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霖聽到黃帝之女後有幾分訝異,口氣微揚:「殭屍之王是黃帝的女兒?」
「根據文獻的記載,應該是吧!」時賦淨的口氣依舊平淡,語句中還夾雜了點擊滑鼠的聲音。
時賦淨回想當時暝湮的部落格所寫的內容,裡面有提及真祖非常美麗,連她都望塵莫及。
根據這些線索,可以確定這次作亂的殭屍真祖就是旱魃沒錯。
「這樣啊!我知道了!晚點我再找一次大頭。」白嘉霖回答時賦淨的同時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發現時間已經默默的來到了九點半,但還沒有看見楚明勳出現在辦公室。
平常雖然楚明勳並非最早到的人,但也沒有遲到過,所以這時間還沒有進警局讓白嘉霖頗為納悶。
不會是最近案子辦太多,累到睡過頭了吧?
「那就拜託你了!」時賦淨聽到白家霖的答案之後相當開心,笑著說:「先就這樣囉!等你的消息。」
白嘉霖回以帶著笑容的答覆:「嗯,再聯絡。」
「好,再聯絡。」時賦淨留下最後一句話後,通話結束。
白嘉霖一結束通話,就接到季悅一連串的問題:「怎麼了?什麼殭屍之王?還有曹津生又是怎麼回事?」
季悅的口氣聽起來只有八卦的感覺,並不像是認真的看待這些問題。白嘉霖先是盯著季悅幾秒鐘,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V案是靈異犯罪,這件事情你相信嗎?」白嘉霖表情非常嚴肅的看著季悅發問,似乎相信與否決定了告訴他的必要性。
但白嘉霖卻沒想到會得到季悅這般的答案:「怎麼可能啦!白君你這樣怎麼跟黑郎神當好搭檔咧?小心他把你換掉喔!」
季悅不相信靈異犯罪,他覺得白嘉霖是在開玩笑尋他開心。況且季悅並不知道白嘉霖是時賦淨的好朋友,畢竟時賦淨是住在黑胤祈家而不是白嘉霖的住處。
「你不信可以看這個。」白嘉霖拿出一張暝湮正在說話露出獠牙的照片,手指著獠牙說:「這是證據。」
季悅看著那張暝湮的照片撇了撇嘴,似乎不覺得照片哪裡不妥,也不認為那是一張靈異照片,要說詭異的話也只有為什麼會在命案現場拍到這個人?
「雖然我這麼說不太好,畢竟這似乎是命案現場,但......」季悅思考了一下。癟著嘴,皺起眉,努力裝出一個自認很正經的表情道:「這是變裝外拍吧?」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這是我親眼目睹親手拍的照片。」白嘉霖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像是整理心情一樣的重重嘆了口氣,看著季悅的眼睛非常堅定地說:「而且當時她舉起手一揮,就用空氣刀把我砍成重傷。」
說完還不忘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被大面積包紮的肩膀。
聽到空氣刀三個字,季悅噗哧一笑脫口而出:「啊?拍電影啊?」
「我不是在開玩笑,是說真的!」白嘉霖微慍的瞪了季悅一眼,口氣更是明顯表達了不滿。
竟然跟阿祈一樣覺得我瘋了!或許他們兩個才該組成拍檔。白嘉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這樣的想法。
看了一眼似乎快要發脾氣的白嘉霖,季悅隨口敷衍了幾句:「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月月,你的態度讓我覺得不被尊重。」知道季悅在敷衍自己,白嘉霖語氣中的火藥味又多了幾分。
「好嘛!對不起。」季悅看狀況不對,趕緊賠笑臉道:「那麼可以說一下就你的推斷,案情應該是怎麼樣的狀況呢?白──警──官──!」
但不三八就不是季悅了!終於還是在最後一句話破了功,那白目的語氣成功惹怒了白嘉霖。
白嘉霖聽到了白警官三個字之後,雙眼都快噴火了!他對著眼前惹火他的人連名帶姓的喊道:「季悅!」
「呃,抱歉,我洗耳恭聽。絕──對不再搗亂了!來,說吧!」季悅被白嘉霖嚇個正著,除了道歉之外還使出必勝絕技──眨大眼裝無辜。
因為白嘉霖很少這麼生氣,而且他似乎從切入靈異犯罪的話題後就漸顯怒氣,這樣的白嘉霖他第一次見到。
白嘉霖看著季悅又開始裝無辜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出一句話:「那天繩子上的頭髮是殭屍王的,他們稱殭屍王為真祖。」
