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一篇 哥哥和蒼子阿姨沒有住在一起,但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母子。
父親與我之間,似乎從來不曾有過像蒼子阿姨或哥哥那樣的輕鬆對話。
父親總是表情黯淡、一副疲憊的模樣。
當(dāng)父親那雙陰沉紅眼睛看著我,總顯得難受。
好像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瞇起雙眼,神色泛青僵硬……下一刻像是若無其事移開視線。
從小我就一直為此感到憂慮。
我不懂為何父親看到我會那麼不愉快?
『父親是不是討厭我?』
在我擔(dān)憂得到胸口難受時,無意間又讓我聽到蕾雅姑姑與赫拉列斯公的對話。
十歲那年的冬天,多美代老師送給我一隻灰白色虎斑貓,興高采烈之下我打算抱著耶魯葛對蕾雅姑姑炫耀一番,所以請傭人不要通知,我悄悄地走向書房。
門還未打開就聽見蕾雅姑姑的聲音。
「依妮德與她越來越像。」
她們在討論我?
當(dāng)我準(zhǔn)備要轉(zhuǎn)開門把,手卻完全使不出力,彷彿數(shù)雙看不見的手緊緊抓住我。
蕾雅姑姑是在說母親?
我躲在門後偷聽。
「是嗎?公主是陛下與她生下的孩子,長的像雙親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但說完全像她這根本是天方夜譚。」
赫拉列斯公的語氣不像平日在議會上自信滿滿,反而有點質(zhì)疑。
「赫拉列斯公,您年輕也曾見過她……如果不是戰(zhàn)爭帶走您的光明,相信看到公主後也會有相同的想法。」
蕾雅姑姑的語氣堅定。
「陛下一定認(rèn)為自己受到懲罰了吧?」
我不懂為什麼父親會認(rèn)為自己受到懲罰呢?因為我和母親長得像嗎?
我對父親而言是種殘酷懲罰?
我縮緊身子,用比來的時更小心地壓低腳步聲離開書房。
回到自己房間,我躲在棉被中哭了很久。
——原來是我在折磨父親。
我哭得傷心欲裂,喉嚨哽塞,腦袋疼痛像是被人狠狠敲打過。
晚餐時間,我還是躲在棉被內(nèi)喊著「想睡覺」打發(fā)傭人。
過了好一會兒,蕾雅姑姑就到房內(nèi)。
「公主今天是不是去了書房?」
我依舊躲在被窩內(nèi)裝睡。
「公主是不是偷聽到我跟赫拉列斯公的對話。」
心臟像是被揪住,我嚇一跳,看樣子蕾雅姑姑已經(jīng)知道事情。
我一臉心噓鑽出被窩,看見蕾雅姑姑用關(guān)切眼神望著我。
眼淚嘩啦嘩啦落下。
蕾雅姑姑見我顫抖答不出話,她二話不說將我抱緊。
聞到蕾雅姑姑身上的香水味,我反而覺得安心許多……她默默摸著我的頭。
「父王總是一副痛苦的樣子,都是我害的嗎?是因為我和母親很像嗎?父王討厭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