摺好地址,再次上路。
貝拉?卓司特走過長長的街道,這次她小小的腦袋完全沒有在注意景物,只是意興闌珊的跟在老管家身後。
還在想那個女孩子,一頭髒亂金髮,低著頭、微微發抖數銅板的小女孩。
如果我長得夠高夠壯,是不是可以在幫助她?是不是可以撿回那些銅板?是不是可以幫她摘花?
她偷偷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要再偷偷把牛奶倒掉,這樣才可以快快長高;而且要每天早上偷偷溜到院子去練習跑步,她一定要讓自己跑得更快更快才行。
一定要可以做到更多更多的事,我一定要…….不知不覺的,她捏緊小小的手心。
就在此時,老管家進了某戶人家裡。
小小姐三步併作兩步跑了過去,那是間與其餘房舍很相像的房子,唯一的差別是屋主大概很喜歡園藝,庭園長滿了奇異的花草外,整個屋頂也被藤蔓攀得青綠。
她繞進庭園,窗子太高她無法偷瞧裡面的情況,她左看右瞧,看見了一個尚未填土的空盆栽,努力拖著盆栽、費盡氣力才有辦法站上去、露出半個頭偷看裡頭的情況。
客廳裡一塵不染。簡單的米色條紋壁紙與白色基底的家具顯得典雅,在淡色調的家是裡主人插起一盆花,如鶴般奇形怪狀的火紅花朵跳動在羊齒葉間,大波斯菊則在底層托起整個構圖。
花緊緊抓住整個空間,就像那位女士那樣。
她的阿契爺已經脫掉獵帽,正喝著茶;女士坐在阿契爺對面,她不是那麼美得讓人頻頻回頭的女性,但對小小姐來說女士非常有『存在感』,她的動作非常優雅且流暢,而在眼鏡後的那雙眼睛則像個獵人那般,充滿挑釁與權威。
女士看上去是挺有意思的,但小小姐聽不見裡頭在聊甚麼,這讓她覺得有點無聊。
阿契爺大老遠跑來喝茶?難道......她想起女僕間的流言蜚語,說起阿契爺曾經與大宅裡某個僕役私訂終生,但終究……終究阿契爺留了下來。
小小姐還不太清楚『私訂終生』是甚麼意思,聽起來像是種非常非常嚴重的事,因為聊起這件事時女僕們都議論紛紛的,還包含了意義不明的輕聲尖叫聲。
阿契爺因為沒有私訂終身所以留下來,所以如果阿契爺跑去私訂終生就會離開?小小姐的腦袋突然轉了過來,深刻理解到這件事的嚴重性。聽女僕們說起來,私訂終身似乎是件非常開心的事,如今坐在裡頭的阿契爺……的確不像難過的樣子啊。
小小姐捏緊拳頭,不敢相信阿契爺可能就要離開自己了。
的確,阿契爺不可能一直都會在。她落寞地想著。
就在這時,她眼角瞥見一抹金黃飛奔而過,像風般輕輕撫過眼角,但她確實捕捉到了。她躍下盆栽跑了起來。
像是為了擺脫一切煩心的事物,她踏出那個溫暖且充滿美麗花草的庭園,翻過白色圍籬離開綠色屋頂的房舍,遠離一切安寧與舒適奔了出去。
首先落入耳裡的是叫罵,小小姐忽然感到全身發冷,惡意竄進她的靈魂,禁錮她手腳甚至凍結思緒。
金色的微風洛在街角動也不動,纖弱的雙手護著頭,大大的拳頭正在揮落。
是那個少女,那個賣花的少女,貝啦?卓司特知道是她,從捕捉到微風輕靈越過時就知道這件事。
但她沒準備好要應付這件事,她還沒開始喝牛奶、跑步或去做任何事。她還是數十分鐘前的那個小小孩。
「不要臉的小扒手!臭婊子!給我放開!放開!」那個小小姐沒看清臉的大人正在怒吼,而少女手中的東西老早就落在不遠處,那是條麵包。
一條黑麵包,在卓司特家連僕役都不吃的東西。
她甚至無法保住自己扒來的東西,無論那東西子價值多少,她都無法保??;在這個世界上,這孩子已經結束了。
貝拉?卓司特想問她那些銅板怎麼了,她想知道花怎麼了,還有籃子,籃子修得好嗎?妳還好嗎?
