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花,本名解雨臣,二十六歲。
相對於「解雨臣」這個名字,「解雨花」這個藝名反倒較為人所周知,相熟朋友會叫他一聲「小花」。
但只有行內的人才知道,這兩個名字代表的意思天差地遠。
解雨花──當紅旦角,唱的戲可稱一聲「無雙」。除了歌藝無雙之外,其相貌更是男人讚嘆,女人瘋狂。女裝時清艷絕倫,男裝時清秀俊雅,招牌裝扮是粉紅襯衫,可說是一代巨星。
但,解雨臣,與這個名字關聯的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地下勢力──老九門中排行第二的解家的少當家。解家謹慎且聰明的特點,在小花身上,可謂發揮的淋漓盡致!攻心計,果斷狠辣,但又富極高的執行與應變能力,在二十幾歲的當頭,便已完全掌握了解家的所有產業,被老九門的長輩們稱是九門這代最有出息的一位。
一日,小花下戲後,處理完雜事的他,正玩著常玩的手機遊戲「俄羅斯方塊」,此時,電話突然響起,出現的是一個少見的名字,但是他爺爺的朋友,小花略為皺眉的接起電話,但爽朗的聲音卻完全聽不出他的不悅。
「林叔,好久不見了,怎麼有空啊?」
「啊,解子啊,不好意思,有一件事想麻煩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爺爺的朋友能不給這個情面嗎?不方便也得方便。
「能幫的上忙的話,我一定幫的,林叔請說。」
聽著聽著,小花皺眉的幅度略為加劇。
「所以,她現在人已經在那邊了嗎?好的,那我這就出發,林叔多保重,改天晚輩再去府上拜訪,再見。」
***
小花駕車駛向的目標是他剛剛才離開一會的解家樓院之一,這樓是當地極為高檔的戲樓,除了戲院之外,平日也有供給飲茶的部份,更有極少數的頂級客房接待特殊貴賓,在當地上流階層蔚為好評,有幸一住的人皆引以為傲。
此時他回來的目的當然就是那通電話裡的「麻煩」。
林叔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把自己的女兒給「賣」到一大戶人家抵債,別的不說,憑林叔自己旗下資產三四千萬的樓房上百棟,他不相信他會因為欠錢而賣女兒抵債,鐵定別有所圖。
不想多淌渾水的小花,乾脆不去想他的意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的事不需要知道,但需要知道的事連一粒灰塵他都會搞清楚。
當車子停在戲樓門口時,他嘆了口氣,隨後,揚起微笑。
***
黑暗的室內,柔軟細緻的綾瓏綢帳僅能從精雕細琢的多重窗櫺縫細透入的細微陽光窺見一些,再加上被微風吹拂的薄紗及屏風濾過後,平添了一股夢幻又神秘的氣息。
安靜的室內僅有著一位少女絞著手,不安的她,為黑暗的室內增加了一絲抑鬱的呼吸,還有如雷鼓般的心跳聲。
少女有些無助,但仍咬牙安靜等待,焦急的目光僅能隨著射入室內、變化不斷的光線移動,好分散那快要暴衝、想要逃跑的恐懼心。即使如此,少女的神情除了有些無神之外,並沒有外露太多的不安神情,而這一切,都被隱身在室外的小花看在眼裡。
林芙蓉,今年十六歲,鳳眼柳眉瓜子臉,標準的古典美人胚子,一襲未經染燙的如瀑黑長髮直洩至腰間,素白淨雅,未施脂粉。琴棋書畫詩曲歌舞藝,雖稱不上都精通,卻都有一定以上的水準,怎麼看怎麼像是被送入火坑的感覺。
一個用金銀跟權勢當燃料的火坑。
小花刻意敲響房門,讓裡面的人有心裡準備,這才輕巧的開門入內。
***
芙蓉縮瑟在黑暗中,看不清來人的身影,那人以輕巧的姿態經過了窗櫺前,柔和的陽光擦過形成了那人的側臉,雖看不清長相,但仍能判斷是個相當俊秀的男人,穿著黑色成套西裝,嘴角噙著宛如春風的微笑,稍稍降低了她的不安感。
那人輕輕的將窗前的屏風推合,一張面對著窗櫺的古樸精妙的有背長木椅露了出來,他褪去西裝外套,將之隨意的披在一旁的椅背上,他輕輕的拉過一條華美的長巾舖上長木椅,清脆有磁性的嗓音傳來。
「過來這邊坐。」
芙蓉聞言一震,這才輕輕的自黑暗中起身,步伐輕緩的慢步行至椅前,遲疑半徜才慢慢坐下。
見她坐下後,那人才伸手將屏風再拉開,明亮的陽光照出了一件顏色鮮明、色調柔和的粉色的襯衫,像是綻放春櫻般,讓人覺得舒服。還有那看起來膨鬆柔順的黑色短髮,寬闊結實的肩膀,明明就給人一種纖細的感覺,卻又覺得他意外挺拔。
對方始終是以背光的姿態面對她的。
當他的手輕巧的托起她的下巴,他帶著撫慰的語氣輕聲的說:「別怕。」
芙蓉深吸一口氣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略為端詳後,他從旁邊拿出一個外套紅檜鏤空飾框,內置黑底金描邊的對開漆盒出來,一打開盒子,空氣隨即添入一絲沁人香氣。盒子裡擺滿了形形色色的保養品及化妝品,香水、小飾品、用具等等,饒是像芙蓉這樣如花貌美的女子也沒那麼專業!不但各項物品分門別類、有條不紊的放置,連顏色都照著色卡擺放,讓她看傻了眼。
對方輕觸了芙蓉的臉頰幾下,芙蓉感覺到一股電流經過,整個人瞬間失神了一下。
他先是挑了幾款基礎保養品打個底,再挑了個清淡但潤澤的粉底擦上,然後輕輕的拿起唇筆在雙唇塗上溫潤但有深度的紅,佐以透明有光澤的唇密,一雙高雅但誘人的雙唇悄然成形。