「真祖?」季悅似乎忘記了剛才還在講施旻茵,被白嘉霖的一句話打斷了剛才的思緒,可能是被白嘉霖生氣的態度所嚇到,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白嘉霖牽著走。
不過真祖兩個字確實引發了季悅的好奇心。
「阿淨是這麼說的,還說那個殭屍王是黃帝之女,開電腦查一下吧!」白嘉霖思考了一下,確實不知道黃帝之女是誰,畢竟自己對這方面並沒有研究,但是這是一個網路發達的時代,或許網路上會有什麼資料可以查詢。
季悅先是愣了一下,盯著白嘉霖看了幾秒,確定對方是認真的之後便將電腦開機,連上網之後搜尋黃帝之女殭屍。
原來時賦淨不只是黑郎神的好朋友,還是白君的好友,看樣子還跟白君的交情比較好。天性八卦的季悅一邊上網一邊思索著這三個人之間的交情深淺。
點開了搜尋結果的相關網頁,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唸出了其中一段關鍵的句子:「殭屍也能成妖,變魃......或稱旱魃,因傳說黃帝之女旱魃為殭屍始祖而得名......」
「旱魃,剛剛阿淨就是說這個名字。」原來是這兩個字啊!不過上面提到的文獻記載也太少了吧!好像有幾本古老的書有提到,但是裡面詮釋跟定意的內容似乎並不統一。
聽著白嘉霖的口吻,季悅半猜測的提問:「所以你覺得旱魃是V案的主嫌囉?」
「嗯,那條綁著曹津生的麻繩上纏著的頭髮應該就是旱魃的,以出現的時間推斷錯不了吧!」白嘉霖點點頭,表示自己是如此的推斷。
「不是吧?旱魃殺曹津生的原因是什麼啊?沒理由吧?」季悅不能理解的提出一堆問題。旱魃誰不殺,要這樣殺害曹津生?而且還這麼變態的用纏了自己頭髮的麻繩將他綁在電梯井。
重點是曹津生的死法跟V案也完全不一樣啊!
白嘉霖聞言,搖搖頭道:「殺害曹津生的人的確不是旱魃,我認為是施旻茵。」
「啊?施旻茵怎麼會有旱魃的頭髮?她是人類吧!」季悅突然一陣驚呼,這麼一喊引來辦公室其他員警的注目禮,季悅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白嘉霖皺著眉頭,看著剛才驚呼嚇到自己的季悅開口說:「她現在是殭屍,剛剛已經給你看過照片了!」
一切都說得通了!不管是殺人的動機還有那根奇怪的毛髮。
「所以說......你覺得她是V案的嫌犯之一?那旁邊這個男的呢?」季悅指了指另一張照片中站在暝湮身旁的男子。他很確定沒有見過這個人,這是第一次看到。
白嘉霖看了一眼照片,沒頭沒尾的道出三個字:「是共犯!」
「共犯?」季悅看著白嘉霖,期待他把話說完,雖然在這種情況下拍到的照片就足以證明這兩個人一夥犯案,但白嘉霖給人的感覺似乎還有什麼其他的話想說。
「這個男的很可怕!他原本不是長這個樣子,不過他應該都是以這個姿態出現在人群之中,所以這張照片拍攝到的長相應該能用來緝拿他。」白嘉霖一邊回想著昨天看到的驚險畫面,一邊回答。
季悅拿起照片認真的瞧了一下,怎麼看也不覺得這男的可怕,放下照片指著他的嘴說:「我看不出這個男的哪裡可怕,你看他沒有獠牙!」
「我親眼目睹這個男的能把身上的熊熊烈火吸收掉。」白嘉霖用著很嚴肅的口氣說出很像漫畫情節的內容。
「這......」季悅突然無語,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超出正常人能理解的範圍。
白嘉霖的口氣很認真,不像開玩笑。
季悅這時才回想了一下稍早的狀況,似乎還有其他的人在嚷嚷昨天看到妖怪。畢竟集體產生一樣的幻覺的機率很低,白嘉霖所說的這句話成功震撼了季悅。
「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信。」白嘉霖看著沒有接話的季悅,口氣無所謂的道出此句。
季悅不好意思對這句話做任何評論,只是簡單的回應:「好吧!」
看著季悅的態度,白嘉霖無奈的將他推論的最後一件事情道出:「而且當天在場的應該不只這兩個,可惜的是另外一個並沒有入鏡,他的動作很快,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本來白嘉霖想在這句話之後就結束話題,沒想到季悅卻突然開口。
