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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t Hill:Fourteen --Chapter 3

作者:晝燈│2013-03-10 20:23:36│巴幣:2│人氣:157

                                             Chapter 3...DAUGHTER

今天我聽到族長和父親在討論事情。

雖然我不是故意偷聽,但瞭解族人之事也是我的責任啊!我這樣說服自己。

他們所說的話大多令人聽不清楚,但族長的其中一段話卻令我印象特別深刻。

當家鄉(xiāng)土地被欲望所滲入,戰(zhàn)士們因土地爭鬥所流的血似乎也變得骯髒,他們死後的靈魂也因此找不到回歸於祖先的道路,而徬徨於此聖靈之地。

可能因為如此,白湖的責任愈來愈沉重吧,她時常露出悲傷之色。

唯一能令她高興的,大概是跟史戴普說話吧!

史戴普不在的時候,我看到她常常跑去湖邊凝望,等著去做買賣的小舟回來, 她在等史戴普回來村落。

真令我有些羨慕…
 
                                                                                            第十五篇日記,寫於白花綻放之月
 
 

深夜,樺樹木頭搭建的圓形木屋中,分別又使用硬度高的檜木隔成好幾個空間與上下層,圓形牆面上懸掛了許多熊皮、狼皮、鹿角、鳥類羽毛的等不同的動物裝飾,而這些都是木屋主人的戰(zhàn)利品。
 
木屋中央有一個挖好的爐坑,火焰正在乾柴上熾熾地跳舞。此時兩位神情肅穆的男人就坐在熊皮上,彼此不發(fā)一語,而隨火光任意扭動的影子在白人男子的眼裡有如狡黠的惡魔在偷聽他們彼此的談話。
 
身形壯碩的印第安男子盤坐在熊皮上,右手持著鷹羽裝飾的煙桿兒靠近嘴邊深吸一口後,吐出濃濃的白煙,也嘆出沉沉的無奈,隨即開口說道:
 
「我的朋友,史戴普,你...是認真的嗎?」他的英語流露出奇怪的音調(diào)。
 
白人男子眼神炯炯直盯印地安男子,慢慢地開口回答道:
 
「我的朋友,黑狼跑(Chahla Kukoo),感謝你們收留我七年多,而真誠是我唯一能回報你們的東西。」史戴普則是一口流利又標準的英語,除了族長的名字是亞克哈瓦提卡語。
 
「現(xiàn)階段村落的戰(zhàn)力或許可以抵抗東印度公司派來的僱傭兵,然而金錢與資源充足的他們根本不用考慮兵源或武器不足的問題,傭兵的侵略將會源源不絕;另一方面,村落唯二的水源源頭都在易洛魁的區(qū)域附近,只要他們買通易洛魁人,我們的水源將被斷絕…」
 
「沉默之丘雖屬易守難攻之地,然而那僅限於部族之間的爭鬥,我們的火槍、火藥和彈丸一定要和維吉尼亞公司的皮毛貿(mào)易才能取得,假設(shè)東印度公司與維吉尼亞公司串通好,不再提供武器給我們…那…」
 
「那我們將如困於洞穴的冬熊,忍受飢餓,無力戰(zhàn)鬥而後能任人宰割!」史戴普盡量使用簡單的言語解釋給酋長聽,也舉了他們獵捕熊的方法為例子,只希望他的朋友能接受他的想法與意見。
 
「燃燒的黑石真對你們白人那麼重要?」黑狼跑搖了搖頭,無奈地又問。
 
「千真萬確,煤炭在我的祖國以及其他歐洲國家都是非常重要的取暖和生產(chǎn)的主要燃料,有如武器對獵人那樣地重要。」史戴普簡單明瞭的解釋道,又想到今天的老朋友威廉告訴他的話,心情便更加沉重。
 
「我的朋友威廉也告訴我,我的祖國已經(jīng)有人(Thomas Savery, 1650–1715)發(fā)明一種機器,可以將水煮開,使用水蒸氣作為推動力,抽取地下水。」
 
史戴普低下頭,再次思考自己的推測,然後說:「若我推測沒錯,那種機器在改進一些缺點之後,短則二十年,長則百年之內(nèi),將成為普通的生產(chǎn)機器,遍佈各地,而你們的家鄉(xiāng),白人的新世界也將不例外。」
 
他又補充道:「因此那種機器的燃料,煤炭,將成為重要的商業(yè)資源;假設(shè)魔鬼山和白雲(yún)丘擁有煤礦,那沉默之丘將無可避免地會陷入不同勢力的爭奪之中。」
 
