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脫脫脫脫!」「我買十個!」「我買一打——啊啊啊!」
十八銅鑼菜市場裡。
一群激動的嗚喵大嬸,圍著脫到只剩下條子彈小內褲的嫩嫩、阿四與鐵蛋三人,瘋狂地吹著口哨。
嗶嗶嗶!搖勒搖勒搖勒!
為了生意,為了義氣,要跟黑喵三姊妹尬場的三人,渾然忘我地搖著各種不同的姿勢,還有不知抹上了什麼油,不斷發出陣陣食物香氣的生猛肌肉,讓攤位前頓時陷入了一團混亂。
情況漸漸失控……
不只褲頭間被塞滿了打賞、還有被強行插入的熱情大蔥……連鐵蛋胸口那還沒完全成熟轉大人脫落的體毛,也被偷拔了好幾撮。
連遮著不露點兩個嫣紅讚字,甚至還被熱情的大媽手指,按到呈現令人害羞地歪歪斜,春光乍洩!
「喔嘶……喝喝哈兮!吃苦當作吃補,痛就是爽,大哥教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這樣買木料修大門的錢就賺了回來!不只……連阿呆蓉她們這個月的餐費都有搞頭了!可以加菜??!」鐵蛋露出潔白閃亮的小犬牙,笑得十分燦爛,姿勢也擺得更堅挺了。
「你這蛋蛋……真的會跳耶,好害羞呦——哎呀,這安怎練出來的???」一位提著菜籃又背著小孩的胖八哥犬大嬸,一直抽氣喀喀笑,卻又不停的戳著鐵蛋背後會跳動的蛋形刺青。
「喝!這位阿桑,妳就不知道啦!」一旁的小弟阿皮扯著嗓,馬上推銷了起來。
「將咱家的狗不理銅鑼燒,拿回去照三餐給恁家的翁婿、囡仔吃——要記住喔!沒照三頓加宵夜沒效喔!包準不管佗位,攏會一暝大一寸啦!」
「鐺——大一寸!」蕉蕉適時的補上一記響鑼,阿賓隨即遞上兩打銅鑼燒,給這位嘴巴已經立馬塞了顆,迫不期待想靈驗功效的胖大嬸。
「噓,偷偷跟妳說,這給美女吃效果擱較好喔!」阿賓雙手在胸前比畫著像是圈圈般越來越大的手勢。
大嬸滿臉通紅,一口氣硬吞了下去。
一打又一打,由於生意突然太好,小弟們手忙腳亂,連忙現場補做著快要賣光的銅鑼燒,原本聚集在黑喵三姊妹那邊的人潮,也被這尖叫聲不斷的熱鬧陣仗,給全都吸引了過來。
「啊——各位美女,目睭擘乎金,看過來啦!九星歸元、七龍珠匯聚、神奇寶貝蛋!」擁有健壯肌肉的鐵蛋誇張地將背後的蛋形刺青,排列成各種不同的圖案,現場氣氛終於尬到了最高點,不停有激動的觀眾尖叫、吹口哨,賞錢滿天飛,到處叮咚作響。
「姑娘??!妳有夠水!」
「帥哥哥!感恩捏!」
「阿伯你正港巷子內的!噓……這細本沒穿衫的送你!」
正當場面一片熱絡,眾小弟應接不暇之際——噹啷!突然一面裝滿了賞錢的銅鑼被掀翻在地。
「用那麼下流的表演搶客人,不怕等下引來區管隊的垃圾來收錢,搞得大家生意都甭做了嗎?」對頭的黑喵三姊妹,終於抄著傢伙,頂著傳聞中的傲人胸器,嘶牙咧嘴地擠開人群,走了進來。
——
天京城外環,十二個下區裡,無論是正式統計還是加上非官方的黑戶計算,最多人口的地方,當屬雲河市場沿岸這狹長的住商混合地帶。
除了控制街童的混混幫派彼此間的爭地盤鬥毆外,階級衝突、過度密集的人口壓力,都是造成這裡治安不佳的因素。
然而更多的混亂,是來自於種族矛盾。
對天方大陸土生土長的本地喵、犬,還有愛好經商以全大陸為家的鼠族人來說,獸族王盟跟新神國其實都是外來政權,最大的差別只在祖靈的信仰以及統治的早晚。
自古以來,原本三族間,就常為了資源、地盤、文化牴觸等原因而彼此爭鬥。
再加上從瀚海大陸,數千年來不斷移入到天方的各支獸族,縱然後來全都匯集在大王盟的麾下,建立了天方大陸的獸族霸權,但其實各族裔間的相處並不融洽,矛盾不斷。
一直到大王盟時代結束後,王權衰弱,世居精華中心地帶與位處偏遠的種族間就已形同陌路。
