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叮噹~」,放學的鈴聲響起,一群就讀「歐利哥比中學部」的學生便魚貫走出校門,只是沒有某一班。
2-B班裡,一名老師正在吐沫橫飛的情形下說教:「你們是歐利德的學生,怎麼能考出這麼分數?老師明白你們的壓力比以往大了很多,但也要積極進取啊!老師小時候便是……」
然後,她又開始娓娓道來自己的黑歷史,本是最差的E班,發憤圖強後卻如何如何等等,不用說,目的一目了然——為了幫這群不中用的學生打強心針。
但當過學生的人都知這樣會弄巧成拙吧,只是她卻陶醉在自己幻想的功勞中,忘了身為學生的心。
這時,千篇一律的歷史終於完了,老師手指一伸,以森然駭人的語氣道:「特別是你——千暮桫。你知不知道你把全班的平均分拉低了?你有沒有用心去溫習?」
千島桫百般無聊地站起來,一臉與世無關的樣子,「對不起,老師。」當然,這只是表面的禮儀,因為他知道這名老師要的,不是誠懇;只是虛榮感而已。
「嗯,知錯便好。你今天留下來,做完這些作業吧。」老師從教師桌桌底拿出一疊重重的作業,「好了,其他人放學吧。各位同學再見。」
每位學生都畢恭畢敬地行禮,「老師再見。」然後逐個逐個走出教室。
「喂,你有無聽帆新出的CD?」「有啊!有啊!那聲音令人著迷啊!」
「課外活動快到了,快點走啊!」「等等!」
教室裡的人大概都走光了,但窗邊位的某一學生卻沒有,因為他被老師罰留堂了。
千暮桫前座的男生饒有餘興搭話,「你的實力不是這樣吧?我聽說你以前是精英班的啊!」
千暮桫望向面前的男生,平淡地回應:「那是小學的事情了。」他想著這樣便能打發男生走,但事與願違,他的淡漠反而煽動起男生的興致。
「不,你一定隱瞞著甚麼!」男生的眼裡閃著光彩,「請務必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說起還未做自我介紹呢,我的名字是——」
「冢石迢吧。」千暮桫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卻故意加上疑問字。
冢石迢一副期待的樣子,「……」,好像等待著甚麼。
「幹嘛?」千暮桫當然狐疑地側頭,「說錯了嗎?」雖然是沒錯,但他被冢石迢的靜態反倒懷疑起自己來。
「唉~說得也是……」須臾,冢石迢伏在千暮桫的桌面,「……難道,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嗎?」
千暮桫顯然是嚇了一跳,入學以來,他都跟人群保持一定的距離,散發出一股難以相處的氣氛,因此沒有人想跟他做朋友,而這也是他的目的。但眼前挺直腰桿的少年卻輕易打破隔閡,一言以夠。
千暮桫無言以對,他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如何回應,正當他開口——
「碰!」被人遺忘已久的老師恰恰拿著又重又高的小山走過來,把小山放在兩人之間的桌面上,「千暮同學,老師沒理由要幫你幹活吧?」她正在陰笑。
「是的,對不起老師,麻煩老師了。」一把平板的聲線響起,千暮桫又回復本來的心態了——沒必要的事不必幹。
老師滿意地笑了笑,向兩人揮揮手道別便走出寥寥數人的教室,教室終於餘下兩人。
滴答,滴答,秒針的走動變得響亮,球場中的青春少年的呼叫都傳達過來。
沙沙……這次多了自動鉛筆在紙上滑行的聲音,那是一枝深藍色的自動鉛筆,款式簡潔,非常實用,而尖端便鑲嵌一顆紅石。
冢石迢眼角瞟到白石,立即全神貫注打量它,蹙起眉,不像平時柔和的,更向千暮桫借自動鉛筆近距離注視。
「這紅石……不是便宜貨啊。」冢石迢從白石移開視線,緊張地詢問千暮桫,「你是在哪裡買的?」
千暮桫納罕,抬起頭答:「不是買的,是撿到的。」
冢石迢張口結舌,「……這……這是……」拿著自動鉛筆的手也顫動起來。
「是甚麼?」看樣子,這紅石藏有秘密已顯已而見,千暮桫好奇地問,卻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這是多年前遺失了的——世界上最貴的紅鑽——一顆僅 0.95克拉,被鑑定為"紫紅彩"等級的『紐約佳』。
「!?不會吧……」千暮桫聞言也變得手忙腳亂,喃喃道:「『紐約佳』是1987年國際拍賣會上的紅鑽,原本估價是10~15萬美金,最後以88萬美金拍賣成功,換言之一克拉要價92萬多美金!」
冢石迢目瞪口呆,「沒想到你也知得挺多嘛。我家是做珠寶這行的,所以我從小自然而自對珠寶感興趣,至今也有不少的研究。」
「紅鑽在世上本為稀少,『紐約佳』更是當中之王,我一直都想一睹其貌了,想不到這麼快就能實現……」千暮桫默然不語。
「……」良久,千暮桫開口道:「這顆紅鑽轉交給你爺爺吧,讓他鑑定後再交給警方。」
「對哦!那你的自動鉛筆要受受罪了。」說罷,冢石迢小心翼翼地嘗試把筆端的紅鑽取出,但不行,「看來要回家弄了。咦?千暮你的作業完了麼?」
小山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彷彿用膠水黏貼在一起。桌面上的文具也收拾好了,只剩下作業而已﹙不計自動鉛筆﹚。
「什麼時候?」冢石迢呆若木雞,「這些……寫完了麼?」
千暮桫點點頭,然後站起來,肩上背住斜帶書包,又拿起作業走向門口,「快走,要把紅鑽交給你爺爺。」
冢石迢心想:千暮真是太有趣了!須臾著拿起背囊,隨著千暮桫離開,手上的自動鉛筆鑲嵌的『紐約佳』轉折夕陽的照耀。
?
