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奇亞諾,你聽說了嗎?英/國那傢伙也跟進採取不/干/涉/計/劃了?!?/div>
德國克/隆/梅/城的夜晚因為軍隊進出而依然喧囂。戰機起飛的聲音使得待在室內也沒有半分得安寧。此處受到希/特/勒的親昧,是德/國少數被納/粹當作基地而依然保有古城的城市。
當羅維諾揮舞著手中的電報走進他們共用的房間時,菲利奇亞諾正穿著睡袍坐在窗臺上,由堡壘高塔的窗戶往下眺望廣場上士兵調度的狀況,光線從下打上他疲倦的面龐,雕刻著他輪廓清晰的面孔。
羅維諾花了一點時間,才從視覺的重疊中恢復過來。那景象幾乎和中世紀,當他們還擁有國王,而城堡真正是他們的居所時相同。只是那時的菲利奇亞諾還無法穿著大人的睡袍,沒有羅維諾幫助更無法爬到窗臺上,而且兄弟同住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能夠在羅維諾心中留下刻痕的畫面相當稀少:而其中最過清晰的,莫過於他們一起跪在窗臺柔軟的墊子上,驚恐地搭著窗臺,下方廣場上面滿是人民的尖叫聲,房舍被燒引起火焰照亮彼此的臉龐……然後他們房門外的走廊開始傳來打鬥的聲響,當大門被撞開之後,穿著奧/地/利和西/班/牙制服的士兵衝了進來,接著他們的國家體現踩著意/大/利士兵的屍體,走進房間。掛滿布縵的石牆上面,映著他們巨大的陰影。
羅維諾感覺,自己花了近乎一輩子的時間,才從那道陰影裏掙脫出來,然後終於與菲利奇亞諾重聚。不管普/魯/士怎麼說,他只覺得這是一場他不得不打的仗,理所當然,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就算是他懷著對過去的包袱去砸毀西/班/牙的旗幟也罷,難倒不是他作為一個國家體現,應該實行的策略嗎?然而為什麼他感覺,菲利奇亞諾的臉與當時無異,仍然那麼驚恐、憔悴和害怕?
菲利奇亞諾看到羅維諾進房,便從窗臺上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羅維諾覺得他仿佛在用表情敷衍自己,但是菲利奇亞諾從房間中樣的桌上也拿起了一張電報,說:「路德也傳了好消息給我噢!因為美/國、法/國和英/國都不會有動作,干涉規模將往上層級擴大。然後巴/達/霍/斯今天已經被攻陷,佛/朗/明/哥的兩隻部隊與我方軍隊終於會合,接下來就要直接向馬/德/里發動進攻。」
「這樣啊,太好了。難得的順利,不是嗎?」接過菲利奇亞諾遞過來的紙,羅維諾雖然觀察到了弟弟的異樣,但卻依然難掩自己的興奮:「如此看來,我們的目的達到,很快的西/班/牙也會成為我們的盟友之一……」
「原來這是哥哥的目的嗎?實在是…有點意外呢!」倏地打斷羅維諾,菲利奇亞諾不帶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羅維諾那雙與自己相似的眼睛在缺乏光線的此刻,也只是平凡的黑色,而漫過其中的意外和不解,都讓菲利奇亞諾的不滿的皺起眉頭。仿佛毫無美感卻自稱藝術品的東西那樣,讓菲利奇亞諾感到厭煩。
「你這是什麼意思?存心想吵架嗎?」羅維諾之前並未意識到自己的快樂其實如此脆弱,弟弟一句冷冷的諷刺,居然就讓剛才對於遙遠記憶的恐懼重現,他仿佛再次看見牆上映著一個拿著戰斧的高大身影。
「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看到哥哥對於戰爭的事情這麼快樂,感到…..無法回應。」菲利奇亞諾一咬牙,轉身走向他的那張單人床。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戰爭,……對於戰爭感到喜悅,不是我們國家體現最基本的情緒之一嗎?德/意/志和普/魯/士不也總是這樣嗎?」
「最基本的情緒,應該是對戰爭這件事感到痛苦吧?喜悅是因為,戰爭終於可以結束,這樣才對吧?哥哥你完全弄反了!」
「憑什麼是你在自說自話呢?」
「一直在自說自話的明明是羅馬諾吧!」菲利奇亞諾突然轉身,用最早羅/馬/帝/國為兩人所取的名字吼道,就好像情緒激動的人總會習慣用母語說話。
「當初我在和奧/地/利/先生作戰的時候,心理其實非常難過,羅馬諾知道嗎?當初決定背叛德/意/志,加入同/盟/國求勝,我也真的很痛苦,羅馬諾有想過嗎?為了人民的利益,為了可以繼續存在,大家做出各式各樣醜陋的事情;一直以來我們無所不用其及,甚至的犧牲自己僅有的理智,有時在那過程中被改變了個性,永遠改變了對其他人的感情,這些我都可以理解,」菲利奇亞諾啞著聲音喝道「此刻哥哥你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和西/班/牙哥哥作戰呢?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羅馬諾愣愣地看著菲利奇亞諾爬上床,一頭鑽進棉被與枕頭間失去了蹤影,剛才他最後的表情是那樣的厭惡,使他完全無法作出反應。為什麼弟弟要這樣生氣,平常大吼大叫的總是自己,那種時候菲利奇亞諾總是可以理解為什麼,而此刻自己怎麼會如此無力,對於一個突如其來的指控感到束手無策?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一點自信,在眼前那兩張單人床之間的石板上摔成了碎片,輕易地、毫無保留地,被菲利奇亞諾憤怒的眼神給粉碎。
牆上拖曳著又黑又壯碩的黑影,舉起了他的戰斧,朝羅維諾劈砍過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