再來是粉撲輕輕的幾下,空氣中盪漫著一絲甜香,誘得人心癢。
最後他拿起眉筆,輕且自然的劃過,左右觀看後,再拿起棉刷沾上眼影,粉為底,紫為輔,金為襯,富麗堂皇的意向便浮現在那清麗矇矓的眉眼間。
「會討厭嗎?」對方這樣問,芙蓉雙頰浮上一抹紅,輕輕的搖了搖頭,心臟不由自主的加快運行,偏又漏了幾拍,咚咚咚的在耳邊迴響。於是他笑笑的,拿起腮紅,畫上那極為自然的兩撇,就像原本就在那一般的自然。
暗室生香,浮光掠動,化完妝的芙蓉順著那人的指示,褪去身上的單衣,僅餘貼身衣物,任他為她著裝。
當對方的手指輕盈自然的觸動到她時,那種混雜了羞怯、心動、期待與不安的心情,讓芙蓉的臉上浮現前所未有的嬌美神態,彷若深夜獨自挨著露水綻放的纖粉花朵,楚楚可憐,但又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往前一探。
當那最後幾縷細髮也被收攏後,已是一身藝妓的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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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芙蓉後,小花嘆了口氣。略感疲倦的他在店裡的扶手椅上坐下,挨著前方的桌子,忍不住支手撫額。
雖然整個過程前後花不到兩小時,但那種高密度的精神集中帶來的疲勞感卻更劇──因為這是勞心。
其實他大可直接扮女裝讓她安心,但他就是不想。
不想在非上班時段還得勉強自己「上工」,這,這許是他小小的反抗吧。
對像芙蓉這樣的女孩,他能幫她做的,也只有幫她改變心態而已。
世家的繁華外貌的確是讓人眩目,但有人享受,就得有人付出代價。世人羨慕著世家豐美多變的外相,殊不知內在有多少的惡水禍心深藏。
總的來說,芙蓉是自願的。但這是出自於她從小就懷有這樣的覺悟,她必須去犧牲。所以,透過「化妝」跟「扮裝」這樣的儀式,將她原先的單純美好埋藏掉,讓她的身體跟心靈透過人造的面具武裝起來,也許,就能減少那麼一點點的傷害吧。
當她在夜深人靜褪下那武裝時,會不會感受到一絲的迷惘?悲哀、無奈,以及那不言而喻的沉重?也許,當她找到了想守護的珍貴事物時,便會像自己一樣,多了一股欣慰和榮耀感吧。
『最不該是我天真,偏去猜這場疑問……』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小花從迷思中拖出,這鈴聲,他很熟。
『透不過……』沒等到鈴聲響完,他接起手機。
「吳邪,有事?」
「小花抱歉,在忙嗎?」
「不會,請說。」
「之前你有託人拿片光碟給我,然後那時有件外套留了下來,想說送去給你,方便幫我拿給他嗎?我不知道他姓名。」
「沒問題,不過寄來就好了吧?省得你還得跑一趟。你拿一下紙筆,這裡的地址是……」
掛掉電話後,小花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胖子說你天真,還真的是天真呢。
回想起剛電話裡,吳邪單純直率的聲音,只是擔心著那件衣服的主人會不會著急,其他的事完全沒有疑問……
再次嘆了口氣的小花,卻是微笑著的。
即使經歷過這麼多事,淌了這麼多黑水,卻仍然保持潔白,真的很好。
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就由我們繼續私下運轉就好,真心的祈禱,他能繼續保持下去。
春花灑落、輕風颯爽,小花單肩披著外套,腳步輕盈的步向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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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會升級賀文AGAIN!!!>.0
其實這篇的原形很早就出來了QWQ
約245字的小小場景,很有氣氛QWQ
不過前因後果什麼的補完就…QWQ(感覺沒什麼FU了…←角落劃圈圈)
所以才會拖了一個多月寫不出來=_=||||(可以讓我回到只有245字的美麗時光嗎?Q口Q!!)
然後盜墓筆記只草草看過一次,所以對鐵三角以外的人我都超不熟的=口=||||||||||
參考資料>>
3. 就是原著=W=|||| 很辛苦的在翻找小花怎麼叫天真的(手邊沒書只能哭哭,網頁翻到吐血),結果看了27頁後終於找到是叫「吳邪」後,冷大哥吐了我一句:「他有時候也會跟著胖子叫他『天真』啊。」
我…絕倒OZ
總之,最後245字變成3053個字(我在2358字時卡關),最後還為了混更新什麼的(疑),因為公會小哥給的「天真」一曲驚為天人的將原本感觸就不多的天真梗補完了,就變成第一篇這樣。
(因為三叔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是要我補什麼啦!官配支持啦!←疑疑疑疑疑)
以上,覺得寫的不好的不要打我WWWWW
希望藏海花3跟沙海快點上市WWWWW(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