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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十少英傑傳Ｉ－第二章：雪夜
作者：藍雁│2013-08-25 00:28:27│巴幣：8│人氣：335
第二章：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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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皆取自網路：http://indomina.me/releasing/?q=true-legend）
五年，能改變許多事物。
當年那位剛即帝位的年少皇帝，如今已病重垂危；而當年的八歲小童如今也長了身高、增了智識，原本對父親的深厚憧憬，也隨著時序的推移而轉變為不解的怨懟。
但任時間再久，也總有不變的事。就像那個從沒回過家的父親。
今夜，讓小雪覺得疑惑；他仰望著沒有半片雲朵的天空，疑惑著，為何不見平日閃爍的繁星。
只有一輪巨大的明月，孤獨懸在夜空。
「施先生，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教我風神八法剩下來的兩式呀？」
小雪回過頭，問著那個現在正在大啖芙蓉冰膏的虯髥乞丐：
「現在就只差狂字訣和暴字訣，我的風神八法便能功成圓滿了……」
言猶未絕，被喚作施先生的乞丐差點噎著：
「功什麼滿？風神八法小子你不過才練了短短五年光景，到底是哪一點能讓你拿來說嘴呀？」
「這叫天資有別，青出於藍也是常有的事……」小雪打趣的說。
「甭想！在你前六式真能通透之前，妄想學狂暴二訣，要知道……」
小雪背對著正在說教的施先生做了個鬼臉，心中暗自得意；其實施先生不知，早在五年前小雪剛拿到風神八法的秘笈的當下，他其實早已將所有八式暗記於心了。
至於當時難以理解的那些經絡氣脈圖，也在施先生這幾年的指導下，逐漸明瞭透徹了。
再加上趁著施先生不在時，自己曾經偷偷演練；所以雖然狂暴二訣小雪未曾真正施展過，但其實嚴格說來，風神八法小雪已然全數學會了。
「習武首重基礎，若是根基不穩，棟樑大廈豈能成？這樣你要怎麼幫你爹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聽聞『父親』二字，小雪臉上的笑容立時凝結、黯淡了下來：
「父親……我還有父親嗎？」
查覺到小雪的落寞，施先生沉吟了一下，舉起手中的芙蓉冰膏笑說：「怎麼許久……都未聽你叫我口下留情，別把東西都吃完了？」
「那是因為以前我還會幻想；幻想那個人會回來看看我們母子、會回來吃娘親為他準備的五草粥、白玉芙蓉冰膏……」
彷彿和自己無關般地訴說著他人的事，小雪淡淡地說著。
施先生沉默地看著面露苦笑的小雪好一會兒，這才掏著耳朵站起身：「你回去休息吧……」
「今夜不修練了嗎？」小雪驚訝的問；在修習練武的要求上，施先生向來是個嚴師；
但今夜的施先生只是淡然一句：「你現在的心緒如此紊亂，練下去萬一走火入魔了該怎麼辦？」
雖然明知施先生說的是事實，但小雪就是覺得今晚的施先生十分古怪。
尚不及詢問，施先生卻又伸出手攔住了小雪。
不是你叫我回房休息的嗎？怎麼現在卻又攔住我？
小雪的不解，瞬間得到了解答：
風中，隱隱傳來破空低鳴。
幾乎是同時，施先生暴起真元，周遭瞬時震起一圈風砂石牆。
金石交擊之聲，在砂牆前響起；數支塗成墨色、毫無光澤的長針紛紛落地。
「哼哼……就覺得風中總有種臭味，原來是七隻小老鼠呀？」
施先生冷笑方完，七幢有如夜色凝結的黑色剪影，緩緩由暗處走出。
七人俱是全身上下一色墨黑的夜行裝束。默然不語，「鏗」的一響，七支玄色長劍已然出鞘，
七劍拔出的動作竟如此一致，讓出劍之響同時而發，幾無先後，因此聽來只有一聲。
七柄黝黑無光的劍兵分兩路；瞬時隔開戰場。
三劍連襲施先生上、中、下路，攻守互補、進退有序，默契搭配儼然淋漓盡致；施先生閃避之間，立時辨清這是玄門的天地人三才劍陣。
而那邊廂，圍困小雪的四人所結，則是書門的四時四方劍陣。
想當然耳，名門正教的玄書二門絕計不會有如此行徑的弟子；由夜襲專用的暗器、以及不會反射光澤的玄墨劍身來看，勢必是托用其他門派的武學，好掩飾真實身分的專職暗殺組織。
尋思間，劍陣已然啟動；三才劍陣式式連環，一式快過一式、一招殘過一招，攻勢誓殺敵手，早已失卻玄門劍陣的正氣凜然；
而施展四時劍陣的四人卻又是不同的光景：佔住四方陣角的四套劍路，只困不殺，證明來人的目標正是小雪；但招式起落之間，卻盡攻小雪下盤。
施先生知道，嚴謹的暗殺組織行事，若是只擒不殺，亦會截斷目標下肢，以求迅速完成任務。
