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床鋪上起身,哀怨地看著睡得香甜的狂鋒。
其實他們沒發生什麼,只是末日暫時跑來跟狂鋒住而已,從此之後末日每晚失眠,不過這是他自己的問題。
走到陽臺去吹風,末日恨恨地用爪子虐待無辜的牆壁。
坦白說,他喜歡狂鋒,卻不知道怎樣表達,跑來跟狂鋒住還是因為VC看不過去幫了點忙才成功的,即使每晚看著狂鋒的睡臉會讓他內心狼嚎不已,但自身的原則就是做不到什麼夜襲或者先斬後奏。
總之,他覺得他每晚都被精神凌遲,還是很高興的被凌遲。
…不過長期下來精神還是有點吃不消,非常萎靡。一方面開心於可以看著狂鋒、一方面痛苦於想推又不敢推的窘境。
最重要的是…末日明天就必須搬回原本的家住。
看不到狂鋒簡直比精神凌遲還可怕啊!
*
「…所以你就因為這點小事跑來騷擾我嗎?」VC 沉痛的扶額。他昨天因為任務忙到凌晨四點快五點才終於能沾床,結果六點一到,這個混帳就跑來吵醒他!還只是因為小事情!
「對我來說不是小事啊!」他哀嚎。對他來說,天塌下來都沒比這事情嚴重。
「…你就不能直接告訴他嗎?」我想睡覺啊…
末日臉孔浮著紅暈,低著頭不講話。
哦,夠了!「難道被精神凌遲你比較開心嗎?!」
「對!」一秒回應。
「…靠,變態。」停頓幾秒,他想到一個不錯的方法。「只要能讓你每天都能看到狂鋒,怎樣都行對吧?」
某人拼命點頭。
「狂鋒除了正職外還有兼職,」VC頓了頓,「雖然是他個人興趣問題…但我相信以你的M精神是承受得住的。」
末日歪著腦袋專注看他。
「…拷問室。」VC一臉淡定,「很多時候他都在那邊。」
「難怪我去辦公室找不到他。」末日喃喃抱怨著。
「…除此之外你就沒其他想法嗎?」
「啊對,」他馬上跳起來,如同來時一般狂奔而去。「狂鋒你等我!」
「……」
微弱的嘆氣,VC很感慨末日的腦神經異於常人,連體力都異於常人,或許他根本不是人…?不然每晚失眠的傢伙每天都活力充沛是什麼狀況?!
*
小心翼翼推開厚重的鐵門,並且自動無視鐵門後的慘叫聲,臉孔依舊帶著淡淡紅暈,用比正常人再小一些的音量說著:「狂鋒,我準備了午餐哦,要吃嗎?」
滿身血污的人別過頭來,眨了眨乾淨清純的金色眼眸,「末日?你怎麼來了?」黑色無袖上衣滿是可怖的血跡,帶著強烈血腥味。
「想跟你一起吃午餐呀。」末日笑得燦爛,逕自將餐盒放在一旁的鐵桌上,然後坐下。
狂鋒整個人愣住了。
轉頭看著被吊起來、已經面目全非的人(屍體?),末日眨著眼,「這樣問不出什麼吧?」
「…其實我不是來拷問的,雖然房間名稱確實是這樣寫。」看著自己親手弄出來的藝術品(?),黑笑著:「我只是負責執行死刑,不管方式。」
這情況看在末日眼裡變成是『狂鋒強顏歡笑著說出自己的兼職』,看得末日內心一陣酸楚,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先吃飯嗎?」
「嗯,好啊。」
在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面對一具被毀壞得差不多的屍體,這兩個各種角度來說都很變態的變態正津津有味的吃著飯,順便聊天。
只是話題不太美麗和美好,苦了在不遠處的死囚們拼命發抖。
下午睡足了精神,來探望有沒有深受打擊而淚奔的末日,一推開鐵門,VC就知道他想太多。
「怕髒掉所以沒穿白色大衣啊?」末日站在狂鋒旁邊問著,眼睛還是對著正被斷去手腳的筋的人。
「白色很容易髒,而且不好洗乾淨。」狂鋒說話的同時,手上的刀也沒閒著,正俐落的表演何謂肢解。「說起來你好像不怎麼怕這場面?」
末日此刻正在享受『和狂鋒的兩人小世界』,「之前在作戰的時候,我老是不小心就把敵人撕得爛爛的,你弄得比較整齊。」
「原來如此。你有什麼建議嗎?」
「建議是沒有啦,不過我一直頗想看『嘴裂到耳根』是什麼樣子。」末日窘迫的搔了搔臉頰,「…之前想試試看卻把別人的臉皮都撕了。」
「這樣啊…我也沒看過,試試吧。」說著就轉身將手中的長刃換成一把小刀。
而VC早在淒厲的慘叫出現之前,就默默的關門迴避了兇器割開皮肉的清脆聲音。
不行…原來末日也是這樣變態得超凡入聖…莫怪他喜歡狂鋒喜歡得幾乎抓狂,想來是物以類聚…
VC忍不住抱著雞皮疙瘩的雙手發抖。
*
一個月過去,末日天天來找狂鋒吃飯喝茶聊天配點心,感情自然一天比一天好,但對狂鋒來說增加的是「朋友間的好感度」、對末日來說增加的是「情人間的好感度」。
儘管兩人想法分歧得多麼讓人匪夷所思,到底他們相處還是優良,只是VC非常質疑這樣下去幾年後才能修成正果?
所以,VC親自去問了狂鋒的想法(當然是在辦公室)。
低頭改公文的狂鋒,只有用眼睛瞄了一下來人,就繼續專注地改公文。
「狂鋒,你覺得末日怎樣?」他小心翼翼的問著。
「唔…他懂很多我不知道的方法。」狂鋒頭也沒抬,「而且我從沒有想過這樣做比較好玩,也可以讓人叫得比較慘。」
…原來你把他當變態同好會的進階成員?!
我想…末日你想修得正果恐怕必須有相當的毅力和努力,才能化腐朽為神奇…不,我是說這樣才能讓狂鋒領悟到你是在追他,不是來找他討論虐人的藝術…
不過這時間嘛…應該要用年來作單位計算了。
對此VC深感遲鈍是沒有極限的,有哪個人會無聊到每天追著一個人跑,而且末日不是跟蹤你一個月而已!他已經跟蹤你快六年了啊!
這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且末日真的很M…好吧,可能他是天然蠢…不然就是專情到眼裡除了狂鋒外連灰塵都塞不下。
而VC也驚訝的發現,對末日來說,狂鋒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嬌弱」。
就連狂鋒一臉猙獰在虐人,末日都覺得狂鋒是出於工作的無奈,滿眼霧氣、嬌弱到只差沒咬著指甲掉眼淚而已。
──這是要擁有怎樣的幻想技能熟悉度才做得到啊?!
真是太可怕了,愛情真是太可怕又太偉大。VC簌簌發抖。
不過有一件事情很是讓VC感動,就是他們很偶爾的,會有很親密的曖昧舉動,像是末日偷親狂鋒臉頰(也吃了不少血…),而狂鋒都會些微臉紅的回親過去,過許再過個幾年就能修成正果了吧…?
應該啦…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