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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群星之子』的索拉卡,至此,想取回『神的代言人』的職務。」
神,沒有形體,沒有情感。和神對話自然和對人不一樣,用不著拐彎抹角、不需要去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
相反的,要是不夠直接,神沒有辦法理解。
「妳違背了星神的旨意,以『群星』的力量傷害人類。」日神說的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一樣,「收回力量只是適當的處置。昔日的星神代言人,珍惜妳現在的生命。」
「不……三神不就是為了守護符文大地才將力量借給人類、賦予『代言人』的職務嗎?大地現在正遭受『虛空』的侵蝕,星神必須要有新的代言人。」索拉卡猶豫了一會,「就算不是我也好,希望能將話語轉達給星神……就算不是我也好,請選出新的代言人吧!」
「星神自有他的決定。」日神說完便沉默了。
雷歐娜和索拉卡對視。雷歐娜無奈的聳肩,索拉卡握緊拳頭不願放棄,不斷想著該怎麼說服日神才好。
「……要是有什麼。」索拉卡戰戰兢兢的說,「日神,要是有什麼試煉能讓我重新取回『群星之力』,我索拉卡願意不顧一切的去完成它。」
「神的力量並不是獎勵。」日神無情的駁回。
「難道要等到符文大地被消滅殆盡了,才願意協助人類嗎?」
「三神的力量是絕對的。『虛空』不足以構成威脅。」
「星神沒有代言人,月神代言人又十分神秘……日神,我請求你將我的意願傳達給星神……」
在索拉卡盡全力的遊說下,日神還是秉持初衷,不做任何表態。
離開「神域」,回到洞穴,雷歐娜無聲的看著索拉卡徬徨無助的模樣。但她能幫的就這麼多了。
三神雖無形態,日神堅定的態度和星神截然不同,讓索拉卡十分錯愣。苦惱。
雷歐娜穿上鎧甲離開洞穴,讓索拉卡一人靜一靜,回到頂峰的崖邊。
她反覆思考著索拉卡所說的「虛空」的侵蝕。自己身上的「太陽之力」是不是有辦法和它抗衡。
如果三神是錯誤的?
既然日月星神必須透過代言人……或者說是「使者」這樣的角色來發揮力量,要是使者死亡了……三神真的會、真的能夠保護好符文大地嗎?
緊握太陽聖劍,劍刃反射了身後的夕陽,閃出耀眼光芒。
「日神。禰真的是守護符文大地最後的防線嗎?」
「……我不是『日輪』的成員,但是提到戰爭,拉克爾不曾輸過。」
「潘森阿。」
「索拉卡小姐的事情?」
雷歐娜背對著潘森搖頭。
「不管怎麼樣,我潘森會一直在妳身邊的。」潘森話中沒有男女之情的意思。
雷歐娜難得露出憂傷的神情望著東方露出些許的月光,鮮紅的髮隨風飄起:「不是這樣的,潘森。符文大地真正的敵人……虛空界的恐怖不是刀劍能夠阻擋的。光是戰鬥,什麼也守護不了。」
「不戰鬥的話,才是真的什麼也守護不了。」潘森說的像是有過傷痛一樣。
「到頭來,我們都只是命運洪流裡被遺棄的棋子嗎?」
「黛安娜?」潘森試探的問。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的說,「就和天上的日月一樣,我們倆永遠不可能合作。黛安娜……她是背離『日輪』的異教徒。」
潘森不懂三神的事情,更不清楚雷歐娜極力排斥黛安娜的原因;雷歐娜心底有個迷思:要是日月相互對立,當月神失去使者,身為日神使者的自己的力量是不是會變得更強?
無從證實。
黛安娜的蹤影消失多年,日神更不願多談星神和月神的事情。
就算有機會,雷歐娜自己也不敢真的下手。這個謬論像是藏在光明中的一點黑暗,悄悄的萌芽。
「符文大地的毀滅,會是什麼模樣?」雷歐娜問。
「誰知道呢?」潘森毫不思考的回答,「我只知道,拉克爾的族人,就算在虛空界也一定能和虛空魔物戰鬥下去。」不同於對外的堅毅冷峻,現在的他露出男孩般純情的一面。
「說的也是。只有戰鬥才能夠有明天。」雷歐娜暗笑潘森的幼稚,同時也笑自己的多慮。
「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洞穴裡的索拉卡盯著月牙杖,「還有月神……」
她離開洞穴,走過頂峰,雷歐娜已經不在這裡了。
向下來到村落時候已經是夜晚,插在路旁的火炬發出劈啪聲響,遠遠就能認出菈提絲手上指天的赤槍。
「菈提絲、溫特,還好嗎?」索拉卡笑了笑。
「嗯。索拉卡呢?日神怎麼說?」菈提絲問。索拉卡搖頭。「是嗎?」
「那麼現在?」溫特問,「回戰爭學院嗎?」
「不,還有機會。」索拉卡小聲的說,深怕周遭的拉克爾族人聽見,「還有月神。」
「黛安娜也在這裡嗎?」菈提絲壓低音量的問。
「只好找找看囉。」索拉卡苦笑。
「看來我們會在這裡待上好一段時間。」溫特說,「要是進行得太順利,旅行就不有趣了。」
「你把這件事當作是旅行阿?」菈提絲瞪大眼看著溫特。
「只是輕鬆一點的說法,好嗎?」溫特不屑的回答。
「不管怎麼說,我得先和雷歐娜商討一下我們留下來的事情。我想這點程度的拜託她是不會介意的。」
「說到這個……索拉卡小姐,你和雷歐娜小姐很熟嗎?」菈提絲好奇的問。
「嗚,只是在戰爭學院的時候對決過一次。」她靦腆的微笑。
「結果呢?」菈提絲更好奇了。
「結果是秘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