如廣大漠區裡匹克、波克等豕者部族,在面對神國所謂的天方解放戰爭的立場上,便與天京周圍人口最多的王盟附庸——犬族,在態度上就差異了許多。
犬族的社群關係比較緊密,依靠大量的社會分工與組織在運行著,政治上也有像犬王這樣的族群英雄在領導,加上天性單純忠厚,所以對神國的戰爭中,就算被王盟那些所謂的世襲領主打包賤賣,基本上仍是抵抗到最後的。
而另一群附庸,嗚喵們就各有心思了。
嗚喵族原本就是個崇拜強者的鬆散結構,各領域的小部族林立在長老底下,數位大長老追隨一位到達巔峰之境的九轉英雄,擁有傳承封號的嗚喵王。
然而,曾幾何時,英雄凋零,輝煌不再。
內化成王族附庸的他們,耽於安逸在資源豐沃的天方中心處,領域性被逐漸弱化的嗚喵在面臨神國入侵的關鍵時刻,除了山野鄉林間的喵族還有死戰抗侮的決心外,其於不外乎都是個性懶傲,隨心所欲,耽於安樂的一片散沙。
兩軍交戰之初,嗚喵族防線不是難以統一動員,就是多頭馬車,想自保的各單位彼此間的和戰態度不一,就內鬨了起來。
在獸族家喻戶曉的傳奇故事《三十二英雄傳說》——神國亞紀戰事中才開始連載的最新版本裡,連要湊數塞個廣告頁,都已經找不到半個可以勉強吹捧的嗚喵耆老來。
夾頁中的喵耳月曆美女倒是有好幾個……
不知不覺,連世代傳承的銀之魔偶都因為長期無人駕馭,而不知失落何方。
大王盟時代後,曾經眾族爭鋒的英雄傳說,就已堙滅不再。
嗚喵族已九個世代未曾出現一位讓其重拾闇之驕傲的魔偶之主。
能修至七核魂轉而終老的大長老,便是轉世的盡頭了。
到底這窘境,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也沒有智者可以解答。比起他們看不起,最討厭、汲汲營營的鼠人來說,至少人家還有一位大名鼎鼎,名列百大商業領袖之首的傳說英雄。
不過話說回來,根據《是智障還是自戀——哞尼頓的獸人十二支族智商大調查》一書中關於嗚喵族的平均智商與腦筋急轉彎能力,是遠比倒數墊底的犬族要高上許多的。
雖然身為民明書坊創辦人的神秘作者,在寫完上百本禁書後,就被視為蠱惑人心的異端,而關進王盟大牢了。
而後神國入世,解放戰爭,由於帝波斯高超的政治手腕,聯軍散離內鬨,戰局節節敗退,最後王盟棄都烙跑,各自為政的嗚喵族人只能被動地接受神國統治,甚至還有好幾位所謂的政論名嘴、意見領袖,更是直接吆喝著群眾,開始攻擊原本應是並肩夥伴的殘餘獸族反抗勢力。
說是他們妨礙了和平,千刀萬剮不足惜。
因此在帝都天京,相較於另外兩個數量較多的本地種族,犬族與鼠商來說,仍保有較多權位與財富的下族便是嗚喵們。
天方解放戰爭過後,三族間的關係因此降至了低點。
不過,這也只是程度上的多寡,五十步笑百步。
事實上,由於王族長期內鬨導致領導威權低落,縱然聯軍已盡起大陸之師,規??涨暗芈摵嫌瓟常欢鎸姶蟮纳駠妱荩趦炏却_保各自利益與退路的考量下,多有打著人民口號的新政治集團,對傻傻向前衝的衛國者反戈一擊。
不同於還能逃回瀚海大陸的王盟貴冑,這些已在天方大陸盤根錯節,來自各獸族的新時代富豪、結社,大都是崛起於這幾百餘年,因文明普及、貿易便化而茁壯繁盛的各地方精英。
當然!他們的前幾代祖先或許還只是小販、墾荒者、窮人、罪犯。
這些人幾無傳統包袱,也不在乎萬哩外,早不知道死了幾千年,處處箝制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的古老陰魂——那些都是既得利益者、王權的走狗,所留下來的千年思想遺毒。
他們的信仰是金錢、是當下、是自己、是可見的力量,不再是虛無飄渺的死去過往。
對這些人來說,還講究歷史、血統,高高在上,骨子裡卻已老朽腐敗,卻還緊抓倫理論述權力的王盟貴族,根本就是礙路的石頭。
