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的奇蹟(維兒爸爸視角)
曾經有個傢伙說過：『雖然兒子可以繼承自己的劍術，但是如果是女兒會更好！』
巴勒納那傢伙後面還補了句，尤其是像卡拉律的女兒會更好。下一刻慘遭某位魔法師的冰屬性攻擊，一臉白癡的被封在冰塊裡頭，這種情況多到無法細數，反正他會自己爬出來我們自然也不管。
現在想起那句我不曉得該說鬼話還是瘋話，是看到克拉汗送過來的大型玻璃管。
依照我對克拉汗的認識，裡面漂著奇怪的標本、半死不活的魔物都屬正常，可當裡頭放著不明藥水和一個年紀不過五歲的黑髮小女孩，就已經不是正不正常的問題。
「那小孩哪裡來的？」雖然有聽過人體實驗，但是眼前被過長頭髮遮住半張臉的小孩看起來在普通不過。沒有多什麼或是少什麼，除了玻璃外被層層魔法保護，看不出哪裡特別。
「在這裡出生的，我用龍的寶玉碎片培育了好幾個小鬼，這只是其中一個。」克拉汗用手指輕敲玻璃，這個動作沒有什麼，卻讓裡頭的女孩動了一下。
「？！」像是要回應聲音一樣，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如火焰耀眼的眼睛直直得盯著外頭的我們看。說也奇怪，她雖然看著外面，卻沒有在看東西的感覺。
「我本來以為她是成功品，似乎是無法承受力量殘缺部分比一般的實驗體多......卻這樣活下來了，真不愧是你女兒，連生命力頑強這點也跟你很像。」克拉汗對著正在拍玻璃的女孩嘖嘖稱奇的說到......剛剛他是不是說──
「剛剛說什麼？」我必須確定，好像有聽到什麼比我吸收黑龍寶玉還不可思議的事情。
「連生命力頑強這點也跟你很像。」「......前一句。」「真不愧是你女兒。」
......我什麼時候有孩子的？
「我用了好幾個人的遺傳基因包括你的來作出能為我所用的『小龍』，結果不是死就是活，只有這個傢伙半死不活......」克拉汗別有用心的看了玻璃內不死心的繼續拍著的女孩，接著......
「既然是你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丟下這句話消失在我面前。
......現在要怎麼辦，真的認一個女兒？
開什麼玩笑！
隨著情緒波動出現的是無故出現的衝擊，打碎了玻璃管......
裡頭的小女孩掉出原本裝著她的容器，搖搖晃晃的從玻璃碎片中起來，幾乎是無神的往我這看，她像是想說什麼卻無故倒地。
死了嗎？
抱持著疑問來到女孩面前，蹲下替她量一下脈搏，確定她只是失去意識並非死亡。
「嗚......」女孩動了一下，發出呻吟並掙扎著。
看樣子她大概也活不了多久，我不會醫術也不知道怎麼幫她，只能在旁邊陪著她等待死亡。
雖然跟妳第一次見面，不過既然妳算是我的女兒的話，我會替妳好好安葬的。
「不想死......」本來在旁邊等著她斷氣，結果她就說話了，原來她會說話啊......
她現在的表情十分的痛苦，卻還死命的稱下去，原本沒有東西的眼睛出現的一些情緒，模樣比剛才有活力多了。
這情況持續不了多久，她突然闔上眼，結束了她短暫的生命。
知道眼前死的是自己的女兒，卻沒有任何喪女該有的感受，有的只有一個想法：還是得善後。
一把將她抱起，重量很輕......
「你是誰？」
這聲音從女孩的口中說出，等我注意的時候，她一雙火紅的眼正看著我，一隻小手抓著我的頭髮。
本被我判定死亡的女孩活了！
「你是誰？」得不到答案的女孩再度發問，這次我明顯的感覺到她在看我......剛剛不是還看不見嗎？
「威爾斯肯特，你呢？」告訴她名字換我反問她，這個問題讓她的小手抓的更緊。
「......我沒有名字。」
小手放開，她表情中出現難過，這時我才看到她手上的傷痕......