「雖然說我還是不太能接受靈異罪犯的說法。」季悅看著白嘉霖嘆了口氣,一改那隨便的態度,一本正經的開口:「不過照你這麼說,另一個應該是按電梯的那個女孩了吧!那個影像看起來也很不自然,尤其是那頭長髮,怎麼看怎麼古怪。」
「或許是吧!」白嘉霖回想著那影像跟麻繩上的長髮,推測著女孩的身份。或許這個女孩就是旱魃吧!髮長、性別都符合,雖然阿淨當時對於她是殭屍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此時,白嘉霖的手機鈴聲又突然響起,來電顯示竟然是沒有見過的號碼,白嘉霖微蹙著眉接通電話:「您好。」
「小白嗎?是我!大頭!」電話那頭的楚明勳口氣聽起來很緊急,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句話伴隨著沙沙沙的雜音。
「嗯?大頭?」白嘉霖嚇了一跳,再看了一次電話上的顯示,確定這是沒有看過的號碼,但聲音似乎是分隊長楚明勳。
「你可以來載我嗎?我遇到麻煩了!而且我有事情要找你商量......」楚明勳身旁有個吵雜的聲音一直在干擾通話,他的語氣始終很緊急的樣子。
「可以啊!你在哪?對了!你的手機號碼什麼時候換的?」白嘉霖好奇之餘,又看了一眼顯示號碼。
「這是跟路人借的,我的手機昨天......,唉呀!你快來接我就對了!我晚點跟你說!」提到手機的時候楚明勳欲言又止,似乎是旁邊的人在催促,趕緊的又提了一次要白嘉霖去接他。
「別激動,你先跟我說你在哪。」
? ? ?
楚明勳,外號大頭,是新北市總局的分隊長,職位並不是非常高但是辦案勤快,並且樂於提拔後進,是個熱血的好上司。
一直以來,他跟黑胤祈有一個共通點──無神鬼論。
但最大的不同點是黑胤祈不會在現場開死者玩笑,他會。
自從在公車上模擬罹難者報案時的狀況之後,楚明勳整個人開始不對勁。
當時的楚明勳看著被嚇個正著的白嘉霖心中出現了一絲快感,但同時卻感覺到肩上一沉,背脊一陣涼。但楚明勳並沒有想太多,直到收隊準備回家時才陸續發生一些事情。
由於陽明山上的事件發生時間已不早,處理完事情之後更晚,楚明勳身為分隊長,處理的事情相對更多,當他準備離開時,身旁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分隊長畢竟不是小隊長,更不是小隊員,他並沒有一個搭檔的夥伴,每天都是一個人開車前往現場辦案,已經這麼過了好幾年,也沒發生過什麼怪事。
但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這天辦完案的楚明勳開車跟在所有下山的隊員後面,除了留下來看顧現場的人外,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楚明勳打開車門,插入車鑰匙發車離開,這時跟往常一樣非常順暢,沒什麼問題。楚明勳打開收音機聽著警察廣播電臺的節目,跟前方的車輛保持著安全距離準備一同下山。
路上雖然有路燈,但此刻卻多了分陰森感,楚明勳車內的收音機不斷發出嘈雜的聲音,跟過去不同,今天的訊息似乎有什麼在干擾著。
「怪了!我的音響壞了嗎?」楚明勳納悶的按了按電臺選項,隨便試了幾個電臺,發現節目過程都參雜著奇怪的聲音,還有點斷斷續續。
這時他嘆了口氣,又把節目調回了警廣,那原本該是清晰的節目依然夾雜著〝沙──沙──〞的聲音。突然間,節目的內容像是快轉一樣,所有內容突然變成聽不懂的話,那快速說話的節奏配上沙沙沙的雜音,讓楚明勳一陣煩躁。
「搞什麼?」用力的拍了一下音響的上方,楚明勳發洩的怒吼,沒想到這動作竟然修好了音響,這時不只節目的語速恢復正常,也沒再參雜讓人煩躁的雜訊。
但內容不像是警廣的節目,一段輕柔的音樂響起,如果大家不陌生電影鬼來電,正是裡面的手機鈴聲。
平時不信邪的楚明勳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惡寒,頭頂發麻渾身一顫。
音樂不到一分鐘,慢慢的播放完畢。尾音,接入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歉......」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近,與其說是從音響傳出來的,不如說是有個人在耳邊講的。但楚明勳並沒有想太多,只覺得可能是電臺新增的深夜恐怖節目。