但貝拉?卓司特卻甚麼也做不到。
貝拉?卓司特還沒準備好,只是個小小孩,馬尾散得亂七八糟的小小女孩。
還沒準備好的貝拉?卓司特,突然間覺得自己失去幾乎一切的貝拉?卓司特,一無所有的貝拉?卓司特,無能為力的貝拉?卓司特。
但,她行動了。
像一道紅色的閃電般撲了上去,輕而易舉地越過高舉的拳頭護在金髮女孩前,她挺起胸膛,雙眼燃著火焰,彷彿要望穿那肥厚的肚腸。
「讓開!」那大漢穩定情緒後低吼道。
「不!」貝拉?卓司特緊盯著對方,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妳是她的同夥,那妳也是個小扒手、小雜種!我照打!」
「我不是小雜種,我叫貝拉?卓司特!你永遠不能打倒我,永遠!」
她鎮定的說著,懷著無比的威嚴,那是種天生的氣概,天生的英雄。
對方遲疑了。作為一個成年人竟然因為一個小小孩的態度與話語而遲疑?屈辱感很快便在大漢腦海裡轉化為憤怒,他怒吼著往貝拉?卓司特揮拳。
黑手杖阻止了一切,威風凜凜的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立在兩個孩子前頭,在她身旁的是插著腰的女士。
「她欠你多少錢?先生。」昂著頭的女士,用著一種冰冷且不帶情感的口吻問著。
「三令士吧。」那人怯怯地說,眼神倒藏不住貪婪。
「您店裡的黑麵包賣得可真貴?。俊古侩S手扔了一枚硬幣給大漢,面額遠超過他報的價。
「這小賊可碰壞了不少東西呢。」大漢毫不遲疑地收下硬幣,聳聳肩顯得一派輕鬆,「我倒還想勸勸兩位呢,少跟這些小扒手扯上關係,就是因為那些吉普賽人還有這些小扒手,我們的日子才會越來越難過?!?/font>
「謝謝提醒?!古恳馑家馑嫉攸c點頭,「我想你該走了?!?/font>
「當然,我絕無冒犯的意思,祝你有美好的一天,女士?!勾鬂h做作的行了禮轉身離去。
直到大漢走遠,女士的視線才回到眼前兩個孩子。金髮女孩還癱坐在那裡,小小姐則遠比她還要茫然。
「阿契,這孩子比你說的還要野,你看她剛剛奔跑的樣子,根本像是匹法國小馬?!古空f。
「我不否認,我有時甚至覺得她可以拖動整個穀倉?!构芗覍π⌒〗阏UQ?,但小小姐還是沒搞懂發生了甚麼事。
「孩子,請你告訴我如果我們剛剛沒有出現,你會怎麼做?」女士問。
小小姐搖搖頭,她沒思考過後來該怎麼做,只是無法忍受眼前發生的事。
「你認識這孩子嗎?」
小小姐還是搖頭,只是遠遠瞧見她過,這不能算是認識,但現在她們也許可以算是認識,因為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她就緊緊抓著小小姐的衣服不放,她能感受到那雙緊抓她衣角的小手正不停顫抖。
「那你為什麼要幫她?」
「因為……我很難過。」小小姐小聲地說。
「妳讓她不會被打,也可能有錢可以像我這樣把這條麵包買下來給她,那麼在這之後呢?」女士的聲音像飄在高山般遙遠,沒有情感,甚麼也沒有。她彷彿站得又高又遠,瞇著眼瞧著她們倆。
「她還是會再去偷、再被逮,下次,她會在一個妳看不見的地方被那種人打個半死……然後消失不見,永永遠遠消失不見?!?/font>
「不!」小小姐也伸手抓著金髮女孩的手。
「那妳要怎麼辦?嗯?妳能做甚麼?」
「我…………」她低下頭,手卻捏得更緊,緊得發紅。
「的確是需要教育呢,阿契?!顾蚶瞎芗彝度ヒ粋€略帶憤怒的神情。女士覺得自己被算計了。老管家一路『帶著』小小姐到這裡來,擺明知道只要看見這孩子,她就無法放下她。
老管家只是笑,抽著菸斗,呼出一口菸。
「我的名字是雪莉?愛迪生,」她推推眼鏡,然後湊近金髮女孩問:「妳呢,叫甚麼名字?有家人嗎?」
女孩搖頭,輕聲說:「我叫溫蒂。」
「會做菜、照顧庭院、作家事嗎?」
女孩點頭。
「願意工作嗎,孩子?」雪莉?愛迪生問。
女孩瞪大眼,像是沒聽清楚雪莉說的話。工作?像我這樣的小孩能做甚麼?沒有人會僱用這麼小還是個扒手的孩子……
「如果我要接下家教的工作,那麼我會需要個女僕來打理我的家。溫蒂,妳願意來嗎?」雪莉?愛迪生說。
「我願意!」女孩幾乎是失聲大叫,她沒想過自己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從來沒有。
「那麼……看來事情就這麼定了?!寡├?愛迪生滿意的點頭,「貝拉小姐,從明天開始我就是妳的家庭教師了,我的名字是雪莉?愛迪生;而這是我今天給妳上的額外一課,孩子?!?/font>
她盯著她看,然後說:「長大吧,成為妳想成為的那種人?,F在的妳,還沒有準備好。」
在太陽即將西下的時刻,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與貝拉?卓司特正併著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貝拉?卓司特甚麼話都沒說,她在心裡不停思考著,阿契爺是不是老早就知道她的計畫,一直都知道她跟在後頭?這整路的情況都讓她感到奇怪,尤其是最後,阿契爺與雪莉老師怎麼會知道要出來救她與溫蒂?
「阿契爺…」
「是,小姐?」阿契爺恢復到他一慣的口吻,踏著穩定的步伐。她開口本想問個清楚明白,但瞬間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知道甚麼。
最後,貝拉?卓司特覺得事情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未來就算阿契爺不能常陪著她,她也願意獨自完成許許多多事,因為......
「我想要長大。」她說。
「妳會的,小姐,一定會?!?/font>
很短暫地,阿爾佛勒?契斯登?圖?希爾頓斯?尼斯露出難得的微笑。
天色晚了,當這兩人回到大宅後會引甚麼樣的騷動呢?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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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森薰,所以小小姐的名字本來要叫做艾瑪的(笑)。最後決定借了雪莉的名字,但把姓氏給換掉了,其餘設定很隨興,只出現過的幣值就直接把先令與便士合體了(超亂來xd)。
這也是個梗鋪得很老的故事,就當作我再練習寫作吧(笑),為了我會為了練筆多參加巴哈的活動,也請大家多多批評指教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