「威爾斯肯特？」見我在發呆，她擔心的看著我──她為什麼要擔心？
這個答案沒有得到解答，她又沉沉的睡去，呼吸的頻率很低，不像一般的人......或許該說她不是人才這樣。
在那之後我把她放到旁邊一個算乾淨的角落，我便到旁邊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完全吸收寶玉的影響，現在的狀態不上不下，好的時候可以輕易破壞像剛才那樣有魔法保護的東西，壞可以壞到動彈不得。
「嗚......」全身發出疼痛，彷彿身體不是自己的。
又發做了嗎？這樣子的日子持續多久了？
失去知覺以前腦中浮現一個想法──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變的怎麼樣？
痛苦並沒有在昏睡的期間放過我，通常會反覆被痛醒再沉睡好幾次，可真狼狽啊......
「不要怕......」
大概是痛到出現幻聽了，耳邊出現不該出現的聲音。
「威爾斯肯特......」
雖然說是幻聽，卻明顯的感覺到疼痛自右手開始減輕，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
「咦？什麼時候......」等到清醒之後，赫然發現哪個原本被放置一旁的女孩抱著我的右手，發出星光點點的白光。
是她？為什麼......
「我不要一個人......」緊閉著眼睛，她語帶害怕的說著......夢話。
一個人......是嗎？年紀五歲又沒有父母保護的小孩，害怕是理所當然的。
「真像個笨蛋。」說到笨蛋，就讓我想起某個毫無方向感可言的路癡，雖然可靠卻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不會放妳一個的，放心吧。」伸出沒有被抱住的左手撫摸她小小的腦袋，這時候我不經意的對她微微一笑。
難怪有人說女兒比兒子好，雖然程序跟普通人不同，但我還接受有女兒的事實......
§ § §
維兒絲柯特(Velskord)，我替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兒取的名字，她跟我很像，無論是外表還是身上有殘缺這點。
對於克拉汗有時候會突然帶走她，我算是默許，因為每次回來就會有好轉，即使沒有好轉狀況也不差。
「爸爸，什麼是先知？」
某一次醒來，維兒從她口中出現『先知』。
現在維兒改口叫我爸爸，是因為總是叫我的名字也很怪，是女兒就該叫爸爸......我必須承認，聽她叫爸爸我莫名的感到開心。
「怎麼知道這個詞的？」既然維兒知道，就代表有人討論被她聽見，然後發現聽不懂就默默記在心理面等著回來發問。
「那些人說什麼先知之力、古代人的，我半句話都聽不懂。」誠實的回答，維兒用著她經常擺出來的不解表情，因為她不懂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啊！還有大賢者的預言，我知道什麼是預言，可是誰是大賢者？」正在回憶那些人說過什麼的維兒，可以說是童言無忌，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不過多虧她這樣的個性，我可以多少了解現在發生什麼事。
認識這個小妮子已經差不多八、九年，她的個性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扭曲或是改變多少，這對她不知道是好是壞。即使已經成長到外表十四歲上下，維兒的心智去沒有多少成長，看起來單純甚至是單蠢。
「維兒，你還記得爸爸說過的外面世界吧？」自認識她開始，我常常會告訴她外面世界的事情，縱使知道她的眼睛可能無法見到我所說的一切，還是會纏著我要我說。
「記得。」乖巧的點頭，她那雙有缺陷的眼睛隨之發光，依照近十年的相處，我大概猜的出她在想什麼──她想要聽、想要知道她不曾接觸的世界。
「我會帶妳去的，別讓其他人知道。」
低下頭，給她一個笑容，她雖然視力極差，卻可以辨別現在對方的心情與可能的表情。某種層面上她比誰都聰明，可惜出生在這個鬼地方，還拖著隨時出問題也算常態的身體。
以前不知道聽誰說，『不能給孩子好的身軀是作為父母的痛。』，現在我完全能明白其中的感受，無力的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
當自己成了『父親』，我發現可為了自己的孩子瘋狂......