但他忘了現在停留的頻道是警察廣播電臺,並沒有深夜恐怖節目。
「道......歉......」這句話再度傳入耳裡,楚明勳突然覺得右耳一陣涼。這時的他依然沒有多想,只是把冷氣風向轉向副駕駛座。
「媽的,這是什麼爛節目!」楚明勳分神怒掃了一眼電臺頻道,才發現自己調的頻道是警廣,突然感到一陣納悶。
警廣?警廣做這種節目?楚明勳霎時感到幾分詫異,因為警廣是大眾電臺,不可能撥這種節目,但他依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車內可能有第二位乘客。
楚明勳抬起右手準備關掉收音機,此時突然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語調相當平淡,不像是電臺DJ,沒有高低起伏,她慢慢道出一段話:「深夜猜謎時間......答對所有的問題者,送......滋......滋......」
那段話停在送字,之後突然一陣雜訊。
「送什麼?」楚明勳無奈的開口,雖然正常來說電臺的DJ是聽不到他在車內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但他還是自顧自的反問。
楚明勳並沒有打電話進去參加活動的打算,但他好奇獎品的內容。
而且今天的DJ有點奇怪,那說話的方式讓他非常不舒服。
音響此刻突然傳出一句話,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問題一樣,一句後面又模糊不清的話再度從音響傳出:「送......你......滋......滋......」
雖然在關鍵字又出現了雜訊跟消音,但很明顯的是回應了楚明勳的問句,不過在楚明勳來不及反應的同時,音響已然傳出第一個題目:「第一題......請問從陽明山開車下山......平均花費......多少時間?」
「什麼鬼問題啊?這種事情沒有標準答案吧!慢慢開大概最久半小時吧?還有,你說話不能更順暢一點嗎?」楚明勳聽到這個問題時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但他還是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楚明勳回答完問題後,過了三秒鐘,第二題接著出現:「第二題......請問您開車下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
「這個問題更詭異!我就算回答正確了你也不知道啊!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吧?你那種語調是故意的吧!為什麼要營造這種奇怪的氣氛?」楚明勳嘴裡雖然在抱怨問題的口氣與內容,但他還是在駕駛座上報出答案。反正也無聊,當作自娛自樂。
「第三題......請問還能看到前方車輛的......車尾燈嗎?」這個問題在楚明勳的答案後三秒接著出現。
「什麼跟什麼啊?這次的斷句是怎麼回事?車尾燈?我一直盯著前面那組的......」楚明勳覺得問題非常莫名其妙,但還是跟著回答了出來,沒想到才回答到一半,前面就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楚明勳揉了揉左眼,不可置信的開口:「消失了......」
「第四題......請問您今天上陽明山......所為何事?」一樣是楚明勳的答案結束後三秒出題,語氣依然平淡毫無平仄。
「......辦案啊!」楚明勳已經被眼前的景像嚇傻,他試圖恢復平靜,伸出左手拍了拍胸口,提高自己的音量道:「真夠慘烈的現場!」
又過了三秒,問題再次從音響中傳出:「第五題......請問您尊姓大名?」
楚明勳想也沒想的就報出自己的名字:「帥氣的楚明勳!哈哈哈!」
完全沒有發現這根本不像是猜謎時會出的題目。
這時電臺的聲音再度扭曲,人聲又似快轉般得讓人焦躁,莫約過了十秒鐘,突然傳出一句讓楚明勳嚇得一臉鐵青的話:「原來你叫楚......明......勳......」
「啊!幹!」楚明勳突然嚇到而大飆髒話,同時聽到了自己的耳邊傳出尖銳的叫聲,那個聲音今天才聽過,他記得那高分貝還破音的慘叫!是那報案的罹難人的聲音!