反正，在那些組織的眼中，人質的價值主要在於不死，至於如何缺手斷足，不在任務考量範圍。
這七人雖然武功非屬上乘，但彼此配合無間。小雪目前倚仗風神心法雖然尚能騰挪游避，但時間一久，後果難料。
眼見小雪處境越發險峻，本不想在他面前大開殺戒的施先生怒火填胸，出手再無保留……
＊ ＊ ＊ ＊ ＊ ＊ ＊ ＊ ＊
『氣動一瞬，疾風破殘陽……』小雪心中默念口訣，真氣瞬時流轉全身諸穴氣脈，
「風神八法──疾字訣！」一聲吼，攻勢應手而出。
狂風！夾帶奔流真氣的狂風猶如弓矢，自小雪掌中疾馳而出，破空射向眼前的對手，
面對將至的殺機，卻只見殺手不避不擋，手中長劍靈動一轉，竟是棄守反攻，劍身迴旋，化為黑色長蛇急噬小雪下盤。
『嘖！』小雪心中暗罵，招至一半卻不得不中途收回，只因除卻對手反撲而來的劍鋒外，身旁兩道劍勢也在同時之間馳援而來。
小雪硬是扭轉身形，三道厲風劍影由自己腿際、腰間貼身而過。
而自己擊出的第一道風箭則被第四位殺手挺劍擋開，這也是為何對手總能全心於攻擊而無須分心防守。
由方才開始，御、旋、疾、迅，小雪已連換了四式心法，但四人組成的劍陣攻守互補得天衣無縫：三人主攻，定有一人防守，而且攻守變換自如，迫使小雪無法針對任何一人；
明知此時更需冷靜以對，但面對屢攻不下的對手，卻還是讓小雪漸感焦躁。
卻在此時，持續提升的真氣瞬時不繼，讓小雪忙亂的步法突然一陣虛浮，
就在小雪震驚同時，黑衣殺手也覷出破綻，刺、砍、斫、挑，四劍四式，已由小雪周身四個方位同時殺至。
不容細想，就在四方劍刃即將劃過雙足之時，小雪及時穩住真氣，步伐猛然一踏，神速的輕身之技再度展開，驚險的避開帶來死氣的兇兵。
此劫雖解，但不斷強運的氣脈已然紊亂，自己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相對於小雪的倉皇，劍陣殺手完全感覺不出功虧一簣的失望，只是一劍又一劍的持續進逼、持續施壓。
心越煩、氣越急、步越亂，明知維持自己賴以閃避敵人攻擊的輕功身法──乘字訣之氣勁已亂至極致，小雪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奪命的劍尖不停的向自己逼近卻無計可施。
一劍避過，又是一劍。冷汗，早已溼透小雪長衫。
不斷累積的恐懼，終於如崩潰的山石般壓垮了小雪的心頭，他首次意識到，死亡離自己有多麼接近；死亡的陰影有如遮天的黑幕籠罩著自己，壓迫著自己的心跳、阻礙著自己的呼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叫，壓抑不住的嘶聲狂叫！
小雪幾乎可以感覺到，濃烈的絕望感有如勾魂死神般，由身後急襲而來，那彷彿就要讓自己逼入瘋狂境地的黑暗，使小雪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但就在迷離的狂亂中，小雪突然疑惑了；自己的叫聲聽來竟是那麼的陌生，而且還夾雜著其他人的叫聲。
他不解的看著圍困他的四位劍陣殺手：不約而同，四人同時大聲慘叫；滿是驚恐的慘叫。
叫聲中，一道鬼影，自小雪身旁竄向四人。
眨眼，只一瞬，只見鬼影在朦朧的月色下一分為四，冷冷的，立在四人面前。
「啊────！」
喊聲，同時在夜風中戛然而止，猶如句點，斷在生命的終結。殺手們張大著口，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根本看不清鬼影是何時出手，小雪只知一回神後，
鬼影指動、拳出、掌起、臂震；
骨骼，在扭曲的肌肉中崩解而碎；鮮血，由割斷的血脈中噴湧而出。
四名殺手瞬間殞命在鬼影面前，小雪原本空白的思緒，在看見此景後，突然一陣清明：
鬼影的急速，來自輕功心法的乘字訣；砍斷殺手脖頸的，則是化出風刀氣劍的御字訣；將人擊出丈許的是凝氣成牆的迅字訣；一拳碎盡殺手全身骨骼的，乃是強化體術的旋字訣。
至於讓敵人身上多了幾個血窟窿的，卻是自己之前臨敵失敗的疾字訣。
月下的鬼影，緩緩轉過身。月光，映在施先生滿是擔憂的臉上。
小雪不用回頭，也能料到原本阻擋施先生的那三位殺手現在的下場。
原本壓得自己無法呼吸的恐懼，現在已然消失無蹤，小雪知道，那是因為施先生收回了殺氣的緣故。
「如果可以，我實不想在你面前殺人，更不想讓你看見血濺五步的場景……」施先生幽幽的說。
小雪穩下了自己的真氣，卻平復不了自己的心跳；他的腦中，不斷的閃過方才施先生擊殺眾殺手的畫面。
令小雪震詫無語的，並非是施先生純熟的風神八法；
而是在疾影分身的追字訣運行下，施先生竟然能同運御、旋、疾、迅四式，再加上乘字訣；
等同在一氣之間，同使風神六式。
自己六式雖然練得爛熟，但要不間斷連續施展出來，在真氣運轉上仍是有所窒礙；更別說一口氣同時使用了。
小雪根本沒想過，原來風神八法還能有如此用法！