相較之下,長相差異並沒有特別大的亞利安諸神所拋出的大餅,可真實獲得力量的新信仰、新魔導科技——尤其是讓他們目瞪口呆的太晶應用、生命體製作、諸神秘法,卻是無比的實際,活生生的金銀。
「死人到不了彼岸,也下不了地獄。」
「祖靈只活在墳墓裡,金錢卻能握在手裡。」
這種從他們口中流出的大逆不道標語,也間接說明了新時代正在變遷中的價值觀。
這些人除了負責獸族行政區域內的基本管理外,也替各天方諸侯領地內的產業、廣大的郊區農牧,投入源源不斷的勞力與資金。
簡單來說,就是以獸族控制獸族,一群既得利益的新階級。
鬥垮了上面的舊王盟貴族,他們終於成了天方大陸上,萬萬獸族裡的大人。
不過,好景不長,原本打著如意算盤,認為神國未來必定需要他們協助的新貴,卻沒料到那些數量不斷增加,原本只是遠征軍基層的亞利安人族,竟然可以毫無罣礙,一點都沒有水土不服的迅速在天方大陸開支散葉,像是下蛋般,噗通噗通一個接一個,靠著強大優生的繁衍能力,挾著文明後盾的開荒蠶食,成為了取代獸族的中堅力量。
從帝波斯晚期開始,一直到血帝闇摩天頒布種族進化優越政綱的那一刻起——亞利安神國的真面目終於露出,獸人淪為走狗般的存在。
依舊有錢,有管理更下等之「同胞」的權力,不過卻作不了自己的主人。
簡單來說就是條聽命行事的長毛罷了。
所以天京城裡只要提到由下族「菁英」所組成的區管隊、各局處公務小吏,絕大部份下族平民都相當討厭,避之唯恐不及。
——
看著三位穿著清涼,而且身材遠比一般人高大壯碩得多的銅鑼燒西施,怒氣沖沖地操著傢伙過來,四周圍觀的民眾嘩然一聲,退了開來,將對峙中的數人圍成了個看熱鬧的圈圈。
「用那麼下流的表演吸引客人,不怕有人向區管的告密嗎?」領頭的黑喵大姐,挺著那比常人大上三倍的豐滿,拿著一根釘錘,大嗓門又理直氣狀的質問著。
「拜託!不都是學妳們的嗎?我上次買四顆,妳還給我一次摸四顆!害我睡覺都夢到好多顆大大大大椰子!」蕉蕉第一個跳出來,看似相當有義氣的吼道。
「那是你過太爽吧!」觀眾裡不知是誰喊了這句,引來陣陣的笑聲,讓面紅耳赤的蕉蕉又偷偷躲回了眾兄弟背後。
「那妳們就不怕嗎?只準波霸放火,不準猛男點燈?還是妳們其實跟那些色喵走狗有過一腿??兇巴巴勒,還真是好胸!」唯一有上過學堂的鐵蛋,挖著鼻孔,故作文謅謅的酸道。
「你這黑大個!無恥!」黑喵三姐妹被鐵蛋雙關一激,當場氣到舉起棒槌,指著他喝道。
「要打架嗎?賣以為屁股比我們兄弟大,就怕了妳們了!我們大哥,可是人稱——」
「鐵拳無敵!喝!」阿賓打著正拳。
「金金金槍不倒!兮!」蕉蕉連抬了好幾次腳,才單立起來。
「一身橫練硬梆梆——斷!」阿皮用力地在老大鐵蛋頭上打斷一根木棒。
「吱!」嫩嫩插花舉手表示同意。
「萬千大嬸的殺手,十八銅鑼之光,講義氣作公益的九紋獒——鐵蛋哥是也也也也!」眾小弟捂著雙掌,一起做著人工回聲,得意地介紹正背著大家,露出九顆黑糊蛋蛋刺青的大哥來著。
「白癡!」
突然,輕輕冷冷的兩字,不知為何,卻穿透了嘻笑吵鬧的現場,傳入每個看樂鬧的眾人耳裡。
連得意洋洋的鐵蛋哥也愣住了,搖頭晃腦地想要找出聲音的主人。
「是莎夏!大師姊!」黑喵三姊妹興奮得好似遇上了救星。
叩、叩、叩!
黑色透明絲襪,網狀大格紋,亮黑色高跟馬靴,裙擺飄飄。
一雙修長美腿,宛如先知摩西分紅海,從人群中踏了出來。
現場越來越安靜,終至無聲。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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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