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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孤獨樓樓頂的少女(下)

作者:玥陽│2012-11-12 10:50:30│巴幣:24│人氣:181
 
  少女常常用怪物來形容自己,好表達無法被認同、無法被理解的心境和狀況,多年後的回想起來,可以察覺少女其實很喜歡人類,如果可以的話,她大概也會想過著平凡人那種簡單明瞭的生活吧?和親朋好友一起享受唱歌跳舞的樂趣,一起體會悲歡離合的喜怒哀樂……
 
  如果少女真心討厭人類的話,就不可能刻意在孤獨樓舉辦五花八門的活動,那種人類才會有興趣的活動,即使心中有著渴望人類情感的想法,也不代表就能和人形成溝通管道,畢竟少女所追求的東西,是那種不存在世間的,夢幻之物。
 
  *
 
  現在回想起來,少年究竟是什麼時候做出非正常人的選擇呢?恐怕是看過某位生物學家得論點後,才決定自身的異常之處,動物園裡的動物管理員,完全不明白動物的喜好和需求,卻能照顧動物,而遊客來觀賞還藉此得意洋洋的宣稱自己是萬物之靈,即使他們一點都不瞭解裡面的動物,少年對此感到憤怒,因此拒絕站在人類方,否定自身人類的身份和立場。
  
  那個生物學家後來努力的提昇動物園的設備,以符合動物的需求,提昇管理員的素養,以有效高品質的方式照顧動物,然而就少年的觀察,或說少年的認知,這樣太慢,太沒效率了,那本書是多少年寫成的,此刻又過了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萬物之靈對動物的態度又有什麼改變,還不是那樣傲慢自大?依舊認定他們才是被神選中的高等動物,而否定其他生物的智慧、靈魂?
 
  在此之前,少年一心希望自己可以做出對未來有所貢獻的事,就像課本所說的,科學是為了追求更美好、更理想的生活,或是那種殺死壞蛋,挽救世界的英雄童話,不過少年不只想挽救人類,還想保護那些不被重視的人事物,就像小說中的配角、雜魚、路人、壞蛋、背景設定,畢竟故事不可能只有主角,也沒有規定只有固定人物才能當主角。
 
  如果想達到這樣的目標,那麼就需要絕對公正,不能因為自身的喜好、種族,而影響理性判斷,少年的解決辦法是,做好殺人和被殺的準備,無論殺人對象為何,也無視意圖行兇的名字,那怕是親朋好友愛人,都無法干涉自身的判斷和思考,少年是這麼要求自己。
 
  由於那時的少年認為,這種思想改變的速度太慢,所以少年覺得不如用激烈手段來解決問題,像是發動戰爭,或更乾脆地把人類毀滅,如此一來人類才懂得重視這個問題,畢竟沒有足夠程度的威脅,人類多半會用無視、遺忘的冷處理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等真正出事後,才會大呼小叫的馬後炮,裝瘋賣傻的踢皮球,至於問題有沒有解決,一向都不是重點。
 
  因此少年不期待被理解,人類終究只能理解人類,而放棄人類立場的自己,已經無法被稱為人類,用怪物來形容更為恰當,所以少年情願相信自己是怪物,而非人類,因此被成為怪物,少年也不會反駁,也因此少年只能理解殺人魔、怪物的思考方式。
 
  *
 
  「如果自己要去地獄,那要怎麼面對心愛的人?」已經不記得為何會討論到這個話題,不記得是誰起得頭,不記得兩人討論過程,但只記得最後的討論結果。
 
  那時的少年和少女都會把愛人推開,獨自走向地獄,少年的想法是自己的問題要自己處理,等自己通過考驗後,就能成為對方的助力,當然那時的少年並不明白,這樣會給心愛的人帶來壓力、痛苦、擔心,畢竟那時的少年,不怎麼瞭解情緒問題。
 
  多年後,少年拿類似的問題去問其他女性,幾乎都得到愛人就是要一起面對的答案,那麼少女的答案為什麼會和少年一樣呢?正確答案恐怕只有少女才知道,不過少年依舊可以冷血地進行分析,和對待其他事物那樣。
 
  最大的原因很可能是不希望對方受苦,而自己可以確定自身的痛苦忍耐程度,因此深信能獨自解決問題,反過來說,這樣不就抹煞兩人一起成長的機會?失去兩人一起共渡難關的回憶?還是心裡深處,以這樣的自負行為感到得意,無意間否定了對方的可能性?
 