「我的朋友威廉是一位非常有遠見的人,他所屬的東印度公司更是貪婪,若不好好應(yīng)對他們,沉默之丘將會不再屬於我們,『母親』也可能將會消失…」
 
「我瞭解了,我的朋友,然而這不單單是我能決定的,我還必須和其他長老討論,希望他們也能接受你的提議。」黑狼跑眼神雖然清澈,卻又透露深深的無奈。
 
黑狼跑從小時候就瞭解「胡卡瓦」所帶給他們的改變與威脅,為了使「母親」能永遠留在這塊神聖之地,他學習「胡卡瓦」的語言、文化和白人貿(mào)易,也說服其他長老允許善良的白人可以留在亞克哈瓦提卡族的村落,藉由同化白人使其他白人不會侵略他們的神聖之地。
 
然而他想得太過簡單,更不會理解歐洲白人們的相互爭奪資源是多麼慘烈與不擇手段,直到他遇見史戴普。
 
史戴普將他所見所聞分享給村落有興趣學習白人文化的族人,也常常提出各種關(guān)鍵建議,也因此村落和神聖之地才不至於在五年前被法國人和易洛魁人侵占,近幾年才得以穩(wěn)定發(fā)展。
 
黑狼跑想活得有如祖先一般,活得時候能追逐獵物和帶給族人安穩(wěn),死得時候能在聖地回歸大地之母的懷抱,但是這一切都在他九歲胡卡瓦出現(xiàn)在他們村落時變得遙不可及。
 
時代洪流把他的家鄉(xiāng)淹沒,黑狼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會能穩(wěn)定保有家鄉(xiāng)的土地與保護他為數(shù)不多的族人,尤其他的女兒白湖才接任族母不久,引導靈魂與安定「母親」的力量還不穩(wěn)定。
 
黑狼跑看著走出木屋外的史戴普背影,似乎也是同樣疲累與無奈,而手上菸吸起來的味道也跟著變得苦澀。
 
…………..
 
史戴普走出屋外,抬頭看在黑幕之中閃閃發(fā)亮的繁星後,漫步往他的住處走,清新的空氣並無法驅(qū)走他內(nèi)心的陰霾。他從皮毛大衣懷中拿出懷錶,憑藉月光看到錶面上指著十點三十分。時間目前應(yīng)該是準確的,他五天前離開卡羅特中繼站時,還跟愛德蒙宅裡的大立鐘對過時間。
 
他上緊懷錶的發(fā)條,聽到遠方有笛聲悠悠揚揚地傳出,心想大概是某位族人睡不著在消遣時間。
 
史戴普的木屋出現(xiàn)在他眼前,推開門正慢步走進漆黑的屋內(nèi)時…
 
「哇!!」
 
一聲大叫把史戴普嚇得往門邊倒去,跌倒時硬生生地把木門撞到,砰的一聲,他躺在木門上心有餘悸地瞪大眼睛,搜尋視線中剛才欲攻擊他的黑影。
 
屋內(nèi)沉默之時,一位身影漸漸從黑暗的角落慢步到月光之下,那是一位額頭有著圓圈刺青、扎有兩條及腰長辮,皮膚黝黑的少女,她皮袍上面許多貝殼和羽毛的裝飾隨著步伐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噗哧…啊哈哈哈哈!」爽朗又清脆的笑聲從少女嘴裡,如鈴聲般傳出。
 
史戴普一臉驚恐,看到少女現(xiàn)身大笑之後,才一臉放鬆的倒在門板上大喘一口氣,他驚魂未定的說:「白湖(Rahatondela)…妳是想嚇死我啊!」
 
「誰叫你從落葉沼澤回來後,沒有先來找我,反而先跑去找我父親。」少女邊說邊走到史戴普旁邊蹲下,用手指輕彈他的額頭。
 
「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父親討論啊!」史戴普伸手捏了捏她豐潤的臉頰後,撐地站起後說道。
 
白湖看到月光下,史戴普的神情有些沉重,問道:「難道又是莫霍克族和法國人聯(lián)手要搶狩獵區(qū)域的問題嗎?」
 
「不是,而且恐怕比那更麻煩…」他走向門外,抬頭看著月亮回答道。
 
白湖跟在他後頭兒,本想直接窺探史戴普內(nèi)心,隨即又作罷而問:「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史戴普走到門旁邊充當歇椅的大原木坐下後,也向白湖招了招手,示意坐在他旁邊。
 