兩名少年在一幢大型住宅前站立,兩個花圃分別種植藍星花和朝顏、韭蘭和藍雪花,朝顏是適合在6、7、8月播種的花,尚未生出芽,而其餘則是小苗。
千暮桫看著圍繞住宅的大型花圃,一臉無奈道:「……你家不是做珠寶的麼?」沒錯,這幢住宅給人的感覺就是花店主人的家。
「啊哈哈~」冢石迢害羞地撓撓頭,「我媽的老本行是花店,所以我家就變成開花店和珠寶店了。」
千暮桫按了按鐵柵旁的門鈴,但沒反應便準備按多次,身邊的冢石迢連忙開口制止,但遲了,叮噹~~~
這次按鈴是令家裡的人有反應了,只見一名敷著面膜的女性怒氣沖沖地打開門口,碰的一聲,又亮出一個平底鍋又快又準地投出去。千暮桫還未知道是何事,就中了頭獎,癱倒在地。
「你小子以為老娘聽不見啊!」女性穿戴一條鑽石項鍊,一見便知是冢石家的人。
冢石迢立即走過去扶他,「姐姐啊,妳不要二話不說便扔平底鍋過來啊!」
「咦?是小迢啊,嗯………難不成他是你的同學?」被迢﹙因出現冢石2號,所以冢石迢的稱呼變為迢﹚稱為姐姐的女性困惑地叉腰,「那還真是抱歉了啦~」
「妳知道還不快幫忙!」
冢石姐慢條斯理地打開鐵柵,然後迢扶著千暮桫的左邊;冢石姐扶著他的右邊,三人一同走進了別墅。
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昏厥的少年躺臥柔軟的皮革沙發上。
一陣子過後,他睜開眼睛,迎來頭上水晶燈炫目的光芒,他不禁用手遮擋。
「醒了嗎?」迢就坐在他旁邊,「我的姐姐對珠寶也略懂一二,技術也勝我一籌,現在她正在嘗試把『紐約佳』取出。」
千暮桫眨動雙眸坐起來,「你爺爺呢?」
「我爺爺好像出遠門了,他常常都是這樣的。」迢又沈默下來,「說是要尋找死去的婆婆,時不時就環遊全球。」
「是哦。」千暮桫不懂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也閉嘴了。
冢石姐適時出現,「咦?小弟弟你醒了啊。剛剛真的對不起呢~」她也走入圈子,與千暮桫並肩同坐。「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她臉上早已沒有面膜了。
「不是。」千暮桫不習慣陌生的女性靠得這麼近,移開冢石姐。而且冢石姐有一頭旖旎髮絲,竟是名娉婷麗人。
但冢石姐卻是得寸進尺地靠過去,「哦~小弟弟你害羞了啊~」
迢及時阻止他姐,「姐姐拜託妳不是玩弄我的同學啊!」
冢石姐「嘁」了一聲,終於坐回原位,「那顆紅鑽拿出來了。」千暮桫用眼神向迢示意:「謝謝你!」她從玻璃桌上拿起泡好的咖啡品嚐,又問:「你們是如何得到『紐約佳』的?」
「撿到的。」千暮桫平靜地回應,「能請妳把它交給警方嗎?兩個中學生去會被人敷衍了事。」
冢石姐放下咖啡,想了會兒,「的確。好吧,我就陪你們去,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迢黑著面反問,希望姐姐不會提出勉為其難的條件出來。
「哈哈!沒事啦,就是想讓你們將它還給真正的主人。」冢石姐道:「最近警方也不可信
了,知道麼?一顆值5萬的鑽石交給警方後便不知所蹤了。」
「嗯,我知道。」,迢回憶起那段報道,「是啊,那不用找警方了吧,因為我知道『紐約佳』的主人是誰。」
冢石姐一臉驚訝,「你知道!?那是誰?」
「是一幢別墅——『夢屋』的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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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這完,終於開始寫第二章了。
有興趣的人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