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原來——海洋是這樣的感覺啊……海風聞起來很黏又很舒爽,而天空是如此的燦藍反射著陽光,海面隨著風而起伏,就好像水藍色的透明布丁一樣搖來搖去,感覺起來就是很有彈性。
「先生,船開到這裡就行了嗎?」一名年紀大約十八、九歲的青年朝我走過來,他的皮膚是古銅色,身上穿著簡單的無袖白汗衫與一件顏色非常鮮艷的紅色大內褲。
「是的,這裡就行了。」我回著,從錢包裡抽出兩千給他,那青年稍微愣了一下推回來:「先生,船錢您已經付給父親了,所以不用再給了,就算是小費也不行。」
「是嗎?」我露出微笑,然後看著海面。
「……」青年本來開口想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閉著嘴和著男人看著海面。今天的天氣不錯,浪不會太大也沒什麼特別狀況。青年實在不知道為何男人會突然拜訪他家說要租船到這兒,原本他父親是拒絕的,不過因為男人三番兩次的拜訪,所以他父親也不好意思再將這男人請回,就挑選了這日子開船到這。
這裡離陸地有點距離,因此船上有著簡單的食品與一些東西,他實在是很好奇男人為什麼要到這裡,雖然有可能只是有錢人很無聊的想到海上吹吹風,不過不會有人跑到這種鬼地方吹風的,青年看著海面心中想著。
接著,他看見男人拿起手機摸打著電話。他的動作很流暢,那隻看似有力的手指在最新型的智慧型手機螢幕上不停按著,只要一選好號碼,等過了幾秒男人就把手機靠在耳邊,但是都沒說話——直到電話因為沒接通才拿下,接著又重打一次。
這已經是今天看到第二十多次一樣的舉動了,青年心裡默默想著。
青年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家裡電話確認有沒有通訊,有後就直接的掛斷,接著轉看著男人:「先生,要我再去請父親換地方嗎?看您一直打電話都打不通呢。」
「不了,這兒就行。」男人微笑著,依舊是那清澈又帶著陽光型的笑容。
青年嘆了口氣抓抓頭髮,跑回船艙拿出高椅子要男人坐著,男人好像因為站累了所以沒拒絕,就直接道謝一屁股坐下。
「先生,您到這兒來到裡是要幹麻呢?是想要吹吹海風?還是說在等待什麼?我記得這片海沒有海豚也沒有什麼難得一見的魚類出現,實在想不出先生您要幹麻啊。」青年疑惑著問,男人依舊有禮的微笑。
「我是在等人沒錯。」他說著。
「等人!」青年嚇到了,男人不慌不忙的接句:「是的,不過是不可能等到的。」
「這……」那幹麻出這多錢來呢!青年有點搞不懂男人,因此問:「您是在等誰呢?為什麼不可能出現?」青年想要知道,因為他很好奇,實在是搞不懂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男人沉默了一樣,他只是安靜的看著海面。
「這說來話長。」
「我會安靜的聽著。」青年立刻回覆,男人轉頭看他一臉好奇的表情,決定開始說起這短短的小故事。
「從前我有一位女朋友,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從幼稚園到大學都是在一起,我們有時會吵架但都很快合好,非常習慣有對方在身邊,我們互相深深愛著,從來沒有分離過。」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有點茫然。
「我和她真的是非常相配,好像打從出生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夫妻一樣,儘管身旁的朋友分的分、離的離,我們依舊牽著手前進,拒絕身旁人的誘惑,品嚐著兩人的愛情……」
接著沉默了,非常安靜的世界包圍著他們,還可以聽見海輕輕拍打在船身上的小小浪花聲。「先生?」青年插嘴了一下,因為他看先生好像有點失神。
「抱歉……」男人苦笑一下,青年終於看見他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我們是在大學畢業後的五年結婚,當時婚姻過的很幸福也很美滿,我們在不同家的公司上班,但是每天都會去互相接送對方,這幸福的日子真的很美好讓人相信這世界是真的有神存在,我當時每晚都在感謝著神明,讓我有如此美滿的婚姻,抱著妻子入睡。」
「直到了那一天——她被公司指派要出差的日子,我一如往常的跟妻子道別送她去機場,然後她就沒有再回來了,我手機裡與她的最後一封簡訊是在二十三年前的今天。」男人說著眼睛有點泛紅,青年白了張臉有點知道後頭的故事。
他很後悔問了男人這件事情,不知道該要怎辦的道歉。
「我……真的很抱歉,讓您回想這難過的事情。」他聽完男人說完想到在二十三年前的這海域有場空難,是一架要飛往美國的班機落在這裡。沒有一個人生存,除了僅剩一點點的焦黑機殼很難找到些遺物,當時這空難吵的沸沸揚揚的,雖然他不到二十三歲,但是在網路上看過。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青年說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在顫抖感覺到想哭,但是男人卻只是吸著鼻涕露出笑容說著沒關係,然後拍了拍青年的背部。那雙粗大看起來充滿力氣的手掌在顫抖著——緊緊握拳,男人終究忍不哭的情緒,緊緊捏著手機在椅子上哭泣。
他不停喊著那最愛也是唯一愛的女人名字,不停的說著我好想妳也說著我終於敢來這裡看妳。接著是對不起——他沒有在妻子搭上飛機前說我愛妳,而是說不要在美國吃太胖不然會變肥,男人哭泣著,那哭聲不好聽卻讓人感到鼻酸、眼睛泛紅。
青年眼睛泛紅為這故事感到悲傷,他們面對著海洋、吹著海風,被烈陽照耀著。
對不起——這是女人發現墬機前趕緊開機傳的三個字,因為她無法回去了。
對不起——這是男人對於女人永遠虧欠的三個字,因為他當時沒先說我愛妳。
我們永遠都等不到對方了。
這是突然有的靈感,但是感覺打出來後的感覺不是很好0_0看來我還真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呢……
加油——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