白湖內(nèi)心原本期盼兩人會有很愉快的談話,她想聽史戴普這趟去卡羅特有沒有看見有趣的事情,遇見奇怪的人或是可以帶一本她最喜歡的英文書回來,但此時她了解史戴普內(nèi)心承受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她慢慢走過去,坐在原木上和史戴普一同樣仰望著月光,等待他的解釋。
 
史戴普又從懷中拿出懷錶,打開後注視一下時間後說:「七年了,有七年了吧,我來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旋即直接切入他要表達的重點:「我在卡羅特遇見了一位在祖國的朋友,他說英國商會打算派人來談判。」
 
「關(guān)於我們是否願意出售魔鬼山延伸到聖母石的土地,因為…」
 
「什麼?為什麼?他們憑什麼?」白湖聽了之後完全不可置信地,猛然打斷史戴普的話。
 
「因為煤炭,他們的獵人在魔鬼山附近找到好像可以做為燃料的煤炭,所以他們打算先占有土地,之後再慢慢探查尋找煤礦。」
 
「可以燒的黑石?那很重要嗎?在我們家園裡根本用不上那東西,燒起來有黑煙又臭,還不如燒木材。」白湖反射性說出她的想法。
 
「妳忘了嗎?我的祖國的人民大多都是使用煤炭作為生產(chǎn)燃料,而且我朋友還說有人已經(jīng)發(fā)明一種機器,可以使用沸水的蒸氣做為推動力量來驅(qū)使機器。」
 
「恐怕過不久,煤炭就會成為『胡卡瓦』新的競爭項目…」
 
史戴普特地使用「胡卡瓦」這名詞,為使她了解白人的侵略之手又即將伸進她所深愛,她所保護,她敬愛的母親所庇佑的家鄉(xiāng)。
 
「渾蛋!」白湖大聲罵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非得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們不想爭鬥的人搶東西呢?我們只想讓過寧靜的生活,早上可以高興看到太陽,出門汲水時可以享受微風,晚上可以看著星星,享受大地之母給予我們的寧靜與自然,這一切…這一切難道是種錯誤嗎?」她激動地說,淚水慢慢充盈眼眶。
 
「我不想再看那些染血戰(zhàn)士的靈魂,徬徨在他們母親周圍,完全不知道他們自己該何去何從,而且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你還要再去跟慾望滿盈的人戰(zhàn)鬥,我怕你會…你會…」
 
「白湖......」史戴普收起懷錶,伸手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頂,頷首注視她。
 
「你英語變得好流利。」
 
白湖聽了之後,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如劍,直直刺向史戴普,縱使月光令景色罩上朦朧,他還是感受到白湖那眼也不眨的銳利視線,低頭微微苦笑。
 
白湖撥開從頭上史戴普的手,生氣地說道:「我在跟你說認真的話題,你還如此不正經(jīng)!」她生氣的原因,也參雜了些害羞。
 
「呵呵,我知道妳會擔心我,而我也不喜歡族裡有任何人去戰(zhàn)鬥,所以我才去向妳父親提出我的建議啊。」史戴普把自己的手又擺上她的頭,輕輕拍,用以前拍女兒頭頂那樣溫柔的力道。
 