那一天的半夜，我帶著熟睡的維兒離開。
這時我有一個想法，想讓維兒過著平凡的生活，她不適合這殘酷的世界。
有這想法之後，我漸漸發現自己明顯的改變。
在外面的生活，我有什麼情報或是交代什麼事給手下不會給維兒知道，想讓她單純的認為，她扣除出生在地獄般的場所、身體比別人虛弱又有特殊能力，她的身分其實跟其他人沒有兩樣。
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我更擔心維兒的狀況。
不知道是沒有施打藥劑或是跟氣候有關，她現在的睡眠一天天拉長，脈搏也一天比一天衰弱，有時候要量好幾個點才可以感覺到脈搏......就算是女兒，也不可以隨便摸胸部，要是她習慣了可能連被吃豆腐也不知道！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看著女兒的生命也在凋零。說也奇怪，明明一開始不管她的死活，現在卻開始在意與害怕，這是有為人父的自覺嗎？
對於這個理出的答案，連我都想笑。何等的可笑？無端不知道怎麼出現的女兒，現在卻是困擾的原因，更可笑的是，居然無法放手。
『等我好起來想要跟爸爸在這片大陸旅行，還想要看到爸爸的臉！』某次維兒剛入夜醒過來對著我這麼說，她睡了一天半，並且怎麼搖就是醒不過來，對外界失去一切知覺的沉睡。
這我根本不知怎麼回答起，她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糟糕可以形容，可她卻完全不覺死亡的逼近，只是希望自己能早點好起來，以實踐她那對普通人來說算是微小的願望。
她的體力撐不到一個小時就宣告見底，不久就會再次沉睡，每次沉睡的時間不定，有時候醒來是半夜，但是她就會默不作聲的發呆直到我發現......她是個體貼、善良的孩子，這我比誰都清楚，可惜她沒辦法得到好孩子該有的待遇。
在我打聽到秘傳之球和先知的下落，我下了個賭注。我將維兒藏在沉睡神殿的裝置旁，接著與時間賽跑了搶奪行動開始。先是秘傳之球，我看見它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或許是靠近這種高能量的物體，身體很自然的變化成龍......
「小心！」一個不知從哪裡發出的女人聲音，我認得她，是亞勒詹達。
果然出現了，真正的龍......
時間緊迫，想都沒有想的把手往前──貫穿了女孩拿到秘傳之球。
拿到東西我就離開，無視女孩同伴不痛不癢的攻擊，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耗在妳們身上！
當我找到先知並且帶到維兒那裡放上裝置，差點沒有被維兒的『夢遊』嚇死。
就跟變身成龍一樣，維兒閉著眼卻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背後，先知的力量她也吸收到不少。裝置停止運作，她跟斷線的人偶一樣，很自然的往前倒。
接住維兒，將她放一旁，轉過身收起對女兒的笑臉，看著不請自來的亞勒詹達......
「先知旁邊的女孩......是誰？」
§ § §
把維兒放至於原本扎營的地點，這樣就算她清醒也不會不認路。
自從上次接收先知之力，維兒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一次，雖然說她一直是沉睡的狀態，但是身體的情況明顯的改善，臉色已經不是死白的、脈搏也正常，甚至身上一些明顯的傷疤開始淡去，我應該要替她高興，只是......