楚明勳被那淒厲的叫聲嚇得跟著尖叫,下意識的飆出一堆髒話,把所能想到的全罵了一遍,試圖在髒話之中冷靜下來。
突然間,那淒厲的叫聲停止了!
但楚明勳的驚嚇還沒有消失,因為他突然被敲了幾下車門,那從車邊傳來的拍打聲讓他全身一震,猛然一抬頭,落入眼簾的是公車命案現場附近的值班看守員警。
員警跟楚明勳四目相交,疑惑的看著一臉驚恐的楚明勳,手持續敲著門,嘴裡似乎喊著大頭。
「哈、哈、哈──」楚明勳喘著大氣慢慢的搖下車窗,驚魂未定的看著敲門的員警,同時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剛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開了半個小時怎麼還在這個地方?這可以說是我開了一小段距離之後就沒有再前進的意思。
那我剛剛開了半個小時又是怎麼回事?我車上的時鐘並沒有壞掉啊!
「大頭你還好嗎?剛剛你的車子一直停在這裡,叫你也沒有回我,是不是太累了?需要其他同仁送你回家嗎?你的......」
「呃......,不了!我自己回家。」楚明勳打斷他的話,露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拒絕了下屬的好意,揮了揮手示意要離開,便搖起車窗驅車離去。
他沒有感覺那個下屬似乎想告訴他什麼事情,好不容易要把話講出來時卻被他打斷。
這一路上突然順暢了起來,只是收音機依然有一些雜訊,所以他索性關掉收音機,不去回想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太累了吧!太累也容易引起幻覺。楚明勳在內心這麼的告訴自己。
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背後似乎傳來比冷氣更低溫的冷風。
累得要死的他直接開回家,沒有特地繞到什麼地方去,很快的回到了家裡。
與其說是家裡,不如說是回到他的小租屋,雖然他是一個分隊長,不過理財能力不佳,是個徹底的月光族,存款幾乎掛零,而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把錢花到哪裡去,離鄉背井到外地工作的他,至今連買個小套房的錢都沒存到。
所住的是一間透天厝隔間的八坪大套房,裡面的傢俱很簡單,寢具跟一套大型辦公桌還有一個木製衣櫥,房門一打開還能看到牆上掛著一面全身鏡。辦公桌上除了一盞檯燈跟電腦外,最角落還擺了臺電視。
辦公桌上的電視正對著床,衣櫥也正對著床,床則是緊靠著盥洗室的牆邊,整間房除了浴室有一個小小的通風窗以外沒有其他的窗戶。
除了傢俱之外,其他的東西就顯得有點雜亂,床邊擺滿了布偶娃娃,成山的堆了起來,其中不乏泰迪熊等高價位的布偶,但也有在夜市玩遊戲換得的大布偶,那些布偶堆的排法零亂,卻異常紮實,不管是無感還是有感地震都沒有讓頂端的娃娃滾落。
除了娃娃之外,最奇怪的是掛在門上的風鈴。那個風鈴靠著門板。因為房間無窗戶是個無風帶,就算吹著冷氣,也不能帶動那風鈴飄動,如果發出聲音,除了開門之外,就是人為撥動。
楚明勳覺得醒來時坐起身就能被自己給帥醒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所以除了電視跟衣櫥外,還有一面半身鏡正對著床,就在床腳的那面牆上。
辦公桌一角的地板上隨意放了一個小卡式爐,偶爾會用來煮泡麵。
這個房間的主人明顯無視自然採光跟房間擺設的風水準則。
這時楚明勳打開門進房,門上的風鈴跟著叮噹作響,不知為何楚明勳覺得今天聽到那個鈴聲格外刺耳,但他並沒有想太多,一關上門便把手機、鑰匙跟錢包往桌上一丟,而那風鈴的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才停止。