「所以你已經(jīng)有方法了?可以保護家鄉(xiāng)?」白湖瞬間亮起來的眼神,在月光下的映射下閃閃耀人。
 
史戴普撫動白湖的秀髮,觸感有點粗但是非常滑順,他嗅到淡淡月見草香,猜測白湖大概在頭髮抹了植物油。
 
「只是個建議,具體方法還不確定呢!我需要再想想,畢竟我目前得到消息的有限。」
 
「嗯,我相信你喔,史戴普。」白湖微微仰頭注視他的眼睛,然後笑了出來。
 
史戴普回應(yīng)她一個微笑,然後說:「我盡力而為。」
 
「夜深了,我想早點休息了。」他說道。
 
「啊?我還想多跟你聊聊耶!」白湖音調(diào)上揚,噘起嘴來表達她等了一整天卻講沒幾句話的不滿。
 
「明天我們有的是時間啊,而且若妳不讓我早點休息的話,禮物就不給妳囉!」史戴普伸手捏住她細薄的嘴唇說道。
 
「嗚嗚嗚!!嘻嗚嗚喔?」她使著奇怪音調(diào)高興地問。
 
「嗯!真的,一本書喔!」他放開手。
 
白湖興奮地跳了起來後,又說:「真的!!那明天要給我喔!」
 
「不過明天還要來幫我一起修門喔,妳剛剛害我把門撞壞了。」他抬頭看眼前興奮異常的小女孩。
 
「那又什麼問題,我明天親自幫你修好!」
 
「好,那晚安了。」他撐著雙膝站起來邊說道。
 
「嗯!」白湖點了點頭,看著史戴普正往漆黑屋裡走進去的背影,她一個箭步向前從抱住他的腰,並輕聲地說:「史戴普…謝謝,還有祝你好夢…」
 
「謝謝妳,白湖…」他輕輕拍了拍在腹部上的小手。
 
「晚安。」史戴普小捏她的臉頰後,再度走進他的小屋內(nèi),消失在白湖眼前。
 
白湖,她是位小女孩兒,正值探究一切她所好奇事物以及親近她所喜歡異性的年紀。她踩下高興的步伐,在月光下跳著平常熟悉的舞步,感謝月之神的賜與,慢慢往她與父親的木屋前進。
 
………..
 
屋內(nèi)一片漆黑,史戴普憑藉月亮的微光,摸黑走到平常舖有皮毛毯的床上,只脫了鹿皮鞋後就鑽進毛皮裡面。
 
雖然思慮重重,但他真的感覺到累了,睡意與黑暗慢慢淹沒史戴普的意識,直到一生輕聲的呼喚,又驚醒了他。
 
那是一聲他再熟悉不過的呼喊…
 
「爹地…」

「爹地…爹地…來找我…爹地…來找我…」史戴普聽到遠方傳來如弦音的呢喃,原本朦朧的意識這時猛然驚醒。
 
「愛麗莎?!」他倏忽地坐起,張目直視黑漆漆的室內(nèi),耳朵專注聆聽那一絲絲的細聲。
 
史戴普慢慢從溫暖的毛皮中鑽出來,想走出去屋外尋找聲音來源。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nèi),然而踩下第三步時,他變得不敢輕舉妄動,直覺與全身的感覺告訴他:「這裡不是我的木屋!」
 
史戴普站了一會兒,不知道是眼睛習慣黑暗還是月光從雲(yún)層露出來,他漸漸看見室內(nèi)的擺設(shè),也看見自己從口鼻呼出的白煙,而墨藍色的月光慢慢從門口流洩進來,剛才撞壞的木門還躺在原地。
 
「呼…」他鬆了一口氣,猜想大概是自已睡昏頭了吧。
 
他轉(zhuǎn)轉(zhuǎn)僵硬的脖子,想去外面兒走走,吹吹冷風好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再思考關(guān)於如何和東印度公司的代表,同時也算是自己朋友的威廉男爵談判的問題,然而當史戴普走出屋外一步時,他愣住了。
 
一位小女孩坐在擺放於木屋右邊的原木上,小小的雙腳輕輕地擺動,一前一後的舞起禮服裙,金色長髮在月光下隨風飄散有如一朵銀色雲(yún)煙,稚嫩的微笑正在雲(yún)煙後方若隱若現(xiàn)。
 
史戴普雖然只看見她的側(cè)影,內(nèi)心已怦怦狂跳,朝思暮想的人影就正在眼前,然而他疑惑了…
 
「霧…並沒有起霧,我怎麼會看見...看見愛麗莎?」他在心中喃喃自問,同時也注意到心愛的女兒這次的服裝不同於之前,她穿的是玫瑰紅法蘭絨禮服,是他所送的禮物,然而…
 
愛麗莎並沒有來得及穿上這套衣服,一次也沒有過。
 
「是夢嗎?我在夢中?」他心中浮現(xiàn)第二個疑惑時,一陣一陣宏亮的金屬聲音慢慢從遠方樹林傳來:「噹……噹……噹……噹……噹……噹……」
 
「鐘…鐘響?」史戴普驚訝地望向聲音來源,遠方一片黑暗的樹林,金屬音卻愈來愈大,幾乎傳遍整個村落,響徹整個山林,而這鐘響令他熟悉,住在布里斯托時,附近一座教堂在每天中午十二點會固定敲出的鐘響差不多,史戴普其實懷疑其實鐘聲是…...一模一樣!
 
