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認識我這麼久,應該足夠了解我,我只想看你輝煌。-----
漫長的,戰爭。
我都快忘了辦公室的模樣。
黑暗軍團侵襲他們鄰近的城鎮,帶來了大量的死靈士兵和瘟疫迷霧。
以及,被控制的,狂化的,屍化的,昔日屬下。
我看著士兵不斷將燃油和木材丟入場中的大坑,在土坑中疊滿被感染的士兵屍體,不論是被黑暗力量控制的,還是被製成死亡生物的,不論是敵方的……還是自己軍隊的。
神殿培養的祭司和我方的聖系法師在坑洞邊緣,他們建構的結界可以阻礙黑暗氣息擴散,等待祝福過的火焰將所有被侵染的屍體淨化。
「救救我……」 「軍師大人……軍師大人……」「我……不想死……」
坑洞裡不斷傳出微弱的呼救,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消散在風聲中。
士兵們的動作變得遲疑,有些人甚至丟下木材,跪在地上不停地流淚祈禱著。
「繼續動作,違背命令者軍法處置!」 我皺眉冷聲喝道。
「軍師大人,請您救救他們,他們,他們還活著啊!」
我臨時的副官強忍著憤怒,屈膝半跪在地哀求著。
而我原本的副官……現在正在坑洞之中。
「跟隨您數年的副官,在被送入坑中的時候還有意識的!您聽到那些聲音了嗎?」
跪在地上的人仰頭看我,一手扯住自己的耳朵,彷彿那些呼救猶如刀割。
「他已經被控制,別被聲音迷惑了,那是他們最擅長的法術。」
「這是我們同伴的呼救聲!軍師大人!」
「去執行我的命令。」
「團長的傳令很快就會來,若是團長的話……」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我冷冷地盯著副官不可置信的眼,一字一頓的說:「立刻,執行。」
隨著祭司點燃火焰,副官深深地低下頭,軍營中迴盪著若有似無的嗚咽聲。
伸手握住衣服下的吊飾,我緩緩閉眼。
這,漫長的,戰爭。
我幾乎忘了士兵曾經信賴的眼神。
令軍隊整修,我獨身走回軍帳。
將充當門簾的帆布在地上嚴密釘住。
確定無人靠近。
我無力的跌坐在床上。
煩躁地解開披風,脫下大衣時受到阻礙,我遲疑一瞬,咬牙用力扯開。
「嗚!呃……」腹部傷口被拉扯,我把呻吟聲緊緊壓在喉嚨裡。
純白襯衫上乾涸的血跡異常刺眼,腹部劍傷附近瀰漫絲絲黑霧,不斷的刺激傷口,讓傷口始終不能停止流血。
大衣是黑色的,應該沒有人發現……
再次狠心撕開襯衫,我倒抽一口冷氣,勉強拿起聖水和傷藥混合敷上,草草的用繃帶包紮,撿起染血衣物在隱密處銷毀。
不曉得這種程度的黑暗侵襲,會不會影響我的思考?
現在這裡沒有能信任的聖療者……
拆開主上在得知我這邊的戰鬥勝利,早早就傳過來的命令文書。
內容不出我所料的,希望我不要在坑殺殲滅,撥出神聖法師救助被控制的士兵。
信末隱諱地提到士兵最近關於我的傳言,要我有所克制。
不難看出字句行間,主上試圖隱藏的憤怒情緒。
無聲輕嘆,我將文書投入火中。
這個黑暗氣息會慢慢深入體內,難以根除,一位神聖法師至少要花三天才能救助一位被侵蝕的士兵,還必須配給人手,保護神聖法師治療過程不被感染士兵攻擊……沒有足夠的人力,黑暗軍團不會給我們這麼多的時間。
偽裝痊癒的士兵在戰場上反嗜同伴,出現在神殿祭司中的間諜……
還有……最近在軍中傳開的疾病,太過蹊蹺兇猛……
必須告訴主上……
壓著腹部傷口,我拉過紙筆快速的將要交代的事情一一寫上。
我受傷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會影響軍心,何況這黑暗侵蝕……
我會被敵方控制嗎?
我猛然站起身,迅速翻出包含重要訊息的文件,全部丟入火中銷毀。
這些資料全部都已經被我記入腦海,被控制的人思考會變得遲鈍,如果……他們也不能問出什麼。
為了抑制自己不自覺顫抖的身體,我用力壓住傷口,藉由疼痛讓自己冷靜。
再想想……如果敵方控制我……除了得到資料之外,藉由我命令軍隊?我選的副官沒有那麼愚蠢,他們模仿不了我命令的口吻和暗號。
我突然想起主上,那對我毫無防備的背影……
藉由我傷害主上?!
不,不可能。主上的武藝……
但,如果是那一瞬間……
如果我親手送上注毒的食物……
不!
唯有這個,唯有這個絕對不行!
翻出耶魯給的毒藥,那是瞬間致命的劇毒。
打開小小防水的藥囊,我異常鎮定地將藥粉仔細裝入。
如果,我想要傷害主上……
我將毒囊藏入口中,就像那些前來刺殺的死士作為。
如果,我想要傷害主上的瞬間……
感受牙齒間的藥包,我低聲輕笑,心中說不出是安心還是絕望的複雜。
不……我是不會絕望的。
一切,都在計畫中。
這,該死的,漫長的,戰爭。
讓我。
已經忘記,主上微笑的模樣。
----如果我做了什麼偏執的決定,讓你覺得無法認同……不要忘了,這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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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一個激動,就突然想寫寫悲文刺激自己……
開始思考在下一篇要怎麼收拾……
如果問我寫悲文的原因,首先是賽凡最近一直不斷跟我重複這句話,讓我在想他是不是要我寫這句……不然怎麼一直用悲傷的眼神看著我……
再來就是昨天聽到一首很喜歡,但是也很痛的一首歌曲,聽了一個晚上被影響了。
最後真真正正的下筆去寫,是前幾天我難得抽到了珍貴的傭兵,答應要賣給某人,結果兩個人都太心急,某人下標太早,結果被不知名人物標走的事件……
那瞬間我的心情很複雜,沒有實現約定的愧疚,對方原本計畫的期許感到悲傷,對方的原諒感到欣喜,即將入手財富的期待。
愧疚占據我絕大的心情……
在這樣的心情下,我想到了賽凡……(我好像病的太重了=口=!?)
在賽凡身上,此時此刻應該是這樣的,違背主上救治命令的愧疚,隨時準備永遠離去的悲傷,對方對自己絕對信賴的欣喜,對方輝煌未來的期許。
這樣的情況下……我就不知不覺的寫了一個悲文化成刀劍,自己刺自己。(痛啊)
啊……其實,也沒有很悲劇吧?(小心的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