由於正對著門的全身鏡並非八卦鏡,它並沒有避邪擋煞的功能,所以楚明勳並不知道當他回到房間內的同時,已經為自己帶了一個神祕的客人。神秘客人的模糊影子也曾經短暫映入鏡中──以趴在楚明勳身上的方式。
楚明勳在進房門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脫掉上衣跟褲子,只穿著一件四角褲。身上僅有一件四角褲的楚明勳扭了扭脖子,動了動肩膀,覺得肩頸間非常的不舒服。
這幾天因為V案過度勞累的吧!楚明勳如此的解釋現在肩頸不適的現象。
隨手開了電視跟熱水器,楚明勳只想趕快洗澡就寢,明天起床又是美好的一天,希望不要再產生奇怪的幻覺。
此時的電視頻道停在新聞臺,而楚明勳慵懶的癱在辦公椅上,近距離的看著電視螢幕,手上則拿著多餘的電視遙控開始轉臺。
電視的頻道似乎不理會楚明勳遙控所發出的指令,隨意的亂跳頻道,一下跳四十,一下跳六二,一下跳十一,全然跟一個朝上箭頭的按鍵所發出的指令相左。
「連看電視都有幻覺了嗎?」楚明勳不悅的拍了拍電視,企圖讓它跟音響一樣透過拍打變得正常,誰知這一拍打竟造成反效果。
電視螢幕開始閃爍,裡面的人物開始扭曲變型,說的話也變得模糊不清,從電視喇叭傳出的聲音帶著沙沙滋滋的雜訊,簡直就像是當時車裡的狀況。
「幹!」電視的情況讓楚明勳不自覺的回想在車裡所遇到的事情,腦中不斷盤旋著那句〝原來你叫楚......明......勳......〞。
驚嚇之餘楚明勳快速的關掉電視,企圖在電視的電源被關閉之後得到平靜,誰知道電視就像是活的一樣,自動開啟。
自動開啟後的電視依然不斷的閃爍著畫面,裡面的人物也依舊扭曲變形,說話的語速時快時慢,而且還是一樣頻道亂跳。
看到電視自動開啟的楚明勳傻眼了將近一分鐘,不能明白為什麼電視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慌張地伸手按下電視的電源,終於在大拇指點了十多下之後正確的按到電源鍵,電視再度被關閉。
楚明勳拿著遙控的手顫抖著,他終於開始感到了害怕。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麼詭異的事情。
但他的害怕也引起了電視第三次的失常,電源再度開啟,但裡面沒有人物更沒有人聲,只有沒訊號時的畫面,伴隨著刺耳的沙沙聲。
此時的楚明勳倒抽了一口氣,佯裝鎮定的將電視關機。
半晌,電視再也沒有開啟過,楚明勳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時因為房裡沒有任何聲音,非常地安靜,楚明勳甚至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呼吸及心跳聲,他環顧四周,總覺得好像多了什麼,但卻說不上來。
電燈在此時閃了一下,彷彿在告訴他:「我在這。」
楚明勳用力的搖了搖頭,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站起身隨便拿了一條乾淨的內褲前往浴室準備洗澡就寢。
反正不管怎麼樣,先洗澡睡一覺,搞不好明天就正常了!一定是我今天太累了!一定是這樣!楚明勳不斷的在腦海裡重複這些話,不斷的告訴自己是因為過累而產生了幻覺。
關起浴室門,開啟蓮蓬頭,開始洗起澡來,這段洗澡的時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唯一的古怪就是沒有熱水。
剛剛開了熱水,卻只能洗冷水澡,楚明勳洗得非常不痛快,雖然這時候還是夏天,但是洗熱水澡才能讓他感到通體舒暢,尤其是今天產生這麼多幻覺,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沉重,而肩膀越來越酸。
洗完那一點都不痛快的澡,楚明勳拿起浴巾隨意擦拭身上的水滴之後離開浴室,在離開之前眼角瞥到浴室洗手檯上的鏡子出現一張奇怪的臉。