他摀住耳朵,心想如此大的鐘聲是如何在荒山野嶺裡面響起?另一方面,如此大的鐘聲怎麼會沒有將其他族人吵起來?環(huán)繞四方放眼望去竟然一位人影都沒有跑出來,但更奇怪的景象令他沒有繼續(xù)思考這問題。
 
他看見一隻蝴蝶,深夜中的蝴蝶。
 
一隻蝴蝶正停留在他掛在木屋外邊上的老鷹的羽毛裝飾上,然而當蝴蝶細微移動時,連帶將整個羽毛的「圖案」給帶走,史戴普驚訝地大步上前仔細一看,牠背部翅膀的圖案就是構(gòu)成眼前景象的拼圖。
 
當牠飛離之後,留下的只有蝴蝶形狀的深深黑色。
 
景物開始祟動,蝴蝶的數(shù)量漸漸增加,不久史戴普視線所及之處,全部都佈滿蝴蝶,或許應(yīng)該說景物全部分裂成大小與顏色不一的蝴蝶,開始翩翩飛舞,木屋、皮帳篷、玉米田上的莖葉、樹木、石頭等所有物品,就像是蝴蝶翅膀的圖案所構(gòu)成一般,當蝴蝶一飛散,景物也跟著散開。
 
他看傻了眼,甚至墨黑色的樹林與高掛天際的銀色月盤都在遠方分解開來,有如一大片有自我意識的黑雲(yún),直接朝向史戴普飛來。
 
蝴蝶的數(shù)量慢慢佔據(jù)他整個視野,漸漸地連伸出的手都被大量湧來的蝴蝶所遮蔽,視線慢慢一片黑暗,耳裡只聽見啪啪的振翅聲與鐘聲。
 
不久,蝴蝶數(shù)量開始減少,鐘聲也漸漸減弱,史戴普的視線又慢慢恢復,然而卻令他暈眩與迷惑不已。天空的光線亮度、環(huán)繞在他周圍的景物、瀰漫在空氣中的些許煤炭味,以及他身上的穿著,完全不是他在沉默之丘村落的樣子。
 
月亮變成了太陽,墨藍的光線變成了橘紅的和煦西下陽光。
 
遠方樹林變成了高低鄰立的磚頭房屋,附近的木屋與皮帳篷變成了草地,視野變得非常開闊。
 
史戴普身上的毛皮裝束變成了棉質(zhì)襯衣與絲質(zhì)襯衫,領(lǐng)口反摺的蕾絲袖讓他有點不習慣,似乎被人勒住脖子一般,腳上的鹿皮鞋變成了光亮的長筒黑色牛皮鞋,原本已經(jīng)剪短的頭髮何時已成及肩的捲髮,還戴了一頂黑色高帽。
 
「這…?」他疑惑的檢視自己的服裝,完全變成在家鄉(xiāng)時的服飾。
 
「爹地?你怎麼了?」不知道何時,愛麗莎已經(jīng)走到他眼前,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愛麗莎的細語不知為何驅(qū)除了史戴普的內(nèi)心中所有的不安與疑惑,彷彿今日之 前的遭遇只是模模糊糊的幻夢一場。
 
夢的內(nèi)容只記得失去了女兒,失去了愛麗莎,而逃避到…逃到了海外,但為什麼而逃?他想不起來。
 
雖然記憶非常模糊,但值得高興的是,原來失去她只是一場夢境而已,她好好地站在眼前,也換好法蘭絨的夏季禮服,準備晚上要去為威廉男爵為東印度公司在海外殖民地尋找貴重金屬所舉辦的募資晚會。
 
「沒事,甜心,我…我好像昨晚沒睡好,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妳…不在爹地身邊。」他蹲下,溫柔愛憐的視神與她深邃的灰色眼瞳平行,手指捲起她的秀髮,舉止之間透露出深深的愛意。
 
「不會啊,愛麗莎一直都在家等待爹地回家,最喜歡爹地了。」
 
「我有方法讓你恢復精神喔。」愛麗莎俏皮地說,旋即雙手抱在胸前喃喃自語。
 
史戴普豎起耳朵聆聽,但有點驚訝竟然完全聽不懂她念念有詞的內(nèi)容。
 
愛麗莎唸完之後,用小小的手指在他臉頰上畫了兩下交叉,隨即笑笑的用手掌擊打史戴普額頭,說:「爹地,這樣你就會變得有精神囉。」
 
「嗯!真的很有效,爹地現(xiàn)在很有精神了呢,謝謝妳喔…」史戴普露出大大的笑容,想表現(xiàn)出一位孩子不會發(fā)現(xiàn)的強顏歡笑,然而還是沉下了臉。
 
他心中出現(xiàn)強烈的不安,直覺若不阻止她以後這樣的行為,可能會令女兒遭遇不幸。愛麗莎一連串孩子稚氣的行為令史戴普內(nèi)心百感交集,他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問她:「這魔法是誰教妳的呢?告訴爹地…」
 