「維兒，知道飛行船嗎？那是一種可以載人在天上飛的交通工具，阿依提亞大陸的美景可以盡收眼底......你醒來之後不知道眼睛的毛病會不會好，不然即使你搭上飛行船也看不到。」對著楚於沉睡狀態的維兒說話，有點自言自語，我想她可能也聽不見。
「維兒，我必須走了......爸爸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帶妳一起。」在她身邊架起結界，不得讚嘆龍之力的好用，等她醒來這層保護會解除，接下來就看她的，也許會遇上不如意、不順遂的事情，也好過被人當追殺目標。
替她把蓋在身上當被子的斗篷拉好，這可能將是最後一次看到妳，維兒絲柯特。
「再見了，我可愛的女兒。」轉身離去的道別刻意不回頭去看，只怕多看一眼，會捨不得放手。
揮別女兒、在神聖天堂附近設了巢穴落腳，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對於女兒的消息......還是有些在意。
大概距離我到達神聖天堂不久，替維兒設立的巢穴也解除了。雖然有想過是不是亞勒詹達，但是也沒有必要，依照對亞勒詹達的認識，即使真的看到維兒，她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就在回億之際，我感覺到有一個我不陌生的力量波動出現在神聖天堂。
力量雖小，卻如火光一樣的耀眼。
......維兒？
為了確認這股力量而離開巢穴，心中不斷的說服自己可能是杰倫特或是亞勒詹達。
力量又再度出現，這次是在廢棄的沃克哈羅裡面，有兩個力量先後出現......
繞行道前方去看，出現了是熟悉許久不見的面孔──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自從龍之突襲後就不曾見過的人，現在居然出現。
「剛才的女孩是你的誰？」
僅僅一句話，打破了我所有猜測。
幾句話之間，我跟杰倫特的你追我跑便開始。
遇上杰倫特是麻煩的開始，越早甩掉他越好......他是路癡，在廢棄村莊多轉個幾圈就可以甩掉他，有以前的經驗，相信不難甩掉。
「吼吼吼──」前方傳來怪物的嘶吼聲，地面跟著巨大的腳步而晃動。
稍微靠近，遠遠的就看見綠色的身影，還有一個小的黑影正狼狽的閃攻擊。
是哪個冒險者不長眼闖進來送死的？才這麼想又有一個問題，一路上的怪物可不少，怎麼闖的？
「啊──」等我到達能看清楚冒險者面貌的距離，她正好被怪物擊飛撞壁。
黑色的長髮被綁成馬尾，穿著黑長袍手上拿著不適合袍裝的短刀，血紅的眼、姣好的臉蛋因疼痛扭曲。
「維兒？」我有些發征的看著那不長眼的冒險者，即便表情有些扭曲，我一眼就認出她來。
「吼~~」那頭怪物笑的醜陋，舉起他的武器準備給維兒致命一擊......
拔劍一劈，怪物應著衝擊方向被打遠。不給喘息的機會，幾乎是洩恨的拿它出氣，每一劍都準確的砍在關節、四肢，最後才終結他的生命。
──居然想殺維兒？死不足謝罪！
怪物死亡才去確定維兒的情況，她現在傷口處正在發光，這代表等一下就沒事了。
「爸爸......」在她臨昏之際，對我叫出這許久沒聽到的稱呼。
「好好休息。」
把她放置在安全的地點，感應到杰倫特就在不遠處我也就放心了。那個路癡沒有可能會對維兒怎麼樣，就算知道維兒是什麼，只要維兒沒有把他當敵人，杰倫特也不會攻擊她。
......居然追了過來，現在是該高興還是擔心？
維兒，我一直希望妳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的過日子。可是妳卻出現在我的面前，站在杰倫特旁邊，有些諷刺。下次的見面，或許是刀刃相見之時。
──如果可以的話，等這件事情結束，妳我皆存活。我將牽著妳的手，依妳所願的，一起走遍整個大陸。
──所以，好好的活下去......
作者後話：因為大家都猜的到維兒的爸爸是誰，所以這裡就不多加隱藏。
這邊故事只到維兒到神聖天堂與杰倫特相遇為止，這位把拔還真放心啊~~
篇名取名為『掌心上的奇蹟』，是掌上明珠延伸出來，至於『奇蹟』兩個字哪裡來，我想維兒能出生長大本身就是個奇蹟吧？
在這裡交代維兒的過去，也順便告知維兒的把拔是誰。
維兒：我要去找爸爸了，大家下次見
創作內容
掌心上的奇蹟(維兒爸爸視角)
【Seeds of Stars】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