但只是瞥了一眼,準備定眼瞧的時候臉已經消失,而那短短瞬間看到的臉並不清楚,楚明勳只知道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影子。
他能確定,方才所見的是一張人臉。
意識到自己已經往靈異方向想去的楚明勳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白癡!這世界上才沒有鬼!」
語畢,電視似乎是想反駁楚明勳的那句話,突然〝啪〞一聲開啟。
電視開啟後螢幕呈現沒有訊號的狀況,那黑白的點佈滿整個螢幕,傳出一陣刺耳的沙沙聲。
這時楚明勳奔到電視前方,打算關掉電源。準備按下電源鍵的那一剎那,電視竟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用著沒有平仄的語調,緩慢的道出了一句話:「原來你叫楚......明......勳......」
這不是在車上時聽到的那句話嗎?楚明勳這時突然頭皮發麻,他驚恐的看著電視螢幕,拼命地按著電源鍵,電視就在開開關關的情況下不斷的重覆:「原來你叫楚......明......勳......」
楚明勳這時嚇得快尿褲子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分隊長,沒理由有任何節目知道他的名字,而且還是電臺節目跟電視節目都出現這句話,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須臾,楚明勳腦袋不斷的翻轉著在車上的每一道題目,他越想頭皮越麻,全身已經爬滿雞皮疙瘩,他的腳不斷的顫抖,終於腿軟癱坐在地上。
此刻在桌角旁邊的卡式爐出現了〝咖、咖、咖〞的聲音,楚明勳隨著聲音源望去,竟看到開關旋轉著,似乎是什麼存在想要開火,這時候的他已經嚇出一地的尿。
電視雖然出現詭異的畫面,不過並沒有攻擊性。但是卡式爐點燃的火焰能夠縱火能夠殺人,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思及此,楚明勳已然說不出話,連滾帶爬的衝向房門。
但卻在他到達的前一秒,房門的風鈴叮噹作響。
那叮叮噹噹的響聲讓楚明勳近乎暈了過去,他沒有想過自己的風鈴會在這種狀況下響起,而且這就表示那個看不見的訪客已經站在門邊。
楚明勳臉色蒼白的看著那擺動著的風鈴,耳邊不斷聽到從電視傳來的那句話,他知道他逃不出去了!腦袋頓時陷入空白,無法思考該怎麼做。
那些聲音讓他近乎崩潰,這時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那鈴聲像是救星一樣,讓他想到了還可以透過電話求救。這時他使盡所有力氣奔向辦公桌,雙手顫抖地拿起手機,迅速接起電話。
將手機靠近耳朵,準備求救的時候,卻從聽筒中傳出高分貝淒厲的尖叫,電視那原本的話語也跟著變成了尖叫聲,那慘絕人寰的恐怖聲響像海水倒灌一般灌入他的耳中。
他嚇得使出僅剩的力氣把手裡的手機往電視砸去,可惜這一砸並沒有讓這兩樣東西故障或損壞。
掉在地上的手機正面朝上,上面斗大的顯示著一個沒見過的號碼,他已經無暇管那個號碼是誰的,因為那個淒厲的慘叫聲讓他感到害怕。楚明勳拿起手機拼命的往地上摔,直到支離破碎才停手。
手機很輕易的變成一堆垃圾,而電視傳來的叫聲依然不絕於耳。
電視是房東的,而且一臺很貴,平時的楚明勳絕對不會那麼做,但他這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讓電視停止,他直接抱起電視往地上一砸,電視在頃刻間報銷。
不知道是電視報銷所以停了下來,還是電線插頭被抽離插座的瞬間就已經停止了運轉,這時他的房間總算恢復了平靜。
此刻,楚明勳隱約感覺到一個人影,轉過身一看,進入視線的是那正對著門的全身鏡,裡面有著自己的身影,身旁站著一個女子,那個女子突然跳上他的肩膀,透過鏡子,對他露出微笑。
? ? ?