「爹地…你怎麼了,你在生氣嗎?」她語氣透露畏懼,看到父親的臉色凝重,認為他心情不好。
 
「喔,不,當然沒有,我的甜心。」他提高音調(diào)安慰女兒,又說:「只是爹地很好奇,這是誰教你的呢?爹地沒有生氣,但你能跟爹地說嗎?」
 
「是威廉先生…」愛麗莎有點害怕被責備,小聲地說。
 
「威廉?」史戴普聽到她的回答,想起夢境中的愛麗莎告訴過他:
 
「爹地,威廉先生說你很忙,不能常常陪我,但他教我可以讓你常常陪愛麗莎的魔法喔!」
 
「咦?是在哪說過呢?在湖上?但是在哪裡的湖?」他楞了一下,許多疑問不斷自心中浮現(xiàn),然而愛麗莎的不安神情打斷他的思考。
 
「嘿,甜心,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爹地又沒有生氣。」他安慰道,又說:「爹地以後會多多陪妳,不會再出遠門,所以妳能答應(yīng)爹地一件事嗎?」
 
愛麗莎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說:「真的!真的!什麼事情愛麗莎都會答應(yīng)爹地!」
 
史戴普微笑地說:「妳以後不要對爹地或任何人使用…使用妳剛才的魔法喔。」
 
「為什麼呢?」愛麗莎反問道。
 
「因為神有教導我們,不能使用魔法喔,那是…不道德的…」他盡量挑選簡單又可以讓女兒遵守的話語。
 
「而且爹地以後會一直陪妳,妳也不需要用了,不是嗎?」
 
「嗯,我答應(yīng)爹地。」愛麗莎高興的抱住史戴普,最疼愛她的父親不會再出遠門,不會再沒有時間陪她去花園野餐和去公園騎馬,她不需要再擔心父親上船之後,回不回得了家。
 
「愛麗莎好喜歡爹地。」她伸出溫暖紅潤的手指,輕輕捏了父親沒有蓄鬍的臉頰。
 
「呵呵!」他笑了一聲,隨即從胸前口袋拿出懷錶,暼了一眼說:「哦!我想我們該出發(fā)去晚會了。」
 
「嗯,好,爹地等一下可以跟愛麗莎跳一支舞嗎?」她稚嫩的臉龐,露出淡淡的嫣紅。
 
「這是我的榮幸,小淑女。」他收起懷錶,伸出邀請的手勢。
 
「也是我的榮幸,先生。」愛麗莎音調(diào)上揚,隨即伸出右手,輕點史戴普的手掌上,左手拉起裙擺。
 
「呵呵!那我們的馬車在哪?」史戴普順勢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肩頭上。
 
愛麗莎抱緊父親的頭,她笑得好燦爛,彷彿想保握住這一切原本屬於她的時光,而史戴普望向遠方的夕陽,內(nèi)心充滿對神的感謝。
 
感謝失去愛麗莎這件事,僅是一場惡夢罷了,如果它是的話…
 
………………
 
西元一六九九年,紅花深開之月
 
史戴普坐在木板床沿,腳踩在冰涼的泥土上,他正在回想昨夜那場如此真實的夢境。
 
他回到了家鄉(xiāng),回到了尚未失去愛麗莎的時光,夢境中的他似乎還能挽回曾經(jīng)犯過的錯…
 
他解開皮毛大衣的束帶,脫掉站起後,準備去打水梳理一下外表,然後開始今天的行程。
 
「那套法蘭絨禮服真的很適合妳呢,愛麗莎…」史戴普自言自語道。
 
他微笑地走出木屋,心情如晨光照耀在他身上般和煦溫暖,而一位額頭有紅色刺青的女孩在不遠處看見史戴普走出屋外後,也滿懷笑臉地向他揮揮手,走了過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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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異氟爾酮
「那又什麼問題,我明天親自幫你修好!」
上面那句話少了一個"有"字,對吧?

好久沒來了呢~
白湖真是俏皮可愛啊!!
嚇史戴普的橋段還真是超有畫面的XD

05-13 14:47

晝燈
哈哈,被妳抓包了!! 白湖是我很喜歡的角色喔,後續(xù)會有以她的觀點進行故事呢 ^^"

希望自己可以撐下去....Orz05-13 20:36
晝燈
當然校稿也是之後一定要進行的步驟...不過校稿好累...05-13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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