直至如今，小雪才徹底驚覺什麼是井底之蛙，平常施先生誇讚他的進步一日千里，當時的志得意滿，現在想來卻又如何諷刺了……
「好了，你快回院內看顧你母親吧？我把這裡收拾收拾……」
施先生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雪打斷：
「不要！」小雪激動地喊著：「我要繼續練……我還要練習！我要能和施先生剛才一樣的驅使風神八法！我要修練……」
施先生愣了一愣，隨即明瞭了：在看到超乎自己境界的武學時，但凡習武之人，心中必定會有難以抑制的激動。
如是平日，施先生或許會很欣慰，但現在……
眼見遍地屍身，施先生心意已決，小雪非離開不可，因此施先生說道：
「乖，你先去確定你母親沒事後，再回來繼續練吧？還有……你到底是哪來的壞習慣，我有教你出招前一定要喊招式名嗎？這種習慣會要了你的小命的……」
「人家唱戲人故事裡的大俠都這樣的，那才叫一個帥氣呀……招名不喊出來，怎顯出無懼一切的大俠風範……」
話，停了。小雪半開的嘴吐不出半個字，因為震驚於眼前的畫面，令他將原本要接續下去的話硬生生改成了：
「娘！」
出現在小雪和施先生面前的，是又一個黑衣殺手；相同的裝束、相同的武器，但唯一不同的，是他背上的人：
那是動也不動的小雪母親──司徒夫人嚴貞心。
「娘！你這個惡人，快放開我娘！」想也不想，便欲撲上前去的小雪被施先生一掌攔了下來。
有如凝為實體的濃烈殺氣，再度由施先生身上傳出；雖然憂心母親安危、心急如焚的小雪，也不得不為這股殺氣所阻。
但方才能震懾在場所有人的殺氣，對眼前的黑衣人卻彷彿完全沒有作用。
「方才……在下好像聽見有人提到司徒夫人？這可巧，正好家主有命，請風夫人和公子一會，嘿嘿嘿……」
一反之前七位殺手的默然，黑衣人用著尖銳沙啞的聲音笑著：
「嘿嘿嘿嘿……在下還在想，為何去請風公子的同伴遲遲未回，明明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為何還會浪費這諸多時間，原來……是有高手鎮宅呀？嘿嘿嘿嘿……不知尊駕是何人呢？」
黑衣人環顧了現場，目光掃過同伴慘死的屍首，卻似乎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歡。
他的笑聲有如鴉雀，令人頭皮發麻……
「俺只是個沒飯吃的乞丐，受雇當個護院，圖個溫飽而已……喂！不敢見人的漢子！你背上的那婆娘，是俺家主母，俺要吃飯還要靠她呢？你快快放下她來！」
施先生用著刻意偽裝的口音，一手抓著小雪，一手惡狠狠的指著黑衣人說。
「嘿嘿嘿嘿……雖然在下的七位同伴不才，但武藝總還過得去，尊駕能勝得如此輕鬆，此等身手當個護院，豈不委屈？」
黑衣人笑了笑說：
「如果……尊駕能替在下請得風公子，無論佳釀美人、還是要金銀錢財，甚至是拜將封官，只要尊駕提得出，家主必能如其所願，不知尊駕意下如何？嘿嘿嘿嘿……」
「任何條件都成嗎？不是誑俺的吧？」施先生指著黑衣人的手放了下來，用著雙手箝住了小雪後心。
施先生這個舉動，和接下來所說的話，讓小雪身軀猛然一震，急急回過頭看著他。
「那如果……俺要錢，要很多很多錢呢？」施先生歛起了殺氣，突然用著貪婪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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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隱月：
頭香[e6]
08-25 13:26
藍雁：
抄沒營養的 我要告你侵占智財喔[e16]
08-25 14:28
青松寫：
錯字：尊駕能＂聖＂得如此輕鬆，應是勝才對。
這種文風跟我的寫作風格有差，比較不像實打，而是像金老那樣的打法吧？（比較虛幻，給讀者較大自己想像的空間）
也帶有一點＂仙俠＂的感覺，比如說＂劍氣攻敵＂。
所以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笑）
最後的結尾讓人會有期待，整體上算不錯呢！
我看得還滿順、滿起勁的（笑）
08-28 12:17
藍雁：
錯字真是慚愧(噗)～武打方面的確比較偏動漫，有所謂＂劍氣氣功＂的設定，能讓青松大的喜歡，在下感動萬分^^
08-28 12:35
小刀：
大師級寫作，筆鋒犀利，字句容易吞嚥，武打之間不忘添加主角情懷，有點金庸味道，一瞬看到底。
09-28 22:46
小刀：
順，我打錯了！不好意思！
09-28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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