鏡子裡的影像徹底摧毀楚明勳的意識,他昏了過去,直到早上才醒來。昏倒的時間內,楚明勳似乎隱約聽到門上的風鈴不斷傳出的鈴聲。
早上一醒來,楚明勳不管身上的不適,匆忙換了乾淨的衣褲之後,拿起桌上的鑰匙跟錢包就往門外衝,隨便攔了一個鄰居借手機撥打電話給白嘉霖。
他沒發現那個人臉上出現奇怪的表情,當下只知道要趕快聯絡願意相信靈異事件的人。而白嘉霖絕對是第一人選,因為他之前不斷的向他提出讓道士參加V案調查的要求。
掛斷電話之後,楚明勳離開建築物,站在自己家門外,他突然覺得有陽光的地方就沒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但他肩膀上的痠痛卻沒有減少,那往來的行人不斷的對他投以奇怪的眼光。
等了一段時間,終於等到了白嘉霖開車過來接他,只是白嘉霖一停下車之後,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而且似乎沒有開門的打算。
白嘉霖皺著眉打量了一下楚明勳,便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時賦淨。
在一段音樂答鈴結束之後,時賦淨接通電話,語氣飽含著期待地開口:「霖哥,溝通得怎麼樣?」
「先不管這個,大頭似乎遇上了麻煩,他變得好嚇人!」白嘉霖透過車窗盯著車外的楚明勳,深鎖著眉頭口氣相當緊張,未持手機的那隻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好像車窗外是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
「他怎麼了?」時賦淨聽得出白嘉霖語氣中的害怕,似乎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他的額頭好像有一團黑黑的霧在那裡飄著,背上似乎還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蠕動,表情看起來非常兇惡,好像變態殺人魔,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變成這樣?」
時賦淨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他昨天有在公車命案的現場嗎?」
「嗯,有。之間有關聯嗎?」白嘉霖並不想回想公車上的慘況,但他記得當時楚明勳跟他一樣站在公車裡面。
「雖然這麼問很失禮,過我還是冒昧問一下,他有做什麼會得罪亡者的事情嗎?」時賦淨的口吻似乎是掌握了什麼,但是為了還原狀況還是問了一下原委。
反正八九不離十是他自己白目得罪往生者。
「嗯......大頭學受害者報案的內容跟口氣。」白嘉霖頓了一下,瞥了車外死盯著自己的楚明勳一眼接著說:「感覺起來是故意嚇我的。」
聞言,時賦淨冷靜的說:「我知道了!你跟他在那裡不要動,我去找你們。」
白嘉霖再度看了一眼外面得楚明勳,吞了吞口水問:「他現在站在車外面,我該讓他上車嗎?」
「不,就讓他在太陽底下曬著吧!」時賦淨似乎有聽到白嘉霖嚥口水的聲音,半開玩笑著回覆。反正被太陽曬一下不會變成人乾,也可以讓他不那麼害怕吧!
「嗯,我告訴你我現在的位置,快點來吧!」白嘉霖知道要讓楚明勳曬太陽之後,似乎鬆了一口氣,這時才想到還沒告訴時賦淨自己的所在地。
時賦淨勾起一絲微笑,悠然的開口說:「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在哪,我馬上到。」
---待續---
後記:
晚上我不敢校稿...(抖
裡面有些是真的故事橋段,是我本人遇到的,有些是編的,你們可以自行判斷哪些是真哪些是假w
因為有真的故事,在此先不校稿了,改天再回來看(被拖走
我好懶得上浮水印...晚點再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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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可以噗浪私噗我w(歡迎加粉絲或好友)雖然我不會告訴你答案w但你的心意我不會讓他白白消逝的 或者可以ASK問我問題,不過劇透的問題我不會答覆喔!XD
恑音狂咲姬〞
2013.09.08th PM11:53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