  或許感情問題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畢竟這個題目的關鍵在於,單人作答肯定無法讓大家都幸福……
 
  *
 
  少女曾經有自殺的念頭,也有動手實踐,但沒成功的原因,她自己是這樣解釋的,因為有孤獨樓的親友關愛、勸解,所以每次都做到一半就放棄了。
 
  與其自殺,不如選擇更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少年是這麼認為得,如果討厭世界,那就找出改變世界的方法,如果怨恨某事,那就去改革那件事物的運行方式,如果仇視某人,那就思考某人為何要那樣做,以便得到更加有效、更加完美的思考模式。
 
  大自然界中沒有蓄意自殺的動物,就連雄螳螂在交配後,自願被母螳螂吃掉,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後代有更多養分,以此增加後代的競爭力……
 
  *
 
  孤獨樓的人們都很喜歡少女,或許是因為少女的魅力,才加入孤獨樓,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關心、去擔憂,在繪畫裡、在詩詞裡、在小說裡,好像大家真的是一家人,能一同哭泣、歡笑的家人。
 
  深陷在孤獨中的人們,恐怕多數都是渴望得到關愛、救贖,但又不喜歡那種教課書的教條式關心法,反而期望得到同類的認同和讚許,因此少女在他們眼中,可能和聖女無異。
 
  雖然不曾看過,但能想像那種景象,少女用尖牙、利爪捍衛著自己的理想,並守護那些有同想法的人,然而少年卻選擇毀滅別人的夢想,以實現自己的夢想,就算成窮兇惡極的魔王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
 
  少女的散文中寫到,老師給予她升學建議,那個建議非常精準地命中少女的需求,就彷彿完全瞭解她的痛苦、煩惱、迷惘,然後少女哭了,文章裡沒有特別敘述,想必哭得非常費力吧?雖然那時少年並沒有理解到她為何要哭泣……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想保護少女的願望,正確的說是,想保護被社會排擠的怪物們,少年也許無法瞭解正常人類的喜怒哀樂,但這些徘徊在社會邊緣的生命,他們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少年卻能理解小部份,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
 
  然後少年離開少女的生活圈,因為少女在那些親朋好友的交際中,能生存得很好,因此他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不,也許該這麼說,少年可能一直都不是必要的……

 

 
  「少女之所以站在樓頂,是想從那裡看見什麼吧?」若有所思的口氣,彷彿在設身處地的思考,「妳想看到的東西,應該是希望和夢想……都是人間沒有的東西呢…………」
 
  回憶的漩渦,將少年的思緒捲了進去,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兩人曾經實際見面過,少女的外型算是嬌小,但行為舉止相當乾脆俐落,完全沒有那種青澀地天真,如果是遊戲角色的話,恐怕會是成熟老練,卻不失細膩的冒險團團長,這種反差萌大概會讓該角色有很高的人氣。
 
  「和某個笨蛋比起來,妳更像人類吧?會哭,會笑,還會體諒別人……」少年漫不經心的說道,好像在講述別人的事情,輕描淡寫地,「那個笨蛋除了自以為是的理性思考外,什麼都不會了……什麼都不會了…………」
 

 
  認真的網路上搜尋後,果然找到少女的部落格,那麼是否要再次接觸?我沒有信心能完美的理解自身的黑暗、瘋狂、偏執,最起碼現在還做不到,至少要寫完初戀、母親這兩個主題,再看看情況吧……
 
  畢竟生命的負面元素交會時,很容易產生共鳴,然後宛如燦爛煙火般地爆炸,至於持有者的原有思考模式,就會像耀眼煙火留下的塵埃那樣,華麗淒美地隨風飄逝…………這種充滿惡意的趣味和藝術,還是留在小說裡呈現就好……無故毀滅他人的和平,並不是我所期望的正義,如果我有那種東西的話……
 
  話說回來,我有很多怪物的認知都是從這名少女身上學來,說來也很可笑,身為怪物的傢伙,卻要從別人那邊學到怪物的思考方式、自我認知,或許該說就是這樣,才配的上怪物兩字吧?
引用網址:http://www.jamesdambrosio.com/TrackBack.php?sn=1800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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